不止一次被提到的这个名字。
“sasuke……”
在他们的声音中,宇智波泉奈微微出神,盖因一直这样被认作另外一个人,对他来说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他想要躲起来的计划完全失败了,只要有认识“佐助”的人,无论是敌是友,全都会自动聚集在他身边来。
仿佛人群中心似的。
这个词也很稀罕。
他回过神,便开口道,“看来是,认错人了。”
在他的声音中,红发少女一愣,趁她愣神间,后面跟过来的两人也走到了旁边。
“佐助——是真的佐助,你是回来找我们了么?”
鬼灯水月将头凑过来,有意无意要将他们两人分开一般。
“终于知道没有我们有多么寸步难行了叭!”
在他使劲想插到两个人之间时,漩涡香磷首先放开了手。
水月踉跄一步,幸而抓住了一旁人的手没放,才不至于摔倒,心里嘀咕道,“这次怎么这么容易就分开他们俩了?”
另一边,套着黑色斗篷的香磷后退两步,为了看清黑发青年的颜容而特意正了正鼻梁上的镜框。
“真的不是佐助……”
难掩失望的喃喃自语,场中的忍者们却能够听清入耳。
“因为没有查克拉波动,所以没能第一时间发现不对。”
“只是个……普通人吗?”
连忍者都不是的人,拥有着沉静如霜月的、凛冽似寒星的双瞳,即使衣着、发型,甚至最容易发现差别的身高、都与宇智波佐助存在差异,然而香磷还是第一眼就将他认作了佐助。
现在认真看来,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
不过、
“和佐助真的好像,骗人的吧,完全是双生子一样……可是,佐助就只有鼬一个哥哥啊。”
她记起一直跟在他们身边的佐助的哥哥,回过头去看地想要找到,对方此时却不在他们身边。
“不是佐助?怎么可能,在说什么啊香磷,这张脸……”
听到她呢喃的水月,立即转头再去看,然而黑发青年就好像是解释完一般,在说话间就已经轻轻拉开了他的手,转身下了桥。
“让人能够安静下来的感觉。”重吾看着他的背影,忽而地说道。
在很长一段时间,这种感觉,只有君麻吕能够给他。
“……佐助的脸,君麻吕的气息?”
鬼灯水月重新把手垫在脑后地打趣他,说完过后又噤声了,有些感觉心里闹腾得慌,半晌,才咧着牙望着稀零的人群道。
“该抓住他的……不弄清楚是什么人,今天一天都感觉不舒坦了。”
因为听到有佐助的消息,才过来的,这样的偶遇是在太诡异、太奇妙了。
……他到底是什么人?这样的问题开始萦绕在「鹰」小队的每位成员脑中。
——
踩着薄雪走在人群中,黑发青年拐入一道窄巷,两旁的楼房墙壁向上延伸,崎岖的管道仿佛水蛇,倒影在他黢黑的双瞳中。
倾斜而下的蓝天,是方方正正的一线,几只飞鸟拖着云雾的痕迹从其中划过,一切的一切,尽收放入他的眼眸之中。
一只乌鸦,自四方的框外飞入进来,破开了禁锢的带来一阵微凉的风。
宇智波泉奈下意识伸出手,让其停在自己的臂弯上。
他抚摸鸦背上墨绿的羽毛,向它问道,“你也是来找我的?”
在青年身后,黑色飞羽凝作成年轻男子模糊的身形,半长不短的发在无数鸟类振翅的风中吹向一侧,只露出一双深邃的黑红色眼瞳。
他说“是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琴弦按下去,连颤音都是厚重而润泽的。
“我不是宇智波佐助……”泉奈没有回头,一字一顿,因为解释了许多遍,甚至连眼眸也未曾抬起来过,只是一下又一下梳理着乌鸦的羽毛,“刚才你的同伴也说了吧。”
他低低道,“被认作是有人气的男孩子,会让我感觉困扰。”
背对着鼬的侧颜,带着不近人情的冷淡。
“要去…哪里呢?”足足过了半晌,鼬问他,依旧是很平静的语气,仿佛只是许久不见的朋友的问候。
黑发青年终于侧首抬眸朝他看过来,子夜般的双瞳带着星星点点的困惑。
单臂托住墨绿的鸦类,侧身看过来的动作,他的身姿挺拔而纤细,在狭长的、雪后的巷道中,光线争先恐后地自他背后涌来,背着光,处在光线中的他、仿佛介于常世与隐世间,朦胧着的面容也不怎样真切。
.
他不再会向鼬索取拥抱了;也不会固执地、日复一日问着“永远在一起”的幼稚的问题;甚至连那样矜持地落在脸上的吻也成为奢求。
uchiha izuna终于从宇智波鼬的幻梦世界走了出来,一模一样的容颜与姿态,一举一动都是……只是,当他看向鼬时,那双一贯盛满爱慕与信赖的眼瞳中,有的却只是陌生与疏离。
“……你到底是什么人?”
连发问都是很礼貌。
鼬没再回答他,他慢慢眨了眨眼,偏了偏头,身体靠在巷道口,额发抵着墙壁,一动不动。
长而漆黑的斗篷、仿佛乌鸦的羽翼覆盖了他的身躯,他似乎是因为疲惫而稍作休息,柔软发丝后的双瞳却始终朝向泉奈这边。
看着他,宇智波泉奈有些怔忪了,他感到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从未有人用这样的目光看过他。
就好像……
就好像,从很久很久以前,他们两个人就一直在一起,从来没有人主动离开过,于是一直待在一起。
————
他就跟着他走了。
无论去到哪里都没有关系了,反正都是一个人。
不需要询问对方的姓名,只是一段沉默的路程。
将黑发拢起来、在身后束成一小股的青年,带着他一起离开了人群,他们朝着不知名的地方走,带着那只一只腿的乌鸦。
春天愈近,天气越寒冷,夜晚在空荡荡的森林中留宿,高大的树木形成天然围墙,天空是挂着星星的屋顶。
用枯败的树叶燃起篝火,他们就坐在火堆旁,等待天亮。
不知道为何,也许是被身旁人的悠闲感染到了,宇智波泉奈渐渐不再纠结脖颈上的标记,也忘记了现在不知在何处的宇智波斑。
他并不好奇途中遇到的「陌生人」要带着他去到哪里,也不愿再分出心神想,待着空旷世界的他们只是静静地看着夜空,等待最终时刻的来临就可以了。
在树叶都掉光了的枯枝下,鼬忽而伸出手,他伸出的食指、中指向下压,手掌摊伸向星空,袖管滑落下来,露出一小截苍白的手腕。
他二十二岁,和泉奈差不多年纪,脸的轮廓已经完全张开,在夜空下带着独属于青年人的干净感。
“在干什么?”宇智波泉奈看着他。
“邀请月亮。”
他慢慢说着,说着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月光顺着他的手指缝隙漏下来,是很淡薄的灰白色的光束。
泉奈看了半晌,在他身旁枕臂平躺下来。
他也伸出手,摊开五指,透过缝隙去看高远的夜空。
夜幕是黑蓝色,隐藏在云雾中的月亮却散发着朦胧的光晕,星点如流沙组成发光的河流,看久了,在笼统的白色光晕下,也显现出五彩斑斓般令人炫目的绮丽色彩。
不知何时,鼬垂放下了手,正悄悄然凝视着他,他的容颜没什么变化,依旧安静着,却有一股奇异的温柔感。
他问:“你在做什么呢?”
“捕捉月亮。”
宇智波泉奈收拢五指,当然握了一空,他有些气馁地也垂下了手,慢慢叹气道,“永远都是这样的深夜,该有多好。”
时间不要再走动,一直停留在此刻,该有多好。
安静的晚上,安静的世界。
因为太向往,连对方喊了自己“izuna”,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泉奈。”
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坐到了他的身前。
.
在他身后,鼬抚摸他披散下的黑发,那些头发因为太长,会在末端缭乱地微微翘起,他的手穿行在其间,有时候会碰到青年瘦削的背脊。
那些细软的发丝冰冷极了,凉丝丝的、仿佛流水,将要挽留住他,叫人的心中也会升起缱绻的情思。
和他唯一的兄弟佐助不同,手中的发丝更加细软、更纯粹,如浸在水中般的漆色,比夜色更浓烈。
宇智波鼬以指代梳梳理这些发丝,他将它们慢慢聚拢,露出白皙的耳的轮廓,又在青年颈后束成一股,用发带缠起固定。
宇智波泉奈任由他那样做,太过舒适而差一点睡着,就好像是打了个盹刚刚醒过来。
“鼬。”他转头,漆发下,清俊的颜容还带着难得的薄红。
宇智波鼬回望他,眼神中带着淡淡的鼓励、与叫人能感到慰藉的笑意。
为什么要这样束发?又为什么知道他的名字?
这些临到嘴前的话,宇智波泉奈又有一些难以问出口了,在对方的注视下,他感到这些问题都没什么要紧,没有非要去弄明白不可的意义。
虽然年纪差不多大,但鼬明显更像是他的长辈。
他磕巴了一下,再说下去,问题就完全不一样了,“我们的目的地,是要去哪里?”
“就快要到了。”
鼬看着他,并没有直接回答,“那是一个…始终在哭泣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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