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霁、狄瑟瑟和穆之霖三人,从初中时就认识了,关系特铁。
现在穆之霖有麻烦,江湖救急,狄瑟瑟没空,南霁当然得帮忙挡一下烂桃花。
转天傍晚,她准时赴约,来到了城西小吃街上的某家烧烤店。
地点是那位叫吕蝶的学姐定的,据穆之霖说,吕蝶老爸有点势力,是这一带的地头蛇,手底下有不少小混混,女仗父威,导致她平时也很肆意妄为。
譬如相中了谁,就一定要逼对方做自己男朋友。
南霁走进烧烤店时,见穆之霖和吕蝶正面对面坐在靠角落的位置上,周围有好几桌染发纹身的小青年,看似在撸串,实则在暗中观察,神色不善。
……原来还有盯梢的。
她径直来到桌旁,在穆之霖身边坐下,顺便扫了一眼对面的吕蝶。
看长相,确实算个美女,只是这一头麦穗卷发搭配电光蓝的染色,再辅以烟熏妆和紫色唇膏,怎么看都比较非主流。
第七中学的校规貌似还挺严格的,这位姐姐大概是例外。
穆之霖热络地搂住她肩膀,挂着过分洋溢的笑容,对吕蝶介绍。
“学姐,这就是我女朋友,南霁。”
她眨眨眼,也温婉乖巧地问候:“学姐好。”
吕蝶高傲地投来一瞥,随即便不再看她,转而盯住穆之霖,语气不屑。
“合着你喜欢白莲婊这款货色,果然跟大多数直男审美一致。”
南霁面不改色,给自己倒了一杯酸梅汁,决定不跟这非主流一般计较。
但穆之霖不爱听了:“什么白莲婊?拜托学姐你放尊重点。”
“我说的是实话,你们这些傻小子,总是被这种柔弱的类型蒙蔽双眼。”吕蝶嗤笑,“然后没准被戴了绿帽子还不自知。”
穆之霖瞄了南霁一眼,这丫头柔弱?他怎么不知道?
他清了清嗓子,正经严肃地开口:“我戴不戴绿帽子的,就不劳学姐操心了,总之我是真的有女朋友,我们两个非常相爱,所以呢,希望学姐你就不要再为难我了——祝愿学姐早日找到两情相悦的对象。”
他搭在南霁肩膀上的手略一用力,南霁当即会意,纵使不太情愿,却也还是配合地把脑袋靠了过去。
两人看起来,男帅女美,也的确是恩爱的一对。
可越是这样,吕蝶就越是火大。
对她而言,这无异于当场挑衅,她有些绷不住面子了。
她坏心顿起,故意用手里羊肉串的签子,伸过去拍了拍南霁的脸,蹭得南霁满脸油渍。
“长这么大,还从没谁敢和我抢东西,看来你对自己很有信心啊?”
南霁推开她的手,淡定用穆之霖的袖子擦脸:“学姐言重了,我没想和你抢,但感情这回事,喜欢就是喜欢,我也没办法。”
吕蝶的眼神透着股狠劲儿:“那得看看你有没有资本跟我叫板,你真以为穆之霖罩得住你?”
穆之霖有点急:“我为什么罩不住她?你这是威胁人呢?”
“我就是在威胁,你能把我怎样?”
“……你!”
南霁按住了穆之霖的手,她又喝了口酸梅汁,深呼吸使自己保持冷静。
她说:“学姐,你真喜欢之霖的话,就该考虑他的感受,仗势欺人算什么本事?”
“用钱用武力能解决的事情,我懒得拖泥带水。”吕蝶探过身子,轻蔑地用手指戳着她胸口,“所以我劝你识相,趁早滚远点儿,免得把我惹急了,后果不好收拾。”
“……”
“穷鬼,也不看自己几斤几两,你配跟我争?”
穆之霖猛地拍案而起:“姓吕的,我警告你别太过分了啊!”
此言一出,周围撸串吃砂锅的那群社会小青年,一下子全站了起来,纷纷摆出要干架的气势。
其余顾客们担心殃及池鱼,连忙结账走人。
柜台后面的老板见势不妙,偷偷溜到后厨去,拿手机报了警。
情势一触即发。
吕蝶的指甲染着夸张的紫红色,又被修得很尖,戳得南霁皮肤生疼。
南霁的火气直冲脑门,她“啪”的一声,用力拍开了吕蝶的手,拍得吕蝶手背一片通红。
吕蝶怒道:“你敢打我?!”
穆之霖赶紧把南霁护在身后,他有点后悔今晚把南霁叫来了,这小太妹果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有事儿冲老子来!老子就是不喜欢你,有辙你弄死老子?”
吕蝶恶狠狠咬了回牙,她一挥手示意那些小青年:“拖走!”
看这架势,明摆着就是要找个小巷子,套麻袋开揍。
一群人汹汹地围过来,已经开始和穆之霖动手冲突,混乱中有人还扯着南霁的头发往外拖。
说时迟那时快,南霁劈手抄起没喝完的那瓶酸梅汁,果断将玻璃瓶在桌角敲了个粉碎。
她攥着瓶口挥了一圈,最终将锋利的一端对准自己脖子,挑眉娇喝。
“我看谁敢过来?”
这一嗓子穿透力挺强,小混混们见状一愣,反倒下意识后退两步,面面相觑。
他们也没遇见过这种情况,看着挺文文静静的小姑娘,非但没被吓哭,甚至还有股子亡.命徒的气势。
只有吕蝶不信邪,仍旧放狠话。
“小贱人吓唬谁呢?有本事你割个喉我瞧瞧?”
南霁把玻璃瓶往前一送,碎玻璃碴当即把她颈侧划了道口子,细细的血线顺着雪白肌肤淌落,在她领口晕开了鲜红痕迹。
穆之霖大惊失色,着急地拦住她:“阿霁!干嘛啊你?!”
吕蝶见了血,脸色微变,显然也有点犹豫了。
“学姐,你听说过一句话,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吗?”南霁冷笑,“实话告诉你,我没钱没背景,连爹妈都没有,我根本就没什么可怕的,你要逼我,大不了我跟你死磕。”
“……”
“你家里再厉害,闹出人命也总得掂量掂量,还有你这群小弟,你准备挑谁替你背坐牢的锅?”
吕蝶一转头,那群小混混刚才还张牙舞爪的,这时也不禁犯怂了,没人敢出声。
这些欺软怕硬的无赖们,谁也不乐意担风险。
玻璃瓶仍抵在脖子上,南霁一推穆之霖,示意他往门外走。
结果还没走到门口,她的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魏助理。
她迎着满屋子人的注视,按下接听键。
“喂?”
“南小姐,你在哪呢?”魏森的声音听上去很无奈,“司机在你小区外面等了十五分钟,还没见到你。”
“……”
南霁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昨晚给他的是租房地址,不是烧烤店的地址。
她由衷道歉:“对不起啊,麻烦您转告司机,来一趟城西美食街的福祥烧烤店可以吗?辛苦了。”
挂断电话,她将手机塞进口袋,诚恳的表情一变,淡定转向吕蝶那群人,用沾血的玻璃瓶一指穆之霖。
“这小子干什么都没谱,吃什么都没够,你这么牛逼,换个人喜欢不行?”
穆之霖:“?”
*
吕蝶原本不想这么容易就把穆之霖放走的,结果托烧烤店老板的福,警车来了,于是这群小混混迅速作鸟兽散,头也没回。
“……你们俩给我等着!”
她无计可施,索性撂下一句狠话,也气冲冲地离开了。
趁警察去追逃跑的小混混,南霁扔掉玻璃瓶,拉着穆之霖贴墙根溜走,直奔马路对面。
“刚才差点吓死我。”
“你才差点吓死我好吗?”穆之霖慌慌张张要察看她的脖子,“疼不疼?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我还有急事。”
“啊?”
南霁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停着的那辆白色布加迪,她果断甩开他的手,快步就走。
“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姓吕的要是还缠着你,你就找你爸妈去摆平吧。”
毕竟她能力有限,也不能次次都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她也没管穆之霖在后面又嚷了些什么,以最快速度上了车。
坐在副驾驶的魏森扫了眼腕表,深深叹息。
“南小姐,这次你又要迟到了。”
南霁深切反省:“真对不住,我的错,让小黎总扣我钱吧。”
但愿黎岸不会太铁面无情,直接把她调酒的费用都扣光。
怀着这样忐忑的想法,四十分钟后,在司机风驰电掣的驾驶技术中,她到达了祥云花园。
魏森领着她穿过庭院,进了别墅大门。
“小黎总,人带到了。”
黎岸正在客厅中等待,他闻言起身,端着刚煮好的咖啡,缓步走来。
他在南霁面前停下了脚步,眉眼淡漠,声线平稳,不带丝毫感情色彩。
很明显,这是生气的征兆。
“你迟到得越来越久。”
南霁披头散发站在那,形容狼狈,颇有几分可怜巴巴的味道。
“……抱歉。”
可惜黎岸毫无怜悯之心。
“给我个合理解释。”
南霁沉默半晌,迟疑着将自己竖起的外套衣领放下,露出颈侧那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天知道这一路她有多疼,却还是出于赚钱的动力,硬生生忍住了。
应该不至于破伤风吧?
“在来之前,我很巧地和一群街头混混,起了点冲突。”她指了指脖子,言辞委婉恳切,“小黎总,您觉得这个解释……还合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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