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大年初二, 宜互见家长, 墨蓝色的夜空中没有月亮, 但由于过年这几天连续下了几天雨,今天下午方才放晴, 空气质量一向不好的京都竟出现了几颗明亮星点, 安安静静却又光芒万丈地挂在天空中。
庄园别墅楼上的两个小辈闷声干大事, 一声不响完成了属于彼此的求婚仪式, 而楼下两家元首历史性会晤也进行得很顺利。不久后的餐桌上,双方家庭实现了神圣的户口本交接仪式, 正式把户口本暂时托付给两家小辈。
着迷于研究华国风俗的邢夫人海伦甚至特地为他俩找了个算命大师, 选了个宜嫁娶的绝佳良辰吉日。一到那天, 两家家长比两个新人还着急地从早上六点就开始轮流打电话,提醒两人这是领证的日子,十分钟一个人,严格按照早就做好的排班表实行轮班制, 直至彻底把两人闹得睡不着觉,敢怒不敢言地从床上爬起来。
安夏卿迷迷瞪瞪地卷着被子坐在床上,惺忪睡眼没什么神采, 一副大脑还在重启的状态, 视线在空中漫无目的地飘转,余光忽然掠过撑着腰慢慢腾腾挪到床边找拖鞋的邢枭, 她顿时清醒了很多。
脑海中,昨晚前半夜凌乱不堪的画面一晃而过,每个细节如同被蒙了一层纱, 朦朦胧胧,又透着无限暧昧,被子被卷成一团推到了床脚边,平整的床单堆出一层一层或大或小的褶皱,床面上的两道身影翻动着起伏,靡靡漫漫的声响间或不停,黑暗中的无名焰火静静地燃烧——
直到被一声沉痛的闷响戛然打断——
安夏卿犹记得那时候自己衣衫半褪,正迷迷糊糊着,邢枭在临门一脚之时半撑着上半身,忽然想透过黑暗好好看看此时的她。
结果不知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还是怎么着,不小心闪了腰,疼得龇牙咧嘴,一下子砸到了她身侧,五分钟之内动弹不得,五分钟之后倒抽着凉气翻了个身,捡起地上的被子,然后伤心欲绝自闭到睡着。
安夏卿笑到了凌晨两点半,每每有了睡意却又想起邢枭好不容易在领证前一天得到了她的默许却莫名其妙闪了腰,她就又被笑醒,睡意顿时魂飞魄散,翻来覆去折腾了大半宿,直到最后因为体力不支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邢枭的腰明显还没好,早上电话打来的时候他就一边抽着气一边往床头柜上摸索手机,安夏卿虽然是个女人,但绝对理解男人在即将大展雄风时被奇奇怪怪的事情整得差点萎靡不振的挫败,她忍住了笑意,掀开被子下床,绕到邢枭边上:“需要扶一下你吗?”
“…………”邢枭抬眸凉凉地瞥了她一眼,倔强又坚强:“不用!”
邢小白莲黑着脸,又非常坚强地一步一顿挪到了卫生间,安夏卿忍着笑意跟在他身后,在邢枭一大早就很不美好的低气压中,又是挤牙膏又是递毛巾地爱心帮助残障人士忙前忙后。
最后还亲手帮他拍上了爽肤水。
安夏卿柔软纤细的手在脸上轻轻拍动,如同对待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感觉自己被珍视的邢枭从男性自尊心受挫的心理阴影中稍微缓过劲来,面色由小雨转阴。
他闭上眼睛,安安心心享受他几个小时之后的老婆的伺候,忽然他未来老婆温柔的声音响起:“你的腰严重吗?如果你实在很疼的话,要不还是跟家长们说一声,今天算了吧?好日子多了去了,健康最重要。”
说出来的话语却一点也不温柔,相反的,还非常扎人。
下一秒邢枭的脸色忽然又由阴转台风,猛地睁开眼睛,琥珀色眼中透出的狠劲差点吓了安夏卿一大跳。
他紧咬着牙,发音吐字全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的腰一点也不碍事,等会儿就好了!今天晚上绝对能让你知道我为什么叫邢大鸟!”
再说,干那种事情不小心闪了腰是能外传的吗???
如果他岳父岳母得知过后,觉得他年纪轻轻的就不太行,不把女儿嫁给他了怎么办?谁来赔他一个媳妇儿?
……不对,他怎么可能不行,事关尊严的问题,男人绝对不能说自己不行。
“……”安夏卿无言以对,邢枭怎么老是对自己的外号过不去?前些日子出门逛街,刚好遇到唐宋和孟苏苏约会,他们三人找了个咖啡馆聊了一会儿,唐宋明确透露,邢枭的外号纯属是因为名字,而不是某个人体器官。
这人就会虚张声势。
既然邢枭自己要逞强,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大鸟要自虐,谁都拦不住,安夏卿也就随他便了,但有一点要明确声明:“等会儿拍照的时候你表情得好看点,如果拍得太丑,我就……”
她顿了顿,似乎突然梗住了。
“就干嘛?”邢枭朝她凑近了些,两人鼻尖贴着鼻尖,他好整以暇地盯着她。
好像没什么好威胁的,总不能说因为一张照片就不和他结婚了吧?这也太儿戏了!
安夏卿瞪着他,嘴巴张张合合了几下,倏而想到了什么,眼眸晶晶亮亮地弯起,盯得邢枭心中一咯噔:“我想吃榴莲了,回家的时候路上买个榴莲,肉归我,皮归你,我吃的时候你就跪在榴莲皮上看我吃,不准离开我方圆一米之内。”
和榴莲八字不合的邢枭:“……”好狠一媳妇儿,明知道他讨厌榴莲,还要让他跪着榴莲皮在她方圆一米范围之内看着她吃榴莲,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全方面体会那醉人气味。
但安夏卿的担心其实完全没必要,拍结婚证可是一生一次一丑一辈子的事情,邢枭再怎么着也不会拿结婚证开玩笑。
从民政局出来时,安夏卿特地摘下了墨镜,如获至宝般捧着新鲜出炉盖上红戳的两个小本本仔仔细细地看,感觉到身旁的邢枭揽住了她的肩膀,安夏卿左右望了望,确认周围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没有注意到他们的,飞快扯下口罩往邢枭脸上印了一个吻。
“乖乖地没作妖,这是奖励你的!”她奖惩分明地说。
邢枭低笑一声,把她搂紧了些,“现在总算放心了吧?”
“不仅放心,而且非常满意!”安夏卿稀奇地翻来覆去看结婚证,仔仔细细阅读每一个字,忽然顿了顿,又道,“刚才那些工作人员都认出我了,他们会说出去吗,会不会出事情啊?”
“放心,他们上岗时签过保密协议,不能把新人的身份信息透露出去,如果你不愿意说出口,我会帮你把消息压下来。”
安夏卿将视线从结婚证上移开,倏地抬起头,清清亮亮的眸子一瞬不眨地盯着他,然而邢枭的脸同样被口罩遮着,她看不清他脸上有什么表情,他的声音也与往常无异,低沉又磁性。
安夏卿心中打着鼓,又有一些忐忑,直至走到邢枭的宾利车边——前些天邢征终于向邢枭“低头”,邢枭便“宽宏大量”地回了家,终于开上了自己的车,把那辆劳斯莱斯还给了唐宋——在邢枭弯腰帮她打开车门的一瞬间,安夏卿忽然伸出了手,揉了揉他发色偏浅的脑袋,声音中带着笑意:“压消息倒不必了,我们的关系光明正大,又不是见不得人,如果被发现,就大大方方承认呗,多大点事。”
——多大点事。
这可是影响你从今往后前途的大事!女演员结婚后,经常会被限制戏路,无法饰演一些年轻的角色,有时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好角色从眼前溜走。这么大的影响,在安夏卿口中却变成了轻飘飘的“多大点事”。
邢枭惊诧过后,胸腔中砰砰跳动的心脏忽然软成了一滩柔水,只见安夏卿双眼浅浅地弯着,盈盈笑意分毫不差地传达出来。
说不感动是假的。
坐回到车内,安夏卿甫一摘下口罩,就被邢枭按着后脑长长地吻了一口,直到她喘不过气猛拍他的手臂,这才被放过。
邢枭面不改色地启动车子倒车拐弯驶出停车位,安夏卿一边喘气一边转头盯着他。
“怎么了?”邢总孔雀开屏般开始耍帅,单手打方向盘。
安夏卿迟疑了几秒,问:“你的腰……这么大幅度的动作……没事吧?”
刚才她没错过邢枭侧腰时的倒抽气声,但可能是色胆胜过了痛意,竟被他硬生生地憋了回去,转头就把她的嘴巴堵住。
“……”
再次被挫伤男性自尊的霸道邢总咬着牙:“&a;*¥#@!¥……&a;%¥”
邢枭把安夏卿送回了家,转头就翘了班,直奔唐宋的医院——做推拿。
被迫帮他做了盲人按摩的正经外科唐医生表示自己当时真的很想把人从二十楼扔下去。
……
第二天一大早,安夏卿扶着腰从床上起来,满脸宽面条泪。
邢大鸟……还真他妈是邢大鸟。
不是白叫的。
作者有话要说:夏夏和大鸟的番外,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无纲果奔的作者表示自己很潇洒【理不直气也壮】唐宋和孟苏苏的番外暂时待定吧
还有大鸟微博小号的曝光,昨天忘记说了,但也有的,在后面
这章是领证和让夏夏知道“邢大鸟的真谛”(大雾),接下来就是综艺了,么~
(话说这么久了我终于让邢大鸟也闪了腰真开心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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