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卿甫一踏入面试室, 就看到孟苏苏捧着她的花茶杯站在一群工作人员最外围, 前面的工作人员叽叽喳喳地在讲什么, 她貌似在偷听,表情一言难尽又目瞪口呆, 并且充满了跃跃欲试想上前参与讨论但总有一只无形的手压制着她的焦灼和跳脚。
安夏卿走上前, 抽走了她手中的杯子打开喝一口, “你在做什么?”
“!”孟苏苏正听得入神, 猝不及防被她猛地惊了一下,飞快地转过头, 发现抽走水杯的人是安夏卿, 于是呼地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你!”
她惊魂未定,拍着小心脏不满地抱怨,但紧接着话音一转——
“夏夏夏夏!”
孟苏苏一边喊名字一边激动地拍安夏卿的手臂,“你和邢总到底什么时候公开啊?我都快忍不住了!”
和邢枭在卧室里纠缠了大半天, 安夏卿讲得口干舌燥,又仰头喝了一口花茶润一润喉咙,这才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忍不住了?”
“你不知道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有多难受!我揣着一个惊天大秘密好不容易啊!!”孟苏苏激动到原地蹦起, 就算压着声音也能让安夏卿感受到她到底多不容易, “你知道他们刚才在讨论什么吗?邢总走的时候借口是尿遁,但他大半天没回来, 现在大家都在讨论邢总年纪轻轻身体就不太行——蓝姐出去玩了,全场就我一个人知道真相,邢总肯定是去找你了呗!我这挠心挠肺的太难受了啊!”
孟苏苏急到脑门冒汗, 的确是挠心挠肺特别难受。
安夏卿失笑,捏了捏她光滑软嫩的脸,“再难受也没用啊,邢枭说等我们婚礼的时候再公开,婚礼定在明年元旦。”
孟苏苏闻言思忖片刻,紧接着眉间忽然皱起,“你们公开虽然会造成微博瘫痪,但对你的实际影响也不会太大吧,为什么不早点公开,非得等到婚礼的时候?难倒……”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察觉孟苏苏的眼神和语气都不对劲,安夏卿立刻否认道,“是因为邢枭比较有少女心,他说一辈子就一次的事情必须得高调,我们领证领得比较仓促,虽然没办法立刻举行婚礼,但又有了更长时间去准备,他说婚礼那天必须要隆重,而且要豪车绕京都城跑一整圈,还得买通稿全平台投放——他现在就已经在秘密联系报社杂志社撰写婚礼当天的稿子了,据说稿子已经被他否了几十篇,被他联系的那几个工作室如果不是看在他出钱多他们绝对撂担子不干。他还找了几家最好的婚庆公司,在这种事情上也搞了一个竞标,选了一个最和我心意的一家……”
“总而言之,”安夏卿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之间更重视这段婚姻的应该是邢枭,我前两天做了很多和他有关的噩梦,一气之下把他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后来忘记把他拉出黑名单,他千里迢迢跑来这里找我,就是因为怕我抛弃他。”
说到这里,安夏卿又想笑,心里又阵阵地发暖,“他这人比较极端,要么安安静静什么都不做,要么就高调到极致干一票大的,这种一辈子一次的事情,他也不能免俗吧,就想看到全世界都在祝福我们。”
语毕,她又轻笑了一声,言语中明明没有任何炫耀的意味,却又无处不是炫耀。孟苏苏酸出了双下巴,转头就疯狂滴滴他男朋友唐宋,让邢枭当了一回别人家的老公。
“在聊什……”
“邢总!”
邢枭终于重新从人群中找到安夏卿,还未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又被导演截胡了过去。只见导演抬头看着他,嘴巴张了又张欲言又止,但似乎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安夏卿不用想也知道导演想问什么,比如说推荐一些有名的内科医生,只不过说出来可能会被邢枭当场灭口。
最后导演把他拉到一旁,只是交代节目的注意事项,然而邢枭终归是顶头上司兼金主爸爸,导演也不敢要求他特地做出节目效果,一切以他开心为主。
屋外日薄西山,海浪更加激烈地拍打海岸,逐渐往高处攀爬,金黄的夕阳在海面上反射出闪烁着的辉芒。
在天幕将粼光海面晕染得不分你我的一刻,外出采购食材的小分队也回到了餐厅。
“我去!”一行人说说笑笑地拎着满手食材踏入房门,发现屋内的不速之客后齐齐一愣,黄敬惊到一口没控制住的国骂脱口而出,但这也代表了所有来人的心声,“邢总,您怎么在这?”
“黄老师。”邢枭点了点头,视线在一众明星和跟拍摄像随性导演身上转了一圈,微微颔首,算是一一打过了招呼,“大家不用管我,我就是来玩一玩探探班的,待的时间不长,大家把我当朋友相处就好。”
门口众人形色各异,几秒后寒暄声此起彼伏。
“瑶瑶。”沈臣茵扯了扯陈瑶的衣摆,她们这两天相处得不错,抱团取暖已经绰绰有余了,“你不是星宇旗下的艺人吗,你和邢总接触多吗?”
“……”
陈瑶怔怔地不知道盯着什么,沈臣茵又戳了戳她的腰,“瑶瑶!”
“哈……啊?怎么啦?”陈瑶如梦初醒般浑身机灵了一下,猛地转过头。
“你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什么。”陈瑶神色不自在地别开脸。
沈臣茵把问题重述了一下,“邢总人怎么样啊,好相处吗?”
“你想做什么?”陈瑶问。
“没什么啊,就是想问问,接下来几天应该都要和他相处打交道,我总得知道他容不容易相处啊……”
“我和他不熟。”陈瑶目光盯着光洁的大理石地板,“我只是公司里的小透明而已,平常根本没有和邢总接触的机会,对他没有多少了解,你问错人了。”
话音落下,她便低垂着头踏上了阶梯,一言不发地进入屋内。
“嗐!你别走啊!”
“豪门水深,还是不要动不该有的小心思吧。”罗嘉怡似笑非笑,抱着满满两大袋调味料擦身错过了沈臣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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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所有人齐聚,邢枭做东叫了斯亚多岛上尚庭酒店分店的外卖,请全节目组吃饭。从来没和邢枭接触过的节目组成员原本还有点怕他,但发现他还挺平易近人后,一些外向的纷纷举着酒杯和他喝酒。
酒桌上觥筹交错衣香鬓影,一片其乐融融……如果忽略邢总的大黑脸的话,但邢总在外人面前表情管理明显过关,也只有最熟悉他的安夏卿才看得出他脑门儿上明晃晃地写着“我很不爽”。
节目组的嘉宾和导演与邢枭坐一桌,邢枭坐在座首,原本想把自己身边的位置留给他老婆,然而节目组总导演和副导很没眼力劲地两颗大臀霸占了他左右手两个位置,紧接着又眼睁睁地看着他老婆坐在离他隔了大半张桌子的位置上。
极为不满的邢总刚想开口让他老婆坐过来,安夏卿却很有先见之明地率先把他还未吐出来的话语瞪了回去,于是被拒绝的邢总只能憋憋屈屈地和他老婆隔着一张大圆桌遥遥相望。
邢牛郎和安织女再次被迫分隔两地,妻子近在咫尺却无法紧拥入怀,邢牛郎伤透了心,便开始借酒消愁,只要有人上前敬酒,他统统来者不拒,红酒面不改色地一杯一杯下肚。
安夏卿只是偷眼斜觑他,没有任何要上前阻止的想法——邢枭被灌醉了,被人抗回卧室,被子一盖两腿一抻不省人事,不就晚上不会来闹她了吗?
在场给邢枭灌酒的都是好人!大恩大德安小女子没齿难忘,必定铭记于心!
安夏卿啃孜然鸡腿啃得不亦乐乎,心中小算盘打得叮当响,甚至盘算着今晚敷个面膜泡个药浴好好享受放松一下,犒劳犒劳这些天疲倦不已的自己。
这场名为晚餐实为应酬的聚会在十点多的时候结束,安夏卿没喝多少,只是吃出一大盘垃圾,精神仍然无比清明。周身一众工作人员和导演副导正大喇喇地聊些什么,时不时传来几句高声喧哗,邢枭被围在众人中间,从表面山看貌似他没有任何异样,但安夏卿注意到他的瞳色似乎比往常暗了许多,双眼无神地靠在椅背上,空洞洞的视线没有任何焦距。
这绝对是醉了!
安夏卿在心中疯狂呐喊,又舀了一碗海鲜汤咕噜下肚,然后端起酒杯上前,打算给邢枭添上压死泰迪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信灌不倒他!
只要把邢老牛放倒,她安地主今晚就能安生!
“邢总,我敬您一杯,祝您在咱们《热爱的厨房》玩得开心!”
“……”邢枭目光缓缓聚焦,他深吸了一口气,又呼了出去,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说道,“你噼里啪啦打算盘的声音吵到我了。”
安夏卿:“……”
“放心,我没醉,我酒量很好,这些还不够灌倒我。”邢枭神态自若地端起酒杯,嘴角挑着一丝笑意,抬手与安夏卿碰了碰杯,“晚上我找你,或者你来找我也行,我住三楼左手边第二间房。”
安夏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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