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温燃之前连周南的请求都拒绝了,现在自然也不会答应梁衡。
理由还是说的莫予冬身体虚弱需要静养, 燕姐这档子事儿也算是惊世骇俗, 害怕她知道了情绪激动。
“有那么严重么?见一面都不行, 也太夸张了吧。”梁衡被拒后有些不满, 就随口抱怨了句。
“不行就是不行。”温燃则回答地很严肃,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她才刚出院,医生千叮咛万嘱咐过需要静养,我不敢冒风险让她们见面。”
梁衡的记忆其实还停留在温燃求婚后抱着莫予冬上了伽蓝的包厢, 连他们悄悄离开的事儿都是从周南嘴里知道的。
昨夜卓一凡那里突发大事儿, 燕姐差点被劫狱,据说她的妹妹还被绑了,梁衡得知后也是尽力帮衬着忙了个通宵。
燕姐闹得厉害, 发话不平平安安地见到妹妹就别想她交出证据, 卓一凡连夜就追击罪犯救人去了。
由于担心有内鬼燕姐继续呆在狱里不安全,他就暗中悄悄把人带出来托付给了梁衡。
梁衡怕人丢了就亲自守着燕姐, 这女人非要见莫予冬吵得他头疼, 想了想让莫予冬做一下说客挺好的于是就答应了。
温燃联系不上, 他就找了周南, 这才听说了莫予冬住院的消息。
“卧槽, 周南没骗我, 你昨晚真的那个啥,把人给搞流产了?”梁衡八卦地问道,语气十足是吃到大瓜的不可思议。
他原来是不信的, 觉得温燃不可能做这么不靠谱的事儿,还以为周南在开玩笑,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闻言温燃胸口像是堵了一块儿大石头一样闷得慌,虽心知梁衡未必有恶意,但因为自己确实荒唐险些酿下大错的负罪感,总觉得他是在嘲讽。
冷“哼”了一声,温燃就不想聊下去了,“没事儿挂了。”
“诶温燃你先别挂断!”梁衡连忙出声阻拦,眼睛看不见也能感觉到温燃的情绪不对,一定是刚刚那句流产惹他不开心了。
梁衡情商素来很高,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忙补救,紧张地都有点儿结巴,“差差差点儿!我是说差点儿,观音娘娘保佑,莫予冬肯定会母子平安!”
温燃又“哼”了一声,不过态度明显跟刚才不一样了,默了好长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开口,关心地问道:“周南都告诉我了,一凡现在怎么样了?我刚打电话联系不上他,什么情况?”
“事儿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就是燕姐那个植物人妹妹被绑走了,一凡带队忙着找人呢。”梁衡一听到温燃说话就急匆匆地回答生怕慢一秒,带着一股子殷勤劲儿。
嘴上边说他心里边吐槽,自己肯定是最近跟卓一凡呆太久了,说话都跟他学得直肠子了。然后顺带腹诽了声温燃,这么敏感别扭的性子相处起来真费劲儿,但是他能怎么着?依着顺着宠着呗。
察觉到梁衡对他的小心维护,温燃突然有一种强烈的不适感,一下子从刚才被冒犯的不悦过渡到了对不住的歉意。
犹豫地好几次动了动唇,他才前后不着调蹦出这么一句:“她现在真的不适合跟燕姐见面,给你打电话前被我刺激到了还腹痛呢,我真的担心不敢冒险,过两天吧,等她身体恢复地好一点儿再安排。”
“没关系没关系,不着急,怎么都得等一凡找到燕姐她妹妹再说,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莫予,莫,不对,现在该改口叫弟妹了,她先调养好身体最要紧。”
梁衡回答地有点愣怔,他被温燃妥协的话给惊到了,这是在为刚才的拒绝跟他解释?温燃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善解人意地让人心慌。
然而温燃接下来的一句,更是出于梁衡的意料,他很诚恳地道了声歉,“梁衡——哥,以后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地顾及我的情绪,我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儿。还有,对不起,我有点太自私了,对你和一凡哥,有意识无意识地,很多地方没有做到尊重。”
梁衡简直受宠若惊,温燃从来都是倔强的性子不认错不服软的,这还是第一次如此正式地跟他道歉并反省自己的错误,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回道:“小燃你就是太敏感想得有点多,都一些小事儿过去就过去了,我和凡子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我是很认真的在道歉,我想通了,我以前做错了很多事,有太多的不应该。就算是在亲人面前也不能那么任性自我,不懂得尊重他人感受的人,不配得到那么多的照顾。”温燃经过父母无条件接受莫予冬并原谅他的事儿后心里突然间就懂了,多了很多感悟,于是道:“小时候的事儿,你们不欠我的。”
“不,我们就是欠你的!温燃我告诉你,你在我们面前可以任性、随便任性,不管怎样我们永远都不会生你的气记你的仇,因为你在我们心中就是需要照顾的亲弟弟。以后别再说这些话了,除非你不把我当大哥,那才是真的不尊重!”梁衡说着说着就激动了起来,心里真的被温燃的懂事给感动到了。
虽然有时候也会和卓一凡一起吐槽几句,什么温燃冷漠寡言不通人情之类的,但是他们真的从没有介意过哪怕一丝一毫。从最开始的亏欠,到后面的心疼,渐渐地他们真的把温燃当成亲兄弟了。温燃也没有对不起他们的感情,大事儿上一直都支持他们绝不含糊。
***
梁衡忘了怎么挂断的电话,反正是想着温燃的事儿好久都没平静下来。
事后想起来只觉得难为情,他一大老爷们儿说那些话也太中二了,一点都对不起自己铁腕总裁的身份。
不过后来看见卓一凡收到温燃的道歉后真情实感的反应比他还夸张,梁衡又释然了。
兄弟好不容易长大了懂事了,感慨一下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温暖知道后还嘲笑了他们一通,习惯了温燃的冷言冷语突然的一点点好都感动地不得了,简直是有受虐体质。
当然周南不会告诉梁衡和卓一凡,听到温燃真心实意的一声“姐”后,温暖直哭了大半夜第二天醒来眼睛都给哭肿了。
也不止是温暖,温父温母包括几家长辈都慢慢体会到了温燃的改变,温和有礼不再刻意,眼神笑容多了真心,心与心的距离不断在拉近。
当然周南是最能深入觉察到温燃的心理变化的,他仿佛一夜间想通了,越来越像是一个正常人。
经过谈心交流周南探知了温燃的想法,就是那天在温母送给莫予冬祖传手镯后他思考了很多,深刻领悟到了亲情和感恩。
如同是突然打开了任督二脉一般,气血顺畅后很快就百脉皆通了。
温燃能领悟到亲情就能领悟到友情,懂得感恩父母也会知道感恩兄弟,因此才有了跟梁衡道歉那一出。
他不是第一次对那种小心翼翼感到不适,但却是第一次发现被特殊对待有自己的原因。
为什么梁衡他们要事事顾及他的情绪,而他却好像从来没观察在意过他们的心情?
小时候不慎丢了他是不对,但是这些年来不求回报的对他好也足以补偿了,他们也不欠他的。
所以他凭什么任性,怠慢,不尊重?不就是仗着他们年长大度宠着惯着他么?
自私自我不应该,温燃终于意识到自己错了。
周南是惊喜万分,这些东西他说教式的灌输根本没有用,就盼着有一天温燃可以自己领悟了。
在心理治疗的过程中他渐渐发现,温燃抑郁的根源,在于童年的经历冷冻了幼小的心。
这算是一种自我保护,在懵懂的年纪里看到了太多不幸,心变冷变硬了就不会再感觉到人世间的伤痛。
温燃是冷漠的,但他不是没有感情,而是不懂。
缺乏共情能力,就无法感同身受。
比如他理解不了养母为何要原谅养父,会疑惑双胞姐姐为何会处处针对他,很愤怒亲生父母不相信自己,更想不通蒋非的友情为何会变质……
周南没有办法,只能去强调他心里原就认可的“世俗”和“道德”,利用“礼仪”和“应该”引导他的认知。
温燃在他的□□下表现得很优秀,成了一个合格的绅士,只要是想要讨好对方完全可以做到让一个陌生人如沐春风。
谈恋爱也同样适用,所以周南曾经放言,温燃这样的人能很快俘虏一个女人的芳心。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无论是许如荔还是莫予冬都无法抗拒这种伪装到极致的温柔。
只是凡事都有两面性,温燃戴着那副面具,不熟悉的人觉得他有多好,亲近的人就觉得他有多虚伪。
例如温燃把作为子女该有的孝敬都做到了,温父直男思维对他这样表现感觉挺满意,温母却因为感受不到儿子的真心而无法满足。
女人心最为敏感,温暖嘴上说不在乎,其实她内心极度渴望来自双胞弟弟的亲情,温燃后来对她越是恭敬礼貌越是伤她的心。
可能温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之所以喜欢故意和温燃对着干,嘲讽挖苦口不择言地惹怒他,其实是想撕破他的伪装去和他亲近。
相比起来梁衡卓一凡真的算很好了,温燃在他们面前会冷言冷语还会直接表达出自己的不开心。
就是这么矛盾,微笑礼貌意味着疏离,温燃的冷脸漠然反而是一种亲密的表示,代表着他的信任和放松。
他本身是不爱笑的,温暖最讨厌的他十五岁刚回到温家时候的阴郁冷漠,恰恰是温燃最真实的状态。
周南觉得其实早在他培训之前温燃就已经在福利院学会了这种伪装,即便是对一同生活了十年的养父母依然带着一种讨好。
总而言之,千尺冰封非一日之寒,温燃冰冷的心终于融化也离不了几年来温周梁卓四家的真心真情。
当温燃开始懂了正常人的情感,也就慢慢把一切想开了,再不会因为执拗偏激产生各种心理问题。
***
婚后同床而眠,夫妻之间呆得最久挨得最近。
抑郁彻底治愈什么的那些都是后话了,当前最能直观感受到温燃改变的自然就是与他最亲密的莫予冬。
虽然在密室里被周南整得胃有点难受,但是温燃因为想通了心情却是格外地好。
莫予冬也感觉很神奇,她只是睡了一觉而已,醒来后发现温燃整个人的精气神儿好像都有些不一样了。
虽然温燃一直以来呈现地都是一种温润如玉的形象,但是这段时间莫予冬和他形影不离,细心观察还是能发现他的温柔下深藏着一股难以道明的忧郁。
伽蓝那次陌生初见酒醉的温燃带给她的这种感觉最为强烈,然后就是昨天,他突然不分手了,身上也明显多了几丝阴郁。
而今那种阴郁却似乎消失不见了,言谈举止间变得阳光开朗了一点,莫予冬只觉得温燃看人的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加真诚。
潜意识最能说明一切,之前无论温燃对她再好莫予冬和他说话的时候总会感到若有若无的紧张,现在相处起来却仿佛完全没了压力。
温燃时不时地会望着她发呆,莫予冬觉得有趣便静静地回以注视,他察觉到她的视线后总是什么话也不说,就冲她温柔笑笑。
莫予冬最贪恋的就是他这一瞬的笑容,阳光温暖,万物复苏。
她永远都会记得在大山的地窖里第一眼看见温燃的画面,他踏着光缓缓走来,冲破了长久困住她的黑暗。
当初他就是这样冲她笑了笑,温暖而明亮,仿佛能治愈人的心灵。
莫予冬对温燃动心,应该就是从那一刻开始。
心里早已经不知不觉间给他这个人挂上了滤镜,自然是怎么看都喜欢。
遗憾的是,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温燃眼里的光却越来越黯淡。
他看向她的笑容依旧温柔,眼睛里却不再闪着星星。
时隔一月之久,温燃眼里的星光终于又亮起来了。
莫予冬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她突然感受到了,那股光,叫希望……
温燃则是体会不到莫予冬那么细腻的心思,他只是觉得像是终于卸下了心中重压的大山一般,连呼吸都开始轻松自由了起来。
放开去谈一场真正的恋爱,这句话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
虽然燕姐的事儿莫予冬再次做戏欺骗了他,但是经过周南的开解,温燃也没有以前那么介意了,就当是最后一次做戏。
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从此以后真心相待,再无利用。
重新写日记的事儿温燃也没忘,一想到莫予冬的优点他就禁不住去看她,可是每次都是一看就收不住了。
脑海里放空,似乎总觉得他眼前不是一个人,而是蓝天大海,鸟语花香。
待回过神儿发现莫予冬也在望着他发呆时,岁月宁静而美好,温燃瞬间感觉到无比地满足,抑制不住地想要弯起唇角。
他很享受莫予冬看向他的目光,心里总会充盈起莫大的愉悦。
越看越觉得莫予冬这张脸养眼,越看越觉得她笑起来动人,温燃欢欣雀跃,灵感迸发,都想好了要写些什么。
于是他新日记的第一行,写着:“她长得真好看,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好看”。
晚上洗漱后,温燃很自觉地抱着被子躺到了床的另一边,却又不自觉地慢慢卷着被子靠近中央,直到两个人挨得紧紧的没了缝隙。
然后他就侧过身来望着莫予冬,再将手伸出来抱着她的被子。
人的心理作用真的很奇妙,前天晚上初到北城他们不得已挤在破房子的小床上,温燃排斥地悄悄往后缩,想要和莫予冬拉开距离。
如今温家卧室的床很大,他却拼命地想要靠近,隔着被子都要抱住她。
也不怪温燃前后有如此大的变化,周南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竟然找了很多带黄颜色的图片和视频发给了他。
周南还特地挑了些身材很好的俊男靓女,一般人看了都会觉得赏心悦目,稍微成熟一点的可能还会心起欲念产生某些生理反应。
温燃看了的确有生理反应,不过是生理性反胃,他清心寡欲地本来就不正常,只觉得不堪入目俗不可耐恶心想吐。
打开手机毫无防备地那些或男或女的果体就入了眼,他被刺激地直接一通干呕,掐死周南的心思都有了。
当时温燃正当着莫予冬的面,条件反射来得太快都来不及跑去卫生间就吐了。
幸好他的胃早已经空了,只是干呕了几下不至于太毁损自己的形象。
莫予冬见状担心地问他怎么了,温燃听了心头一酸张开手就紧紧拥住了她。
眼眨也不眨地瞪大着看她的眉眼,过了好一段时间才淡化掉他心里的阴影。
事后温燃对此生气地控诉了周南,然而他却被骂得很开心,很显然产生呕吐这种应激反应的原因他们找对了。
如果应激源更明确点就只是果体的话,那么温燃以后只要忽略不看,可能就不会有心理障碍了。
周南为了进一步验证甚至还贱兮兮地忽悠温燃晚上对着莫予冬试一试,好弥补一把他少年时期错过的特殊体验。
当然温燃没有搭理他,自觉没有那么禽|兽,只是单纯地多看看莫予冬心里就很满足了。
叹一声世事奇妙,无论周南所谓的“白月光”效用真假如何,现在莫予冬都已经成了治愈温燃心灵的最佳良药。
睡前温燃忍不住又望着她发呆,似乎只要多看她几眼就能忘掉所有不愉快的记忆,宁静安和。
莫予冬原本平躺着,感觉到了温燃投过来的灼灼视线,也就稍微朝他那边侧了侧身。
两厢对视,甜蜜一笑,各自闭上了眼睛。
温燃相当于是两天一夜没合眼,只早上眯了一两个小时,所以说睡后很快就入睡了。
然而莫予冬自昨晚睡了一夜后白天又补了一大觉,精神头儿饱饱的怎么都不困。
不知不觉间都熬到凌晨了,听着温燃均匀的呼吸,她闭着眼睛却越来越清醒。
忽然间耳边传来了轻轻地一声笑,莫予冬下意识地扭头看向了身边人。
温燃并没有醒,应该是做起了美梦,否则不会笑得这么开心。
笑着笑着,乍然高呼一声“你听我说”,他竟然还说起了梦话。
不同于她白天假装做噩梦时的一直重复着“燕姐”两个字的特意,温燃的反应要真实很多。
闻声莫予冬静耳细听,好奇温燃到底是梦到了什么。
“答应我!我发誓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温燃声音由高到低一个调儿直下都不带拐弯儿的,当真是梦话。
然后莫予冬就听到了她的名字,还有他一点都不温柔的告白。
“莫予冬!你是我的!”
没想到温燃是做了这样的美梦,莫予冬的心里美滋滋的,比他当面说喜欢她还要高兴。
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他下一句,她轻轻唤了几声“温燃”都没有回应。
见温燃睡得挺沉,莫予冬就悄悄凑过去趁梦里偷亲了他一口。
黑夜中眼睛亮亮地笑望着他侧脸的轮廓,直到她幸福地坠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醒来温燃一睁眼,就看见莫予冬在一旁倚着头冲他甜甜地笑。
“昨天晚上睡得好吗?有没有做什么梦啊?”莫予冬笑盈盈地问道,满脸期待。
即便是已经经历了一场浪漫的求婚,还是想再听听他在梦里是怎么向她告白的。
温燃却突然脸红了,吞吞吐吐别别扭扭有多不好意思就有多不好意思,还撒了谎:“没,没,没做梦。”
莫予冬愣愣地睁大了眼,实在是想不明白他有什么难为情的,就提起了半夜的事儿,“真的吗?我好像听到你说梦话了——”
“我说梦话了?”不等莫予冬说完温燃就打断了她的话,很紧张地问道:“你都听到什么了?”
没料到温燃是这样的反应,莫予冬讶异地眨了眨眼,老实地回道:“就听到你说喜欢我,让我答应你,然后发誓会一辈子对我好。”
“然后呢?”
“没了,就这些。”
闻言温燃心头松了一口气,如了莫予冬的愿讲了讲梦里告白的事儿,最后笑道:“梦里很奇怪,我们小时候就认识了,青梅竹马。”
“要是不奇怪就不叫梦了,梦就是天马行空不符合常理啊。”莫予冬附和了一句,然后不忘好奇,“这也没什么啊,你刚那么害羞干嘛?”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怕你笑我。”
“笑你什么?”
“笑我太喜欢你了。”
“什么啊嗯——”
情话刚过,温燃突然亲了过来,抑住了莫予冬的娇嗔。
她看不见他的眸色深深,也听不到他的心脏狂跳,更不知道这是为何?
温燃心中默念了声老天保佑,幸好只说了告白的那几句梦话。
想起昨晚的那个梦,他不禁再次脸红,因为那是个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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