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一个女孩子遭受到相泽灯矢的毒手(?),国木田独步告诉了相泽灯矢一个消息。
“在你准备找死招惹人家姑娘之前,”金发男人从衣兜里拿出手机,手指快速点弄几下,“先来这看看吧。”
“嗷呜”一声响铃。
在国木田独步微妙的注视下,年轻的调酒师掏出了手机,点开了讯息。
那是一个地址。
“晚香堂?好像没听过这个地名……”黑白发色的青年挑起了眉头,注视过来的目光满是疑惑,“武装侦探社又是什么?”
国木田独步咳了两声,颇有些不好意思的介绍道,“啊,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我有一个老师,他准备开一家侦探社,暂时在这个地址停留。”
哦。
调酒师若有所思的点头。
“他的消息来路比较广,黑市医生的消息有一些就是他透露给我的,”金发男人把鼻梁上的眼睛一推,严肃道,“既然你都到了这种地步了,能多一条路子也是好事是吧?”
黑市医生把自己的消息保护的很好,正是国木田独步不知道从哪里打听来的森鸥外的各种信息,尤其是异能和手段相关,隐晦的透露给了青年。
相泽灯矢心头微微一动,神色似有动摇。
“放心,收费不是很离谱。”
“而且……”国木田独步很贴心的加了一句,“熟人委托打八折。”
贫穷的相泽灯矢不再犹豫,乍时松开了握着玻璃杯的手指。
转而啪的一声脆响,双手合住金发男人的一只手,激动的上下摇晃。
视线火热,神情振奋。
“独步,你真是我绝无仅有、天上地下第一好的可靠朋友!”
不仅帮忙寻找消息还顺便砍价!
黑色的眼瞳闪烁着亮眼的光芒,相泽灯矢找到了新出路,如同枯木逢春焕发精神,连国木田的姓都一并省略了。
被彩虹屁疯狂吹捧的金发男人面无表情的想抽回手,一抽结果发现抽不动。
冷漠的他并没有被这包含着真挚情感的话语所打动,甚至隐约嘴角抽搐了两下。
“……这个,灯矢,”国木田任凭目光飘远,语气沧桑,“我记得……你好像就我一个朋友。”
天下第一好。
是没错。
因为除了他也就没别人了。
“咳,我们刚刚说什么来着,什么时候去?现在?一起吗?”
年轻的调酒师表现得坦然自若,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的松开手,熟练的拐开了话题。
金发男人叹了口气,毫不意外相泽灯矢的反应。
不过他其实也挺好奇这个问题的。
金发男人能和青年成为朋友,从他自己这方面看来,没有任何可以犹豫的地方。
——相泽灯矢作为一个与家人失散流落擂钵街的少年,自力更生完成了九年教育,凭借自学考取了大学证书。
虽然因为学费原因没有去上学,但是回来之后所表现出来的种种迹象。
毫无疑问,是个好人。
国木田独步一向不会拒绝心地善良的人的接近。
虽然这家伙偶尔有时候会流露出与行为不一致似乎冒着黑色气息的言语思想,但是金发男人很是理解。
——两个人是朋友不假,但毕竟他和相泽灯矢两个人的成长环境不一样,在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恶劣氛围下,养成某种极端的思想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作为一个在正常家庭状况下长大,周身条件堪称优越的的普通人来说,国木田独步是佩服相泽灯矢的。
可是关于对方为什么在那么多人中唯独亲近自己……
国木田独步是不清楚这个答案的。
他点头同意了现在一起前去侦探社的邀约。
“朋友在精不在多。”
金发男人歪着头,一边听着友人说话,跟着调酒师去了更衣间。
相泽灯矢把身上的侍者服扣子解开,小巧的领结拆下来,还不忘回过头这么跟金发男人辩解,似乎是在回答国木田对于自己只有一个谈得上来的朋友的吐槽。
“重要的是,独步是个意志坚定、不为外物所动的好人啊。”
两个人都是同性但是下意识转过身去的国木田独步:“?????”
为什么突然夸我?
警惕.jpg
而且这是个什么理由?
好像说的你不是一个好人一样。
不自觉的把心里想的话脱口而出,国木田独步面朝雪白的墙壁,听见身后的青年“嗤”的笑出声,顿时忍不住埋怨道,“认真点,我没跟你开玩笑。”
换回常服的黑白发色青年笑笑,从身后拍拍金发男人的肩膀,在他回过头来的时候,一胳膊绕着身高相近的男人的脖颈搂住。
“你没说错,真的,我和你做朋友就是在利用你。”
“跟你见面的第一眼我可是就发觉了你闪闪发亮的灵魂。”
用着略带夸张的语调,黑白发色的青年斜眼笑看国木田独步,一边笑一边做了个“blingbling”放光的手势。
笑意看似空虚的流转在眼中,灯矢看着身边的人的视线却的确是有着真实温度的。
他没说假话。
伪装笑闹的笑容的弧度下是隐藏起来真实的坦诚。
他需要国木田独步这样的人,正如在黑暗中前行需要光明的标杆。
否则在这个没有英雄的世界,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可能走偏了路。
同样这也是不管什么事情,他都会和国木田独步分享的原因。
在某些事情上,国木田独步会替他踩好属于正常人的底线。
“诶——是吗?”
金发男人左边的身体被扯得一重,身体贴上温暖的体温,颈间的热度存在感十足。
如此亲密的接触在J国文化中并不常见,国木田在上学的时候也不是习惯于和好朋友勾肩搭背放学回家的学生,不由得僵硬住身体。
“夸我也没用,最多八折,不可能更低了。”
国木田独步嗓子痒痒的,故意清了清嗓子维持声音不变,一只手扶了一下眼镜,另一只提着公文包的手指攥紧,努力想做出一副认真的架势。
但是嘴角却已经背叛理智先一步自发的弯起来了。
相泽灯矢闻言,笑着锤了金发男人肩膀一拳。
“带路吧你。”
侍者工作是地下拳场的掩饰,既然这样,黑白发色的青年也就无所谓考勤,直接把工作后推,跟着国木田去了他老师准备开设的侦探社。
是的,准备开设。
“也就是说其实还没有开业?那我就是第一个委托的客人咯。”
相泽灯矢说这句话的时候,嘴里往外冒着白气,搓了搓手。
包裹着臀部和长腿的米色长裤,合身的衬衫,外套一件黑色的外衣,然后在空荡荡的脖颈处缠上了几圈白色的围巾。
青年抬头仰望,黑色的瞳孔中神思放空。
时间过得很快,相泽灯矢难得放任自己的思绪,感叹了一声,冬天了啊,出门的时候,竟然发现地上铺了一层清浅的白。
眼前是一处废弃的地铁站,跟着金发男人走过两三个能把人绕蒙圈的岔路口之后,两人进入了一个空旷的地下讲堂。
高高的穹顶,正前方巨大的黑板,斑驳的白色粉灰涂抹在上,一排排木质的教堂式长椅沉默的伫立。
光线暗淡,漂浮的尘埃在光束下显现出原型,空气中带着一股腐朽的气息,看起来少有人迹的模样。
不拘义理,不拘人情,不拘廉耻。
一副龙飞凤舞的墨色字迹俯视这两人,高高在上的悬挂在黑板上方。
相泽灯矢饶有兴趣的注视了一会儿题字,随即原地转身,白色的围巾随着身体的动作潇洒的荡了一个弧。
他疑惑的挑眉,问道,“独步,这里没有人吗?”
国木田独步也纳闷的环顾四周,刚想说话,就猛地听见一道不耐烦的声音扬起声调。
“有啦,在这里。”
一只手高高地举起来。
纤细的手腕光洁简洁,白色的衣袖退到肘部,从长椅上方伸了出来。
声音很年轻。
还带着孩子气的困意和不满,有点像是早上叫不情愿的中也起床时候发出的声音。
相泽灯矢莫名这样想道。
国木田独步和青年对视一眼,往前走了一段,绕过遮挡视线的一排木椅,终于看到了发出声响的人。
“……嗯?”
白色的长袖衬衫,黑色的小马甲,外披一件浅棕色的半长外搭。
少年趴在座位上,一只手举起来,一只手当做软垫放在脸庞下方,头都没抬起来,一顶棕色的软帽盖在头上,连着整张脸和凌乱黑色的发丝一起遮住。
让相泽灯矢意外的是,带他到这里来的国木田独步居然也发出了一声迷惑的声响。
他看了看国木田,又看了看少年。
两个人不认识啊。
国木田独步俯首,对着这个是始终没抬起头的少年问,“……啊,请问,我找……”
话没说完,放下手臂趴在位置上的黑发少年就闷闷的开口,“不在,填表,给我就行。”
——你还没抬头看上一眼呢。
相泽灯矢在听懂这几个词组后,微微瞪大眼睛。
似乎听出了两人语气中犹豫的意味,少年抬起了头,直视着两人,眉头微微皱起,“我知道你们两个人是谁,来干什么。”
手腕一抬,对方指着国木田独步,语气笃定的说,“社长新收的徒弟,国木田独步。”
又移动手指对准了黑白发色的青年,“浪费时间的委托人。”
“OK。”
说完话少年又“咚”的一声脸朝下趴了回去。
相泽灯矢眨巴眨巴眼睛,睫毛扑乎,注视着少年的神色略有讶异。
没到半秒钟,甚至额头都没碰到胳膊,在两道视线强烈关注下,少年“唰”的又把头抬起来了。
这次少年直截了当把面孔转向了相泽灯矢的方向,面无表情的睁开了一双绿色纯粹如翡翠的眼睛,说:
——“喂!你这没礼貌的家伙,把‘这个小家伙是不是睁不开眼睛’这种失礼的想法给我收回去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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