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哥谭市的地界，格蕾丝就急忙把队长放下了。她变回本体的样子，还没来得及和队长说一句话，就突然脸朝下扑在了地上。
“格蕾丝!”队长急忙把她扶起来。格蕾丝却腿一软，差点儿又摔倒。
“我没事，我没事。”格蕾丝摆了摆手，另一只手却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这次变身的感觉很不好，明明没有受伤，但身体的不适感却非常强烈。
是因为超人的能力太强她的身体接受不了吗？还是……格蕾丝萌生了一个很不好的想法，她努力不让自己往那个方向想。
“人啊，一旦倒霉起来，喝口水都能呛到。”一个慵懒的声音在她旁边响起。
格蕾丝抬头看向说话的人，路西法逆着阳光站在她前面。
“什么意思？”
“本来你不变身借用超人的力量，这个身体还可以多正常使用几天。结果呢，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路西法的话不知是在嘲讽还是在怜悯。
史蒂夫正想上前护住格蕾丝，结果被路西法用魔法弄晕。
“为什么人类总喜欢挑战神呢？”路西法看着躺在地上的美国队长，不解的说。
格蕾丝没有回答。
路西法拉住格蕾丝的胳膊扶着她站直。
“不过你倒还真是说话算话，我刚到哥谭你就过来了。”格蕾丝脸色惨白的说。
“我本来在哥谭市中心，但是那边打起来了，烦的我脑袋疼。”路西法说。
他打量着格蕾丝的样子，挑了挑眉，“而且我觉得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可能也过不去了。”
“什么打起来了？”格蕾丝只注意到了路西法的这句话。经过刚才的调整，她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
“阿卡姆疯人院的人都跑出来了，正好和你们那群人对上。我都不知道应该说是你们口中的超级英雄倒霉还是阿卡姆的疯子们倒霉。”路西法咂舌。
“怎么会这么巧发生这种事情？”格蕾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有什么意外的。”路西法说，“你不是也没有想到你的身体会突然崩溃成这样吗？”
格蕾丝捂着自己的心口，“你今天过来就是扎我心的吗？”
“不是，我今天过来救你命的。”路西法说。
格蕾丝不解的看着他，“你是地狱之主，为什么非要救我一个普通人类，而且是个快要上你们黑名单的人？”
路西法叉着腰想了想，然后说:“因为无聊。你别用那种不信任的眼神看着我。我要是有事做的话，怎么会丢下地狱之主的工作，跑到人间开酒吧。”
路西法说的真情实感，格蕾丝都有点想相信他了。
“你认识我吗？”路西法突然问她。
“我要是不认识你，我怎么会在美国队长晕倒在旁边的情况下还这么心平气和的给你说话。”格蕾丝回答。
路西法哈哈大笑，“你果然和原来一样。”
格蕾丝皱起眉头，“咱们两个好像也没有见过几面才对，你说的却好像认识了我很久一样。”他们不久前才认识，而且那时路西法的表现不像是认识她的样子。
“刚开始我的确是没有认出你来，因为你和那时候变化太大了，而且那个时候你又不是活人。”路西法说了一堆格蕾丝听不懂的话，“总之，等你到了地狱就会明白，你的过去，你的身体。”路西法忽然收起了笑脸。
“所以我是必须要死吗？”格蕾丝的表情很平静。
“你应该能猜出你目前身体的大概情况。而且你最近应该也感觉到了，变身能力的突然增强，伤痛转移的痛感加深，还有你不久前刚刚见过的死神。”路西法的眼神往旁边飘了一下，从刚才起死神就站在那里。
“如果没有复制超人能力带来强压的话，你的身体目前是五六十岁有些状况的中老年人，但是你复制了超人的能力还使用了它，你现在的状况大概是□□十岁器官衰竭的老人。”
“你这个比喻倒是生动形象。”虽然听起来不太舒服，但格蕾丝还是夸赞了一句。
路西法自恋摆了个pose，“那当然，我可是专门去研究了人类的这些奇奇怪怪的知识。”
“总之呢，你不想死的话，可以放弃变形能力，然后拖着这个破身体再苟延残喘几年，但是有一个代价。”路西法顿了顿。
原本低着头的格蕾丝抬起了头。
“在你活着的这几年里，你身边的人会不断的遭受噩运甚至是死亡。因为那个曾经从我手里溜走的恶魔，他的出现引起了死神对你的注意，而你的行为把死神惹不高兴了。”路西法的话直直的戳进格蕾丝的心。
“这根本没有给我选择的余地。”格蕾丝自嘲的笑笑，“那就死吧。”
“你倒是干脆。”路西法有些出乎意料，“你还是先去找你们那群人说一说你的情况吧。”
格蕾丝坚定的摇摇头，“为什么告诉他们。让所有人都记住我这个死人？还是让他们救我的命？”
“你确定连迪克·格雷森都不告诉吗？”路西法说。
“你觉得呢？”格蕾丝反问。
“我能从地狱把你带回来。”路西法看着格蕾斯的眼睛说，“虽然可能有麻烦，但是可以。”
格蕾丝看着他，思索着他这句话的分量。
“如果真的可以的话，我要怎么报答你？或者说交换条件是什么？”格蕾丝小心翼翼的问。
路西法错开格蕾丝的眼神，突然笑出了声，“你这个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啰嗦。死而复生在你们这个世界又不是什么稀奇事。你现在只要记住我之前说过的话就可以。”
“哦。”格蕾丝缓缓的点点头，然后抽出了自己的匕/首。
“诶诶诶，等一下！”路西法急忙拦住她，“你怎么这么着急。”
“早死早超生。”格蕾丝一边说，一边抬起胳膊。
“停停停！”路西法被她给吓怕了，他急忙指了指后面的哥谭市，那里的战况似乎十分激烈，滚滚的浓烟从不同的地方升起。
格蕾丝把手放下，她往前走了几步试图看得更清楚，但只是徒劳。
“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格蕾丝质问路西法。
路西法一脸沉重的把她掉在地上的手机递给她。
格蕾丝用手机里的程序试图接通行动时的专用通讯频道，但是所有人都没有回应。
格蕾丝的双手颤抖着，市中心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子
这时一只手突然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一股奇怪的冷气通过那只胳膊传遍她的全身。格蕾丝感觉自己的身体瞬间变得很轻盈。
“这股力量能暂时将你的身体恢复到最好状态，去找你的同伴吧，然后再来找我。”路西法没有看格蕾丝，而是盯着地面。
“顺便告诉你的同伴一声这件事，这样他们在你死的时候……或许不会那么伤心。”路西法平淡的语气里似乎压抑着什么。
。
“好，那史蒂夫就拜托你了。”格蕾丝朝他笑笑，然后变形成快银的样子，瞬间消失在路西法面前。
路西法看着格蕾丝消失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我竟然因为骗了一个人类而感到愧疚。你说我是不是在人类世界待太久被同化了。”他转头对着空气说话。
“……”他目光落下的地方，一个黑衣的人突然出现，正是曾经出现在格蕾丝面前的死神。
“我知道，我知道，她违背死亡让你不高兴了。”路西法点点头，“你这样惩罚她已经算是轻判了。”
“……”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没有让她永久的坠入地狱灰飞烟灭。但是让她必须死在她在乎的人面前，这惩罚有点不地道。”
“……”
“我知道，我知道，死神的尊严不容侵犯，必须让她吃点儿苦头。我这不是已经把她骗进哥谭市中心了吗？估计等她到了地狱之后，会因为这事念叨我很久。”
“……”
“你问我为什么要救她？我不是说过了吗，就当是为她曾经在地狱陪我度过一段不错的时光的回礼吧。”路西法看着哥谭市的方向，估计着时间差不多了，命令所有鬼魂解除了对超级英雄通讯器的磁场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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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讯恢复了。”杰森的耳机里呲呲的电流声终于消失了，紧接着迪克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哥谭的黑帮也趁乱搅进来了，我去处理一下。”迪克说。
“等这里的破事解决了，我该给他们长长记性了。”杰森转头就看见了一个银头发的男人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找着什么。
他看了看远处的快银又看看这个快银。
格蕾丝？
“夜翼，你女朋友来了。”杰森朝格蕾丝挥挥手，然后对着耳机那边说。
“……”看来他是在忙。
格蕾丝变回本体的样子，她看了看周围，虽然现场一片混乱，但似乎并没有那么糟。
“就你一个人吗？”杰森问她。
“你们这里没出什么状况吗？”格蕾丝皱着眉头说，“你们的通讯器……”
“刚才通讯器不知道什么原因被集体干扰了，不过现在没事了。”
格蕾丝的脑海里迅速闪过来之前的一幕幕，路西法好像一直想让她来这里。
“杰森……”格蕾丝伸手想要拉住杰森的胳膊，结果杰森突然被玩具人的玩具撞飞。
“What the hell！”被撞出老远的杰森低声骂了一句，和他一起被甩飞的还有格蕾丝刚才攥在手里的手机。
迪克那边终于有了回音，杰森捂着还在发蒙的脑袋站起来，“我现在看不见她，但她就在附近，你过来吧。”
格蕾丝的所有怀疑都连成了一条线，她解决掉几个上来找麻烦的黑帮之后，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离格蕾丝不远的一座房子的屋顶上突然冒出来一个黑帮成员。
“砰!”
格蕾丝下意识的催动了能力，但路西法给她的那点能量忽然消失。
一朵红色的花在格蕾丝的胸口绽开，逐渐向周围蔓延。
格蕾丝踉跄着后退一步，伤口带来的灼烧感和麻木感迅速蔓延到她的全身。
格蕾丝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她还没来得及跟迪克解释呢。
“……”格蕾丝张开嘴，铁锈的味道充满了她的口腔。霰弹头炸开，散进各个脏器。麻木感过后，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早知道这么疼还不如开始选个温柔的死法了。
格蕾丝突然放弃了去找迪克的想法。她拖着身子艰难的后退，格蕾丝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现场这么乱，迪克可能暂时还没有发现她。
她不能死在迪克面前。格蕾丝心想。即使能够复活，也不能让他看见自己死亡的过程。
但格蕾丝没能如愿，她退了几步就摔倒在了地上。而且在她逐渐模糊的视线里，她看见迪克朝这边跑过来了。
你还真是喜欢捉弄人啊。
格蕾丝苦笑着看了一眼旁边突然出现，带着镰刀的死神。
她艰难的抬起了手。
迪克撞翻面前的敌人，喊着她的名字跑了过来。就差一点点，他就能碰到格蕾丝的手。
但是就差那么一点。地面上迅速裂开了一条深深的裂痕，黑色的烟气从里面翻卷而出，硬生生把格蕾丝拖了下去。
迪克伸出的手抓了个空，他愣了一秒，然后就红着眼睛疯了似的想要冲进那片黑雾之中，却被后赶到的杰森用力的抱住，动弹不得。他拼命的挣扎着，喉咙里发出不甘的低吼。
“格雷森，别做蠢事了。”杰森声音颤抖着对迪克说。
听到这句话的迪克突然安静了，他呆呆的看着已经平整如常的地面，唯一能证明格蕾丝出现过的证据只有那片混杂着泥土，逐渐干涸的红色。
杰森无言的抱紧了他。
“你知道吗？”迪克的声音像冰一样的凉，“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
谁能想到当时的再见却是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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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法站在高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欢迎回到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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