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Daisy当时是真的愣住了。
头脑有些当机,许久才能运行出一句话“什么情况?”然后她努力思考裴舍是不是说真的,为什么要这么说,他的诉求是什么,她应该怎么回答。
但是没等思考正式启动,裴舍已经走了。
于是这些问题困扰了她两天。
她对邓布利多的喜欢从来没有动摇,但是裴舍是她的朋友,不是简简单单地回个“对不起”就算是给过了回答。
而且她也不明白裴舍为什么这么说,她也不觉得裴舍喜欢她。当然他们彼此欣赏,但不是这种喜欢。
同时她对自己察言观色的能力很没有信心,忍不住要怀疑自己的感觉对不对。
这个时候就觉得缺少朋友真的是太糟糕了,她想。
这种拿不定主意的困扰问题,一般来说可以问裴舍,但这次不行——“裴舍,你觉得裴舍是真的喜欢我吗?”
或者问问邓布利多。但这个问题绝对在她“不想问邓布利多”列表里排前三。
有些事也可以问教员,比如麦格教授、海格、霍琦夫人……“有个之前是我学生的人跟我表白了,您觉得他是真的喜欢我吗”——不不不。
也不想问室友,总觉得描述一通裴舍的特点之后再问“你觉得这个人有可能会喜欢我吗”这样的问题出奇地……尴尬。
她觉得自己被困在了一种奇异的青春烦恼里,这烦恼甚至还不像是她自己的。
142,
她决定写信问问,至少问个清楚。
于是她写了一封炼金术基础设备保养的短信,猫头鹰给了裴舍。
可是三天后,猫头鹰带着那封信原样回来了。
连信上的“接收回执”魔法都没有被触发过,这封信压根没被送到裴舍手里。
帮她送信的学校猫头鹰是只巨大的棕黄花纹的长耳鸮,此时这只猫头鹰颇忿忿地在用头蹭她的窗框。她之前叮嘱过一定要送到裴舍的手里,就是说哪怕裴舍不在家,猫头鹰也能找到他,可是……
“没有找到人?”她拿着从猫头鹰爪子上拆下来的羊皮纸卷问。
猫头鹰给她个不怎么高兴的眼神,抖抖羽毛飞走了,连零食都没要。
太奇怪了。
143,
接下来的时间,她又写过信,去找过火弩.箭厂家询问,也去拜访过裴舍住处,还试图跟过送信猫头鹰,却再没见过裴舍,他就跟人间蒸发了一般,了无痕迹。
Daisy甚至开始在图书馆里查询“寻找失踪亲人遗骸”的咒语。她写信问过麦格教授、弗立维教授,也问了邓布利多,询问了唐克斯,也请她帮忙问问能找人的咒语。
□□区里倒是有好几种能让人痛苦尖叫或者腐烂致死以追踪的诅咒,当然不是她要的;她还在教师和朋友的帮助下得到了好几种原理的魔咒说明,可惜基本要求都是“经过同意”,就是需要裴舍失踪前就同意过可以被追踪到。
似乎这些咒语都默认,未来失踪的人一定知道自己将要失踪,而没有这个预言天分或先见之明的人管他去死。
当然这样想很不公平。不过她已经急躁到打算把星星瓶或者活点地图的范围扩大到半个不列颠,没有足够的心情去给那些用不上的咒语一个客观评价了。
144,
裴舍会有危险吗?
很有可能,鉴于他大概是英国炼金术高手里最会挣钱也最容易找到的一个。
尼可一直隐居,现在可能已经死亡;她自己一直在霍格沃茨,而且并没有多大名气;邓布利多的炼金术倒是基础深厚,可是哪个头脑正常的人会试图绑架他呢。
如果有人贪上裴舍了那些金加隆,或者他更宝贵的炼金术技术和头脑,他会不会有危险?
也许她可以换个思路,从裴舍可能的敌人来查。
145,
Daisy只调查了裴舍的“敌人”一天,就坐不住了。她用自己引以为傲的复制和混淆魔法做了个假签证,决定去传说中很擅长追踪和诅咒的东方碰碰运气,也许在东方的魔法世界能学到她需要的东西。说不定还可以一起把“东西方巫师身体结构对比”给做了。
她这辈子的第一次“回中国”,就献给了这样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虽然假期里教师几乎拥有全部的自由,她还是用响声贝给邓布利多留了个言,大致说明了情况。没等听回答,就踏上了旅程。
146,
Daisy求助过魔药课教授给她配了些能麻痹少许感觉的药水,很有效,她平安地渡过了飞机上的十多个小时,到了北京,过了边检,站在了熟悉又陌生的土地上。
知了声遍天,空气中都是有着尘嚣生活气息的怀念味道。
她提醒自己不要分神,要记得是来做什么的。先找裴舍,至于回家啊归乡啊感触啊以后有时间再说。她让机场的出租车直接送她到友谊饭店,打算先落脚再找个地方狂挥魔杖。反正总是有办法把中国的巫师引来的嘛。
可惜她失算了。出租车刚出机场没多久她就发现了。
1992年的夏天,中国的街道还是自行车大军的天下……
她来之前可没有事先联系过中国的巫师,而是打着“叫个车就好了嘛”的主意。可是,看这情况,能叫到巫师开的车吗?公交车还是都很长的两节,真的会有巫师在上面当售票员吗?
用机场刚兑换的人民币付了车费,被司机找了张“贰圆”钱,她看着几乎快没印象的纸币,内心不安地走下车,觉得这次中国之行可能不容乐观。
147,
Daisy找了个人少的小巷子,拿出魔杖一通挥舞。
没有响应。
她就边挥边换地方,偶尔有路人经过,就装作是在用木棍子舞剑。反正她是个金发碧眼外国佬,别人可能觉得这是什么外国风俗。
后来她走到了一个小广场,有些热闹。广场中间有人在从帽子里变兔子,一堆人围观。她看了好一阵,走到清华大学门前的路口也架起来一个摊子。务求道具、形式、效果跟刚刚那个人类似,就是多加了点火花烟雾,用真正的魔法模仿变起了魔术。
她用无杖咒语从下午变到傍晚,有警察来问话就装听不懂汉语地混过去,眼看魔力就要告罄的时候,终于有中国巫师来找她了。
148,
她脸上是十分冷静而确定的表情,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庆幸遇到的不是先万杖齐发,再一忘皆空,最后抓她回去讯问非法入境。
这个似乎刚从校园里出来的中国巫师试图用英语跟她沟通,Daisy无法克制地注意到他穿得衣服干净而平常,就像一个年轻讲师。显然比起英国巫师,中国巫师可以更熟练地隐藏于众人。
她小声地回:“我会说汉语。”
留着中分发型、胸前插着钢笔的中国巫师惊讶地瞪了她一阵,拉着她胳膊进了身后的校园,左转右转就到了一个树丛围绕的无人角落。
“你胆子太大了!”中国巫师低声,看起来生气又无奈,“你是谁,到底来做什么?”
“我是英国的巫师”Daisy直截了当,略过了这句之后还想解释点别的的感觉,她直直地看着他,希望能让人透过眼睛看到她的决心。
她一字一句清楚地把飞机上练习过的话说出来:“我的朋友失踪了,我想学一个能找到他的咒语。”
149,
“英国魔法界这段时间并不如看起来那么太平。我的朋友今年刚18,已经一个多星期杳无音讯,我找不到他,我很担心他。”
这样直白而理所当然地向人要东西,是她这辈子都没有过的。但是事情紧急,又是她的祖国,话语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说。
可能是她态度太坚决,眼神太真诚,也可能这个中国巫师只是想快点摆脱她。他想了几十秒,然后开口让她在原地等着,自己走了有十多分钟,回来的时候就带着一本小册子。
“给。”递到她手上。
Daisy当即翻开看,里面详细记录了一个追踪魔法……并不看得懂。
体系和基础完全不同,她还算不错的理解能力没能带来帮助。
中国巫师估计也看出了她的难处,拿出了两张黄纸:“我替你施这个咒语好了,你有你朋友的私人用品吧?”
她马上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堆,从裴舍落在她办公室的羽毛笔、炼金术亲笔信到裴舍送她的盆栽,都被她唰唰地拿出来放在地上。
中国巫师看看她扁平的衣服口袋又看看地上的堆积物品,抬了抬眉毛:“这……好吧,稍等。”
施这个魔法需要烧点东西,裴舍常用的羽毛笔变成了一小撮灰烬之后中国巫师仍觉得不够,嘀咕着“这能好烧吗”地挥动他胸口之前插的那根钢笔(现在看起来像是魔杖的样子了),试着把一张裴舍写了字的牛皮纸也点着。
Daisy马上施了个空气保持咒切断他们与周围的空气流通,免得浓烟滚滚引来围观——牛皮纸确实不那么好烧。
“不用,我设了结界。”对方头也不回地淡定道。
Daisy趁这个好心的中国巫师用魔杖尖儿(现在上面多了个毛笔头)沾着灰烬在黄纸画符的时候,把一个简略改进版的无痕伸展咒也复制到了牛皮纸上。
主要是功课不够,不清楚对方需要什么;而她自己的魔法又有诸多想在伏地魔失败之前保密的,不方便给。还好对方似乎对无痕伸展咒有些反应,不至于没有东西可以送。不管中国有没有类似效果的魔法,至少她写出来的这个应该跟中国不同体系,可以参照。
请教了对方的名字(“司马润。”),又简短地郑重谢过后,她问了下次来是不是还能见到他。对方无奈地答:“如果你下次还是在清华门口这么找人的话”。
等到月亮升上天空,踏出校园的她已经怀里揣着两张寻人符,准备去退房、买回英的机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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