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废墟

    150,

    从希思罗机场出来到达霍金酒吧，Daisy才打开响声贝听邓布利多传来的讯息。

    邓布利多已经联系上裴舍的父母，他们表示裴舍有给他们留信，说要游学一段时间，不用担心。

    她消化着这条讯息，对酒吧老板点头微笑致意，边从自己的口袋里捏了一把飞路粉撒进壁炉，清楚地喊了声“三把扫帚”。

    从三把扫帚出来，站在街道上的她略微有点迷茫：家人都这么说，她还需要去找裴舍吗？

    寻人符已经求来了，还是去找找吧。反正裴舍的留言又不是“我要去游学，别来打扰我”。

    而且她也多少有些怀疑这么紧急的游学，这样的不告而别（对她、对厂商、对其他朋友），这样的猫头鹰都找不到是为什么。

    她觉得裴舍可能在躲着她。

    不管事情是什么样子，逃避没有用，还是说清楚好。

    151，

    她回忆着中国巫师司马润说的，铺开一张地图，点了一簇火苗烧了第一张寻人符。

    黄纸的灰烬扑簌簌落在地图上的威尔士区域，斯旺西以北的卡布里亚山脉处。

    她借用旅行者壁炉先飞路到了斯旺西。这个威尔士的南港城市比霍格沃茨暖和许多，天空晴朗蔚蓝，八月中旬的太阳光线像针一样刺眼。

    她眯着眼睛，对照着地图和指南针，用了一个多小时飞到卡布里亚山脉的中部，找了块背阴的山坡降落，点燃了第二张符。

    符纸边缘整齐地逐渐化为灰烬，同时冒出一股均匀绵长的白烟。Daisy再次骑上扫帚，顺着白烟跟了过去。

    152，

    白烟在一片废墟前停住了，稀薄地绕了两圈，然后飘向空中，完全散开。

    她眼前是一座不起眼的小房子的遗骸。这房子曾经是两层、红屋顶，一个小花园，放在英国任何一个城市的居民区都不会抢眼，现在却只是一个破败的，年久失修的废弃小屋。

    不用别人提醒，Daisy也能看出这是魔法。

    她绕着这片废墟转圈——连断壁残垣的设计都是裴舍的风格，建筑不起眼却紧凑而实用，哪怕只是个伪装，裴舍也带有自己的美学习惯。

    就在思考该如何跟藏在里面的人打个招呼的时候，她被一个魔咒击倒了。

    153，

    醒来的一瞬间她就控制住了呼吸。

    击倒她的是一个昏睡咒，她也是真的昏迷了，好在一些提前做好的准备能缓慢地释放反咒，让她逐渐醒来。但是她的准备也就只是这样而已，能让她醒来，不能帮她伪装成没醒，所以苏醒这瞬间要特别注意，不要让呼吸的变化出卖自己的状态。

    周围没有声音。

    如果刚刚击倒她的昏迷咒是一般人的魔力水平，她可能昏迷了有一分钟，比一般人厉害话就时间长点，不会超过五分钟。

    但是空气的温度和流通状况都说明她现在已经身处室内了。

    她思考着，保持微弱缓慢的呼吸和静止的眼球。周围没有声音不一定说明周围没有人。

    显然她的推测出了问题，显然裴舍不是一切都好地在这里。

    要么是裴舍被抓，她也陷了进来，要么是更复杂的情况。

    追踪烟不大可能会出错。

    何况就算出错，一般人也没必要把家门外转圈的人打晕了。

    也没有光。

    她闭着眼，完全没有光透过眼睑。不清楚是这里真的很黑还是她中了什么咒语。不过鼻端有些霉味的阴冷潮湿空气——那种理所应当出现在黑暗环境的味道，让她觉得自己大概不是突然瞎了。

    她左手手心里有一个魔法阵，是根据四年级的那个“声呐”魔法改的，可以探查周围环境而不用睁开眼睛或者拿出魔杖。

    她的魔杖不见了，不在她手里，也不在她身上。

    手心朝下盖在地面，她发动魔法阵。一点一点，宛若蚕结茧一样周围的影像出现在她脑海。

    她身下是地板，再下去就是土地了。她所在的空间除了上方都跟大地相接，这里是地下室。

    地下室不算大，大概二十平方，但是层高不矮，保守估计也有四五米。地面一片纯平，天花板上有个活版门，但没有楼梯。

    她继续往天花板上面探查，还没等第二份地形图在她脑内形成，突然有人来了。

    4个人一起向地下室移动，这样的变数让她慌张。她手足无措了一会儿，又绝望地趴在地上摸企图摸到魔杖（刚已经被她的探查魔法证明没有），最后干脆躺在之前的位置装作昏迷未醒。

    154，

    一分钟后她被钻心剜骨咒叫醒。

    刚开始她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没有脑子可以在这种疼痛下清楚思考。她也对这个咒语没有经验——哪怕她想找奥罗来配合练习，都不会有人同意。

    剧烈的疼痛突如其来，仿佛把她的意识也烧掉了。要几秒之后，她才能明白自己感觉到的是骨髓在燃烧。

    第一段折磨突兀地结束，她睁开眼睛看到好几个戴面具的人，脑袋还没明白自己是怎么了，现在是在哪儿，第二段钻心咒就又来了。

    她眼球在眼眶里疯狂地转，头像是要裂开，心脏跳得要爆掉。

    155，

    Daisy突然出现在霍格沃茨门口，然后好像就是一眨眼的时间，邓布利多闪现在她旁边，正好来得及架住向下倒的炼金术教师。

    “摄魂取念我。”她吐着血泡泡，带着一嘴断掉的牙齿尽最大努力睁眼看着邓布利多说，同时试着在脑中分类并立起一道防线，分开她想让邓布利多马上知道的信息和其他记忆。

    邓布利多手臂用力把她扶稳，蓝眼睛专注地看着她，她感觉到头脑被飞快入侵的不适感，然后那种探查碰到了她刚立起的残破防线，一接触，就马上停下。

    她刚地听见邓布利多说：“我知道了”，意识就和脑海中的防线一起消失了。

    156，

    哈利是跟小天狼星一起回霍格沃茨的。

    他假期的前两个星期还是要住在德思礼家。但是小天狼星的每日拜访，让这个德思礼家看起来格外不同；之后小天狼星本来想让他多住在德思礼家一阵，因为“他要收拾房子”而且德思礼家在小天狼星面前可以说表现得非常有礼貌了，但是哈利更想跟他的教父一起收拾屋子。

    他们在小天狼星的祖宅过了一周扫扫洒洒的日子，还认识了莱姆斯卢平——看起来憔悴而温和的一个人，也是他父母的朋友，当年的劫道者。

    在他被两只金属甲虫咬过后，小天狼星再也不肯让他单独“碰这些见鬼的玩意儿”，之后每天他们在同一个房间里各拿一个麻袋，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边说话，边把不认识、用途不明的东西都塞进去等处理。能这样跟教父在一个空间里聊天劳动，对哈利来说就跟去游乐场差不多，他终于有了教父，有了关心自己的家人，每天都被巨大的幸福充填，过得充实而满足。常常在睡觉之前，给罗恩和赫敏写信之后，他会觉得自己好像坐在一个热气球上飘向了天，这一切好得不像真的。

    暑假过半，有天斯内普的头突然从火里冒了出来，跟小天狼星说“凤凰社，紧急状况，霍格沃茨开会”，这么几个短语一样的句子就消失了。

    哈利转头看着脸上还正要挂上“反对”表情又被晾下的小天狼星，跟他交换了一个有点惊讶有点无措的眼神。

    这时候走廊上小天狼星母亲的画像再次尖叫起来，凄厉的声音刺得哈利耳朵嗡嗡响。

    小天狼星看了看壁炉，又看了看还没收拾好的黑洞洞住宅，抿了下嘴，跟哈利说：“带上你的魔杖和外套。”

    哈利一阵风似的跑上楼去拿魔杖和长袍，跳过开启的箱子的时候犹豫了下，鬼使神差地从箱子里掏出隐形衣，和魔杖一起放在了长袍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