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殊然从东暖阁的密道出去倒是非常容易,中午午膳之前,他随便要了一点吃的,拿到东暖阁,让林剑挑了几个忠心的护卫,把东暖阁封住。
皇上下午要在东暖阁批阅奏折,谁敢擅自闯入格杀勿论。
以前暴君也经常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跟一群宫妃胡闹,现在突然说要在东暖阁批阅奏折,倒是并没引起什么主意,大家都心知肚明,谁知道他在冬暖阁干嘛。
林剑先走一步,他拿了便服给魏殊然换上,两人从密道出宫。
“我去,这是先皇修的密道吗?怎么这么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地下避难所?”魏殊然适用密道的黑暗之后,慢慢看清楚密道的真实模样。
密道内极为宽敞,四个人并排行走都没什么问题,而且每走一段距离,就会看到一个偌大的石室,里面放着水和粮食。
“可以这么说,从皇上被立为太子开始,先皇就让林家每个月都来查看一番,务必保持密道通畅,有足够的食物,衣物被褥可用。”林剑说道。
魏殊然脸色一僵,心想真是为难老皇帝了,明知道自己儿子不靠谱,还要把皇位给他,还要想着万一他被人害了,好有个地方逃。
两人穿过密道,出来的地方是一个建在城墙外三四十米外的小院子。院子不起眼,但颇为精致。
“皇上,出来之后臣也不方便称呼皇上,臣是否可以称呼皇上表弟?”林剑小心的说道。
“无妨,无妨,平日里朕不都是叫你表哥。”魏殊然很是大方的说道。
“谢皇上。”林剑说道。
两人从宫里出来,直奔城外的庆德庄。庆德庄是魏殊然手里最大的一个庄子,庄子上有300多人,种了700多亩上田,每年这边应该是出产粮食最多的。
可魏殊然看过桑齐拿过来的账本,这个庄子今年夏收的时候,自己庄子上粮食都不够吃,还让他私库补贴了2000两银子。
魏殊然带着林剑过来看看,就是想弄明白,这么多地难道还养活不了300来个人,骗鬼也没这么骗的,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皇上,前面就到庆德庄。”林剑骑马走在马车旁边说道。
魏殊然不会骑马,他是坐马车过来的,一路跑过来,他差点没把早朝吃的饭给颠簸出来。
从车窗内探出头来,远远的一处破破烂烂的村子映入眼帘。
相比京城的繁华,这里是另外一片景象。
此刻日头正是毒辣的时候,田间地头却有不少村民在劳作。
男人都光着古铜色的脊背,穿着沾满泥土的裤子。女人则是穿着青色,灰色的长裙,几乎每一个女人身上的衣衫都是洗的泛白打着补丁的,竟然没有一件是不打补丁的。
魏殊然心想这是天子脚下,老百姓的日子都过的如此苦,那些去年受过冻灾,雪灾的百姓,现在还不是饿的连活都做不动。
他手里灵泉水足够多,要不他回去先催生大批粮食给那些受灾的百姓,至于赚钱解决女主问题,大不了拖一下。反正他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不过要如何催生大批粮食,魏殊然还得从长计议。
“表哥,你看那边有几个老人在歇脚,咱过去讨口水喝。”魏殊然眼尖,离着老远就看到路边大树下坐着几个老农正在歇脚。
“好。”林剑应了一声说道。
庄子上是从来不养闲人的,坐在大树下的几个老农,年纪已经很大了,头发花白,脸上的皮肤皱的跟老树皮一般,一看就是常年劳作的老农。
“老人家,我路过此地实在是口渴了,不知道能不能讨碗水喝。”魏殊然从马车上跳下来问道。
老农见魏殊然一身华贵的轻薄锦衣,坐的马车也极为豪华,他们吓的够呛,结结巴巴说不出完成的话来。
魏殊然见见状,笑眯眯的说道,“老人家你们别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来讨碗水喝。”
其中一个老农见魏殊然年纪不大,一脸无害的笑容,大着胆子说道,“小哥不嫌我们脏,这水随便喝。”
说着老农把他身边的一个粗陶水罐,推到魏殊然跟前,又拿了一个黑陶碗给他,然后补了一句,“这个碗是干净的,没有用过。”
“多谢老人家。”魏殊然接过黑陶碗给自己倒了一碗水,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之下,咕咕全给喝了。
这一路过来魏殊然还有点渴了,他只感觉碗里的清水甘甜清冽,就跟山泉水一般十分的好喝。
以前在市井生活多年的魏殊然,日子过的最苦的时候,他住在城中村,那边的自来水经常会停,有的时候没办法他就喝井水,城中村的井水有一股涩涩的消毒水味,难喝的要死,如此一对比,他又怎么会嫌弃老农给的清澈泉水。
刚刚栓好马过来的林剑,正好看到魏殊然拿着黑陶碗喝水,他想上前阻止已经来不急,魏殊然三两口把水喝干净说道,“这水真甜。”
林剑眉头微挑,心想果然如贵妃所说的那样,魏殊然只要拥有神农力量,当初缺的那一窍善心终于补上了。
如果是放在过去,魏殊然怕是宁愿死,也不会喝老农递过来的水。
老农憨厚一笑说道,“这是从万金山上打过来的山泉水,最是好喝。”
万金山是离着京城这边最近的一处山脉,因山脉绵长贯通半个大魏国,才有了万金山这个名头。
魏殊然喝了老农的水,很是自来熟的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来,跟老农攀谈起来。
至于老农眼里的华贵长衫,对于他来说跟老农身上穿的布衣也没什么区别,只是稍微凉快点而已。
魏殊然是一个非常健谈的年轻人,天南海北他总能说上两句,等几位老人放松警惕,魏殊然自然而然的问起农耕的事来。
“我听说去年好多地方都遭灾了,你们这边庄子没事吧。”魏殊然随意的问道。
“老天保佑,咱这边并没受到什么大影响,而且今年夏收还丰收了,每家每户比往年还多分了一石粮食呢。”给魏殊然水喝的老农姓顾,魏殊然亲切的叫他顾老伯。
魏殊然一听今年竟然是个丰收年?心想果然如他所料,他的私产被人动了手脚,账面上他可是从私库贴了银子给这边庄子上,说是去年冬天受大雪影响,这边好多田地颗粒无收,TNND每户多分了一石粮食这叫颗粒无收?一石可是有200斤粮食呢,而且还是多分的。
“那还挺好的,总归是不会饿肚子了,往年呢,年景也如此好吗?”魏殊然又问道。
“这几年都如此,老天爷心善知道我们这些贫苦农户生活不易,多几个好年景,也能让我们活下去。”顾老伯感叹道。
“我记得这边庆德庄是当今圣上的私产,你们也不能只感谢老天爷啊,还要感谢当今圣上。”魏殊然提醒道。
顾老伯没说话只是摇摇头,指了指皇宫的位置,“那位许久不管我们这些人的死活,现在是一个江管事管着咱们,如果指望那位,我们这些人怕是早就只剩下一具枯骨了。”
魏殊然心里郁闷的要死,暴君这日子混的,人家种着他的田还不待见他,活该活不过20万字啊。
“江管事?是宫里的公公吗?”魏殊然很是奇怪的问道。
顾老伯摇摇头,“江管事可不是宫里的。”
魏殊然没敢问在太详细,不过他想知道的事情也基本打听清楚了,现在他的私产不知道中间被谁劫了,出息全被别人拿走不说,他还要时不时从私库里拿银子贴补庄子上,他这个皇帝当成了冤大头。
魏殊然话题一转说起其他农耕的事,夏收之后要在种什么,过年的时候庄子是不是会给送年礼之类的。
他正跟众位老农聊的起劲,只听背后有人凉凉的说道,“魏公子有什么事,不如直接问我。”
魏殊然没回头,只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他心里咯噔一声,怎么有一种逃学被老师抓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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