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亡国公主(十三)

    “皇上这是铁了心要保施乐极这个妖女, 就算寒了满朝臣子的心他也在所不惜!”张太后气得一掌重重地拍在案上。

    “太后切莫动气伤了身体。皇上现在才刚封了姝贵妃, 正在新鲜劲头上, 等过一阵子, 也就好了。”一个着青缎的宫女名叫细萍的连忙上前相劝, 她倒了一杯茶, 捧给张太后。

    张太后将茶拂开,道:“你当知道当年先帝那件事, 那陈国妖女总算是死得早, 不然梁国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都说不准。陈郡送施乐极来, 分明就是打着祸乱梁国朝政的法子…”她忽地想起来一件事情,“你昨天曾说太子曾经在百官面前站出来维护施乐极?”

    细萍点了点头。

    张太后眉头顿时忧虑地拧了起来。

    “这施乐极确实是天下难得一见的美人, 若是太子也被她勾去了心神,梁国就真的危险了。刘聿已经因为这妖女枉死, 再这样下去,不知道这妖女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细萍劝道:“太子素来最懂分寸知轻重, 太后不必太过忧心, 若是实在担心, 不如请太子过来说说话。”

    张太后想了想, 摇头道:“现在皇帝只怕记恨上了我, 别落得个两边不讨好。先不去请太子。”

    她心里已经定了主意。

    ……

    檀素虽然受了伤, 好在都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及肺腑,宫中御医的药还不如她自己制备的,施乐极让唐夫帷临时派了两个宫女过来伺候檀素等人。

    那群臣子跪地请命, 有不少大臣已经因为受不了这么久的长跪晕了过去。

    唐夫帷不可能让这些人真的跪死在太极殿前,他将人晾了这么久,也是时间做出反应了,他一面赏赐无数金银财宝给施乐极,一面和她赏脸,将她的姝贵妃的贵字去掉,以后再找机会给她填上来。

    施乐极冷笑两声,不做回应。

    唐夫帷确实也为难,他也不可能真的将诺大的朝廷抛之不顾,施乐极冷笑,他也当做是默认了,颁了旨,将施乐极降了两级,变成了姝妃。

    群臣也知道这是皇帝做出的最终让步了。太子唐序庭此时也十分贤德地亲自去了太极殿,将百官中最有威望的徐太傅和几个巩固大臣给扶了起来。

    大臣们跪了一天一夜,心里早就后悔了,又有些骑虎难下,皇帝没反应,他们不能跪一会儿就起来了,像是闹剧一样,只能一直跪着,一些脑子机灵的,跪得腿实在疼得受不了了,直接装晕,被抬去太医院休息去了。

    仔细想想,这也真是一出闹剧,不过是一个蛮夷女子,竟然让他们如此如临大敌,还举朝百官跑来太极殿跪了一天一夜,最后皇帝还是没有同意处决施乐极。

    只怕京中那些蛮夷人笑也笑死了。

    想通这一关节,不少大臣脸色顿时发烧,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头脑一热,跑来太极殿跪了一天一夜的原因了。

    徐太傅被太子扶着坐进了软轿。徐太傅年纪大了,身体吃不消。

    徐太傅脸色凝重,百官请命,这样的场面就算是从开国到现在几乎没有出现过。他尤记得上一个蛮夷女子进宫之后,在宫中掀起了怎么的腥风血雨。

    他是太子的师傅,两人感情很深。

    徐太傅握着唐序庭的手,低沉又凝重道:“姝妃不除,只怕国将不国!”

    唐序庭大惊!

    徐太傅已经坐着轿子远去了,唐序庭还站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

    因为唐夫帷将她的贵妃之位削去,施乐极正好佯装生气,将唐夫帷赶走了。

    是夜。她站在檀素的床前,檀素喝了药,已经沉沉地睡去。

    檀素不过十七八岁,睡颜还带着稚嫩。

    随着唐夫帷体内的子蛊的成长,她体内的母蛊也越发的肆虐了。再这样下去,不出半年,她就会彻底压制不住母蛊的凶性。

    她伸手轻轻地在檀素的带着一道血痕的脸上拂过。

    信步推门而出,天上一轮圆月,淡淡的银辉洒落了满庭。

    体内的母蛊有些蠢蠢欲动。

    她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朝一个方向看去。

    一个人影从暗处走了出来。即使没有看清这个人的脸,施乐极也知道他是谁。

    “你还来做什么?”施乐极声音中满是冷意。

    “公主…”卫兀走到光亮处,一身玄衣下,身姿挺拔。

    施乐极无声地吸了一口气。

    即使她确信卫兀没有跟他的主子禀告自己的事情,卫兀在陈国当了这么多年的细作,陈国的灭亡一定跟他有脱不开的关系。

    两人从一开始就是对立的,当所有的信任都被辜负,两人再次相对,施乐极没有像梦境中那样抽出匕首插入他的心脏,已经是念及他曾经的救命之恩。至于陪伴之情,一开始就算有预谋的,已经算不上了。

    “你立马走,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你。”

    卫兀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施乐极目光冰冷,甚至连失望都不曾有。

    这一路走来,他知道施乐极对于光复陈国的信念有多执着。

    “太后想要你的命,你多加小心。”卫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终身一跃,消失在暗色的宫墙后。

    施乐极立在原处久久不动。她强迫自己不去想卫兀叛主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自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见过卫兀。

    檀素不止一次地问过施乐极卫兀的去向,施乐极不想让她伤心,她知道檀素对卫兀的感情。若是知道卫兀是梁国的奸细,心里肯定会难过。

    一晃秋去冬来,宫中难得平静了两个月。

    施乐极从贵妃降为了姝妃之后,似乎沉寂了两个月。

    在皑皑冬雪落下之前,陈郡出了事。

    大批打着光复陈国旗号的残兵聚集在一起,扰乱陈郡旁边的郡县,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施乐极知道这个消息是在陈国太子施荀传来的急信中得知。

    这些陈兵根本就不是正统的陈国将士,因为他们聚集在一起的目的并不是真的想要光复陈国,而更像是要激怒梁国。

    因为他们骚扰梁国的百姓,抢夺他们的财产,烧毁他们的家园,还打着光复陈国的旗号。在这群人出现最初,施荀就觉察到不好,这些人的举动无疑会激怒梁国,而陈国现在根本就无法防抗梁国,他们的军队被梁国人接管,即使在暗中布防,也绝没有到成熟的时候。

    而当施荀命人去查这群人的下落时,他们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施荀在信中怀疑,这群人根本就不是陈国人,而是梁国人在演戏,为的就是将陈国皇室一网打尽。

    而唐夫帷随后就接到了边关急报,急报中称陈国余孽兴风作浪。

    这可最大程度地再次激怒了朝臣,他们主张将陈国皇室一律赐死,永绝后患。

    唐夫帷也十分震怒,当即就任命了将军,亲自带着余部去将这群余孽扫平。

    施乐极认为施荀的怀疑没有错,这就是梁国人搞出来的鬼。因为陈国灭国之后,光复的事情一直是暗中进行的,没有施荀等皇室的带头,又怎么会有人揭竿而起,想要光复陈国呢。何况这群人的行径更根本就不是在光复陈国,他们这是将陈国最后一点希望都要彻底扑灭。

    施乐极想找唐夫帷求情,但是唐夫帷根本就不见她。

    无奈之下,她只好催动了自己体内的母蛊,让母蛊对唐夫帷体内的子蛊造成影响,让子蛊对母蛊的依赖加剧。但如此一来,母蛊对她的反噬更加剧烈,以前只是月圆之夜才会爆发,现在每半个月都会爆发一次。

    唐夫帷不过几天没有见施乐极,就感觉自己已经快思念成疾。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想着她,这晚月夜,唐夫帷终于忍不住,迈步朝施乐极的宫殿走去。

    这晚正好是冬月十五,天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雪。

    施乐极的母蛊反噬也在这一夜。

    自从上次施乐极反噬之夜因为毫无反抗之力被带出宫之后,每逢反噬之夜,檀素都会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

    极乐宫静谧一片,只能看到主殿窗棂上的牛皮纸透出一点点的光芒来。

    殿内,施乐极一头的冷汗,她躺在床上,头上甚至冒出了热气。

    檀素紧紧地跪坐在窗下,试图用聊天来转移施乐极的痛苦。

    “公主,我娘当年其实不让我学蛊术,我是偷偷学的。”

    施乐极已经听不太清外界的声音,她抬起眼睛看向檀素,檀素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

    “为什么?”施乐极简短地问。

    “因为我爹就是死于我娘的蛊术之下,他当年抛弃我娘,回了中原成亲生子,我娘气坏了,就给他下了蛊,将我爹杀掉了。后来我娘一生都很后悔当年的冲动,她时常喃喃自语,当年若是能不那样任性,我爹也就不会死了。”

    “你爹抛弃了你娘,你娘恨她也是应该的。”施乐极断断续续道。

    檀素叹了口气,“可是我娘杀了我爹之后,一直都活得不快乐。她郁郁而终。”

    檀素没有经历过那样轰烈深刻的爱情,即使她对卫兀有种感情,但也只是朦朦胧胧的春芽,没有雨水的浇灌,萎缩为一簇枯芽。对于卫兀,她并没有一定要得到的想法,更加不会因爱生恨。

    檀素很明白自己的心境,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对感情的忠诚。

    “公主,你说世上真的会有那样至死不渝的爱情吗?”她疑惑地问。

    施乐极抬眼盯着头顶的帐顶。

    曾几何时,她也曾经深爱过一个人。但是也或许没有那么深爱,因为那些相处的细节,似乎已经沉淀在地上,被挑着复国的重轮重重压过,她几乎很少再想起那些儿女情长的事情了。

    “兴许有吧。”施乐极道。

    两人年纪几乎是差不多大,但是施乐极承担的责任更多,经历的事情也更多,成长得也更快。

    正在两人说话之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将两人都惊得一跳。

    檀素迅速地看了施乐极一眼。她现在的状态十分不好,脸色惨白,冷汗怎么擦也擦不干净。嘴唇上甚至还有她自己咬出来的血痕。

    檀素走到门边,轻声问道:“是谁?”

    外面响起了郑培春的声音,“檀素姑娘,皇上来看娘娘了。”

    竟然是唐夫帷!

    檀素脸色哗然一变。一瞬间慌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但是这门她不得不开。

    她迅速地冲回了内室,告知施乐极。

    施乐极也是一惊,这几天唐夫帷都没有过来,没想到这么凑巧地会在今夜赶过来,若是他看到她现在的模样,不知道会怎么想。

    但是人都已经来了,唐夫帷不是别的人可以直接打发。

    施乐极想了想,吩咐檀素过去开门。

    门外,郑培春站在前面弓着身体,他不敢回头去看唐夫帷的目光。

    试问这宫中就连皇后都没有那个胆子将皇上关在门外,施乐极偏生就有。

    最近施乐极好像有些失宠,皇上自从接到了陈国余孽作乱的折子之后,就提也不提施乐极。郑培春本来还以为施乐极的圣宠就这样了,没想到今天皇上本来都已经翻了郑贵人的牌子,但是临到要过去了,竟然脚尖一转,来了姝妃娘娘这里。

    郑培春是人精,他顿时就明白了,即使皇上没有对姝妃娘娘动真情,那也是将人放在了心上的。

    不多时,门从里面打开,姝妃的宫女出现在门后。她蹲身行礼,连忙解释道:“皇上请恕罪,娘娘今天有些不舒服,所以方才奴婢去告知了娘娘一声。”

    本来心里还觉得姝妃有些恃宠而骄的唐夫帷立马就站不住了,他一边大步往里面抬脚,一边问道:“姝妃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可请了太医?”

    檀素道:“回皇上的话,并没有请太医,娘娘说休息一晚上就好了。”

    唐夫帷一甩袖子,扔下两个字:“胡闹!”

    接着他大步朝内室走去,郑培春就留在了外间伺候。

    唐夫帷进了内室,一眼就看到施乐极躺在床上,她露出来的脸上全是汗水,头发也已经被汗水濡湿了。

    显然檀素没有说谎,施乐极是真的病了。

    唐夫帷三步并作两步,快步到了施乐极的床前。

    施乐极挣扎着要起来给他行礼,被唐夫帷按住了肩膀。

    “病成这样了,怎么都不叫个太医,也不命人去告知朕一声?”唐夫帷眼神疼惜地放在施乐极身上,“是哪里不舒服?”

    母蛊感受到了子蛊的靠近,竟然安静了下来。

    施乐极喘了一口气,道:“本来就不是什么大病,何至于惊动皇上,况且皇上现在日理万机,哪里能因为一场小小的病就去惊扰皇上的。”

    唐夫帷心疼地坐到床头,见施乐极抱了起来,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

    他知道这几天本来就是他在刻意避着她,他担心见到了施乐极,施乐极会求他放过陈国皇室余孽。但是前面群臣就已经因为施乐极闹过一次,这次若是再不严肃处理,只怕朝堂真的要翻了纲了。

    况且,他自己对陈国皇室也不太放心,陈国那边物产丰富,他早就已经垂涎多年,现在总算是将陈国收服,又得了施乐极,唐夫帷很满意。但是大臣的谏言听多了,唐夫帷也渐渐地觉察到不当来。他对本朝的重臣和亲王都尚且心存猜忌呢,一个外族的皇室,留着始终是个祸害。

    所以这次不管那些军队是不是陈国余孽,唐夫帷都下定了决心要趁机将陈国皇室除去的。

    施乐极知道唐夫帷这几天故意避着她的原因,现在她要是直截了当地将她的目的提出来,唐夫帷肯定会转身就拂袖而去,于是她咳嗽几声,道:“臣妾并无大碍,皇上不必挂怀。”

    闭口不言陈国的事。

    倒是唐夫帷见她这个样子,自己疑心是因为这件事才让施乐极急病了。

    施乐极的样子不像是装的,而且今晚上也是他突发奇想地过来,施乐极肯定不是故意装病来惹他怜惜。

    意识到这一层,唐夫帷更加心疼。他摸出手帕,慢慢地将施乐极脸上的汗珠拭去。

    “爱妃可是因为心急陈郡的事情,闷在心里,所以才病了?”

    施乐极抬头看向他,一双秋水瞳里满是迟疑,“这件事让皇上为难了吧?为了表示诚意,臣妾的父兄不惜将臣妾和二皇兄送进宫来,就是为了彰显陈郡服从梁国,从此成为大梁子民的诚意。那些抢劫的流匪,打着光复陈国的旗号,想要陷害我父兄。”施乐极顿了顿,道,“臣妾也知道皇上为难,臣妾不敢替父兄求情,皇上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免得那些大臣又说臣妾妖言祸国。”

    说完,施乐极闭上眼睛,生生挤出两行泪水。

    她以退为进。

    唐夫帷沉默半晌才道:“若是这件事真的跟你父兄无关,朕承诺你,一定会留下他们的性命。”

    唐夫帷说完这些话,心里顿时一惊。自己明明已经下定决定要将陈国皇室彻底除去,怎么一见到施乐极就开始心软了呢。

    只是覆水难收,君王说话一言九鼎,唐夫帷心中暗道,若是真的没有关系,到时候也要找个理由见陈国皇室通通留在京城圈禁起来,不放虎归山,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应该就没有大碍。

    施乐极不知道唐夫帷心中的打算,她将计就计地利用自己生病的事情,先尽力将施荀等人的性命保下来,再图后计。

    她没想到唐夫帷靠近竟然会让她体内狂躁的母蛊安静下来,顿时就拉着唐夫帷不让他走。

    唤了檀素进来将床上的被单换过新的之后,两人相拥而眠。因为施乐极病了,唐夫帷也并没有做什么。

    陈国皇室在半月之后就押解到了京城。

    而那些流匪的下落不知所踪。

    要求赐死陈国皇室的折子上了一摞又一摞的,都被唐夫帷压了下来,因为,施乐极怀孕了。

    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让施乐极有任何闪失,即使他已经儿女成群,最大的太子都已经有了孩子,他对施乐极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十分珍爱。

    若不是担心大臣又会借着这件事集体生事,唐夫帷都想恢复姝妃的贵妃之位。

    大臣们也没想到施乐极竟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查出身孕。这个时候想要唐夫帷赐死施乐极的娘家人,显然不可能。

    意识到这个,群臣就此消停了一段时间。

    “公主…”檀素扶着施乐极,两人在庭院中慢慢地散步。

    施荀已经被押进了京城,那些遥远的旧梦仿佛一瞬间就铺天盖地地涌现了出来,施乐极要很用力,才能克制住自己,压下去见他的念头。

    “公主,这个药维持不了太长时间的,三个月以后,我们该怎么办?”

    施乐极的‘孕’相是檀素一手造就的,就是为了保住陈国皇室。

    施乐极低声道:“三个月,应该够我们想出破解之法了。”

    她根本就没有和唐夫帷有过什么,又怎么可能会怀孕,只是现在只能这样做来暂时破除困局。她怀孕了,唐夫帷就会牢记他曾经的诺言,即使现在不能证明陈国皇室跟流匪的事情无关,他也不会杀掉施荀他们。

    “太子他们好像被统一安排在宫外的一间宅子里住下了。”

    施乐极挑眉道:“唐夫帷这是打着要将他们终身囚禁的主意呢、”

    她脸上难得出现焦虑之色。本来现在陈国的处境就如履薄冰,若是施荀等人又被困在梁都无法施展拳脚,光复陈国就遥遥无期了。

    首先就是军队问题,要想光复陈国,首先就得有一支铁骑军队来抗衡梁国的军队。要组建军队,钱财又是至关重要的因素。

    这些东西施乐极无法考虑得周到,她本来也没有接触过。

    三个月后,她就得找个机会将孩子不小心流掉。

    因为施乐极身怀有孕,这些天唐夫帷几乎每天都会过来。

    施乐极本来想打听一下施荀他们现在的处境,都不敢放出信鸽,怕被有心人拦下来。

    这个时候,她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卫兀。以往卫兀在的时候,情报几乎都是从他手里传过来。

    施乐极甩甩头,卫兀叛了他原先的主子,说不定此坟头都已经长草了。

    这日,一个脸生的小太监敲开了极乐宫的宫门,将一封信塞给了檀素就匆匆离去了。

    檀素心知有异,连忙回到殿内,将信交给了施乐极,施乐极快速地扫了一眼,脸色顿时大变!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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