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二人来长安并非为了刘妗,而是自有要事。
见陆黎不理,薛明便不再提刘妗了,他看了一眼天色道:“巡逻的人要来了,我们去前面的阁楼上避一避吧!”
二人此番夜间出来走动,是为了寻一本为叫《天工开物》的书,传闻这本书为魏国开国皇帝所著,藏于魏国皇宫,里面记载了无数神迹,当初魏国皇帝便是凭借着独特的炼铁技艺,造出无数兵器,打下了魏国江山。
但这本《天工开物》据闻是用神文所写,自魏国开国皇帝武帝去世以后,便无人再能解读此书。
陆黎此次前来是奉其父之命盗取此书,因其父在先祖手札手发现一句话:武帝曾言,若有《天工开物》,国之南可为天下富庶之地。可惜武帝早逝,有人称见其白日升空,羽化为仙。
南安王所在的封地虽然地大物博,但是到处都是湖泊湿地,森林沼泽产生的瘴气易使人的病,耕种的土地也十分稀少,故而南安王对这本《天工开物》抱有极大的期望。
“走吧!”陆黎身形轻便,身后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袱,依旧悄无声息地便登上了阁楼。
薛明背上也有一个同样大的包袱,他摸摸脑袋道:“这书似乎也太多了吧!”要他和表哥两个人才能背下带走。
说罢,他也手脚并用,放低声音慢慢攀爬上了阁楼。
“这书可真沉......”薛明从窗户爬进去。话音未落便见一个美丽的女子看着他。
美人既醉,朱颜酡些。
薛明脑海里只剩下这句话了......
“回神!”陆黎站在薛明身边,冷冷道。
薛明一个激灵,他揉了揉眼睛,对陆黎道:“表哥,这莫不是月宫仙子下凡?”这样寂静的一个夜晚,在这空无一人的阁楼上,却藏着一个少女,摄人心魄的般的美丽。夜风中送来淡淡荷香,搀着地上酒盏倾倒出的酒香,薛明屏住呼吸,只觉得自己已经醉了。
陆黎眯了眯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女,知晓薛明那句感叹确实不为过。
“你们是谁?”刘妗眼神朦胧,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二人。
她的声音很软,不似长安的雅言,语调很奇怪,但是又是那样好听。
“偷东西的小贼?怎么胆子这样大,偷到皇宫里来了。”见俩人不答,刘妗歪歪脑袋道。
“我们......”薛明上前一步,想与佳人说话,陆黎却抢先一步将刘妗打晕了。
刘妗身子一软,便滑落到矮桌上。
“表哥,你怎么如此不怜香惜玉?”薛明痛心疾首,一脸不赞同道。
陆黎在他面上一扫,冷哼一声,“色令智昏!”他们身上带着关系到豫章郡未来的东西,薛明却在见到一个女人后,神魂颠倒,险些误了大事。
“待巡逻的护卫离开,我们便立即出宫。”他们已经拿到想要的东西,明日便立即跟着南安王府迎亲的人离开,不可再在长安逗留,《天工开物》失窃的事随时有可能被发现,到时候便走不掉了。
薛明看了一眼晕睡的刘妗,面上闪过一丝怜惜之色。
“若是和清公主能有此貌美,那表哥也就不会那么委曲了!”
陆黎嗤笑道:“不过皮囊而已,于我而言并无干系。”
薛明怎么会相信这句话,世上哪有不爱美色的男人?他猜测刘妗的身份:“不过这女子应是和清公主的宫女,兴许会陪嫁到南安王府,若是表哥不喜欢,到时候可让我求来?”
下午刘妗带着云商和丹樱在湖里摘了荷花,傍晚因要歇息了,便换了一身简单的葛布做的的衣裙,上面没有太多绣花,所以薛明和陆黎都没想过她的身份会是公主。
陆黎听了薛明的话蹙眉,“非礼勿视。”
他倒不是出于君子,还是忍受不了薛明的聒噪,用文人最爱说的话堵薛明的嘴。
薛明果然收回了目光,不满道:“表哥你怎么也和那些酸儒一样了?”
陆黎不言,站在窗前等待下面巡逻的护卫离开。
待护卫离开,二人离开时,陆黎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恰好看见刘妗臂间衣袖滑落,露出了白皙的皓腕。
他收回目光,带着薛明跳下阁楼,隐入夜色中。
刘妗是被云商叫醒的。
“公主怎么睡着了,夜里风大,小心着凉。”云商叫醒刘妗后,前去关窗。
刘妗看着云商将那扇窗户关上,眼神逐渐清明,她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后颈,垂下双眸思索片刻,“你刚才看见听见什么动静了吗?”
云商一头雾水,“没有啊!公主,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刘妗淡淡道:“刚才有两只犬闯进了阁楼,你竟然没听见。”
“犬?”云商惊讶,“奴婢没看见,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可不是?两个狗贼,还将她打晕了。
“不怪你。”刘妗慢慢站起来,“回吧!否则林女史该来找我了。”
明日她便要出嫁,纵使她以死相逼,能换来这片刻的清静,但是林女史也觉得不会让她在这里呆太久。果不其然,二人刚下阁楼便见林女史带人来了这边。
见到刘妗披着披风欲要回寝宫,林女史的脸色好了许多,但依旧刻薄,“还请公主回去歇息,明日便是您的出阁之日,您还要早起。”
刘妗应下,“劳烦林女史了。”
见刘妗并无不满,林女史点点头,转身离开。
“当真是无礼!”云商在她离去后,生气到。
刘妗却态度依旧温和,“会有人替我解决她们的,别急。”
云商虽然不懂,但她对刘妗十分信任,便不再多言。
第二日天还未明,刘妗便被林女史叫醒,然后被宫女们簇拥着去沐浴。
宫女们为刘妗沐浴时,看到了刘妗后颈的青紫,惊呼一声问到:“公主这是怎么了?”
刘妗答:“昨夜就寝时,磕到的。”
宫女们未曾怀疑,继续为刘妗沐浴。
之后便是漫长的装扮时间,刘妗闭着眼睛任由她们摆弄,她昨夜喝了小酒,又吹了风,头又有点疼。头痛加后颈痛,刘妗想睡也睡不着。
待梳妆完毕后,外面天色已明,苏女史走进来请刘妗出门去拜别皇帝和皇后。
拜别皇帝皇后时,皇帝言:“阿妗为我亲女,今日虽出嫁,但望阿妗铭记你永为刘氏皇族之人,”
刘妗应下,又听皇后训话。
皇帝看着刘妗低垂着脑袋,神态恭敬,很是满意。
即便是出嫁,也永远是皇族之人,想必和清明白该站在谁这边。
待拜别过皇帝皇后,刘妗便在两位女史的簇拥下登上鸾车。南安王府迎亲的人拜别帝后,便带着和清公主刘妗和她浩浩荡荡的陪嫁出发了。
此去豫章郡,约半月,刘妗第二日便除下了身上的吉服,着便衣跪坐于鸾车中,轻易不下鸾车。若是要下车宿于驿站,也是带上帷帽遮面,故南安王府的人只有在离开长安那日见过刘妗上妆的模样。
行至第五日,车队宿于汝南郡与六安国之间的驿站,刘妗被林、苏二位女史簇拥进驿站,云商与丹樱二人伺候刘妗洗漱更衣后,宫女奉上晚膳。
“两位女史不必伺候了,你们也劳累了一日,快去用膳吧!让云商和丹樱伺候我用膳便是。”刘妗跪坐在食桌前。
林、苏两位女史也不将这位公主放在心上,她们是由皇帝赐下,明面上是伺候公主。实际上是打探南安王府消息,并且把控刘妗。
二人坐了一日牛车,确实很累,嘱咐了刘妗不可多食,便回了自己的房间歇息。
她们一走,刘妗便伸直了双腿让云商为她揉腿。魏国讲究跪坐,所以即便是有桌椅也很少有人用。她坐的鸾车里只是铺了席,再放了矮桌,哪怕是四驾马车,坐一日下来也受不了。
至于云商她们,就只能坐牛车了。
云商忙为刘妗揉腿,刘妗喝了一盏茶,待觉得腿好了些,才箕踞(两腿微张,两膝微曲地坐着)而坐到食桌前用膳。
晚膳十分简单,几盘煮菜和一叠煮肉加上一碗栗米做的米饭。
每到这时,刘妗便感叹,当初那位穿越的魏国开国皇帝怎么一门心思都去打仗了呢?发明制造都是一些炼铁造纸、治理黄河修筑大坝的技术。然而民以食为天,多改善改善百姓的食物多好?
出嫁前一晚的蒸蟹,还是以前刘妗告诉厨子,让厨子做出来的。
这些菜对于刘妗来说,一点胃口也没有,她随意的用了一点,便漱口去练习自己的瑜伽去了。
她前世就并不爱练习瑜伽,可到了魏国公主刘妗身上,一来是夜间无什么有趣活动,二来是白日常常跪坐对腿不利,所以夜间连连腿部。
刘妗穿着一身棉布衣,在窗前伸展身体。月光如瀑,倾泻在她的身上,光滑乌亮的青丝衬的她面容更加白皙。
云商觉得,公主自一年前大病初愈后,越加地不似凡间中人了。
夜色渐渐深了,林女史等人已经歇下,劳累了一整日,她们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就在此时,云商忽然瞥见窗外的起了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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