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寒辞看着他那个孤高绝尘的堂弟, 此时此刻正低头接受一个妙龄女子的投喂, 还是他抓着人家的手投喂的。
他不过才离开南域半个月, 发生什么事了？
再看那女子，小脸娇俏倾城, 眉眼弯弯, 看起来相当水灵, 骨龄……二十一，身上穿的是鲛绡天.衣。
听管事说, 寒川拍了鲛绡天.衣送给一女子，他还不信, 而今亲眼见到, 他还是不敢相信。
他觉得可能是就进来的方式不对，要不出去重新进来一次？
“不知前辈进来所为何事？”苏璟见闯进来的是个风采端正之人，忙上前招呼。
沐寒川吃了小姑娘投喂的肉脯，对上她期待的眼眸, 轻声道，“阿九很甜。”
“甜吗？那我下次少放点糖。”苏玖没听出这话的深意，她对自己调的调料还是相当有信心的。
她低头拿了块吃，甜甜润润的，还带点咸味，兽肉肉质好, 嚼起来有嚼劲，越嚼越香。
苏玖抬头道，“道君想必是不喜欢吃甜味, 下次做出其他口味可再尝尝看。”
沐寒川笑而不语，小姑娘一遇上吃食的问题，就会忽略了其他。
这边，沐寒辞没顾得上回答苏璟，瞧他看到了什么？
打小怎么逗都不笑的人居然笑了，虽然极浅，但确确实实是笑了没错，且他靠在简陋的窗口，那放松的姿态是从未有过的。
他这个堂弟该不会是被夺舍了吧？
苏璟见这人从进来开始就一直盯着妹妹那边看，出声喊道，“阿九。”
“诶！”苏玖应了声，看过去，见站在门口的沐寒辞也怔了下。
她连忙上前，“沐东家怎么来了？”
沐寒辞看着眼前落落大方的女子，“你是……”
苏玖不禁失笑，“沐东家兴许尝了这肉脯就知我是谁了。”
沐寒辞挑眉，看她递过来的盘子里是一片片褐红色的肉片，上面的白点让肉片看起来没那么单调，也增了独特的香。
他拿起来先小咬一口，又嫩又柴，相互矛盾的口感，味道偏甜，再加上浓郁的肉香，是谁都无法抗拒的。
上一次他吃到新奇的美味还是在苏丫头那，这一次……
沐寒辞看向苏玖，“你是苏小道友？”
不怪他认不出来，明明一年前见面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小丫头，而今已经成了亭亭玉立，颜如舜华的女子。
他一回到玄清城就听说苏玖是仙飨居弟子，今日带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往城外来，不知要做什么，于是他就直接过来了。
眼前这女子就是上次那小丫头的话，寒川方才那般熟稔就说得清了。
只是，是不是过于熟了点？
沐寒辞看向走过来的沐寒川，见他神色如常，对方才被他撞见的举止也没有半点不自在，他不禁觉得自己想多了。
他又上下打量了眼苏玖，仍是不敢想像沐寒川对女子动心会是什么样。
沐寒辞边吃边思索，不知不觉，盘子里的肉脯被他吃完，再拿就拿了个空。
他回神，抚掌大赞，“不错！能叫人吃得停不下来，适合同灵果一起招待客人。”
苏玖对他竖大拇指，不愧是生意人，一下子就想到这个适合当零食招待客人。
沐寒辞看向那边处理兽肉的工人，“苏道友，这肉脯可卖？有多少我要多少。”
“沐东家看了这些就没什么想法吗？”苏玖扬起自信的笑容，带他近距离观看，“这个叫烤窑，目前用来烤肉脯，还可以烤肉干、果干等。”
苏玖让他伸手感受了下里面的温度，也简单说了原理。
“还有剁肉，也可以像做方便面机器那样，做出不需要人力的绞肉机。”苏玖又带他去看工人剁肉。
“那你为何不做？”沐寒辞见那些人为防止剁肉肉末飞散，还给罩了个灵力罩。
苏玖摊手，“没炼器师接活。”
她可记得当初拿兔牙去安斧头被赶去打铁铺的事了。
但凡炼器师、炼丹师都傲，炼器师还好些，可你若拿这东西去给他炼制，他只会觉得你在羞辱他。
而她又只记得大概原理，最多提供思路让人自由发挥，这活更是没人会接了。
若是楼云翳的话，可能会友情赞助，不过他现在应该在闭关炼制传讯玉符的事。
而今见沐寒辞送上门来了，她自是又把主意打到沐寒辞身上了。
她要的是发展，要是他能整出来，也有利于提高发展效率。
沐寒辞立即懂了她的意思，“你是想跟方便面一样，和我合作？”
苏玖点头，“可以这么说，不过，这次不要分成，你只需给个技术费，还有从我这买调料就好，但是不是独家授权，这技术谁来买都可以。”
她要的是美食成为修仙界不可替代的存在，任何技术自然是不可能买断的。
沐寒辞自信就算有人一起做也比不过食味楼，所以没什么意见。
“还有一个条件，肉不能只逮着妖兽杀，妖兽的存在也是平衡修仙界的一种，不能杀没了。我建议从世俗界引入猪牛羊，鸡鸭鹅等家畜。凡人在修仙界都能适应得了，动物应是也可以，可以在凡城划一片地养殖，或者让凡城家家户户养了卖。”
沐寒辞被她勾画的场景给震住了，这不是小打小闹，而是从长远出发。
“苏道友有何打算？”沐寒辞确定这姑娘要搞大事情。
苏玖露出小狐狸般的笑容，“沐东家，我们联手打造一个美食盛世如何？”
“好。”
回答她的不是沐寒辞，而是一直在旁边看着苏玖侃侃而谈的沐寒川。
小姑娘谈起事来完全跟变了个人似的，一套套的，他这个自诩是生意老手的大哥，整个思路都被她带着走了。
沐寒辞诧异地看过去，“寒川也觉得可行？”
沐寒川一本正经，“改变归一界的盛事，是记入史志的事，这个机会，大哥不想要，沐家也想要。”
沐寒辞哑然。
他这个堂弟何时在乎过这种荣誉了？何时会替沐家的荣耀着急了？确定不是被夺舍了吗？
“过几日我让管事来一趟。”沐寒辞没犹豫多久就拍板决定，“不过养殖在凡城太远了，有隔灵阵盘在，随便找座山都可以养。”
“我认为凡城的人对养殖家畜这些更在行。沐东家可是嫌运送麻烦？可让凡城的人宰杀好，或者开辟一条物流线，从凡城到修仙界。”
苏玖知道像鸡鸭这些有时候用活物最好，只是运送起来没那么方便，但凡城这个，她必须给争取到，还可以顺带发展一下物流，到时候凡城的蔬菜什么的就方便运出来了。
沐寒辞立即来了兴趣，“何为物流线？”
“物流线就是建立一个专门帮人运送东西的队伍，犹如世俗界的镖局，但修仙界有传送阵、传送符等，在一定的时间里将货物送到指定地点，或指定人手上，可以在每个城设站点存放货物，什么货物送到哪座城，再由当地按照地址配送。”
“修仙界炼气六层以上就能御剑飞行，又人人都有储物袋，何需要你所说的送货？”沐寒辞问。
“譬如此时，我有东西送回玄清城，但我不方便去，是否可以用传讯玉符联系这个物流队的人前来帮我把东西送去？如您所说，工作人员有御剑飞行，有传送符，眨眼就到，灵石不是轻轻松松就入了口袋？”苏玖举例。
沐寒辞越听越觉得有理，若是能成，这何止是一条线，整个修仙界都可以用，不过这个还得钻研一二。
“苏道友的奇思妙想总叫人不得不佩服，这事我看能行。”他真是越看这丫头越像个灵矿，还是个极品的，挖都挖不完的那种。
苏玖露出纯良无害的笑，物流的事也妥了！
这沐家要是把物流做好了，也是修仙界第一人。
“既是奇思妙想，此事若成，大哥莫要忘了给她分成。”沐寒川淡淡开口。
沐寒辞：……
他这个堂弟何时在乎身外物了？这是胳膊肘往外拐吧？是吧？
“那是自然，此事真要做起来，还得请教苏道友。”沐寒辞毫不含糊。
苏玖没想到昭衍道君还会给她争取福利，她自是不会傻得推脱，不过她勉强能算个顾问，说来说去只拿一成的分成。
就算对方没打算给她分成，她也无所谓，比起灵石，她更希望一切快速发展起来。
事情暂且先这般说定了。
“寒川，来，咱哥俩谈谈。”沐寒辞朝外抬下巴。
沐寒川颔首，让他先行，而后摸摸苏玖的头，让她放心，这才往外走。
苏玖也没多想，回到桌子前，看到桌上动都没动的肉脯，看向苏璟，“哥哥没尝吗？自家人就不需要我招呼了吧？你就该学学汤圆，有好吃的永远是第一个吃到。”
说着给他递上盘子，哥哥就是太矜持。
苏璟：……
所以妹妹是觉得他是自家人不用招呼，先跑去招呼客人了。
道君是来保护她的，也是客人。
这么想好像也对，像阿瑾每次来家吃饭也不用招呼，当一家人一样，若凡事都需要招呼，久而久之就生疏了。
“阿九确定不是忽略了哥哥？”苏璟拿了块肉脯，挑眉问。
苏玖脸有点红，故作茫然，“哥哥说什么？”
苏璟反倒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没什么，哥哥说笑呢。许是见阿九对道君太好了，哥哥吃醋了。”
苏玖笑开，“哥哥多大了还吃醋，道君来保护我，我对他好点不应该吗？你之前不也时常念着他的好？”
“而今我也念着他的好。”
苏璟能说，以男人的直觉，他觉得道君别有用心吗？
阿九看起来还懵懂无知，道君又是修仙界女修梦寐以求的道侣，这事说破了，难保阿九不会春心萌动。
苏玖要是知道他这么想，一定会说，何止是萌动，都要开花了。
“吼！！”
突然，一声蛟吼响起，一条青蛟出现在屋里，吓得六个工人瑟瑟发抖。
“不许变大，弄坏我屋里的东西，什么都别想吃！”
娇嫩的喝声响起，只见那条正要伸展身子的蛟龙委委屈屈缩回去了。
工人们瞪直了眼，看向苏玖的眼神满满都是崇拜。
苏璟也是无奈了，因为签的是平等契约，他修为又低太多，灵兽袋压根困不住它。
不过每次见它为了吃的对阿九乖顺得不行的样子，他就觉得很有趣。
苏玖把剩下的肉脯，以及一油纸袋丸子给苏璟，让他外面投喂去。
当初说好了跟着苏璟有好吃的，不能骗蛟。
青龙立即转而对苏璟挨挨蹭蹭，苏璟摸摸它的头，带它往外走。
汤圆也跳到青龙头上，去蹭一波吃的。
苏玖又烤了一盘，叫来张可义，让他拿一盘去分着尝味。
“多谢东家，我们尝这些就好。”张可义看到桌面上切出来的边角料，就拿了那些去分。
张可义一过去，立即被围住了，他们早就被这股香味馋得差点没法做事了，尤其方才那条蛟都馋得跑出来了。
也没人嫌弃是边角料，一人拿了一块丢进嘴里，一嚼，个个都被这股味道惊艳得瞪大眼，然后去抢张可义手心里剩下的，最后连张可义咬在牙口的都抢了。
原来他们做的这些，最后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
几人一下子干劲更足了。
苏玖让他们学着做，操作步骤本就简单，很容易就学会了。
看着自己亲手做出来的肉脯，几个人脸上满满的成就感。
*
外面，沐寒辞飞掠至最近一个山头，手中玄晶算盘出现在手上，回身就对沐寒川拨了一下算盘。
法力朝沐寒川攻击而去，沐寒川不疾不徐地抬手，承雪剑一出，连沐寒辞和法力一起冰住。
沐寒川收回承雪剑，攻击的法力随冰融化，沐寒辞身上的冰也解了。
“还好，没被夺舍。”沐寒辞收起算盘，弹弹衣袖，满意地点头。
这冰雪剑势不是本人发挥不出来，是如假包换的沐寒川没错。
“我以为大哥是找凉快来了。”沐寒川淡淡看他。
若他刚才是这口吻，这神情，沐寒辞能怀疑他被夺舍了吗？
必须不能。
“你方才对人小姑娘那样，不能怪我怀疑。”沐寒辞盯着他的表情变化。
沐寒川稳如泰山，“如何？”
沐寒辞：……
这脸不红，心不跳的，倒显得他大惊小怪了。
“寒川，你是不是不知道男女有别？”沐寒辞怀疑他这堂弟整日只知晓练剑，且对女色视若无睹，遇上相处得好的，忘了男女有别这回事了。
沐寒川缓缓看向他，“大哥是觉得我傻，还是问这问题的你比较傻？”
沐寒辞：……
似乎，的确很傻。
“那你对小姑娘……”
“自家人，大哥可多关照着些。”沐寒川说完挥袖飞身回去。
哪种自家人？
是当自家小辈一样的自家人，还是即将成为一家人的那种自家人？
沐寒辞回神，见沐寒川的身影已经快消失，忙喊道，“二婶出关了，知你还在宗门，不日便到。”
沐寒川的身影在半空顿了一下，飞落回到作坊里。
看围墙里的空地上，苏璟正拿着丸子投喂那条蛟龙，汤圆坐在蛟龙头上，偶尔蛟口夺食。
见惯修士时时刻刻都在修炼，见此画面倒觉得偶尔适当慢下修炼的步伐也不错。
沐寒川回到做肉脯的屋里，苏玖正在教人做肉干剩下的步骤。
尽管肉条腌制的时间没到，苏玖还是决定先教会他们做肉干。
苏玖让他们按照每种兽肉区分开来，不能混在一起。
肉干是先将处理好的兽肉放进沸水里煮，水里放盐和些许大料，煮到肉变色即可，拿出来冷却切丁或切条。
然后就是用她调好的料进行腌制了。
现在腌制时间没够，苏玖还是先教他们完成余下步骤。
把初煮时的汤去掉浮末，重新用大火烧开，再将腌制过的肉放进去进行复煮，等煮出香味即转小火，用锅铲翻动至汤熬干，即可出锅沥水，再撒上五香粉拌匀，放进烤盘里分散开，最后放进烤窑里，用一定的温度慢慢烘烤，中间拿出来翻面，烤到自己喜欢的干度，五香味肉干即成。
也有不用煮，直接把腌制好的肉上盘烤的，口感和口味都不一样，苏玖让他们也可以试着烤烤看。
整个作坊里不停散发出阵阵肉香，叫外边围观的人好奇得不得了，若非有所顾忌，都想冲进去一探究竟了。
但是看到时不时一条十二阶的蛟影冒出来，有贼心也得歇了。
果然不愧是仙飨居弟子，别看修为不如何，有化神修士保护，有堪比化神修为的妖兽，谁知晓还有没有其他防身法宝。
想动她的人，真的得掂量掂量。
……
五香肉干烤好了，苏玖留了些给工人们吃，其他的全都装进小篮子里拿出去给苏璟他们尝味。
苏璟结束神隐功的修炼，见妹妹这次总算先看到他了，欣慰地点点头。
然而——
“哥哥，新出炉的肉干，和肉脯不一样，快尝尝。”
苏玖把篮子放下，就装了一小盘肉干端去给那边练剑的人。
苏璟：……
苏璟告诉自己，这是应该的，昭衍道君是客人，也算是恩人，阿九落谁也不能落下他。
可是，他为什么就是有点不爽呢？
“哥哥，吃~”
也被苏玖遗忘了的汤圆只好喊苏璟投喂，苏璟顿时觉得和汤圆同病相怜，把它抱起来，亲手拿了根肉干投喂。
青龙也张着兽嘴等，于是，苏璟很快就忙得没心思想别的了。
“道君，这次不是甜的了，您尝尝。”苏玖献宝似的把一小盘肉干捧给沐寒川。
沐寒川收剑，走到她面前，先看了眼满满期待的小姑娘，才看向小盘子里的肉干。
肉干呈深褐色，约一指长，上面沾着香料粉，光看着不如何，但这股肉香叫人忽略了它的卖相。
沐寒川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拿了根先喂给小姑娘，“阿九还未尝吧？”
沐寒辞从外面进来看到的又是同一画面，只不过这次换男的喂女的了，这更叫他惊呆下巴。
这要真没什么，打死他也不信，家里也不是没小辈，也不见他这样。
沐寒辞看向女子的哥哥，只见他正对着那边，把肉干吃得咬牙切齿。
同样做为哥，他过去拍拍苏璟的肩膀，“能否尝尝？”
苏璟收回目光，知道这位也是姓沐，但他还是很有礼的点头，“自是可以，您自便。”
沐寒辞也干脆地挥出一个蒲团就地坐下，拿着肉干边吃边和他说话，“你妹妹当真是手艺了得，这肉干就没人想过能这么做，换个做法就能叫人抗拒不了。”
“阿九打小就聪明伶俐。”苏璟夸起妹妹来，毫不谦虚。
这边，苏玖眨眨眼，这是顺手之举吗？
道君投喂，就算尝过了也必须点头说没尝啊，何况，她的确也还没尝。
苏玖点点头，轻轻张嘴咬了一口，咬不断，便顺着肉干纤维撕开，卷进嘴里，用心去咀嚼品尝。
腌制已入味，韧性足，有嚼劲，回味香，已经合格了。
“味道不错，道君快尝尝。”苏玖用力点头表示对味道的肯定。
“好。”沐寒川极为自然地将手上余下的吃了。
肉干刚烤出来还热着，吃起来并没那么费劲，倒是很有嚼劲，里面的美味就是嚼出来的，且能绵延许久。
苏玖看他就这么把自己咬过的那根肉干吃了，吃了……
她心里有种开花的感觉，甚至有种想问他到底几个意思的冲动，又怕到时别人压根没别的意思，那就尴尬了，最可怕的是会一直尴尬。
“确是很好吃。”沐寒川吃完手里的肉干，给予肯定。
“这是对了道君的口味了吧？”苏玖一听到手艺得到认可，立即什么都抛到脑后了。
沐寒川深深看着她，“是很对胃。”
“那道君就多吃些，等会烤出来了，我再用油纸袋装一些给道君放储物戒里，想吃的时候随时可以拿出来吃。”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储物戒里塞小吃，沐寒川轻笑，“好。”
最后，不光是苏玖给沐寒川储物戒里装了肉干、肉脯，沐寒辞走的时候也几乎全都带走了，还让苏玖有时间去食味楼结方便面的分成所得的灵石。
*
回城的时候，苏璟需要每日上报任务就先走了。
苏玖顺道去食味楼结账，直接到手四百多万灵石，这仅仅不到一年的时间，可见其暴利了。
出了食味楼，苏玖立即将债给还了。
沐寒川没要，“阿九可先拿着应急。”
“我够用。”苏玖又以手掩嘴悄悄对他说，“上次在天泽秘境里，我挖到极品灵石了，上品也挖了不少。”
沐寒川默契地低下头配合她的高度，小姑娘下意识说悄悄话的样子尤为可爱。
食味楼楼上，萧筱看到这一幕，抓着窗台的手不知不觉用了力。
之前她还能自欺欺人，昭衍道君对这丫头是出于种种原因不得不关照，而今看到他非常自然地对那小丫头低头聆听，面色都柔和了几许，她不得不承认，昭衍道君真的对这小丫头上了心！
尤其，她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丫头身上穿着那日让她丢了脸面的鲛绡天.衣！
自从这个姓苏的丫头出现后，她就诸事不顺，她有种怪异的感觉，觉得就是因为这个丫头，明明该她得到的机缘却总是擦肩而过。
此次因仙飨居传得太过神奇，她才又来玄清城，没想到听到的都是这死丫头成为仙飨居的弟子，如何如何之类的话，还得了昭衍道君贴身保护，名声已隐隐要盖过她。
她确定了，这死丫头就是来克她的！
“仙子，可是不合胃口？听说食味楼的烤串方子来自仙飨居的弟子，来自仙飨居弟子，也相当来自仙飨居，仙子可要好好尝尝。”某世家弟子殷勤地招呼。
他没想到只是接了前来查探的任务，就能有幸和修仙界第一美人同桌吃烤串。
“多谢，我不爱吃这些。为了道友好，有杂质的东西还是少吃吧。”萧筱一脸温柔好意地奉劝。
那世家子弟瞧了眼刚拿起来要吃的肉串，上面的香味勾得他实在无法违心说不吃，反倒心里隐隐有点扫兴之感。
他笑道，“无妨，多吃几颗清浊丹就是了，此等美味面前，岂能辜负。”
萧筱刻意提高了声音，“多吃一颗清浊丹，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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