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彦红着眼, 迅速握住差点掉在床上的小狼杯,紧紧攥着,仿佛这是非常重要的救命良药。
水杯都送到唇边了, 布布仍旧抗拒地咬紧牙关,死活不肯张嘴, 还朝后拼命躲,“我明天再喝,不差这么点时间的。”
被骗过一回,她才不信这不难喝,怕是要苦得睡意全无。
小布偶像没有力气那般,躲过装在小狼杯里的药, 软软地躺倒回去。
景彦眯起眼,看着将小脸埋在枕头上不肯睁开眼乖乖喝药的布布, 阴恻恻道,“对身体有好处的东西不肯喝,甜点零食倒从没看你少吃。明天起,下午茶零嘴全都没有了。”
布布装作没听见,大眼睛紧闭。
她已经睡着了呢, 没办法起来喝药,只要假装什么都没听见,这些话就都不作数。
大魔王不悦, 好像真是在劝导该喝药却不肯喝的坏孩子,“布布,给我起来, 把药喝完再睡。”
“呜呜呜,我要睡觉。”布布拽过被子,拉起来将脑袋蒙起,“我好困,没有力气喝。”
“真是……不乖啊。”景彦咬牙切齿地看着杯子里的东西,简直是堪比身家性命的重要。
布布蜷缩在里头,一动不动。
大魔王俄而笑了。
被窝外寂静无声,灯随着几声“啪嗒”关掉,室内完全陷入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布布险些以为是他打算放弃,就此偃旗息鼓,不再逼自己喝药。
刚准备安心睡觉,用来掩盖的被子被猛地掀起,扯开一个大角。
黑暗中,布布俄而感受到猛兽捕食的凶悍。
景彦身上好闻的雪松清香传入鼻息,她没能躲闪,双手便被十指紧扣,轻柔地锁死按在枕头上。
微凉的触感从唇上传来。
布布愣愣地睁大眼,猝不及防中,城门失守,敌军强势地攻占入内,带着摧城拔寨的气势。
这个药还好,不苦,还微微带点甜意。
布布的喉咙微微滚动,乖巧地将药咽下去,暗夜中,睫毛微微颤动地睁开。
等她不伸手反抗,景彦用手托着脸颊,确认她将药全部喝进去后,才慢慢地退开。
布布的脸颊微微发红,手背将唇上还残留的湿润擦去。
不要脸,好生不要脸。
怎么说,都是个王,这般轻浮要如何管教下属?
“好了好了,赶快睡吧。”景彦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嘴唇,又用手指捏捏布布的脸颊,再次保证没有多余的药存留,随后又将手放在小肚子上揉揉。
真好,都喝下去了,一滴不剩。
“药都喝了,我现在要睡了。”布布将被子重新拉回来盖在身上,警告他,“你不要再吵我,否则我要生气了。”
“嗯。”景彦的目光非常宽容,温柔得几乎要滴出水,还仔仔细细地将被角捻好,“你先好好休息,想睡多久便睡多久,自然醒。”
现在,就只需要守株待兔。
到底是时间漫长,拉锯反复的体力战,不急于这片刻。
黑夜幽深,身旁的小布偶渐渐陷入梦乡,呼吸均匀,身子沉沉。
起先,景彦规规矩矩地躺在布布身旁,闭上眼数布偶猫,试图同她一道儿会周公。
结果脑海中,漂亮的小布偶并不安分守己,一个个地扑过来,娇娇娆娆地拽住袖口,裤脚,小脑袋拼命往腿上蹭,其中最漂亮的那只,从鞋子上一路爬到胸口,还变出了人形,紧紧勾住他的脖子。
大魔王辗转反侧,心猿意马,在多次尝试后,索性不睡了。
他撑起手臂,不时侧过身去看看布布,摸摸她的脖子,试探体温是否发生变化。
也没碰几次,大概也就摸了二百三十三次。
体温很正常,太正常了,正常到他开始怀疑那个解除剂会不会是假的,怎么就是没反应?
按照过去的经验,通常发*期的小猫会比平日里的体温略微高出些。
但是四十分钟过去了,还是跟先前相同,纹丝不变。
寂静的黑夜,大魔王睁着眼睛,紧紧盯着她的后背,难耐地咬着牙,警告自己不能摸了,显得太猴急。
布布睡前喝了一大杯药,到后半夜便醒了,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
刚走两步,旁边正在安睡的魔忽染鲤鱼打挺般地跳起来,吓得她连退两步。
景彦关切地走上前,连拖鞋都没穿,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布布,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吵醒你了?”布布有些不好意思,“没事,我就去下厕所。”
只是去厕所吗?
景彦不放心地走上前,摸摸她的额头,体温正常,表情正常,丝毫没有发*期到来的样子。
“身体不难受吗?”他原本还有些兴奋,期待落空,忽然变得略微低落。
布布摇摇头,“我就是水喝多了,不难受。”
景彦的表情略显失落,“那就好。”好什么好啊,怎么可以不难受?
他重新回床上躺下,略不耐烦地翻个身,情不自禁地望向亮着暖黄灯的厕所,寂寞且空虚地仰起头。
不行,不能再想了。
得淡定,淡定些。
笑话,他又不是没经历过情|事,不过是旷了三年罢了,怎么能表现得像珈禄那个小处|男,实在有损魔王的风范。
坦白讲,他也没有多想她,就是偶尔回忆下。众所周知,他是个成熟的魔,始终展望未来,才不会沉溺于过去。
至于如此关心她身体是否有变化,不过是担心布布过去不懂事,抑制剂用多了,对身体产生了不可逆的伤害,影响身体健康。
趁猫之危下手这种过分的事,他从来没有考虑过。
布布关上灯,重新回床上躺下时,景彦转过身,摸摸她的头。
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又有些急迫,景彦忙道,“快睡。”
“嗯。”布布抱紧身上的小被子,闭上眼,迅速陷入梦境。
也就是几秒钟的功夫,偌大的卧室,柔软的双人床,又只剩他独自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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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布刚睁开眼,就看到景彦单手托着脑袋,右手肘抵在头顶,左手轻轻梳理着她的发丝,像在撸小猫似的。
“醒了?”景彦低下头,注视着恬静柔软的脸颊。
“嗯。”布布直觉他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我让厨房准备了自助餐。”景彦刚才又发信息问过医生,应该再过会儿就会有所表现,快的话三个小时,“你前些日子刚晕倒,得好好补补。”
“自助餐?”布布还没在早晨吃过自助餐。
景彦点点头,“有小笼包、生煎、锅贴、炒面、海鲜粥、凉面、肉包、馄饨、饺子。你看看想吃什么,只要是想吃的,就让厨子去弄。”
这么丰盛吗……
“这些就够了。”布布心中怀疑,盯着他的鼻子道,“景彦,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啊。”景彦略微心虚,不自然地别过头。
布布继续追问,“还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怎么可能。”景彦虚张声势地提高音量,“快去吃饭,不要胡思乱想。”
她该不会发现了那杯水的蹊跷?
布布略微不信,推开他的手,起身去浴室换衣服。
大魔王躺在床上,又撑头回去看她,心里的算盘打了八百个,反复猜测她那句话代表了什么含义。
真是,他也没表现得有多奇怪啊。
他又不像修为低的布偶,早就没有明显的发*期。
景彦忐忑地躺在床上,算了,还是去找点事,不能时刻和她呆在一块儿,以免被发现什么。
浴室里的小布偶换好衣服后,将睡衣拿出来洗,随后到餐厅吃饭。
崽崽们结束了早晨艰苦的训练后,也都蹦蹦跳跳地站在他们的专属位置上,嗷嗷待哺。
今天的早饭,有点过于丰盛了。
布布怀疑地喝了口海鲜粥,嘴里咬着鲜香可口的虾子。
景彦这两天格外奇怪,尤其是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布布用手瞧着桌子,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该不会……是她得了什么病,药石无医,所以他才总劝自己“多吃点”,“多睡会,”,“想吃什么都给你弄来。
景彦从房里出来时,布布正在夹着小笼包,慢条斯理地沾醋。
柔软的晨光洒在她身上,像镀了层圣辉光芒,恬静美好,仿佛是从古老油画中走出的妙龄少女。
比起这些,还有更重要事需要他做。
把注意力放到其他东西上,时间反而能过得更快些。
景彦又摸摸布布的额头,确认体温没有变化后,随手拿了个肉包子,恹恹地走进书房办公。
因为昭和帝君的介入,原本的毁灭世界ABCDEFG计划暂且被搁置,等有需要再拿出来用。
作为魔族万年不变的领导者,麾下众魔几乎都是他的脑残粉,无条件地执行任务。
说要毁灭世界,就竭尽全力地思考毁灭世界,说要彻查丧尸化病毒,便开始铆足全力地追究。
景彦摸着下巴,余光落在桌上的电子钟上,打开和珈禄的通讯。
“病毒株应该是被魔族内部偷走的。”
珈禄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应该和先前一样,就是他。”
“是啊。”景彦撑头。
“王,您看什么时候戳破他的假面具?”
“先不着急。”景彦思考着时间为何过得这般慢,“着再等等,不要为了几条鱼苗苗而放走了真正的猎物,放长线钓大鱼啊。”
“您要小心。”珈禄靠在落地窗前,目光投向窗外的雕塑,“否则到时候,不仅鱼没捉到,线还被扯断,连饵都没了。”
“这些你不用操心,只要继续监视好莱恩就行。”景彦道,“不要放松,所有的影像、语音视频必须留档。”
“你放心,我们的监视计划从未停过。”
景彦摸着钟的外壳,分针又挪动了一个小格子,“监视道现在,估计什么有效信息都没发现吧。”
珈禄点点头,“是的。”
不愧是莱恩。
“做事滴水不漏,不给任何人留下把柄,这就是他的办事风格。”景彦回忆起过去,“这么多年来,我只跟他打过一次交道,相隔几千年,还是记忆犹新。”
“你们合作过?”珈禄略显诧异道,“他是个图利的商人,哪方能给予他好处,便站在谁的队伍里。”
“是你来魔族之前的事了。”景彦觉得孩子可真天真,“珈禄,千万不要轻敌,否则被卖了,还要回过头帮他数钱。”
珈禄低下头,果然,老魔头的阅历到底不是他能在短期内达到的。
景彦撑着头,无聊地左右环顾,“我怀疑啊,除了神族、魔族,人类,鬼族或许也想来趟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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