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
太监特有的尖利声音响彻整个金銮殿, 打断了赵彦的疑惑。
“微臣见过皇上,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家平身, ”皇帝看着殿中的朝中大臣, 朗声问道, “上官大将军何在？”
上官东从队列中站了出来……
今日是上官东父子回京后来的第一个早朝，前几日皇上特许他们在家修养。
皇帝亲口表彰了上官东的功绩, 封上官东为定国公, 上官尧为世子，上官夫人是诰命夫人, 连女儿都有一个县主的爵位。
国公的爵位是朝臣能够获封的最高爵位，在如今的大秦, 除开上官东，也就只有两个国公，其中一个便是顾国公。
天子恩泽, 五世而斩，有这个国公爵位，上官家至少还能兴盛百年。
上官东的军功朝中众人有眼睛的都清楚，但听到皇帝对上官家的封赏, 也惊了, 同时看明白, 皇上很信任上官东一家。
封赏完上官东一家，皇上脸色陡然一沉，从旁边太监手里的托盘上拿出一本奏折，“朱丞相。”
一个中年男子站了出来, “微臣在。”
奏折被扔到朱丞相面前，皇帝的声音含着无尽的怒气，“你给朕说说这里面写的可是事实？”
朱丞相心头一凛，直觉是他那个弟弟又惹事了。
他捡起奏折，看清里面的内容，瞬间目眦欲裂，这里面竟然参的不是他幼弟朱茂，而是他的嫡长子。
他嫡长子如今外放为官，这本奏折上却参他嫡长子和当地富商勾结，贪污受贿，隐瞒罪证。
“皇上，”朱丞相扑通一声跪下，“请皇上明察，吾儿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总共两个儿子，小儿子才是稚龄，可以说他倾尽所有去培养大儿子，若是皇帝信了这本奏折，那他嫡长子的仕途就完了，朱家的未来也在风雨中飘摇。
朱贵妃是朱丞相的亲妹妹，育有二皇子。
二皇子也在金銮殿上，见亲舅舅这般模样，他捡起奏折一看，立马道，“父皇，这绝对是污蔑。”
旁边有官员道，“二皇子，可否让微臣一看。”
说实话，二皇子是不想的，但这时候不是他不想就能够不给的。
这个朝臣看了还不算，并拿给周围的朝臣看了，没一会儿，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
有人觉得空穴不来风，有人觉得有朱丞相这个当爹的，朱瑞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
有人请皇帝明察，这样的人多是大皇子一脉的人，皇帝总共有五个皇子，除了早夭的三皇子，剩下的二三四皇子，唯有二皇子舅家最为显赫。
朝中的局势，只要对方退了，他们就进了。
也有人说是污蔑，这样的人大多是二皇子一脉。朱家若倒了，二皇子如同断臂。
二皇子道，“父皇，敢问这封奏折是何人所写？”
皇帝沉声，“何人所写你不用管，受害者和人证已经到京城了，有关物证朕也已经看过――顾钦。”
“微臣在。”顾钦站了出来。
皇帝道，“这件事朕交给你处置，务必要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顾钦拱手，“微臣领命。”
大皇子听到皇帝把这事交给了顾钦，他非常高兴，顾钦的本事他是深有体会，他放印子钱的事藏得那么深都被挖出来了，这下朱家要倒霉了。
他们差不多大，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朱瑞那个人他清楚，可不是什么风光霁月的人物，只要有人去查，总能查出一点事来。
散朝后，赵彦与顾钦一起朝宫外走去。
“顾钦，那句话就是你问的吧，”赵彦拿出折扇，一边扇扇一边啧啧摇头，“真看不出来，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顾钦面不改色，一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模样。
“说实话，你们两个长得都很好看，上官尧还略逊你一筹。”说到这儿，赵彦话锋一转，“但他的样子应该更讨女儿家的喜欢。”
顾钦脚步一顿，扭头问他，“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女儿家都更喜欢阳光温和的男人，你嘛，”赵彦摇摇头，一脸的无可奈何，“信不信，上官尧回京，想嫁给你的女子人数至少少一半。”
“说不定啊，这京城第一公子的名头要易主咯。”
“易主也没关系，”顾钦的视线停在赵彦脸上，淡淡道，“至少我当过。”
赵彦：……
要不是因为他打不过顾钦，他就动手了。
上马车时，顾钦想到了一件事，回身叮嘱赵彦，“最近小心点。”
赵彦不解，“为什么？”
“叶琇前两天被朱茂绑了一次，朱茂以为叶琇跟了你，所以可能会找你麻烦。”
朱茂绑了叶琇，干嘛会找他麻烦，应该担心他去找朱茂麻烦吧，这逻辑不对呀。
赵彦刚想问，就想到早朝上的事，脱口惊道，“朱瑞的事是你做的？”
顾钦不置可否，弯腰进了马车，他只是把一些事情提前说出来而已。
看着顾钦的马车，赵彦心想，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了吧，只是他这算不算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还有顾钦对叶琇是不是太好了点。
“停，”赵彦拦下顾钦的马车，不问一下就坐了上去，收敛起玩世不恭的神色，正声道，“顾钦，朱茂动了叶琇，你要报仇就找朱茂便是，怎么对朱家下手了？”
顾钦语气平静无波，“若是没有朱家撑腰袒护，朱茂不会如此肆无忌惮。”
赵彦呵了一声，没好气的嘲讽道，“照你这么说，你还是为民除害了。”
顾钦看赵彦一眼，没有说话，但意思就是说难道不是吗？
“顾钦，我说……”赵彦定定的看了顾钦一会儿，一字一句的道，“你该不会对叶琇动了真感情吧？”
马车不快不慢的行在大街上，车外人声鼎沸，行人络绎不绝，车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顾钦拿出一本书翻开，垂着眼睑，漫不经心的道，“你想多了！”
赵彦撇嘴，“可我怎么觉得是你想少了。”
顾钦看起书来，见顾钦这样，赵彦叹气，语重心长的道，“你不承认也就罢了，我只是想提醒你，有些事千万三思而行。”
“以叶琇的身份，当你身边的一个妾室就是顶了天了。”
赵彦下了马车，但他的话却一直在顾钦脑海里回荡。
当妾室是顶了天了，赵彦莫不是以为他想娶叶琇为正室不成。
他是喜欢叶琇不假，想将叶琇留在身边，但还不至于如此没有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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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出了事，朱丞相没以为是朱家得罪了人，只以为是被哪个正义的朝臣撞上了，直到一个朱家旁系的官员因办事不利从一个重要职位上落下来，他才有所警觉。
“会不会是大皇子？”朱家老太太得知大孙儿出了事，将朱丞相叫了来，朱茂在府里，也被叫来了。
“不确定。”朱丞相神情凝重，“现在怕就怕对方还有后招。”
朱老夫人道，“会不会是朱瑞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
绑叶琇那天晚上，朱茂就回朱家住了，他担心赵彦派人来报复他。
听到有人在针对朱家，朱茂脸色一变，被朱老夫人看到，“老三，是你在外面得罪人了？”
不怪朱老夫人一语中的，实在是这些年朱家还算顺风顺水，每次出问题都是因为朱茂。
朱茂在外混不吝，但回到朱家，他就横不起来了，朱老夫人话一出口，他脸上就浮起心虚的神色。
朱丞相大怒，厉声喝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朱茂是朱老夫人的老来子，宠得不成样子，但现在事关朱瑞和朱家，老夫人也急了，拍着桌子道，“还不快把事情告诉你大哥。”
朱茂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但朱老夫人和朱丞相却不觉得是赵彦在针对朱家，在他们看来，一个青楼女子而已，哪里值得动这样大的干戈。
“可是我的私宅被偷了，银票金子银子全被偷光了。”那可是他多年的积存，这下全没了。
“赵家什么样的人，临安大长公主出嫁时十里红妆，岂会缺你那点东西。”朱丞相越发不信了，“你再想想，有没有得罪其他人。”
“没有，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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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烧容易繁复，昏昏沉沉的睡了两天，叶琇的烧才彻底的退下来，等她痊愈，已经是一旬之后了。
养病期间，叶琇一直待在府里，一次都没去铺子里，中间她不放心，想去看看，结果顾钦说让她把身体养好再说。
叶琇心里其实一直担心顾钦会因为这次的事就不让她出门，听到这话，乖巧的同意了。
如今她完全好了，叶琇便趁她与顾钦下棋时再次提起去铺子看看的事。
顾钦语气平缓，“你不怕又出事？”
怎么可能不怕，可她更想知道铺子的情况，而且她总不能永远不出门了吧。
“那大人安排两个家丁跟着我，”叶琇双手捧着脸颊，笑盈盈的看着顾钦，娇声求道，“我就去看一看，要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顾钦抬起眼睑扫她一眼，语气不明的道，“你倒是想得挺好的。”
叶琇吐了吐舌头，眉眼弯弯，“大人可是同意了？”
叶琇觉得顾钦一定会同意，这又不是什么难事，之前他还给了她两个跑腿的家丁。
顾钦抬眸，“不行。”
叶琇怔住，“为什么？”
顾钦将棋子丢回棋篓，他凝视着叶琇的眼睛，没头没尾答非所问的吐出一句话让叶琇瞪圆了眼的话。
“这个地方对你来说不安全，收拾东西，明日我来接你回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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