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傅琴的亲事

小说:权臣的小哑妻 作者:妙一
    很难想象, 这世上竟有像桑榆这样纯真善良又痴傻的女子。

    傅容是捡到宝了, 绝对绝对走了狗屎运, 他因着这事儿甚至好几天陷入不可思议与傻笑中。

    桑榆轻轻把他从跪在地上的姿势拉起来, 双手轻捧起男人好看的俊容,泪花在眼珠子里滚来转去。“真、真的吗?”

    她捧着傅容的脸,双唇颤瑟。“这就是你一直在抗拒逃避我的缘由?”她的声音哽着。

    傅容慢慢闭上眼睫,绝望而凄楚。他轻点着头,可令他万没想到的是,女人忽然在他额头上,用唇印了一个浅而轻柔的吻。

    傅容猛地打开了眼睫毛,眼神中充满着震撼与不可思议。然后, 他听见女孩儿低柔悲悯的宽慰告白声:“你不要告诉我爹娘有关你的这事儿,你说你愿意娶我, 愿意入赘到我们季家, 啊?你一会儿就去向他们提亲, 啊?”

    傅容猛地将女人揽抱紧怀中, 抱得死紧死紧,仿佛嵌入骨头缝隙都还不够。

    他们如此就这样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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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兵部传出消息,报告给首相傅楚, 说, 他兄弟傅七公子傅容在军队历练, 因不耐军中之苦,便逮住机会赶夜逃跑了,怎么找也找不着, 至今下落不明。

    傅楚听后,窝火震怒,胸口起伏着,“这王八崽子!”他一边骂,一拳头使劲砸在书房的桌案。

    傅楚感到憋气头痛,恨自己兄弟的不争气,同时,心情复杂,也窝火他自己,他茫然得,竟简直不知该拿这傅容究竟如何办。

    江沅自然也听闻此事,那时,正值初秋,她摇了摇头,哀叹了口气,手中端了一碗亲自熬的百合粥、本欲送进夫君书房,到底,还是转身退步回来。

    江沅至此也陷入一阵茫然愧疚、复杂的沉思中。傅容是她劝诫自己的夫君把弟弟给弄出去,这些日,江沅也隐隐约约听了些风声,傅容在军中的日子似乎很不好过,甚至可以用生不如死形容。表面上,傅楚甚至劝过她,没事儿,那小畜生就该出去受点苦头折磨,可万一……他死了呢?是因她而死。

    江沅越想越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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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沅始终未有怀孕的征兆迹象。

    其实,抛开有关她这小叔傅容的事,首相府里,还有一波接一波的大事发生,让江沅整个人应接不暇。

    就在前段时日不久,她那未婚夫陆钟毓始终死性绝意不改。他就如一个疯狂、而又走火入魔的男人,在从前,是如何受公主与父亲的欺凌打压,如今,妻子死了,父亲也死了。而对陆钟毓来说,这俩也都算得是他生命中顶顶重要的至亲,可是,这两至亲,一个妻,一个父,都被他无情狠狠勒死烧死……至那以后,陆钟毓整个人就变了。

    江沅有时候回忆起陆钟毓的种种改变,包括,他屡次想尽办法欲给她传递消息与碰面——他对她口口声声,说:“沅妹,我是不会放弃你的!你一定要等着我!”江沅浑身寒毛直竖,背皮会忍不住起一层又一层鸡皮疙瘩。陆钟毓是喜欢她吗?真心爱她吗?不!

    江沅看得太清楚明白,他不过是一种执念。对于自己这辈子未曾得到和失去过东西的惦记。或者,也可以这样说,他一口一句的喜欢她,不过,是喜欢他自己而已。自私的男人。对傅楚的恨意,也是一种权利上的追逐与自我认证——他想要攀上巅峰,以此来证明自己,让世人对他刮目相看,臣服而已。

    江沅现在觉得很头疼麻烦的是,她的小姑子傅琴,却因着陆钟毓间接而带造成的关系,和一个男人,扯上了关系。

    甚至是,相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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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九月重阳这天,满庭的枫叶火红如烧,江沅穿一袭素淡的褙子襦裙,正花园中一排排盆菊前给花浇着水。

    浇着浇着,须臾,有窸窣的脚步声,像踏秋天的落叶而来。

    江沅手上的动作滞了一滞,把头微微昂起来,她知道,那个男人来了。

    “月桐,你去沏壶好茶来!再拿点上好的瓜果点心,我要招待客人!”

    她从胸口长吁一气,把手中的水壶递给月桐,两眼平视,开始打量正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

    他姓江,据说,自小父母就死得早,常年奔走在外,四海为家,居无定所,是无根的飘萍,走到哪儿,哪儿便是家。

    眼看就要快满三十了,他竟连一个妻妾没娶。

    职业是刺客、是杀手,谁给的银子多,便管他三七二十一,对方好人也罢,恶人也罢——为了银子,杀人放火,任意取人性命,没有任何心底良知。

    剑眉星眸,除了有点野性的张狂痞之外,肤色白皙,竟也很英俊潇洒。

    身穿黑色的长直裰锦袍,他手中握了一把剑,拱手,面对面朝江沅行礼点了个头。

    江沅的嘴唇微微动一下,这一刹那间,忧思占满心头。她感到一种可怕的、又矛盾的怀疑与感慨。

    就是这样的男人……这样的人,居然会对傅琴动心?会死心塌地,不离不弃,甚至,丝毫不在意她那小姑子的过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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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眼前这男人和小姑子傅琴的事,兴许说来三天也道不完。

    傅容在她建议下,离开京都,去了军营。却没想到,就在傅容离开之后,相府就一直断断续续出事。

    江沅为自己始终无法怀孕一事而发愁,为此,折腾来折腾去,发生了很多种种,有一天,她觉得还是要迷信起来,在乳娘刘氏的建议下,去附近庙里上香拜送子娘娘,那天,天气澄和,秋风明朗,傅楚说,最近京都可能不太平,他得罪的人也太多了,一千万个着令吩咐妻子江沅别出门。江沅求子心切,傅楚到底心软,遂一路跟了去。

    傅琴也陪着去了,她懒得出府去逛,自然在江沅求情下,一同带她前往。

    可是然而,最后竟令江沅万没想到的是,送子娘娘没拜到,瘟神倒是请了一尊。

    一把刀突地架在了傅琴的脖子,傅琴吓得尖叫声连连,差点晕阙过去。

    是的,就是这个姓江的男人,他是杀手、刺客——

    也不知那陆钟毓到底允了他多少丰厚的银两,他的目标,自然是欲取傅楚的人头。

    也许,他们傅家的这三个弟兄姊妹,或是出于上天的垂怜还是别有他意,命里,注定会有一个人闯进来,是劫还是福,谁也不知道。

    就如,江沅之于傅楚,那小村姑桑榆之于傅容,那么相对应的,属于傅琴的命定之人,就是眼前这姓江的男子。

    江沅招呼这男子在一亭中坐下,两人不到须臾总算谈聊起来。

    江沅道:“你和我小姑的事,最近闹得相府鸡犬不宁!我夫君两次都想要杀你,但是,他收手了,这是要放过你,你怎么还不死心?还敢往这儿来?”

    袅袅的茶烟在微风中徐徐回旋,丫鬟月桐片刻就沏了碧螺春送进花园的小亭。男人的那两道剑眉打着浓黑死结。

    江沅看得大吃一惊,甚至有些于心不忍。

    她的眼眸里,翛忽升起第一次接触到这男子的情形。那样的狂放,那样的洒脱不羁,目中无人。

    江沅努力地撇开眼,装作漫不经心刮手中茶盖的浮末,气定神闲地喝着茶。心里却想:短短几日这个男人就已经瘦得脱形,曾经洒脱狂妄不羁,却被脸上浓浓的忧郁所代替。是啊!

    她又喝了一口茶:要说这个男人不是对小姑子傅琴真心,那么,何以至此呢!

    男人坐了一会儿,像是终于坐不住了。手在袖子里轻轻打颤,最后,握了握拳头,又慢慢松开。

    他向眼前的江沅蓦地一跪:“首相夫人,在下是真心想要娶她的!请您成全!”

    江沅大吃一惊,从椅子缓缓站起来,脸上全都是不可置信。“你,你怎么都还不死心?还在说这一句?你口口声声说你要娶她,但凭什么娶她?!”

    她接下来真的不知该怎么来处理这件事情。

    眼眸里恍惚游荡的视线又飘起来——

    姓江的男人撩起衫角,越发郑重了跪姿,认认真真道:“在下知道,你们定是觉得我有利可图!——老实说,想我江某人活到这岁数,行走江湖多年,一身无羁无绊,千叶丛中过,片草不沾身,如今,竟被一个女子,还是一个疯疯癫癫又痴傻、就连脑子都不清楚的女子弄成这样,呵!”他嘴角苦笑:“我自己也搞不懂究竟是为什么?”

    “她是个傻的,脑子不清不楚,我知道;也许,在你们眼中,我不过是贪图你们府上的权势富贵,她,毕竟是堂堂首相的妹妹——所以,真没理由心甘情愿去娶个傻子当婆娘?”

    江沅分明想说什么,到底止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傅容的结局后面放,暂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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