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平安的飞鸽传书比人早先多日回到万花谷,然而忧心了有一段时间的叶婧衣还是受了影响,提前半月发动了。
屋子里叶婧衣正闷声忍痛存着力气,谷之岚和小月来回的打转。
“我要爹爹我要阿娘!”外边小芳菲趴在阿麻吕怀里哭的好不可怜。
“芳菲不哭了好不好,你阿娘在生小弟弟,莫要叫她为你担心。”阿麻吕和谷中的小孩子相处的多,哄起来温声细语分外有耐心。
但小芳菲长到这般大从未和她阿爹分开过,许久不见他了,今日阿娘又是在她面前忽然呼痛着出了状况的,怎么会不恐慌不吵闹,所以阿麻吕难得的焦头烂额了。
好在,没持续多久,许辞赶回来了,风尘仆仆不得往日从容淡然的气度。
“婧衣!我回来了!”他飞身而落扬声唤了一句,又从阿麻吕怀里接过小芳菲。“宝贝乖,是爹爹,不怕了。”
“哇!”小芳菲看清是他,搂紧他脖子眼泪更加汹涌。
许辞心疼不已,轻轻的拍抚着她的背,小孩子受了惊吓又哭闹好久现在被爹爹抱着,不一会儿就哭累了睫毛上挂着泪珠子睡了过去。
正好莫雨和毛毛也随即到了,许辞轻手轻脚的让小姑娘换了个怀抱回更舒服的小床上睡去,然后便净了手面换了件干净衣裳进去叶婧衣待产的那间屋子。
“许大哥。”叶婧衣一身汗淋淋的,鬓发湿透,看起来狼狈的很。
“让你受苦了。”他眼睑微颤,声音干涩。
不是第一次陪产,两位师侄看他老老实实站在一边也没赶他出去,任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眼睛却一眨也不眨的盯在床上,谁都知道他紧张。
叶婧衣也听他说,只是撕裂般的疼痛让她再无余力多回一句话,保持清醒的意识已很不容易了。
苦苦的熬了近三个时辰,在月华静悄悄的投落窗头时,婴儿的啼哭声终于响起。
叶婧衣从沉眠中醒来时,天才蒙蒙亮,她偏过头便看到床边趴睡着一个熟悉的人,往日丝绸般顺滑的长发略显凌乱。
她稍微动了动,他就惊起了。
“婧衣。”许辞对上她恬然神色,轻声问,“可有哪儿不舒服?外面熬了小米粥我给你端进来垫垫肚子?”
“无碍,我正好饿的很。”叶婧衣拉了拉他的衣袖,“对了,孩子呢?你有没有看过他?”
许辞迷茫了一秒,才想起来道,“看过了,怕他吵你,抱到隔壁去了,芳菲喜欢她弟弟很愿意睡一个屋子。”
这话不假,哪怕刚刚出生的小不点儿红彤彤皱巴巴还哼哼唧唧的哭,但芳菲特别的喜欢,乐此不疲守在爹爹当年特意给她做的现在又让给了弟弟的摇床边,后来又要睡觉时都是缠着不许人把弟弟从她屋子里抱出去。
儿女相合,做母亲的怎么听都欢喜,也不急着要抱儿子来见了,一口一口边慢慢的喝粥边说起了儿子的名字。
芳菲当初是随了叶家她三哥的女儿叶琦菲取得名,儿子么?
“我想叫师父他老人家帮我们做主。”许辞诚心说道。
“很该如此。”叶婧衣也无意见。
孙思邈没推脱,好好的想了一番最终择定了‘如圭’二字。
这取自诗经《淇奥》中的一句,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寓意极好。
“如圭,许如圭。”
摇床还是搬进了叶婧衣这一间,小芳菲扒着床沿晃着手里精致的拨浪鼓,小小的婴孩什么也看不清胡乱的伸着嫩生生的小手,沟通有碍的姐弟俩看起来玩的还有点开心。
叶婧衣一字一字的念着小儿名字,声音绵绵婉转,而许辞他正在外面炖补血养气的汤汤水水,顺带指着两徒弟多劈些柴火,烧的多了不太够。
“汤我特意多炖了些,你们也喝,对身子好。”
南诏一趟脸上好不容易消下去的一圈肉,这几日又眼见着长回来了的师兄弟,“……”
如圭的满月和百日都只是在小摆两桌请了谷中关系亲近的来凑凑热闹,周岁却是和他姐姐一样去到藏剑山庄设宴大办的。
兄长们疼宠外甥是其一,其二就是家中老父亲对孙辈的渴望了,叶老庄主这辈子生有五子一女,偏偏儿子们大多不争气,这么些年下来,孙辈也就三根独苗苗,分别是老三家的女儿叶琦菲,和老五家的两儿子叶寻叶雪,老父亲不说,可心里是愁的。
一入山庄,小芳菲就被她烦透了皮实儿子万分想要个软萌女儿的五舅舅给哄去玩了,毛毛也拉着莫雨去和相熟的叶琦菲叙旧切磋。
叶琦菲是叶婧衣出嫁后的第二年同小伙伴两人从外家跋涉千里回到藏剑的,是个勇敢爽朗的姑娘,许辞携妻女访亲时总不忘带上两徒弟,一来二去也算是朋友了。
“这孩子生的真好。”叶晖抱着外甥,眼角都笑出了好几道褶子。
确实,许家两孩子都生的好,大的芳菲肖似她阿娘,日后必又是位绝色佳人,而小的……
“二哥细看,这孩子像谁?”叶婧衣抿唇笑道,刚出生时皱成一团还不觉得,等长开些,可让当爹的委屈坏了,女儿儿子没一个随他的。
叶晖愣了愣,恍然看向大哥叶英,除了发色与额角的梅花胎记,犯了困的小外甥闭上眼睛可不就是他翻版。
“方才没想,这是外甥肖舅啊,还真是会长!”叶炜转头就笑上了许辞。
“是啊,毕竟有五个舅舅呢!”许辞回以一个无懈可击的浅笑。
“……”纷纷躺枪的二四五,老三还没长够教训的吗?
“甚好!”叶英精准的从二弟怀中抱过如圭,轻轻抚过他稚嫩的脸蛋,清浅的笑着又给弟弟们补上了一剑。
“……”
家里高岭之花一样的大哥也被妹夫带腹黑了,心口都被扎穿了的叶家兄弟们还能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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