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宣布三强争霸赛

    “啊，这下感觉好多了。”潘西塞了一嘴土豆泥，含糊不清地说。

    “你们还算走运，今天晚上的宴会差点泡汤了。”血人巴罗从附近飘了过来，在楚汐背后低沉着声音说道。

    楚汐在给自己切一块牛排，她好奇地问道：“为什么？怎么回事？”

    潘西嘟囔道：“是不是跟那个皮皮鬼有关？那家伙刚才很不开心的样子！好像在为什么事生气呢。”

    “是的。”血人巴罗点点头，“他想参加宴会——这根本不可能，你们知道他那副德行，完全没有教养，看见吃的东西就到处乱扔。我们召开了一个鬼魂会议——胖修士倒是主张给他这次机会——我坚决不同意。”血人巴罗是斯莱特林学院的鬼魂，是一个瘦巴巴、沉默寡言的幽灵，身上布满银色的血迹。在霍格沃茨，只有他才能真正管住皮皮鬼。

    “瞧他那样子，”潘西不屑地哼了声，“你的做法很明智。”

    血人巴罗没回应潘西的话，他开始飘过斯莱特林长桌，在餐桌正中间滑行而过。这把一些胆小的学生吓得够呛。

    当啷。从格兰芬多的餐桌上传来一阵响声，即使是在这个嘈杂的餐厅里也显得格外显著。楚汐抬头望向格兰芬多长桌，发现赫敏一脸愤怒的样子。

    “别理她。”潘西边吃羊排边含糊地说。

    楚汐淡淡地笑了笑，低头继续吃美味的法式洋葱汤。按照她所获得的信息，她不认为万事通小姐会是个轻易违背规矩的人。当然啦，她也不愧是一个格兰芬多人，一旦要破坏规矩，违背的校规条例也会比常人要多。

    赫敏猛地打翻了她的高脚金酒杯，南瓜汁不断地倾洒在桌布上，给白色的亚麻布染上了一片橘黄色，长达好几英尺，可是赫敏不予理会。

    “这里也有家养小精灵？”她神色惊恐地瞪着尼克，问道，“就在霍格沃茨？”

    “那还用说，”差点没头的尼克说，对她的反应感到有些惊讶，“我相信英国任何一处住宅里的家养小精灵都没有这里的多。有一百多个呢。”差点没头的尼克是格兰芬多学院的鬼魂。今晚他穿着惯常穿的紧身上衣，但戴着特别大的轮状皱领。他戴这个皱领有双重目的，一是为了显得更有喜庆色彩，二是为了保证他的脑袋在被割断了一半的脖子上不会摇晃得太厉害。

    赫敏说：“我一个都没看见过！”

    “噢，他们白天很少离开厨房的，不是吗？”尼克说，“晚上出来打扫打扫卫生……照看一下炉子什么的……我的意思是，你是不应该看见他们的，对吗？一个好的家养小精灵的标志就是你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对吗？”

    赫敏瞪着他。

    “可是他们拿工钱吗？”她问，“他们有假期吗？还有——他们有病假，有养老金，有种种的一切吗？”

    尼克咯咯笑了起来，他笑得太厉害了，轮状皱领一歪，脑袋滚落下来，被一两寸仍然连着脖子的死皮和肌肉挂着，晃悠悠地悬在那里。

    “病假和养老金？”他说，把脑袋重新扶到脖子上，重新用轮状皱领固定好，“家养小精灵是不需要病假和养老金的！”

    赫敏低头望着自己盘子里几乎没有动过的食物，然后把刀叉放在盘子上，把盘子推开了。

    “哦，饶了我吧。”罗恩说，不小心把一些约克郡布丁的碎屑喷到了哈利身上。“哎哟——对不起，哈利——”他使劲咽了一口，“你把自己饿死，也不会为他们争取到病假！”

    “奴隶劳动，”赫敏说，呼吸变得非常粗重，“这顿晚饭就是这么来的。奴隶劳动。”然后她一口也不肯再吃了。

    大雨仍然密集地敲打着高高的、黑乎乎的窗户。又一阵雷声炸响，震得玻璃窗咔咔作响，阴霾的天花板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金色的盘子，盘子里剩余的第一道食品消失了，眨眼间又装满了甜点心。

    “我不太理解格兰杰的做法——”潘西迅速从盘子里拿起一块糖浆馅饼，“嗨，你有听到吗？”

    “你的耳朵那么灵？”

    潘西低声说了句：“口型。”

    “我没注意。我为什么要关注她的动作？”楚汐神色淡淡地看着那些甜点。她并太不喜欢吃零食与甜点。

    “你真的不吃吗？”潘西又给自己拿了一块巧克力蛋糕，“噢——我知道你不喜欢吃这些。但是它们确实很好吃。你的口味有点怪。一般人都喜欢吃甜的。”

    楚汐瞥了她一眼：“这是最容易让你长胖的。”

    潘西的手抖了一下，然后她神色如常地把蛋糕吞下去，大声说道：“我决定了，明天正式开始减肥计划。”

    “哦。”楚汐意味不明地回了个语气词。

    潘西又给自己拿了一块巧克力蛋糕，懒散道：“我刚才看到格兰杰说这顿晚饭是通过奴隶活动获得的。她刚才几乎什么都没吃。她不是万事通小姐吗？连家养小精灵都不知道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魔法史就有记载家养小精灵呢！要知道，格兰杰在每节魔法史课都会做课堂笔记的！”

    “尽信书，不如无书。”楚汐抬头望向教师席，“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对你说过那句话。现在，我还要加上一句，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我只知道——”潘西用餐巾擦干手上的食品残渣，“格兰杰这种做法是很愚蠢的。好好地享受晚餐才是对家养小精灵最大的尊重。他们最希望得到的是来自主人的表扬，浪费食物是对他们的劳动的不尊重。”

    楚汐暂时没来得及回应潘西，她注意到麦格教授朝她投来一道视线，似是在询问自己的状态。楚汐对着麦格教授嫣然一笑。麦格教授很明显地点了下头，然后低头继续吃饭。

    最后，甜点心也被扫荡一空，盘子里最后剩下的碎屑消失了，盘子又变得干干净净，闪闪发亮。这时，邓布利多教授再一次站起身来。大厅里嗡嗡的说话声顿时停止了，只能听见狂风的呼啸和大雨的敲打声。

    “好了！”邓布利多校长笑眯眯地望着大家，说道，“现在我们都吃饱了喝足了，（“呸！”赫敏说。）我必须再次请求大家注意，我要宣布几条通知。”

    “看门人费尔奇先生希望我告诉大家，今年，城堡内禁止使用的物品又增加了几项，它们是尖叫游游球、带牙飞碟和连击回飞镖。整个清单大概包括四百三十七项，在费尔奇先生的办公室可以看到，有兴趣的人可以去核对一下。”邓布利多教授的嘴角抽动了几下。

    他继续说道：“和以前一样，我要提醒大家，场地那边的禁林是学生不能进入的，而霍格莫德村庄，凡是三年级以下的学生都不许光顾。”

    “我还要非常遗憾地告诉大家，今年将不举办学院杯魁地奇赛了。”

    “什么？”附近很多人都惊讶地叫起来。还有更多人张大嘴巴，无声地瞪着邓布利多，仿佛吃惊得说不出话来。楚汐与潘西都面色如常地看向邓布利多教授。

    邓布利多教授继续说道：“这是因为一个大型活动将于十月份开始，一直持续整个学年，占据了老师们的许多时间和精力——但是我相信，你们都能从中得到很大的乐趣。我非常高兴地向大家宣布，今年在霍格沃茨——”

    就在这时，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礼堂的门被砰地撞开了。一个男人站在门口，拄着一根长长的拐杖，身上裹着一件黑色的旅行斗篷。礼堂里的人都转过头去望着那陌生人，突然一道叉状的闪电划过天花板，把陌生人照亮了。他摘下兜帽，抖出一头长长的灰白头发，开始朝教工桌子走去。

    他每走两步，都有一个空洞的声音在礼堂里回响。他径直走到主宾席的尽头，向右一转，一瘸一拐地朝邓布利多走去。又一道闪电划过天花板，潘西倒吸了一口冷气。楚汐也忍不住惊了一会。

    闪电把那人的脸照得无比鲜明，楚汐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一张脸。它就像是在一块腐朽的木头上雕刻出来的，而雕刻者对人脸应该是怎么样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对刻刀的使用也不太在行。那脸上的每一寸皮肤似乎都伤痕累累，嘴巴像一个歪斜的大口子，鼻子应该隆起的地方却不见了。而这个男人最令人恐怖的是他的眼睛。

    他的一只眼睛很小，黑黑的，亮晶晶的；另一只眼睛却很大，圆圆的像一枚硬币，而且是一种鲜明的亮蓝色。那只蓝眼睛一眨不眨地动个不停，上下左右地转来转去，完全与那只正常的眼睛不相干——后来，那蓝眼珠一翻，钻进了那人的脑袋里面，大家只能看见一个大白眼球。

    陌生人走到邓布利多身边。他伸出一只手，那只手也像他的脸一样伤痕累累。邓布利多教授和他握了握手，小声说了几句什么，楚汐没有听清，也看不清他们的口型变化。邓布利多教授好像在向陌生人询问什么事情，陌生人没有笑容地摇摇头，压低声音作了回答。邓布利多教授点点头，示意那人坐在他右边的一个空座位上。

    陌生人坐下了，晃了晃脑袋，把灰白色的长发从脸上晃开，然后拉过一盘香肠，举到残缺不全的鼻子跟前闻了闻。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从一根香肠的一端戳进去，吃了起来。他那只正常的眼睛盯着香肠，但那只蓝眼睛仍然一刻不停地在眼窝里转来转去，打量着礼堂和同学们。

    “请允许我介绍一下我们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老师，”邓布利多校长口气愉快地打破沉默，“穆迪教授。”

    一般情况下，新老师与大家见面，大家都会鼓掌欢迎，可是现在除了邓布利多教授和海格，没有一个教师或学生鼓掌。邓布利多教授和海格拍了几下巴掌，发现掌声在寂静的礼堂里回响显得孤零零的，他们很快也停止了鼓掌。其他人似乎都被穆迪古怪的相貌惊呆了，只管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穆迪？”楚汐轻声询问潘西，“他是什么来头？你知道吗？”

    潘西低声回应：“疯眼汉穆迪。很多人说他是个疯子。他是邓布利多的老朋友，所以才会应聘这个职位吧……他以前是个实力强大的傲罗，最好的一个……专抓黑巫师的高手。阿兹卡班里的一半牢房都是被他填满的。不过他也给自己树了很多仇敌……我听说，他上了年纪以后，变得越来越多疑，什么人都不相信，走到哪儿都会看见黑巫师。”

    楚汐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开始观察起穆迪。

    穆迪似乎对大家的冷淡反应无动于衷。他没有理睬面前的那一大罐南瓜汁，而是把手伸进了他的旅行斗篷，掏出一只弧形酒瓶，喝了一大口。当他抬起手臂喝酒时，他拖在地上的斗篷被拽起了几寸，楚汐看见桌子底下露出几寸木雕的假腿，下面是一只爪子形的脚。

    邓布利多校长清了清喉咙。

    “正如我刚才说的，”他笑眯眯地望着面前众多的学生，开口说道。学生们仍然呆呆地盯着疯眼汉穆迪。“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们将十分荣幸地主办一项非常精彩的活动，这项活动已有一个多世纪没有举办了。我十分愉快地告诉大家，三强争霸赛将于今年在霍格沃茨举行。”

    “你在开玩笑！”弗雷德·韦斯莱大声说。

    自从穆迪进门后就一直笼罩着礼堂的紧张气氛一下子被打破了。几乎每个人都笑出了声，邓布利多也赞赏地轻轻笑了起来。

    “我没有开玩笑，韦斯莱先生，”他说，“不过你既然提到开玩笑，我倒是听到一个很有趣的笑话，讲的是一个巨怪、一个母夜叉和一个小矮妖，他们都进了同一家酒馆……”

    麦格教授很响地清了清嗓子。楚汐抬头望了麦格教授一眼。

    “噢——现在说这个大概不太合适……不太合适……”邓布利多校长说，“我刚才说到哪儿了？啊，对了，三强争霸赛……你们中间有些人还不知道这场争霸赛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我希望那些了解情况的人能原谅我在此稍微解释一下，我允许他们的思想开一会儿小差。”

    潘西轻声嘀咕：“其实我很想听那个笑话……”

    楚汐神色淡淡地笑了下：“这等场合，麦格教授怎么可能会让邓布利多教授讲笑话。”

    “她也太严肃了！”潘西抱怨道，“嗯——我能问一下你被发现失去记忆的那一天，麦格教授是什么反应吗？”

    “……”楚汐沉默了会，才生涩地回应，“那只会让我更爱她。”

    “……三强争霸赛大约是七百多年前创立的，是欧洲三所最大的魔法学校之间的一种友谊竞争。这三所学校是：霍格沃茨、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每个学校选出一名勇士，然后三名勇士比试三种魔法项目。三强争霸赛每五年举行一次，三个学校轮流主办，大家一致认为，这是不同国家之间年轻巫师们建立友谊的绝好方式——可是后来，死亡人数实在太多，三强争霸赛就中断了。”

    “死亡人数？”斯莱特林的大部分学生小声说，他们惊愕地四下张望着，本来原本还有兴趣的人都纷纷往后退了。但是礼堂里的其他学生都不像他们这样害怕，许多人兴奋地交头接耳。很多人似乎也急于想听到三强争霸赛的具体细节，他们对一百多年前死去的那些人不感兴趣。

    “几个世纪以来，人们几次尝试恢复争霸赛，”邓布利多校长继续说道，“但没有一次是成功的。不过，我们魔法部的国际魔法交流合作司和魔法体育司认为，再做一次尝试的时机已经成熟。这个夏天我们做了许多工作，以确保每一位勇士都不会遭遇生命危险。”

    “十月份，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将率领他们精心筛选的竞争者前来，挑选勇士的仪式将于万圣节前夕举行。一位公正的裁判员将决定哪些学生最有资格参加争夺三强杯，为自己的学校赢得荣誉，个人还能获得一千加隆的奖金。”

    此刻，在每个学院的桌子前，都有人或者狂热地注视着邓布利多，或者激动地与邻座窃窃私语。

    “德姆斯特朗！”潘西兴奋地大叫，她脸上满是光芒。“那可是克鲁姆的学校！你说他会不会过来！”

    楚汐歪头想了会：“他实力还不错，应该会来的。我更想知道她们会不会过来。”

    潘西疑惑道：“她们？”

    楚汐解释：“我的第一任舍友，卡米尔·方丹。还有我新认识的朋友，芙蓉·德拉库尔。她们都在布斯巴顿读书。”

    “你什么时候又认识新朋友了？”

    “在魁地奇世界杯赛上。你想认识的话，我可以替你介绍……”

    “我还是比较关心克鲁姆！如果他真的能过来，我是不是可以请求签名……”潘西依旧很激动的样子。

    邓布利多校长又说话了，礼堂里再次安静下来。

    “我知道你们都渴望为霍格沃茨赢得三强争霸赛的奖杯，”他说，“但是，参赛学校和魔法部一致认为，要对今年的竞争者规定一个年龄界限。只有年满十七岁——也就是说，十七岁以上——的学生，才允许报名，以备考虑。我们觉得，”邓布利多微微抬高了声音，因为有些人听了他的话后发出愤怒的抗议。“这一措施是很有必要的，因为争霸赛的项目仍然很艰巨、很危险，不管我们采取多少预防措施，六七年级以下的学生是不大可能对付得了的。我本人将保证没有一个不够年龄的学生蒙骗我们公正的裁判员，成为霍格沃茨的勇士。”他的目光掠过弗雷德和乔治叛逆的面孔时，蓝眼睛里闪着意味深长的光芒，“因此，如果你不满十七岁，我请求你不要浪费时间提出申请。

    “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代表团将于十月份到达，并和我们共同度过这一学年的大部分时光。我知道，当我们的外国贵宾在这里逗留期间，你们都会表现得热情友好，而且霍格沃茨的勇士一旦最后选定，你们都会全心全意地支持他或者她。好了，现在时间已经不早，让你们明天早晨精神抖擞、头脑清醒地走进课堂非常重要。去上床睡觉吧！赶快！”

    邓布利多坐了下来，转脸跟疯眼汉穆迪谈话。餐厅里咔嚓咔嚓、乒乒乓乓响成一片，学生们纷纷站起来，涌向两道对开的门，进入了门厅。

    “斯莱特林的一年级新生，请跟我们来！”这时，斯莱特林的几位级长已经聚在一起。楚汐与杰诺也在此列。

    他们带着一年级新生穿过嘈杂的人群，走出餐厅，前往地下走廊。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在一道空荡荡、湿乎乎的石墙后面，进入休息室需要口令。杰诺对着石墙喊道：“守护！”随即，眼前立刻出现一条阴暗的狭窄的走廊，走廊尽头便是公共休息室。

    两位六年级级长走在最前面带领着队伍，楚汐与杰诺注视着新生们一个个穿过石廊，来到位于湖底下的半透明休息室。这里的天花板是用水晶雕刻的透明半圆，可以看到阳光亦或是现在的月光折射在湖面形成的波光。圆圆的，泛着绿光的灯被链子拴着，从天花板上挂下来。室内靠墙有一壁炉，带有雕刻精美的壁炉台，噼噼啪啪地燃着一堆火，有几张精美雕花椅随意安置着。抬头四处可见有许多不知名的水生动物在观赏鱼缸内游来游去。

    等级长们对一年级新生说完注意事项后，楚汐便回到自己的寝室。潘西早已沐浴完毕，穿着银绿色丝绸睡衣躺在自己的床上。“好舒服～总算不用穿那些湿乎乎的衣服了！”

    “喵～”七月懒洋洋地卧在燃烧着的壁炉附近，好像在用炉火烘干自己的身体。

    “哎，你说克鲁姆真的会来吗？”潘西的身边放着一个克鲁姆小塑像，他阴沉着脸，在床上走来走去。

    “我不知道。”楚汐微微摇头，“现在，我也要沐浴了。早点睡觉吧。这学年是我的O.W.L.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