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下一秒, 里面非但没有人出来, 甚至连婴儿的哭泣声都没听到一声。
太皇太后乃至于钮钴禄妃, 在场的众人那是等得心急如焚,一个个脖颈伸长恨不得自个儿直接冲进去瞧一瞧,正当太皇太后想要派人进去的时候,只见一名产婆掀帘而出,连滚带爬的扑在地上:“主子娘娘!”
下一秒产婆才见着太皇太后、皇太后, 面色更是难看的很:“奴婢给太皇太后,给皇太后请安!”
那请安的声音极为凄厉,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不要问大家伙儿也知道只怕孩子是出了事!
想到先前还说和自己有缘的太皇太后脸拉得老长,只觉得一口血卡在喉咙里。她凝神吸气,将心中的怒火撇开沉声询问:“这么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小阿哥呢?”
“小, 小,小阿哥……”
“到底怎么了?”赫舍里皇后急得团团转, 竟是三步并做两步就想掀帘进去看一看, 产婆见状不妙赶紧扑上前抱住赫舍里皇后的腿, 颤声喊着:“小阿哥没了!!!”
“没了!?”赫舍里皇后如遭雷击,在场众人也是面面相觑。
“小阿哥呢?怎么没的?”太皇太后眉眼间闪过厉色, 开口就是一连串的责问。
话音还未落下,众人就见着产房门帘一掀, 另一名面色难看的产婆也走了出来,她要比先前那名镇定一些,但是脸上也是半点血色都没, 声音也打着颤。
她双手上还抱着一个襁褓,只是半点声响都没有,太皇太后凑上前看了一眼登时面色突变,示意苏麻喇将赫舍里皇后拉开!
可赫舍里皇后已经看到了一角,青黑色的婴儿毫无声息的躺在襁褓中,面容丑陋到极致。她吓得心脏砰砰直跳,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连连后退数步。
胤礽猫有些好奇的跃上几子,再跃上靠着墙的角柜,探头朝着襁褓里望去,下一秒他浑身的毛猛地炸开,和赫舍里皇后同出一辙连连倒退,连撞倒了两个花瓶都没发现。
赫舍里皇后和胤礽猫都这般,也难怪那些产婆会面色惶惶,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太皇太后沉着脸,死死盯着襁褓里的死婴,落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紧。
她现在哪里还在乎什么打脸不打脸的事儿,而是连连拍着胸膛庆幸:还好是死了的!
现在外面动荡得很,前朝后宫需要的都是好消息,太皇太后眼眸厉芒一闪,面带慈悲地转头朝着钮钴禄妃说道:“倒是个可怜的,普一出生就没了气,好好葬了吧!”
众人都听出太皇太后的意思,那是这般的异状不想传到皇上跟前!
钮钴禄妃愣了愣神,随即在太皇太后越发冰冷的目光中回神。她一张俏脸苍白,赶紧应了声,太皇太后满意的颔首,目光转移到面色有些苍白的赫舍里皇后身上:“皇后,你现在身子重,不要多想赶紧回去好好休息——苏麻喇。”
“奴婢在。”
“跟着皇后回坤宁宫,请太医为皇后下两幅安胎药。”
“是。”苏麻喇应了声,胤礽猫在此刻才注意到赫舍里皇后脸色的确格外苍白,他犹自扫了那襁褓一眼,匆匆跟着赫舍里皇后离开,只是在路途中他还若有所思,疑惑着……
马佳氏现在所生的应该比一个大一个月的长华……当然历史上的的确确没有活过一天。
瞧着襁褓里那黑紫的颜色,只怕产下便是死胎,或是产下既亡。
可是,出生立刻夭折,汗阿玛怎么会为这个孩子取名呢?
这意味着。
……在历史上,马佳氏这一胎并不是死胎?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胤礽猫登时间打了个哆嗦,感觉身边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正在发生变化,想起赫舍里皇后肚子里胎儿更是升起一抹刻不容缓的担忧。
等到皇后离去,太皇太后悲悯的表情顿时一收,冷冷环视在场所有宫人,再一次掷地有声的喝道:“这件事,哀家不希望有半点风声传开——若是传出去。”
后头不用说,所有人都是心中一凛,深深的垂下头。
钮钴禄妃心里暗暗叫苦不迭,恭送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离去后,一肚子火气的瞪着产婆:“还端着做什么,赶紧去处理了!真是晦气!”
说完,她看也不愿意多看一眼,转身匆匆离开。
她走后,这寂静的偏殿内马佳庶妃的宫人们心冰凉凉的,气氛是无比沉闷。
而赫舍里皇后服下汤药,躺在架子床里也是心神不宁的很,她抚着鼓起的肚子一闭上眼睛就觉得青紫恐怖的婴儿就出现在自己眼前,胤礽猫瞧着皇后的状态不对,连忙凑上前依偎在她怀中,可是赫舍里皇后任然是彻夜未眠。
一连十数日,赫舍里皇后脸色变得异常憔悴,整张脸青白而毫无血色,加上怀孕期间不能多用药,太医们看了几回也只能开出各种安神凝神的汤药。
赫舍里皇后那是有苦说不出,若是说出这噩梦,指不定后宫里还有人要说道说道……不是你做得祟,为何你会睡不着觉呢?
胤礽猫也越来越焦急,虽然手里还有着大杀器,只要给赫舍里皇后服下想必一切问题便会烟消云散。但问题是承庆当时救回来,却依然不能保证后面生病……如果不把原因找出来,胤礽猫的影响值总有一天会用得干干净净。
那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赫舍里更是清楚自己的情况不对,也明白这种状态对胎儿的影响。
和胤礽猫仔细一讨论,一人一猫的目标就指向了马佳庶妃这一胎。偏偏太皇太后将死胎之事压了下去,这死婴死得再诡异,再蹊跷也不能作为明面上可以查的事情,一人一猫唯有暗自派人在下面排查寻觅其中究竟有没有奇怪之处。
严查了数日,眼见着皇后依然是睡不好,可是也没有个结论出来。
马佳庶妃从怀孕到生产,无论是吃穿住上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这就奇怪了,难不成马佳庶妃只是因为倒霉所以生了个异胎?
赫舍里皇后和胤礽猫是一百个不相信、一千个不相信和一万个不相信!可是现在结果摆在这里,赫舍里皇后只能归咎于自己孕期心思烦躁,但胤礽猫却是不死心,索性亲自出马调查调查。
他的调查,自然是从钟粹宫所养的宠物开始。
钮钴禄妃心思不算沉重,甚至还带着点小孩子的娇憨,因此入宫以后很是顺大流的在宫里养了两只猫,算起来他们也是橘猫大宝的孙子辈……咳咳!
面对两只喊自己叔公的小猫崽,胤礽猫心里的滋味……啧!
“在偏殿马佳庶妃生产前后,你们两个在钟粹宫有没有见到奇怪的人?”好不容易才让两只小猫崽安静下来,胤礽猫迫不及待的询问。
“没有吧?”左边的小胖橘歪着头想着:“主人她不准那个女人出去乱跑,总是让她在宫里走动走动。”
“对,对!”右边的小胖橘也连连点头:“而且就连吃饭啥的都是在宫里的小厨房做的,出了这件事主人她就把钟粹宫里上上下下研究了好几遍。”
连出门都没有吗?听两只小猫崽的意思,就连钮钴禄妃私底下也查了好几遍宫人……如果不是这里出的问题。
胤礽猫疑惑不解的在钟粹宫外打着转,只觉得这件事一时间竟是无处下手。
就在此刻,右边的小胖橘倒是想起一件事:“不过说起来,刚开始那个女人怀孕的时候,咱们宫里还有个人来拜访,不过后来她就几乎不来了。”
“是谁?”胤礽猫眼前一亮:“她有什么地方奇怪吗?”
“就是就是……就是……”
“就是那个死人脸!”左边的小胖橘连忙补充:“带了几个嬷嬷都板着脸不说话的,穿着一身白衣服,说话冷冰冰的女人!她可奇怪了,有时候主人走开就坐在哪里念念叨叨的说着话,一副有毛病的感觉!”
“对!”右边的小胖橘也肯定的点头:“还有一次我发现她袖子里有蛇!”
“……蛇?”胤礽猫登时微微一变,想起吴三桂所处的地方是云南,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骤然升起。
如果这样的话……
如果这样的话……
他只觉得心脏砰砰乱跳,猛地一跃而起扭头就朝着坤宁宫的方向冲去,刚走进宫就听着赫舍里皇后痛苦的□□声。
皇额娘,要生产了!
怎么会!?离自己出生的日子还有好些天呢!
脑海里闪现过这个念头,胤礽猫匆匆往里去,却见到他根本不愿意见到的一个身影。
恪纯长公主!
她扶着赫舍里皇后,面上带着一丝焦急的呼喊着宫人将皇后往产房的方向送去,只是当胤礽猫对她充满怀疑的时候,就觉得她面上的焦急全然是装出来的,一双黑眸里更是掩不住的喜悦和兴奋。
这喜悦和兴奋让人汗毛倒立,极端的恐惧在这一瞬间袭上胤礽猫的心头。
他使出全部的力气扑上前,用力的,狠狠的,重重的撞在恪纯长公主的肚子上,恪纯长公主只觉得眼前一黑,下意识的惨叫一声。
她敏锐察觉到变化,即使稳不住身体要向后倒去,依然手上用力死死拽着赫舍里皇后。
其心思毫无疑问的袒露在所有人的面前,丰佳嬷嬷和徐嬷嬷站得远,呼喊着冲来却已是来不及,而在赫舍里皇后身边的蕙兰和花楹竭尽全力翻身而下,垫在赫舍里皇后的身下,死死撑住撑住皇后的身体。
赫舍里皇后痛呼一声,这些日子以来早已精疲力尽的她在这一刻竟是双目一闭晕厥过去!
“主子娘娘!”
“赶快抓住恪纯长公主!”
正当一群人乱作一团的时候,恪纯长公主的眉眼间也再也没有平日的宁静而是多了三分狰狞,见着周遭的宫人朝她扑来,她双目一垂死死看向昏迷的赫舍里皇后,阴冷的一笑。
“不好!”
一道电光从恪纯长公主的袖口里窜出,目标直指向赫舍里皇后。
“死吧!”恪纯长公主声嘶力竭的喊着:“给本宫的孩子去陪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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