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辞熠:“?”
他错愕的看着男子, 犹犹豫豫:“……氢二氧一?”
旁人:“……?”
这什么魔咒?
就在众人一脸懵逼时, 他们清楚的瞧见了男子毫不犹豫的一把抱住了明辞熠。
明辞熠下意识的想要挣开, 好在男子这一抱只是表达了一下他乡遇故知的激动,很快就松开了。
但男子的神色仍旧十分兴奋:“终于见到你了!”
虽然明辞熠心里也有了猜测,可他仍旧在状况外, 并不能即使处理接收到的信息, 他懵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怎么知道……”
男子本想说点什么, 但他扫了一眼四周的人, 道:“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于是明辞熠便跟着他进了状元楼。
状元楼的店小二疑惑男子出去没多久又进来,还要求开个雅间,但却也没多问, 只立马去办了。
男子只让人上了点点心和茶水,便带着明辞熠坐下。
他直截了当的切入主题:“我叫何甘,明教授是我的老师。”
明辞熠脑袋嗡鸣一声, 整个人都急切了起来:“我妈她怎么样了?”
何甘笑了笑,笑容中带着点安抚的意思:“你放心,明教授一切安好。”
闻言, 明辞熠全身都放松了下来,嘴角的弧度也真切了几分:“那就好……”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 明辞熠最担心的事情无非就是他的母亲失去了他的哥哥又失去了他会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如今听到何甘这话, 明辞熠心中悬着的石头也就落下了一半。
“我去找过你。”何甘说:“可你当时不在府里, 后来又传言说你当了主监考,我再去你府上拜访你,那对我来说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我本来想等到我考完了再来找你, 却不想在这里遇上了,看来是老天注定。”
原来当初来找他的那个考生就是何甘!
明辞熠还是不明白:“可是你怎么确定的?”
“因为你能预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何甘给他倒了杯茶:“而且你去年重阳时念了首诗,是我们那个时代才有的。”
明辞熠默默的看了看他身上的穿着打扮:“这都传到南方去了???”
何甘:“这不是好事吗……不过我听那些个世家公子说你和元王走的很近,你没事吧?”
虽然在前世明辞熠与何甘并无交集,但如今在这个异世界两人相遇,根本无需多言便能够成为好友。
明辞熠摆了摆手:“其实元王人挺好的,不像书中说的那般残暴。”
何甘端茶的手一顿,他微微皱了皱眉,也没问什么,只重复感慨了一句:“终于找到你了。”
他长出了口气:“在这个书中世界我可憋死了,说游戏没人懂,玩梗也没人明白,在这里我可结结实实的感受了一把局外人是什么感受。”
这点明辞熠是十分赞同的,但他却没继续这个话题,因为他只好奇一件事:“你是怎么穿越过来的?”
“还不是我妹!”何甘愤愤道:“每天沉迷那些小说无心学习,我为了将她拉回学校,直接砸了她的电脑,却不想她的电脑上正好在放这本小说,于是我就穿进来了。”
他嘟囔道:“还好我之前为了能和她友好交流也强行让自己看完了这本书,不然我过来就是两眼摸黑。”
明辞熠微微偏头,小小的脑袋有着大大的疑惑:“你妹……也喜欢看这种书?”
《夺杀》是一本特别标准的男频小说,标准到很少有女性会选择去看。
这本书里的女性不是联姻的棋子就是附庸,要么就是像太后和长公主这样狠辣的角色。
战场也基本围绕着鄞温帝展开,据明辞熠所知,女读者一般都不喜欢这样的主角。
因为鄞温帝前期是软弱而无能的,他总是为了这个而失去另外珍贵的。
一直在做等价交换。
何甘这会儿也觉着不对了:“这种书……不就是她们这些小女孩喜欢看的吗???”
明辞熠:“……?”
何甘:“……?”
两个人大眼瞪大眼看了许久,疯狂给对方打问号,最终是何甘先开口:“朋友……你穿的是什么书?”
明辞熠听到他这话更加疑惑了:“这不就是《夺杀》吗?还有哪本书有鄞温帝有季长书?”
何甘默然。
他看着明辞熠,在这一刻彻底闭麦。
他的眼神十分复杂,夹杂着同情和怜悯,看得明辞熠想……打人。
“这是一本,”何甘顿了顿,组织了一下措辞:“耽美同人小说。”
明辞熠:“……?”
他卡顿般的歪了歪头,仿佛坏掉了的机器人,笑容都变得僵硬了起来:“?”
何甘有被他这个表情可爱到,便也不再卖关子,直接道:“这本同人小说连载于绿江江,而cp是元王x鄞温帝。”
他顿了顿:“因为原著中元王老早就被炮灰了,所以在这本同人文中的开头就是元王捡到了一本书,正是原著,从而从逆天变为了真正的天。所以这是一本……无脑爽甜宠同人小说。”
明辞熠:“……?”
他觉得他今天就是问号本人了。
明辞熠莫名的想起了先前在玄清观时季长书那莫名其妙的问话和态度,明辞熠在这个时候才猛然惊觉自己当时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他这张嘴啊……
明辞熠默默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
不对……
等等。
如果季长书捡到的是原著,也就是他在前三章频频出事然后死掉了的那本《夺杀》的话,那季长书为何要那样问他?
他不应该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命运轨迹和鄞温帝有什么啊!
明辞熠皱着眉把这个问题和何甘说了,何甘的表情顿时也就不大对劲了:“他这样问了你?”
他喃喃道:“怎么可能……这究竟哪里出了错?”
明辞熠也想问这个问题,就听何甘继续道:“我原以为是你的出现才打乱了书中轨迹,因为按理来说端午那事元王会因鄞温帝受伤勃然大怒,于是亲自照顾鄞温帝,两人的感情也是在书中这一环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但是听你这么一说……怎么好像是元王在避开鄞温帝?”
他挠了挠头:“这是怎么回事?”
“会不会有第二本同人文?”明辞熠有个大胆的想法:“我们其实穿到的都是第二本同人文,只是我们自己不清楚。”
何甘听罢,想也没想就道:“不可能,你不知道《夺杀》的作者没有开放权限吗?而写这本同人文的是原作的徒弟,只有她一个人有版权。”
有这么多条条框框限制着,明辞熠还真想不到究竟是为什么。
明辞熠直接选择放弃:“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顺其自然吧。”
话是这样说的,明辞熠还是有些颓废。
他一直以为自己穿越的是《夺杀》,一直以为自己身处权力政治中心,结果穿的是本同人文……
明辞熠一直想要大显身手的心遭受到了无情而又冷漠的打击。
察觉到明辞熠的消极情绪,何甘笑着道:“同人文并未大改剧情,一些重要节点的事还是会发生,你这国师的位置还能继续稳坐,你放心。”
明辞熠倒不是在意这个,不过他也懒得多说,只随口应了一声,又听何甘继续说:“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你穿的这个身体究竟是什么身份。”
明辞熠微微抬眸看他,下意识的捻了捻自己左耳的流苏:“怎的?”
何甘面色严肃:“我进京之前做过实验,即便我俩甚至是元王已经隐隐约约在改变这个世界原本的轨迹了,可天道不会允许的。打个比方,我就算考中了状元,如果我穿的这具身体注定只能做一个富商之子,不能拜相封侯,那我日后定会出事回到故乡。”
许是怕明辞熠听不懂,何甘干脆举了一个通俗易懂的例子:“怎么说,这个世界是同人文的世界,元王和鄞温帝应当是要相爱的,即便现在元王因为什么不知名的因素有意识的避开了鄞温帝,但天道会安排一些事让两人在一起,你明白了吗?”
本来明辞熠还不觉着有什么的,听到他何甘说的这第二例后瞬间就说不出话来了。
他下意识的垂眸掩住自己的神色,捧着茶杯的手紧了紧。
季长书那样的人……也要被天道束缚吗?
明辞熠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季长书冷冽的神色,还有目光沉下去的压迫感,包括季长书对他的冷嘲……
明辞熠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名为悲哀的情绪。
他不知自己是同情季长书还是旁的什么,但他清楚自己此时有一个荒诞的念头升起。
他想……做些什么改变这个世界。
明辞熠抬头,露出了自己招牌的笑容:“嗯,我知道了。”
何甘微顿,总觉得明辞熠的笑不大真实,但却又说不出有什么不对,只好继续劝道:“你看端午还是出了事,长公主也顺利启程回京了,所以你现在必须尽快知道你的身份,好为你后来的路做打算。”
明辞熠清楚何甘也是担心自己,便又是应了一声。
两人又聊了许久,然而在出状元楼时,明辞熠撞见了一个人。
他怔愣的看着面前的人,下意识的抬脚动了动挡住了结账的何甘,随后轻笑着说:“好巧啊。”
“藏什么呢?”
冷冽的声音像是寒冬腊月的飞雪,配上那对阴沉的眸子,宛若有刺骨的寒风刮过明辞熠。
明辞熠没想到自己被一眼看穿,但他却十分淡定。
他偏头微微一笑:“王爷,您在说什么?”
明辞熠顿了顿,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说起来王爷可瞧见了我身边那两个婢女?我与她们走散了。”
季长书垂眸瞧着明辞熠并不接话,眼中的漠然和冷淡充满了压迫感。
像是一把正欲出鞘的利刃,带着寒芒和杀意。
可明辞熠并不畏惧,他不仅不怕,还伸手抓住了季长书的手腕:“王爷,陪我去找一下绛紫她们吧。”
明辞熠本以为自己拉不动季长书,脑子里还在想别的解决方法,却不想季长书竟跟着他走了。
明辞熠松了口气,就听季长书淡淡道:“双成,去找下他身边的人。”
语毕,季长书侧目睨了双成一眼,双成心中一凛,连忙应下。
季长书:“松手,上我的马车。”
明辞熠果断松开了手,在回头看季长书的时候正好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直径往一旁离开的何甘。
两人视线交汇,何甘冲明辞熠点了点头。
其实明辞熠倒也想让季长书认识一下何甘,但季长书生性多疑,他先前明摆着是站在鄞温帝这边的,季长书对他仍旧抱有疑虑。
甚至明辞熠很清楚,他能够猜到季长书肯定还在查他。
这男人的掌控欲实在是过分,若是叫季长书知晓他和何甘是今日才认识的,季长书定会怀疑何甘是太后派来接近他的。
明辞熠对何甘,到底还是有几分出于同一个世界到来的信任。
他不愿与自己的老乡为敌,也不愿朋友和老乡针锋相对。
他看得出来何甘并不是一个好脾气。
两人上了马车后,明辞熠率先开口:“王爷来状元楼是有事吗?若是有事,放我在这里就行了,不耽误您。”
“无事。”季长书淡淡道:“路过。”
明辞熠一噎,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季长书:“王爷您……生气了?”
季长书抬眸扫了他一眼:“若是没遇见我你要在人门口待多久?”
他冷冷道:“你挺会给人添麻烦。”
明辞熠:“……”
他还以为季长书是为他故意藏着什么生气呢。
这还是明辞熠第一次因为路痴被说,他一时间也做不出什么反应,只捻了捻自己耳垂上吊着的流苏,小声嘀咕了句:“我也不想啊。”
他这话因为声音过于轻,还有点委屈,听起来就像是在抱怨一样。
明辞熠的声音其实也很好听。
他的声音不似季长书那般低沉冷冽宛若冰山上的雪,永远化不开。
明辞熠的声音是山间清泉,亦是午后暖阳,他又总喜欢拉长了语调,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和慵懒,还带着点人畜无害的感觉。
而他的声音总能吸引住季长书的目光。
季长书没说话,马车内便安静了下来。
明辞熠正想说点什么,就听见双成的声音在车外响起:“主子,人找到了,属下已让她们先行回明宅。”
季长书淡淡的应了一声:“走。”
这便是要送明辞熠回府的意思了。
明辞熠不由得看了季长书一眼。
打从认识季长书开始,好像季长书就总是在送他去各种各样的地方的路上。
嗯,
还真是奇妙的缘分。
季长书送了明辞熠回府后,没多做停留,直接让双成掉头回王府。
马车里头季长书想起那时明辞熠的动作,又想起在自己眼前晃过的一片衣角,目光沉沉:“怎么样了?”
要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人又查人,也只有季长书这样的主子干得出来了。
好在正是因为这样的主子的存在,季长书手底下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能干。
双成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回主子的话,那男子名叫何甘,半个时辰前于状元楼前和明公子碰面,两人瞧着像是初识却又像是至交好友。”
双成将所有的情形全部复述了一遍,而季长书在听见他说何甘抱了一下明辞熠时,眼神彻底的冷了下去。
即便是在外头的双成都能感觉到自己背后有一股一股的冷意不断往外冒,冻的他脊骨都有些发寒。
偏偏季长书也没有说什么,只说了句“查底细”便再无后话了。
清楚自家主子对女人没有任何兴趣的双成有些头疼。
他家主子这究竟是把明公子当朋友了还是当未来王妃了?
双成好奇心疯狂作祟却又不敢问,卑微小伙在线落泪。
.
会试的那天很快就到了。
明辞熠坐在最中间瞧着考生入场,目光在触及何甘时,明辞熠眨了眨眼,何甘的视线也多停留了一瞬,但为了何甘的名声着想,明辞熠和何甘都没有主动交谈。
但坐在明辞熠身侧的白闲中却是注意到了两人的小互动,白闲中侧过头轻声问明辞熠:“国师大人,您与这位考生?”
自从上次马球场事件过后,白闲中没那么怕明辞熠了,虽然还是有点小心翼翼,但明辞熠能感觉到白闲中的这份谨慎是怕惹了他不开心,不是得罪他,而是想要与他做朋友。
座右铭是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好的明辞熠自然来者不拒。
所以明辞熠偏头轻笑:“先前在状元楼外见过,等这场考试结束我在与白兄聊聊。”
这意思便是不接受作弊了,白闲中心里对明辞熠的敬意多了一分,也是正色瞧着这些考生,不再交头接耳。
待得所有考生进入房间后,便有一个木箱在禁卫军的护卫下放到了明辞熠的跟前。
鄞朝会试题目一贯如此,由皇帝写下一定数量的题目,放入木箱再由主监考抽取。
这样做到了绝对的公平公正。
而第一场题目则是“史论”。
明辞熠需要抽取五个考题。
明辞熠抽题丝毫不慢,没有半分犹豫,直接一抓,然后拿了五张纸出来。
他手气好,抽中了两张鄞朝的,三张前朝的,倒没有北原西域和南疆的史题,没为难这些考生。
第二场考的是策论,明辞熠只需抽取国度,这一次天可就不眷顾考生们了。
明辞熠直接抽出了一张北原的。
明辞熠在心里为里头的考生默哀,然后宣布了考试正式开始。
他倒是第一次当监考,前世都是坐在底下挠头抓腮的思考题目,现在坐在这里,倒新鲜的很。
然而没坐多久,明辞熠就觉得无聊了起来。
好在明辞熠新晋的朋友白闲中叫身后的小厮掏出了棋子:“国师大人可要与下官杀几局?”
明辞熠默然一瞬:“你别这样喊我了,不是想和我做朋友吗?”
他眨了眨眼,笑了笑:“喊国师或者直接喊我明辞熠都行。”
白闲中每喊一次大人,这些人就要侧目看他一眼,这要不是明辞熠清楚白闲中的性格,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遮天的手段能让一六部尚书这样恭敬。
白闲中怔愣了一瞬,下意识的想要摆手,却不想明辞熠又道:“白兄,你总这样客气,我可不敢跟你做朋友。”
他习惯性的微微晃动脑袋,嘴角勾着的那抹浅笑如同新出的太阳和煦温暖:“白相上次可还对我好一通说教了呢。”
白相不信这些什么命数什么神鬼,两人虽都是鄞温帝这一脉的,但白相对明辞熠的态度一般,说不上好,但也不差就是了。
“父亲他……”白闲中顿了顿,还没来得及替白相说几句话,明辞熠便又道:“没抱怨,就是跟你说我不喜欢这样罢了。”
白闲中犹豫一瞬,最终还是小声喊了句:“国师。”
明辞熠也不指望他真的能做到喊他大名,但他也还是笑了笑:“白兄,我棋技拙劣,你可不要介意。”
白闲中忙摆了摆手。
于是两人便直接在这院子里光明正大的下起了棋打发时间。
别的监考也不闲着,有四处走动活动身子骨的,有提笔作画的,还有看书的。
他们监考,本就没什么特别大的事做。
午时各家都要送饭过来了,饭菜的香味溢满了屋子里头,偏生明辞熠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椅子上瞧着。
明辞熠撑着下巴打了个哈欠,不太明白绛紫和月白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迟到,难不成女人的特殊时期来了?
可不还有松柏吗?
这三干嘛去了?
白闲中迟疑了片刻,正欲说些什么,却不想门外沉重的盔甲碰撞地面的声音就响起,随后而来的事震耳欲聋的声音:“属下参见王爷!”
明辞熠一愣,下意识的回头瞧去,就见季长书背手跨过门槛走了进来,而他身后的双成还提着一个食盒。
有种不好预感的明辞熠:“……”
应该……不至于吧?
然而就是至于。
院中的人纷纷起身行礼,明辞熠也起身拱手,然后在季长书不咸不淡的应声中,众人清楚的瞧见了双成将食盒放到了明辞熠跟前。
然后季长书说:“路上遇上点事,来迟了。”
明辞熠:“……”
您不来也没事。
众人:“……”
我们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那一刹那,空气安静的可怕。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连吃饭都不敢了。
饭菜的香气在空中到处乱窜,混杂在一起。
微风吹的树叶簌簌作响,整个院子只余这细微的声音以及双成打开食盒将菜一碟碟摆出来的声音。
明辞熠瞧着面前丰盛的菜肴:“……”
他默默的抬头看面色冷淡的季长书:“王爷,您喂猪呢?”
季长书垂眸瞧他,眸中的漠然足以劝退一堆人,但偏生明辞熠不怕。
双成在一旁小声道:“明公子,主子也还未用膳,这是王府标准的午膳。”
闻言,明辞熠缓缓地、僵硬地、卡顿地偏了偏头。
他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呆滞,完全就是一个表情包。
明辞熠呆住.jpg
季长书被他这个动作逗的心情好了些,像是久积不散的阴云遇到了太阳的照耀,光芒透过了厚重的云层,驱散了阴霾。
他听见明辞熠说:“王爷,您特意横跨一座城,就是为了与我一起用膳?”
一旁的众人:“……”
国师会被拍死的吧?
直到明辞熠说出这话,季长书才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是喜欢自己的。
季长书垂了垂眸,遮住了自己眼中卑劣的愉悦,就像是暗藏了诡计的杀手。
他清楚自己这样做对明辞熠的伤害有多大,但他却并不满足那微弱的光,他想要的是明辞熠所有的视线和温柔以及暖意。
他在用明辞熠填补自己年少扭曲的经历,用明辞熠挥散所有疯狂滋生的阴暗,亦或者将他卷入自己的深渊。
于是季长书淡淡道:“嗯。”
他不介意为了留住明辞熠撒一个谎。
一旁的双成:“……?”
他的手顿了顿,不敢说话。
而听到这话的明辞熠瞬间就愣住了。
季长书……是真的喜欢上自己了?
也是哈。
明辞熠咽了咽口水,原著中的季长书就是一匹傲立于雪山的孤狼,虽然他没看过那本同人文,但从何甘的反应中也能看出季长书原本的性格并没有多大的改动。
所以季长书还是那个不屑于交友,对成群结队嗤之以鼻,这搁现代就是标准的自闭小孩。
可偏偏他很顺利的站在了季长书的身边。
季长书愿意救他,还能送他回家,对他又那么温柔……
原来季长书是真的喜欢他啊?!
这个结论像是一根针戳破了明辞熠心里的气球,明辞熠被炸的有些酥麻。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左耳吊着的流苏,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居然是个芳心纵火犯!
明辞熠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明·芳心纵火犯·辞·逻辑鬼才·熠斟酌了一下,示意季长书坐,在季长书坐下后亲手给季长书盛了一碗汤:“王爷请。”
季长书抬眸瞧了他一眼,十分淡定而又自然的给他夹了一块红烧肉:“你也吃。”
明辞熠是为了不让季长书黑化,从而对他更好。
季长书是为了不让明辞熠觉得和他毫无希望然后放弃,从而尝试着做个贴心人。
两位的较量自此开始。
目睹了这一幕的众人:“……”
他们就不该在院子里,就该在土里:)
在一旁默默看着两人眼里的神色的双成:“……”
他总觉得他家主子和明公子都误会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当晚,鄞朝某主监考和某王爷之间那不得不说的二三事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专.制风流小书册的暗书局连夜赶制,争取赶上这一阵风。
.
是夜。
明辞熠回了府后第一件事就是逗猫,月白寻过来告罪:“主子,今日给您去送饭时路上遇见马惊了,故而……但所幸我们遇上了双成大人。”
话说到这里,明辞熠就已经明白了,但月白又是道:“还好王爷要去国子监旁的武学场,不然主子可要挨饿了。”
明辞熠微微一愣:“可王爷说他是特意横跨京城来给我送饭……”
元王府在京城南方,可国子监和武学场都在京城北方,这路程的确不短。
听到此言,月白下意识的顿了一下,她自觉失言,正慌乱想要掩饰时,就听明辞熠用恍然大悟的语气说:“原来王爷是顺路去武学场啊!”
他笑了笑,还是那样又轻又淡,但却让人移不开眼:“也是。”
月白:“……?”
也是什么啊?
.
会试两天就结束了,明辞熠其实除了抽签坐着和人下棋聊天,享受一下王府规格的膳食以外,还真没做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但偏偏他作为主监考,就是能得到第一褒奖。
明辞熠领着两个副监考和十几个监考站在议事厅里,鄞温帝冲他们温和的笑了笑:“辛苦各位爱卿了,等殿试结束,一并封赏。”
十几个人便连忙一齐谢恩。
鄞温帝的视线落在了明辞熠身上,他嘴边的笑容深切了不少:“也辛苦国师了,国师今日便留在宫里用膳吧?”
在场十几个人,就只有明辞熠有这待遇,明辞熠有些头秃。
他情商在线,他清楚总会有人会有微词的。
所以明辞熠拱手道:“陛下,微臣还要阅卷,不打扰陛下和娘娘了。”
听到他提及白皇后,鄞温帝握着奏折的手顿了顿,但他面上的那抹笑依旧保持的很好:“那你且去吧。”
明辞熠便与其他官员一同告退。
出了议事厅后,明辞熠便被团团围住。
大伙儿议论纷纷,无非都是说明辞熠受鄞温帝宠信如何如何,反正都是马屁。
这些话明辞熠也不是第一次听了,故而没多大的反应,只摆手谦虚恭维。
场面话而已,他也能说的很漂亮。
虽然鄞温帝一开始让他做这个主监考时说他不需要阅卷,但既然当都当了,该尽到的职责还是要做好。
所以明辞熠是与他们一齐去国子监阅卷了的。
白闲中知晓他对这些不熟,特意给他解释了一番:“国师你主要是要注意有无抄袭,有无作弊嫌疑。”
他顿了顿,轻声道:“你会算,这些对于你来说不是难事。”
明辞熠:“……”
巧了。
还真就是难事了。
这阅卷的事比明辞熠想象的还要劳累,但所幸的事这几日太后都安静的很,所以明辞熠能够专心投入工作。
选出会元后,明辞熠瞧着上头的名字,心里觉着有些不可思议。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吗……
.
发榜当日。
明辞熠一早便命人备了马车前往京中告示栏。
他坐在马车里远远望着在一块板子前挤来挤去的众人,心里感慨还是现代好。
查分什么的直接上网解决,哪里需要在这样的天气还要受这个罪?
停在告示栏附近的马车也不少,通过会试了的,可都能面圣。
即便是远远的看上一眼,那身价也是镀了一层金的,在这里抓金龟婿,那保准一抓一个准。
再说这些都是未来的新生力量,结交也是很有必要的。
不过明辞熠来这不是为了打好关系,而是来贺喜的。
没多久他就瞧见了何甘从里头走出来,满脸的满意和自信,就好像是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了一般。
他四处看了看,看准了明辞熠的马车便走过来:“朋友,你是来给我贺喜的吗?”
他倚在明辞熠的马车车驾上,瞧着有点吊儿郎当的样子,车外的车夫不确定这人的身份,只听他说话语气熟稔,便也不敢驱逐。
明辞熠掀开了帘子示意他上来说话:“昨儿个我便知道你是会元了,只不过没提前跟你说,想让你紧张刺激一下。”
他望着何甘在车内坐下:“结果看你这样子,好像理所当然啊。”
何甘翻了个白眼:“拜托,我可是明教授的学生,我高考那一届我们省的文科状元。”
明辞熠:“……”
他想起自己只有两位数的试卷分数:“绝交,下去。”
话是这样说的,明辞熠也没真的赶何甘走,何甘也晓得他是在开玩笑,只十分自来熟的端起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还捻起了点心来吃:“你和元王究竟怎么回事?”
他顿了顿,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你知道现在大街小巷都传成什么样了吗?”
明辞熠这些天都是歇在国子监的,每天和一堆史论策论打交道,整个人都是也也也,曰曰曰还有可叹可叹可叹,哪里知道外界什么消息?
所以他一脸懵逼:“什么?”
何甘默默从袖中掏出了一本小书册放他跟前:“你瞧瞧,你俩的同人本。”
明辞熠对同人本的印象停留在某些不可描述的图片上,所以他瞧见那小册子时,一时间居然不太敢打开。
但出于好奇心,明辞熠还是翻开了,好在这同人本只是文字。
既是如此,里面的内容也肉麻到把明辞熠雷的个外焦里嫩。
何甘本以为明辞熠应该是很恶心的,没想到明辞熠的第一句话是:“这人设写崩了啊!”
何甘:“……虽然很有道理,也的确如此。”
他面无表情的将书收回来:“但重点不是这个。”
“啊,”明辞熠缓过神来:“我倒是不介意别人写我的同人本。”
他捻了捻自己耳垂上吊着的流苏:“就是别写的这么嗲就行。”
作者有话要说:熠崽终于知道自己穿错书了,但,没有那么简单。
我是那么容易就被你们猜中的女人嘛?!
我不是!上本书只是一个意外!!!
后面还有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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