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夫君。”李羡鱼一双桃花眼顿时弯成了月牙儿。
沈临将瓷瓶盖上,取出一盒比铜钱大些的白玉盒,状似无意:“夫人说的同学,可是同窗的意思?”
李羡鱼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词了,但这正是表现她并非原身的机会,当下便道:“是啊,一千年后无论男女,都是要去书院读书的。”
当下的女子虽也读书,却只是在家请了女先生教。
沈临倒没有对女子也能去书院读书一事感到惊异,反而道:“千年后确实要开明许多。”
他将白玉盒递给她:“这盒琼脂白玉膏对祛疤有奇效,伤口结痂后一日敷三次,敷五日便可。”
李羡鱼额上的伤口盖因方才从马车跃出时,那狠狠的一撞。马车的木质窗沿颇为锋利,使得她额头蹭破了皮不说,伤口还不算小。
祛疤膏?!
李羡鱼被吓到,想伸手去摸额头,又想起刚涂了药粉,不由紧张地扒拉住了沈临的袖子:“夫君,我额上的伤口很大吗?怎还要用到祛疤膏?用了后一点疤都不会留下吗?”
沈临由着她拉住自己袖子,温声安慰道:“被划了一道浅痕,无事,即使不用药膏,留疤的可能也不大。”
李羡鱼心中松了口气,看来这药膏只是预防万一的。
没想到,她的便宜夫君还挺贴心。
李羡鱼心念微转,这才注意到自己还扒着人家的袖子没放。
比起方才刚回程时,现在的沈临似乎变得格外好说话。
李羡鱼促狭心起,猛然凑到他眼前,语气急急:“夫君,真的不会留疤吗?你再帮我仔细看看。”
她忽闪着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和沈临对视。
沈临被她这样凑近一瞧,也不免怔了一瞬,但见她眼梢略略上挑,明媚艳丽浑若天成,偏偏瞳仁清澈无比,明艳和纯真杂糅,越发地勾人。
沈临似被触电一般,顷刻收回视线。
他抽回自己的袖子,声音冷了下去:“你若按时涂药,便不会留疤。”
李羡鱼没想到他变脸如此之快,当下一时也不知作何反应:“夫君,我帮你一起收拾药箱吧?”
“不用,你休息便好,马上便回府了。”他的语气淡淡,将小药箱合上,轮椅往后移至原位,与李羡鱼拉开了距离。
沈临将小药箱放置好,便开始闭目调息。
貌似自己用力过猛了?李羡鱼觉得自己现在还是不说话为妙。
忍了半晌,李羡鱼还是忍不住:“夫君,你刚刚......可是在生我气?”
沈临倒也没有不理她,睁眸瞧她一眼,语气和缓了些:“夫人多想了。”
李羡鱼心下一松,到底还是有些担心,忍不住打开与009的心神联系。
“009,攻略目标对我的好感度是多少?这段时间应该有增加吧?方才有没有下降啊?”
系统009:“不好意思宿主,空间站明文规定:在攻略目标对您的好感度达到40或者80时,才能告知于您。”
李羡鱼:“你可以不告诉我数值嘛,我只是想知道,好感度有没有下降?”
009重复:“回宿主,系统必须按照规定执行,否则会受到空间站惩罚。”
李羡鱼:“......好罢。”
而某憋着话不能说的系统看了眼上升的数值,心中叹气:做系统好难。
马车一路行进,快到靖武侯府时,云山也终于赶回来。
隔着马车,云山向车内禀报:“回世子、世子夫人,事情都已处理妥当。”
李羡鱼问道:“那孩子可回家了?他父亲有发现他失踪了吗?”
云山回道:“回世子夫人,那孩童已送家去了,他令尊得了信,应在赶回去的路上。”
“如此便好。”李羡鱼稍稍放了心。
不消片刻,马车在侯府门前停下。李羡鱼扫了眼不动如山的沈临,不自觉摸了摸鼻子,掀帘子准备先下车,不料却被沈临叫住。
沈临动作轻缓从容,从袖中取出一只金色香囊,朝向她:“夫人要的细面粉,瑾之已备好。”
他动也不动,显是等她过去。
李羡鱼有些懵。
这么不客气的嘛,好吧你腿脚不便,你说了算。
李羡鱼走过去,从他指骨分明的手中接过香囊。
沈临将手收回袖中,从容不迫:“无事了,夫人下车吧。”
李羡鱼摸了摸发髻,转身下车,待跳下车,她才幡然醒悟。
她就说哪里不对劲,在车上有那么长时间,沈临都不给她香囊,偏偏等她要掀帘子了才给,这是搞哪出。
偏偏他动作神态太过自然,她竟半点也没察觉不对。
该不会是故意想折腾她一下?
不至于吧。
沈临有要事处理,去了前院,李羡鱼则带着绿萝回临风院。
总算能和小姐说上话,绿萝一脸担忧:“世子夫人,您方才在大街上也太冒险了,奴婢瞧见那人的短刃似乎差点就刺中您了,您下次万万不可再如此莽撞了。”
李羡鱼安慰道:“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绿萝有些奇怪:“世子夫人,您的武功似乎变差了?奴婢劝句话您别不开心,您的武功毕竟是将军从小培养的,还是应当时常修习一下吧?”
说到此事,李羡鱼也叹气。
我倒是也想修习啊,你给我那剑谱上画的都是什么鬼画符!除非我是武曲星下凡,才能看得懂罢。
她的武功底子虽然还在,想有意识地练习却是不可能。临阵前一慌,不知如何应对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李羡鱼心内咆哮,面上还得装作云淡风轻:“绿萝言之有理,是得加强练武了。”
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绿萝等丫鬟的疑惑倒还可以暂时搪塞,更要命的是,她好不容易才有的轻功和武功眼看就要这么荒废,她的心简直要滴血好不好。
除非,找个人来教她武功。偏偏此事还不能让亲近之人知晓,毕竟,除了绿萝红梅之外,就连沈愉邱素心都是知道她有武功底子的。万一让他们知道自己还不会练武,非得把自己当作妖孽给灭了。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沈临能教她了。
云山对付那个人贩子时展现的功夫就可见一斑,而他的武功大部分都是沈临教的,沈临应当更厉害许多,若是他教自己,岂不妙哉。
见自家小姐忽然露出狡黠的笑,绿萝忽然有些紧张:“世子夫人?您......”
李羡鱼忙摆摆手:“没事,走吧,回去用午膳,下午再给夫君送点心去。”
而此时的书房。
沈临坐于书案前,听时雨禀报:“自昨日起,关尚书得知他瞒着二皇子偷偷贪下一百万两墨银的证据被我们拿到后,便一直想办法联系我们的人。另外,国师于昨夜二更时第二次踏入了酒楼对面的仙居酒馆。”
“嗯。”沈临眉色不动:“关尚书那里,再晾他两日,至于仙居酒馆,继续派人盯梢。”
时雨声音铿锵有力:“是。”
沈临看向云山。
云山心领神会,上前一步:“世子,两刻钟前,岭南那边传来消息,我们的人晚到一步,顾太医一家被二皇子派去的人提前下了毒手,已经全都......”
沈临长长的眼捷微垂,遮去了眼底的暗影:“此事是我之过。”
是他前世低估了萧瑛的狠辣。
时雨忍不住为自家世子辩驳:“此事又怎能怪到世子身上,要怪也是怪那二皇子太过变态,竟然连流放的人都不放过......”
沈临微一摇头,时雨便忍下了没再说。
云山继续禀道:“那孩童正是昭平十八年进士王晋之子,王晋乃是农户出身,家庭人口单薄。那奶娘已是第二次偷偷带着小公子出来买东西。”
“至于那人贩子,户籍身份上暂时还没有查到什么可疑之处。”
沈临点头:“继续查。”
那人原本欲刺中李羡鱼却又缩回手,应有大蹊跷。
沈临想了想,又道:“周氏一族,也一并查了。”
云山闻言,略怔了怔才点头:“是。”
周氏一族,便是世子夫人的舅家。
世子夫人今日之举,却是大大出乎了云山的意料。
一个养尊处优的世子夫人,竟肯奋不顾身去救一个素未谋面的孩子,怎么瞧都不像是坏人。
云山原本想说什么,但见世子正敛眸深思,便住了口。
世子应当比他看得更明白才是。
*
却说李羡鱼午睡起来,便打算去小厨房蹭点心,哦不,是打算请方婶子做些点心给夫君送去。这一次,她自然是带上了红梅。
因是下午,方婶子只做了一道糖蒸酥酪和一道枣泥酥,另还冰镇了一壶清凉解渴的紫苏汤饮,李羡鱼倒是还从来没吃过糖蒸酥酪,瞧着便要流口水了。心里想的是,也不知道等下洒了面粉还好不好吃。
待方婶子做好点心,李羡鱼借口要回去整理一下仪容,带着点心和两个丫鬟先回了正房。
既然借口是整理仪容,那自然少不得要坐在梳妆台前整理一番,李羡鱼吩咐红梅将食盒先放在外间的桌子上,然后在两个丫鬟陪同下进了内室,像模像样地,又理了理发髻和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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