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无尘如今是越发看不懂他那个小徒弟了, 自从他莫名其妙的倒下又醒过来之后就跑了,一直到晚上他都不曾出现。
纪无尘开开心心的和他的小贱剑一同居住在时卿的家中,下午的时候还去山上溜达了一圈,视察了一下进程,只觉得只要江霄不在他跟前晃悠, 他看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修建了寺庙的原因,这西山的风水越发的精妙了, 纪无尘站在山下抬头看天的时候, 竟然隐隐从山顶看到了龙抬头的架势。
纪无尘心情大好,他还特意摆了一卦,算了算, 得出了此地必出真神的结论。
“真神现出?”破邪激动的在他身边晃荡:“那犰帝是不是也有机会……”
话还未说完, 就被纪无尘“啪”的一巴掌给扇飞了:“别乱说话!”
万年前那场天地浩劫之后,众神陨落,世间再无真神,更不要说他的占卜技术实在是算不得好,只能测算出大概的吉凶, 更多的就测算不出来了,只要知道这是大吉就好了, 至于这个什么破真神现出,恐怕也只是无稽之谈。
纪无尘一脚踢飞了摆在地上的石头, 提步就向山下走去:“走,晚上给你下面吃。”
本来还开开心心跟着他往下飞的破邪一个踉跄,差点哭出声来:这是又要他擀面的节奏吗?
是夜。
纪无尘洗漱之后上了床, 刚一入睡,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一个人推开门,走进了屋子。
“谁?”
纪无尘想要坐起身子,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动不了了,张开嘴,也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四下里一片安静,就只是听到那轻微的脚步声,踢踏踢踏的,声音越来越近,对方像是走到了他的床边上。
他躺在那里,明明没有睁开眼睛,却好像能够看到一个人影站在了他的床边,这情景,怎么想都觉得过于诡异。
纪无尘心道:我特喵的这是撞见鬼打墙了吗?
能不能来一个道士帮我驱个鬼啊?
正想着,这人影突然俯下身来,纪无尘吓了一跳,只以为对方要对自己下手,却感觉到一个冰冷的唇慢慢的落在了自己的唇上……
纪无尘:“???”
同样被惊醒的还有江霄,他在吻下去的那一瞬间,惊恐地抬起了身子,不可置信地看着身下的人,师尊面色平静的躺在床上,好看的眉头微微的蹙着,他似乎是睡的有些不太踏实,头微微的偏了一下,将侧脸对上了他。
江霄:“……”
江霄的手缓缓地抹上了自己的唇,那里,刚才碰到了他师父的嘴唇?
他呆愣愣的站在那里许久,才揉了揉眉心,四下里看了看,似乎是在思考着自己是怎么走到这里,又是怎么吻下去的,更是怎么做出这种荒谬之事的。
师父还安安稳稳的睡在那里,对这一切毫无所觉,也幸好他毫无所觉,否则……要是让他知道自己的徒弟对他做出这种事情,怕是气都要气死了。
江霄自己也快要气死了,这都是什么事情!
他连自己是怎么过来的都不太清楚。
江霄刚要转身,突然,床上的人坐起了身子:“你来了?”
他楞楞地看了自己半响,突然勾唇笑了起来,那笑容是他从未见过的,似春风化雨,温和的不行,江霄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床上的人已经盘腿坐了起身:“这都是第几回呢?嗯?”
“无策啊……”他念着他的名字的时候,声音长长的拖着,带着一点点的鼻音,好听的不行。
江霄渐渐地回过神来,他不是在喊他,他这是又把他当成君无策了,又或者是说,他又一次出现在旁人的世界里。
少年侧着头,看着他的时候唇角带着浅浅的笑:“你总是这样偷偷的过来,莫非是喜欢上我了?”
他长得白皙干净,偏偏一双眼睛狭长,眉尾上挑着,笑起来的时候带着无尽的风.情。
明明是格外赏心悦目的风景,江霄站在那里不曾说话,胸腔里却是溢满了悲伤,那不属于他的悲伤,却如寒风一般席卷而来,带着雷霆之势,将他整个人沉溺了进去。
少年犰帝说完见对方还是站在那里不肯吱声,他干脆双腿盘坐着,拿来了枕头搁在腿上,单手撑着脑袋,有些慵懒的趴在枕头上,侧着头看着他,闲闲地打了一个哈欠:“我说这大半夜的你偷偷的跑过来,没给我带礼物也没带吃的,又不跟我聊天,你该不会是想.要.日.我.吧?”
君无策被他噎了一下,难得的扯了一下嘴唇:“你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哦?不是要.日.我?”犰帝笑着坐直了身子:“那你就是想.被.我.日.的?”
“啊……”他抬起头来看了看天,摇头晃脑的感慨了一声:“这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君美人何不快点过来,与我做一些.销.魂.之事?岂不美哉?”
君无策被他弄的没脾气了。
犰帝这一番折腾,还以为对方要恼羞成怒得直接离开,往日里他只要这般一撒泼,他必定是气的七窍生烟,直接转身走人的,可是今日,显然是骗不了他了。
君无策缓缓地走了过来,在他的身边站定,低垂着头,看着他的眼神深邃似海,犰帝怔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他却已经欺身而上,搂着他的细.腰,就将他揽在了身下。
隔着单薄的衣裳,两.具.身.子.紧紧的贴在了一起,有清冽的酒香味席来,犰帝愣了一下:“你喝酒了?”
他却不回答,只是搂着他,健.壮的身.体.狠.狠.的.压.着.他
犰帝的脸难以控制的红了起来:“你……你要做什么?”
“不是说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吗?”冰凉的手挑着他的下巴,命令着他抬起头看着自己,君无策低着头,深深的看着他,“怎么?我来了你就要躲了?”
犰帝:“……”
他只是随口说说的啊!
并不是真的要做什么!
还有,这人平日里人模狗样的,怎么喝完酒就这么骚气呢?要是早知道他喝醉酒了会是这副德行,那他可能百年前就要把他灌醉了,哪里还等到现在啊?
两个人靠的极近,近到好像只要谁往前一步,就能亲到对方的脸,犰帝有些吃不消这样的他,倒不是怕他会做些什么,他是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做些什么,他微微侧过头,伸手去推他:“你先起来。”
“现在知道怕了?”低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君无策轻笑了一声:“刚才胡言乱语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的?”
他话是这样说的,人却是微微的避让了开来,但也还是没有放过他,捏着他的下巴问他:“还胡来不?”
犰帝抿着嘴。
“嗯?”
犰帝捏着他的手微微用力了几分,压.着.他.的.腿.就.抵.了.上去:“再胡来的话我可就真办了你,到那时候,你就是哭了我都不会放过你的,你明白了吗?”
犰帝的耳朵尖都红了。
君无策看了他良久,见他没了挣扎的想法,微微松了一口气,他松开了他的手,放开了他,坐在了一旁,犰帝弱弱的爬起来,重新吧啦着他的小枕头靠了上去。
空荡的房间里,两个人,一个趴着一个坐着,彼此都互相沉默着,犰帝侧着头,偷偷打量着他,见他坚毅的脸上单薄的唇紧紧地抿着,从他进屋之后,眉头就没有舒展开来过,看了许久。
“看来你都知道了?”犰帝似乎是认命了一般叹了一口气,哭泣泣道:“原来在你心中,我哥哥的分量是如此之重,便是我以.身.诱.之,都不能让你动容了。”
君无策额头上有青筋跳动。
犰帝说着说着就演上了,他拿着衣袖擦着莫须有的泪水:“原以为公主是我此生最大的情敌,我却不知,真正的情敌就在我的身边,你说,你是什么时候跟我那两个哥哥好上的?”
君无策却是冷眼旁观着他的矫揉造作,这一回,难得的没有阻止,一直等到他自己都演不下去的时候才低声道:“你一定要跟我这样吗?”
犰帝停住了:“嗯?”
“难过的话就不要笑,不开心的时候,也没必要伪装自己。”君无策眨了眨眼睛,只觉得胸口的疼痛更加剧烈了,他自嘲的勾起了唇角:“天敌下令,要你活捉你二哥守祀……”
“明明最难过的是你,你却还要怕我不开心过来哄我开心,其实真的不需要的……”
犰帝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一大波回忆杀正在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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