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

    听到秦燃这么说, 司徒策等人眼睛就是一亮,这时他们也想起了当初在京郊铁槛寺附近被救的时候,贾赦身边护着他的那些乌鸦。

    柳毅嘴有些欠地说道:“贾恩侯这是养的乌鸦还是肥鹅?要知道现在的山东,人人饥饿的两眼冒金星,他也不怕它们被人当做猎物给吃了?”

    说着,可能是想到烤鹅的美味, 被追杀这么多天, 一直靠着干粮和野果充饥,嘴里已经淡出鸟的柳毅还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魔仆早已开了灵智, 自然是听懂了柳毅的意思, 直接一个俯冲, 对着柳毅鼻子就是一口,好在也知道这些人都是自己人,并没有下死口。

    饶是如此,柳毅也不由得捂着自己的鼻子哀嚎一声,看乌鸦瞪着豆大的金眼死死地盯着自己,柳毅赶紧讨饶道:“别, 别, 乌鸦大爷,我错了,我就是那么一说。”

    司徒策这时慢悠悠地开口道:“孤观测一番后,发现恩侯倒也不必为它们的安全担忧,就凭它们的本事,想要猎杀它们, 怕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贾代善等人一听,都是嘴角一抽,这太子说话的劲儿,怎么就感觉有点儿欠抽呢?

    司徒策继续道:“孤倒也不是因为你打不过这乌鸦才说的,只是,你毕竟是习武之人,尚且不是这乌鸦的一合之敌,普通百姓就更难以对其造成伤害。”

    “更何况,这乌鸦虽然被养的肥美可爱,但在世人眼中,它们却仍然是不详鸟,轻易绝对不愿意招惹,以免沾染晦气。”

    柳毅直接气得仰倒在地,用手臂遮住自己翻白眼儿的眼睛,真是敢怒不敢言,因为常年跟在太子身边,他清楚的知道这个太子殿下,只是看着性情温和有礼,其实不仅小心眼儿,报复心还强。

    太子拿出手中原本属于贾赦的龙骨扇扇着风,心中暗想,古人都说要爱屋及乌,恩侯的乌鸦你竟然也敢打主意?

    山的另一边儿,金色魔仆得到小弟传来的消息,赶紧给贾赦示意,贾赦虽然不能跟金色魔仆语言交流,却因为契约能大概明白对方的意思。

    得到想要的消息之后,贾赦一边儿让金色魔仆将四散的魔仆们召唤回来,一边儿骑上金色魔仆往水晶方向赶路。

    乌鸦再怎么进化,那也不适合做骑宠,更何况贾赦还是个一百多斤的男子,这次又是直接翻过一座山,快到地方的时候,金色魔仆实在撑不住了,直接从半空中带着贾赦掉了下来。

    贾赦一个翻身借着树枝跳到地上,有些嫌弃地说道:“你瞅瞅你肥的都飞不动了,实在该减肥了。”

    地上扑腾着喘气儿的金色魔仆,很是人性化的翻了个白眼儿,它就是不能说人话,不然一定控诉,也不知道咱俩到底谁该减肥了。

    贾赦还是很有良心的,见自家的魔仆累瘫的样子,毫不心疼的给乌鸦灌了两瓶龙血,见乌鸦欢快地喝着药,摇头道:“就这味觉,难怪连腐尸的肉都能吃下去。”

    这时四周的魔仆们因为没有贾赦的拖累,也都赶了过来,贾赦就顺手扔出了两头狼尸给它们填肚子,看着瞬间被瓜分干净,连骨头都没剩下的空地。

    贾赦哀叹道:“吃吃吃,都是一群吃货,老子早晚被你们吃穷了,你们也就摊上我这样大方又有能力的,不然谁能养得起你们?”

    “我可跟你们说啊,以后都得好好干活,才能对得起老子的投喂啊!”

    话音刚落,就见两只乌鸦快速飞起,贾赦心道:妈蛋,这还说不得了,说两句还闹脾气了,真是惯的你们!

    但两只乌鸦却一只飞起将半空中的一只鸽子给咬着脖子叼了下来,另一只乌鸦哇哇地叫了两声,金色魔仆低唔一声之后,几只乌鸦就朝一个方向飞去,不久就听到一声惨嚎。

    贾赦拎着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的鸽子循着声音赶到地方,就看到一个满脸是血,眼睛早就不知去向的黑衣人昏死在地上。

    上前踢了两脚黑衣人之后,贾赦这才打开鸽子腿上绑着的纸条,纸条上的字迹凌乱,显然是有人匆忙间写下的。

    只是上面单个字,贾赦都认识,连在一起贾赦却看不懂,应该是暗语吧?

    看不懂,贾赦也懒得浪费脑细胞去猜测,反正找到水晶之后,他应该能破译吧,于是,贾赦一等金色魔仆用储存在囊腔的龙血给小弟们按劳分了些奖励之后,就提着那个黑衣人迅速往水晶方向赶去。

    贾赦到的时候,已经有一小队黑衣人赶在他之前到了,柳毅和卫峰牢牢地护着没有战斗力的司徒策、贾敷以及他们抱着的两个孩子,贾代善等人则在前边儿带着那只乌鸦杀敌。

    贾代善虽然厉害,最近又有贾赦和张氏的调补,身子骨很不错,有了当年的勇猛,可终究岁月不饶人,况且这些天还一直疲于奔命,体力下降的很快。

    贾赦到的时候,正好看到贾代善的胳膊被砍了一刀,当即眼睛都红了,直接带着乌鸦们过去增援,展开了一面倒的屠杀。

    二十几个黑衣人很快被解决了,这时眼看着贾赦似乎是杀红了眼,竟然伸手将己方的一个侍卫薅在了手中。

    卫峰赶紧喊道:“恩侯,那是咱们这边儿的人,抓错了!”

    贾赦愣了一下,他已经是习惯看人头顶的红名出手了,刚刚被愤怒遮蔽了眼睛,还真没注意对方的衣着。

    但是,他想不通,自己这边儿的人怎么也是红名,峡谷中可是没有卧底一说的,哪一方的就是哪一方,贾赦这会儿有些迟疑,不知道是该相信系统还是该相信眼睛。

    一直在后面的司徒策却开口道:“恩侯抓的人有问题,孤刚刚就发现他的动作很可疑,若不是他故意挡着秦大人的视线,荣国公也不会受伤。”

    其实这个理由很牵强,打仗的时候,难免会有失误的时候,因此拖累队友受伤甚至死亡也不稀奇,这并不能代表什么,更不会有人去怀疑什么。

    司徒策一个战斗小白,更没有资格去评判这些,只是他不愿意贾赦被人认为是个打仗时会失去理智的人,这才出口佐证。

    那侍卫是太子府的侍卫,所以他能直接帮着贾赦开脱,他也不在乎那侍卫怎么想,即便是冤枉了又如何,大不了洗清嫌疑之后,给些赏赐就是了。

    介于司徒策难得痛快又肯定的说一件事儿,大家也就把疑惑给抛开了,秦燃则伸手把那侍卫拽了过来。

    秦燃也没想真假,他就知道这人害得主子受伤,又险些连累小主子被人排挤,那这人就是错的。

    贾赦手里没有人之后,赶紧来到贾代善身边给贾代善包扎伤口,用的是张氏研制的药粉,血很快就止住了。

    贾代善倒是对自己的伤并不在意,年轻时这样的伤口他都懒得处理,直接喷上一口酒,缠两下绷带就该干啥干啥了,毕竟药草有限,还是留给真正受伤严重的士兵吧。

    不过,相比于秦燃无理智的护短,贾代善则更加理智谨慎,又知道司徒策对儿子怕是有些别的心思,加之当初那妖僧妖道说的儿子身具凤命。

    他不希望日后被翻出旧账,自家儿子被人比作魅惑君主的妖妃妲己之流的祸水,不过,他也相信自己儿子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便开口道:“赦儿啊,你身上带了多少伤药,爹这儿的伤没事儿,你把要给那些受伤的人用吧。”这是先帮贾赦卖个人情。

    见贾赦把怀里的伤药掏出一包递给过来帮忙的柳毅之后,贾代善这才继续道:“赦儿可是有什么发现?”

    贾赦还没想通关节,整个人有些愣愣的,听贾代善询问,下意识地以为贾代善问他之前发现了什么急着赶过来。

    他直接将手里的死鸽子和纸条递给贾代善之后,又指着不远处趴在地上的黑衣人道:“我抓住了他,怕这边儿出事儿就赶过来了,还没来得及询问,你们叫醒问问吧。”

    顺着贾赦的手指,卫峰过去将人翻过来,嘴角抽搐了一下,又探了探鼻息道:“恩侯,人都死了怎么问?”

    贾赦不信,也走了过去,看着耸拉着脑袋的黑衣人尸体,贾赦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失手了,刚才光记得我爹受伤要上去帮忙,将人扔下去的时候,可能没注意力道还让他脑袋着地,摔断了脖子。”

    大家嘴角又是一抽,然后又忍不住哈哈大笑,就连向来严肃的秦燃都打趣儿道:“小主子天生神力,只怪这人运道不好。”

    柳毅是想到了秦燃的身份,摇头道:“倒也未必,落到锦衣卫手里,他现在这样可能也是祖上保佑了。”

    秦燃自然知道他们锦衣卫在官员们心目中是个什么形象,当即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其实锦衣卫也没有柳公子想的那么可怕,若是不信,改日秦谋带柳公子观摩一下锦衣卫办案,也好洗刷一下名声?”

    柳毅赶紧摆手表示敬谢不敏,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气氛倒是一时间轻松了不少。

    贾代善没有直接看纸条,而是来到了司徒策跟前,交给了司徒策道:“请太子殿下过目。”

    司徒策赶紧道:“荣国公客气!”但还是接过纸条展开,跟贾代善一起看,然后道:“这用的应该是军中暗语,孤却是看不懂的,还得劳烦荣国公给解惑一二。”

    贾代善倒也不推辞,仔细看了一下之后说道:“虽然是军中的暗语,但殿下不知道,没个驻军的暗语,除了互相交流的旗语之外,都是有些变通的,这个老夫也只是能大概知道他的意思。”

    “这里大概的意思就是:援军只有一人,荣府贾赦,不要放过任何乌鸦。”

    在场的都不是傻子,立即意识到己方出现了奸细,这就难怪凭着贾代善的战场经验,仍然没有办法彻底甩掉敌人。

    若不是因为贾代善常年征战沙场,对危险有着异于常人的直觉,几次临时突然改变方向,他们怕是早就被追杀上了吧?

    想想都不寒而栗,看那个被秦燃按着的人的眼神都开始变了,不过,柳毅他们毕竟一起追随司徒策很久了,他很难接受这人是别人派来的卧底,尤其他曾经还救过自己的命。

    柳毅看着脸色惨白的被堵着嘴按倒在地的侍卫,哑声问道:“即便如此,又怎么确定金山水就是这个叛徒,尤其恩侯又没见过他,不会弄错了吧?”

    司徒策不想贾赦被任何人质疑,就算是自己的亲信也不行,于是冷着脸问道:“怎么,你这是要质疑孤?想说孤识人不清,还是想说孤不辨是非,诬陷忠良?”

    柳毅被吓得立马回神儿,他怎么忘了,之前太子殿下可是直接点出了金山水的可疑之处的,即使那理由在他们看来并不充足,但也不该是他能质疑的,赶紧跪地请罪。

    秦燃则冷着脸道:“这有什么好争论的,别忘了秦谋是干什么的,还有柳公子不是一直对锦衣卫心存误解吗,那秦谋现在就当着大家的面,让大家从新认识一下锦衣卫到底有什么手段。”

    这话说的不见一点儿烟火气儿,甚至没有什么语气起伏,声音也不大,但周围的人不知道为什么都觉得有些毛骨丛然的感觉,就好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样。

    就在这时,一直安安静静啃着馍馍,等大人办完事儿好找爹爹抱抱的贾瑚突然开口道:“谁偷了我给娘亲买的螺子黛?”

    螺子黛是出产于波斯国的一种制作精致,价格昂贵的妇女用来画眉的青黑色矿物颜料,使用时只用蘸水即可,无需像回回青需要研磨,着急时,甚至可以沾些唾液就能用。

    而且颜色润泽,很受女子喜欢,小小拇指大小的黛块儿,差不多就需要十两银子左右,真不是一般女子享用的起的。

    尤其是在中原,精致的螺子黛几乎都是作为贡品,由波斯进贡,然后被皇上赏赐给后宫嫔妃,嫔妃们又打赏给亲近的女眷,因此,这东西不但本身招人喜欢,更是一种身份的炫耀资本。

    因此,这价钱就越炒越高,平平常常的由小贩儿从波斯国倒来的也就算了,那些镶嵌着碎宝石之类的,显得很高大上,专门用来进贡的螺子黛,那价钱几乎称得上是天价,哪一只都得百两开外,若是拿到扬州等地,遇到盐商,千两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贾瑚说的螺子黛,就是这样的宝贝,说是买的,其实等于是人家薛家特意送给他的,那一套十支也只要了他一百两银子,贾代善看着,也没有说什么,这本就是薛家的一个态度罢了。

    想着回去讨好自己的母亲,贾瑚这一路可是宝贝的不得了,隔一会儿就要去摸一下。

    一旁的贾琅跟个小大人似的,用手弗掉贾瑚嘴角的饼渣子,这才帮着贾瑚把小兜兜拉开,让他数数可有少的。

    贾瑚低头,用手指点着数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瑚哥儿的螺子黛,一个也没少。”接着又奇怪地说道:“那纸条上的字怎么是螺子黛的颜色啊?”

    原来,刚刚众人对峙的时候,贾代善将手倒背过去的时候,手上的字条正好对着贾瑚,这小子自己偷摸用螺子黛试过,知道它的颜色好像带着些油脂的感觉,跟写字的墨是不一样的。

    他可是早就知道,这螺子黛很贵重,一般人家都是舍不得买的,所以他就以为他们之中,只有自己有这个,一看纸上的螺子黛印记,下意识就以为是谁偷了他的螺子黛写字。

    司徒策一听这话,也想起来了,那上面的字并不是用碳条写的,而是用螺子黛写的,他先前却并没有注意到这点。

    一般行军打仗的时候,要传递消息,紧急的时候,或者在外边儿要传消息的时候,笔墨自然是不方便携带,用起来也太麻烦耽误时间了,所以一般都是烧出来一段碳条用布包好,以便随时都能书写。

    因为知道对方是登州府的兵,他们也就下意识地认为对方也是用碳条削细写出来的信条,并没有去联想到螺子黛这东西。

    司徒策想到了什么,脸难看的紧,淡声道:“给孤搜身,看他身上可有螺子黛,一切就清楚了。”

    因为人是太子府的,搜身的也就是卫峰,他心里也很矛盾,他实在不希望能搜到这样的东西,他们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可是,他知道自己该忠于谁,他只能认真的搜查。

    袖袋,怀里、腰带中甚至连内衣和鞋袜内都趟了一遍,都没有搜到,卫峰心里松了一口气,正要说没有的时候,秦燃冷笑一声,抬脚将人踹倒。

    听到金山水闷哼声,太子府的人都怒了,卫峰甚至都要抽出佩剑的时候,秦燃抓起金山水脚用匕首对着鞋底刷刷两刀,没想到这靴子底竟然是双层的。

    原来,这鞋底儿是有机关的,从鞋跟处一扣,一块儿木垫儿就能转过来,露出一个小暗格,里面正藏着两根小拇指粗细大小的,削成碳条样式的螺子黛。

    众人呆愣,卫峰的手还搭在剑柄上,嘴张开却忘记闭上,秦燃也不管他,直接如法炮制,另一个鞋底则塞着一卷裁好的纸条。

    结果不言而喻,卫峰等人灰溜溜地退到一边,他们即觉得伤心,因为出生入死的兄弟背叛了他们,又觉得羞愧,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荣国府的人。

    贾代善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想法,他非常清楚面对生死兄弟的背叛时的心情的,同样的,秦燃也知道。

    秦燃之所以这般忠于贾代善,也是因为他曾经根本不相信他的兄弟背叛他,险些丧命不算,还差点儿让剩下的兄弟陪着他上断头台,是贾代善凭借一己之力,生生地将他们保了下来,并且让他们有了正式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说是他的再生父母都不为过。

    司徒策这时,一步步走到了金山水面前,仍然瘫着一张温润的脸,甚至连声音也一如既往的平和,但所有人都知道,司徒策的心情很不好,正在努力压抑自己心中的怒火。

    他蹲下身子,将金山水口中的布团薅下来,平静地问道:“孤,自问从来不曾亏待于尔等,尤其是你,金山水,孤曾经为了给你报仇,不惜违逆父皇的意思,将容妃弟弟送进天牢,不知哪一点对不起你,以至于遭你背叛?”

    司徒策的身边的人,真的对他都很忠心,因为司徒策这人,虽然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般温和有礼,但对自己人却格外的大方也护短。

    家里有什么难处,只要说出来,并且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司徒策基本都会出手相帮,更不用提,那些因为他而伤亡的人。

    司徒策更是命大管家挨家亲自查看,丰厚体恤金不算,还绝对不许任何人去为难死者家属,否则但凡被他知道,就等着来自太子府的报复吧。

    而且,司徒策特别重情,但凡他身边伺候的人,司徒策都能将人的名字记得牢牢的,还要求事情可以办砸,但我太子府的人却一定要尽量活着回来。

    在这个时代,这样的主子,不说绝无仅有,但也绝对不会多见,众人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样的不得已的苦衷,能让他去背叛?

    金山水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擦掉嘴角的血,咳了两声,又吐掉嘴里的血沫子,这才说道:“因为我叫水鑫,是水家人,到您身边,本也是刻意接近的,并不存在背叛。”

    其实,水鑫的心里也不好受,太子并没有其他皇子的那些毛病,对他们这些侍从也是真心相对,人心都是肉长的,他来到太子身边的时候,太子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

    十多年的真心相对,就算是个石头也该焐热了,水鑫又怎么会不感动?否则又怎么会,一次次拼死相救?

    演戏也没有这么演的,只要太子没了,他完全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可是,他总是不忍心看着他死。

    但一切都是注定的,他的父母和妹妹在人家手里,他姓水,他就注定跟他永远不是一国的,这一刻,他暴露了,但却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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