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 说来简单,但就算是有常胜将军之称的贾代善做大都督,又有贾赦和张氏这对儿夫妻杀神辅佐,整个战争完全结束,也是整整持续了将近两年。
当然,这里还有朝廷为了得到更多利益, 扯皮拖延, 以及之后的鸿胪寺派去的大臣议和,贾赦等人需要在附近镇场子的原因, 但贾赦等人回到京城的时候, 正好是贾琏三周岁生日。
大军凯旋, 皇帝亲自率领文武百官出城迎接,特意恩典贾代善等将领,骑马过宣武门入宫参加庆功宴,一时间,贾家荣光无限。
贾代善的爵位已经到了极致,再来就只能是异姓王了, 这对于贾家有利无害, 因为,于公于私,异姓王都不能再手握实权了。
从皇帝登基起,他就在一直想办法收回异姓王手中的权利,到现在,也就南安郡王那里, 因为南安老太妃是吴三桂的女儿,现在的南安王妃正是现任安乐侯的嫡长女,也就是说,两人南安王妃都出自吴家。
台湾,可以说是吴家的天下,南安王这个福建水师提督与吴家算是利益结合,互相守望相助,想要动任何一个,都得顾虑另外一方。
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再来一个异姓王,并且还是手握重权的人家,那动南安郡王就要难上加难了。
皇帝倒是更想将麒麟印交给贾代善,这样位比亲王,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但是,继后仍然活着,承恩公府也不是吃素的,病逝是轻易不能实施的。
再说,没有元后身份的后位,若是授予了麒麟印,日后祭祖,贾代善是要对元后行妾礼的,这是对贾代善的侮辱,皇帝如何舍得?
另外,贾代善和贾代化已经言辞恳切的上了奏折,要告老还家,将爵位传给下一代,思前想后,皇上干脆允了二人请求,随后就给了贾代善冢宰的位置。
冢宰,九卿之首,总管天下军政,相比于三公的太师、太保、太傅,这样荣誉多余实权的职位,冢宰可谓是大权在握,谁也不敢轻易招惹。
贾代善明白皇帝的好意,再加上想着自己的儿子,十有八、九是逃不出太子的手心,自己握着大权,也算是给儿子留个靠山,推辞三次之后,也就接受了。
随后,贾赦原爵袭承,成为第三代荣国公,官职不动,贾敷降位袭爵为宁安候,暂为兵部右侍郎,特赐恩典,原宁国府规格不需改动。
张氏,因战功赫赫,巾帼不让须眉,赐予宗姬之位,封号乐安,即乐安郡主,赐郡主府一座,子女可降位袭承三代。
一时间,贾家又一次风头无两,甚至要比当初兄弟两国公时更加风光,毕竟,爵位哪里能比得上九卿之首来的权力大?
冢宰,又称太宰,比权相对皇权更有威力,本来是六卿之首,后来为了分出它的权利,才分化成了九卿,即便如此,历朝历代也很少再封冢宰这个位置给功臣了。
更何况,就连荣国公夫人张氏,不仅单独得了爵位,那爵位还能传承三代,岂不是说,贾赦自己是国公不算,两个儿子的爵位就此也是板上钉钉的了?
当即,就有大臣反对,只可惜,皇上乾纲独断,太子默认,再加上人家贾家这次也确实立了大功,不仅平定叛乱的藩国,并将孔雀国也纳入版图。
更是彻底震慑了周边藩国,就连霍集占兄弟发动的叛乱,在听说贾代善有意带兵支援的时候,也暂时遁入波斯国避难,叛军现在正在押解进京的路上,当地和卓跟着进京请罪。
有贾代善和张氏的事情冲击,之后史家史鼎袭承兄长爵位成为保龄侯,老三史鼐因功受封一等将军,甚至连皇帝下召,万寿节传位太子的消息,都没有唤起众人的神志。
毕竟,皇帝要传位于太子,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众人早就有心理准备了,现在每日的奏折也都是太子批的,跟之前的事情比起来,真的不值大惊小怪。
太子按照规矩三推三让之后,接了圣旨,就要准备斋戒,然后动身祭天,回来继皇帝位,因为万寿节只有三个月左右了,好在礼部早就得到命令先行准备了,倒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这次庆功宴,毫无疑问地,贾家是主角,贾代善父子那是被轮流灌酒的对象,贾代善那边儿后来被皇帝叫走了,再加上贾代善早年的旧伤,大家也不敢太过分,所以,贾赦就成了最后的攻击目标。
贾赦平日里也是喜欢浅酌几杯的,但那一般都是以美容养颜为主的果子酒或者花瓣酒,再加上贾赦回来之前,原主有老太太看着,也没有太过喝酒的经历,所以,那酒量真的一言难尽。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能保持清醒,但没过十个人,贾赦说话的舌头就开始大了,到后来,整个人的理智也开始搬家,若不是贾敷一直陪在他身边,又有贾代化镇场子,贾赦指不定多丢人。
太子倒是想过去帮忙,但是,他作为马上就要继承皇位登基的人,想也知道他的那些兄弟是不会放过他的,加上他原本的身体,这会儿也是自身难保,对贾赦那里,虽然担心,却也有心无力。
酒这东西,一般喝多了就会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直接睡过去,另外一种就是特别兴奋。
本来,贾代化就害怕贾赦属于后者,想着,刚开始,前来敬酒的都是朝中重臣,不能驳了面子,要不以后的路不好走。
再加上,他们贾家人,一般都是有好酒量的,就算是女流之辈,也是能喝上一些的,就想着等差不多了,就提示贾赦装醉。
依照贾赦现在的爵位和身份,除了二品以上大员,也没人真的敢为难喝醉后的贾赦的,不然得罪的可就是整个贾家了。
这之前,贾代化看着喝了一杯就脸红的贾赦,还觉得这小子的脸真争气,到了七、八杯的时候,贾赦就开始大舌头,贾代化又暗赞贾赦聪明,就是这装得有点儿早了。
但是,贾代化做梦也没想到,贾赦这小子哪是装得,那是本色出演啊,他真的没有酒量,等贾代化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没等贾代化想办法把开始乱吹牛的贾赦弄下去,就听一人道:“听说荣国公这次能大杀四方,都是多亏了郡主的帮忙,本殿下实在是羡慕荣国公好福气!”
这话说的难听,贾代化眉头都皱了起来,倒不是他不愿意别人夸自己的侄媳妇儿,毕竟张氏的战功也不是吹出来的,贾家的媳妇儿厉害,贾家同样面上有光。
他们也不在乎别人说这个,就算是张氏确实厉害,甚至一定会被史官载入史册,但也绝对没人能抹灭贾代善父子的英勇。
但说这话的人,阴阳怪气儿的,听着就让人不舒服,更主要的是,说话的是六皇子,也是当年要求娶张氏,逼得张家不得不立即答应贾家的求亲。
贾赦斜眼看着六皇子道:“怎么着?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就你们母子那点儿小算计,还打量着谁不知道是怎么的?”
“你倒是想娶张氏做王妃,把太师府拉到自己的阵营,也不想想自己何德何能,有什么能打动太师府的?”
说着,还一把挥开要拦着他的贾敷,跨过酒桌来到脸色铁青的六皇子近前,拍着六皇子的脸道:“要本事没本事,要样貌没样貌,文不成、武不就,想算计也要有拿得出手的本事!”
贾赦喝多了,根本不知道压低声音,这话说的众人都倒吸一口冷气,然后看向了上面正跟贾代善品酒低语的皇帝。
别管皇帝是否重视六皇子,但甄贵妃一直荣宠不断,从一个伺候的婢女,最后爬到贵妃位,就算现在降成妃位,但有两个成年皇子傍身,也是没人真的敢得罪的。
毕竟,皇帝的亲儿子,最后肯定是要封王的,两位亲王做靠山,谁敢真的动甄家?更何况是这么直接指着未来亲王说出这样的话。
很多人都有点儿后悔灌贾赦酒了,他们也没想过号称千杯不倒的贾代善的儿子,酒量会这么浅,而且酒后失德,什么话都敢往外冒。
而且,俗话说得好,酒后吐真言,贾赦这样说,明显是说明,平日里也从来没把甄妃一脉看在眼里。
有些人更是在心里替贾代善捏了一把汗,当然,想看贾代善笑话的人更多,他们是真的打心眼儿里希望皇帝借机将贾家往下压一压。
只可惜,贾代善对儿子的话不置可否地一笑道:“臭小子喝多了,倒也还记事儿。”
皇帝闻言笑道:“都是小孩子吵闹,逸风实在犯不着多想,老六是个不成器的,就叫恩侯将他骂醒,知道自己的斤两也好。”
贾代善一笑:“陛下,臣还真不是因为这个多想,就是没想到,有些人到了现在,还是看不清现实,不该惦记的还是放不下。”
皇帝给贾代善送过去一碗甜汤道:“逸风先喝一碗汤顺顺气吧,那不过是个眼空心大又没什么能力的,朕是懒得管他的。”
贾代善和皇帝坐在上位,离群臣有些距离,说话时声音并不大,除了跟前儿的几位重臣,其他人是听不到的。
但是,听不清说什么,可皇上的动作,在座的各位眼睛又不瞎,哪里看不出皇上的态度,更何况,早年贾代善跟皇上的那点儿破事儿,老臣也是有所耳闻的,当即,有小心思的也都赶紧收起来了。
都是老油条了,一看皇帝这样,大臣们立即劝酒的劝酒,扯皮的扯皮,其他人看了一下,也立马会意。
而太子这时,早就来到了贾赦身边,他倒是不担心他父皇会怪罪贾赦,主要是他父皇真没有那个狗胆,这会儿怕是还得担心荣国公找后账呢。
他真正担心的是,看恩侯的样子,明显是真喝多了,怕他一会儿被人引着出了什么事儿。
这个真不是司徒策瞎担心,那甄氏本身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跟着宫里嬷嬷出身的奉圣夫人身边,很是学了不少的阴损手段。
她生下的二皇子,虽然无脑,但到底还算是个君子,轻易不屑于玩些阴招,但六皇子却随了甄氏个十成十,会算计、小心眼,手段更是阴毒。
老五的死,其他人或许认为是意外,毕竟,老五没得时候,只有七岁,嘴里有着浓烈的酒味儿。
所有人,包括太医也都说是因为老五偷喝酒之后,小孩子耍酒疯,又偷跑出来不慎落水,没有人会去怀疑当时只有六岁的六皇子。
但司徒策不相信,因为当年老五出事儿之前,曾经跟六皇子发生过争执,老五仗着比老六年长,身体也壮实,压着老六就是一顿揍,被正巧路过的司徒策遇见,就顺手让人将他们分开了。
因为对甄贵妃不喜,司徒策多少是有些偏着老五的,但他到底是太子,又是大哥,自然不能说的太过让人抓了把柄,算是各打五十大板吧。
本来,这也没什么,哪家孩子小时候不打几架,一般被分开之后,转头也就该玩玩儿,该闹闹,老五也是这样的,转头就忘了,可是,司徒策却无意间看到了六皇子阴沉可怕的眼神。
但当时,司徒策也没多想,只是心里对他更加不喜罢了,等听说五皇子出事儿的时候,司徒策心里就突然浮现出了老六当时的眼神,下意识就让人去调查老六。
当时,他的东宫人手还很有限,卫峰和柳毅也因为年幼,不能帮上什么忙,再加上去调查的人也没太当回事儿,等发现确实有问题的时候,证据已经被甄贵妃给打扫干净了。
刚才,在贾赦出言讽刺的时候,司徒策就暗道坏了,尤其是看到司徒芋的眼睛的时候,司徒策更是心中一紧。
虽然,现在的司徒芋,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掩藏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但那隐藏在眼底深处的恶意却更浓了,他甚至已经感觉到了杀意。
趁着众人被贾赦的话弄得发愣的当,司徒策快步来到贾赦身边,此时见众人粉饰太平,立即赶在司徒芋说话之前拦住贾赦。
司徒策道:“恩侯,孤为你准备了洗尘之礼,正好这会儿孤有些不胜酒力,恩侯与孤一同去看看可好?”
贾赦一听乐道:“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一会儿拿给你!”说着,就顺从地跟着司徒策走了。
众人无不松了一口气,他们是真不愿意继续看下去了,就怕之后他们要遭池鱼之殃,贾代化淡淡地说道:“恩侯不胜酒力,让六殿下见笑了。”
贾敷递了个梯子道:“赦弟这酒量,是真的一点儿不随二叔,二叔可是千杯不倒的,这小子却是三杯就倒。”
六皇子眯了眯眼睛咬牙道:“酒量没随上荣国公,但就凭那一张脸,爬床的本事倒是更胜一筹!”
他嘀咕地声音,极尽呢喃,甚至因为酒杯挡着嘴唇,几乎都没人感觉到他说话了,顶多也就是看他阴鸷的眼神知道他不高兴罢了。
好歹也是个皇子,几乎算是被人指着鼻子骂,最后还不得不咬牙咽下这口气,无论换谁也是要生气的,所以并没有多想。
但贾赦喝多了只是反应慢,五感却并没有受到影响,一听这话,当即怒了,直接龙骨扇就冲着六皇子指了过去道:“你有种再说一遍!我老子也是你个贱婢所生之人能侮辱的?”
司徒芋大惊,他不确定自己刚刚是不是因为气愤而没有控制好声音,但环顾四周,发现众人看贾赦的眼神多是惊疑,大概知道这些人应该是没听到的。
当即委屈道:“贾赦,你莫要欺人太甚,我好歹也是一堂堂皇子,你屡次出言不逊,你贾家位高权重,我不得不隐忍,但,你这般侮辱我母妃,又至我父皇于何地?”
司徒策眼神一厉,冷声道:“你说了什么,你自己清楚,莫非这样的话,还让孤给你重复一遍?今天有孤在这里,你还想趁着恩侯酒醉,在言语中给他下绊不成?”
他是没有听到司徒芋说什么,但是他相信贾赦,再说了,谁远谁近他分不出来吗?恩侯既然说司徒芋说了,那就是说了。
同一时间,贾赦也开口道:“欺辱你?侮辱你母妃?你们也陪?不过,敢说我爹,别说你,就是你老子也别想好!”
说着,扇子就要出手直取对方头颅,幸亏司徒策对贾赦的性子有几分了解,就在贾赦要出手之前,直接将人带入怀中。
贾赦就算是喝多了,也知道自己不能拆家,不然,水晶被自己给破了,还玩儿什么啊?所以感觉到司徒策搂他,下意识收回了手,但刮出去的风刃,还是直接将六皇子手中的玉制酒杯切成两半。
这次众人已经不是倒抽一口冷气的事情了,先说贾赦那大逆不道的话,意思不就是说,你算个屁啊,就是你老子皇帝敢说我爹,我也照样取他狗命!
还有,那就是一道风刃,就可以将玉樽割成两半,若是太子没有及时控制住呢?六皇子这会儿怕是早就身首异处了。
有的年迈或者心脏不好的,这会儿已经觉得自己喘气儿都费劲儿了,要不是不敢这会儿打破凝滞的气氛,早就倒地让人宣太医了,他们就怕皇帝不敢动贾家,却拿他们出气。
同时心里也埋怨六皇子,你说你没那个本事,干什么要去招惹这个杀神?你自己嫌命长,那也别拉着我们陪葬啊!
皇上现在很头痛,只能说道:“老六,你就算是再不知事儿,胡闹也要看看场合,你但凡有恩侯半点儿孝心,也不会这样,你看看这好好的庆功宴,都让你搅合成什么样了?还不赶紧给朕滚下去,回你自己的院子去好好反省!”
六皇子震惊地看着自己的父皇,他不甘心,因为他若是就这么滚了,那他以后见到这些大臣的时候,还有什么脸面?
正好这时,他听到一旁有人悄悄地问身边人:“六殿下说什么了,让那个杀神这般暴怒?”
另一人回道:“没听见啊,不过,听这意思,可能是六皇子说了荣国公什么。”
六皇子一听,当即计上心头,附近的人都没听到,而贾赦为了贾代善的名声,那话也是不能重复的,太子若是不想落人口舌,必然也是不能说出来的。
就算是贾赦混不吝,什么话都敢说,司徒策也是不会任他说出来的。
他贾赦空口白牙污蔑皇子,到时候就是他老子再怎么得宠,父皇为了面子也得罚了贾赦安抚自己。
不过,他对他老子的尿性还是有那么几分了解的,有些心酸,却又不得不承认,最后最大的可能就是各打五十大板。
只是,他却不知道,司徒策压根儿不知道到底是哪句话戳了贾赦的肺管子,自然也就没想着去拦着。
再加上贾代善也不是个善茬,又怕儿子吃亏,当即揽到自己身上道:“哦?老夫也想知道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值得六皇子说道。”
皇帝扶额,自己真实欠了甄家的,也怪自己当初,怎么就想不开,下了这么大的本钱去引蛇出洞,这明显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他瞄了一眼贾代善的脸,心里哀叹,罢了,愿意咋滴咋地吧,今天这脸,左右都丢尽了,自己这会儿要是还想盖遮羞布,估计之后就等着独自守着龙床吧。
贾赦被酒精控制着,也分不出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见他老爹说想知道,当即道:“这混蛋说,我酒量是没随上你的千杯不倒,但凭着这张脸,爬......呜呜”
后面的话,直接被反应过来的太子一把给捂住了,但众人都不傻,就贾赦说的这些,谁还不知道剩下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众人头皮一麻,这下他们会不会被杀人灭口?虽然贾代善跟皇帝的事情,在很多人那里就是公开的秘密,但能叫做秘密,就是不能宣之于口的话。
贾代善还没说什么,皇帝已经受不了了,金樽直接砸在地上怒道:“畜生!你个畜生!来人,给朕把这畜生叉下去!”
眼看着皇帝气得发抖,众人赶紧跪地请皇帝保重龙体,侍卫们知道皇帝已经怒极,哪里敢耽误,直接将六皇子带了下去。
二皇子也想要求情,结果就听皇帝道:“谁敢给这畜生求情,就一起给朕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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