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三人进了梨香院儿,小厮上前打了帘子,见三人进去之后,就很有眼色的退出了院子,整个梨香院儿现在,除了他们四人之外,再没有其他人,这显然是贾代善交代的。

    坐在正厅喝茶的贾代善,看到三人进来,也没让史家兄弟行礼,就直接说道:“贤侄莫要多礼,今日将你们叫来,只是将一物交于你们。”

    就在史鼒和史鼎怔愣的时候,贾代善将桌子上的信封递给了兄弟俩,史鼒和史鼎当即感觉不妙,果然,上面清晰的两个大字:休书。

    二人大惊,史鼒赶紧道:“姑父这是做什么,都是老夫老妻了,怎么就闹成这样?倘若姑母做了错事,您是打是罚,也都随着您,还请姑父给姑母,给贾家女孩儿一条生路。”

    史鼎也道:“姑父三思,纵使姑姑做了什么错事,也请看在几十年的夫妻情分,还有两家世交的份上,莫要意气用事。”

    贾代善放下茶杯,声音不怒自威地道:“怎么,你们这是想要威胁我?”

    贾赦将一沓子口供递了过去,淡声道:“要说什么之前,史侯爷和史二公子还是先看看这些资料再说吧。”

    一看这父子俩冷下了脸,贾赦更是连亲戚都不认了,史鼒和史鼎算是彻底慌了,史氏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能让这两人完全不顾念世交之情?

    史鼒额头上都现了汗珠子,却不得不亲自打开这些烫手的资料看了看,只一会儿,史鼒就觉得自己有些站不住了。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姑姑能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别说史家的姑娘只能缴了头发做姑子保命,就是史家的爷们也都别出去见人了。

    史鼎有些着急的小声问道:“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史鼒说不出口,只能把这些口供交给史鼎,让他自己看看,史鼎同样是不敢相信的,但这些东西都是锦衣卫的人的调查结果,绝对是做不得假的。

    兄弟俩都目瞪口呆,一时间也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换位思考,若是自家出了这样的婆娘,他们绝对没有贾家的涵养性,早就一碗药下去让人暴毙了,哪还用费这些唇舌?

    闭了闭眼睛,史鼒艰涩地说道:“还请荣国公高抬贵手,放史家其他女孩儿一条生路,史家不能有被休弃的女子啊。”

    这意思就很明白了,史氏只要不是被休回去的,剩下的就生死不论,史家绝对不会为了史氏的生死插手过问的。

    史鼎听史鼒这么说,心中还是有些不忍的,大哥史鼒为了袭爵,年少时就跟着父亲去了西南征战,与史氏来往不多,但他和三弟史鼐,小时候却受到姑母照拂良多。

    想到这儿,史鼎抖着嘴唇对贾赦说道:“贾赦,不管怎么样,那是你的母亲,不看僧面看佛面,难道就不能给她一条活路?”

    贾赦冷冷一笑道:“这样的母亲我是受不得,她若是要我的命,拿去也就是了,谁叫她生下了我,也算是我活该倒霉摊上这样的母亲。”

    “但瑚哥儿和琏哥儿是我的命根子,又还是这般小小年纪,尚还懵懂不知事儿的年纪,又如何招她惹她,引得她痛下杀手,毫无怜惜之情。”

    “别说是祖母和亲孙,就是路上毫无关系的路人,也不会对这般年纪的幼童出手吧?一想到我的瑚哥儿到现在还因惊吓不敢离了母亲身边,夜夜噩梦缠身,我这做父亲的简直心痛如绞,如何还会认下这样的母子之情?”

    “你们一个求父亲给史家女孩儿们一条生路,一个求给你姑母一条生路,那我问你们,谁又想着给我瑚哥儿留条生路了?”

    “若非瑚哥儿命大,我现在抱着的就是瑚哥儿冰冷,被水泡涨的身子了,到那时,你们谁又能给我瑚哥儿一条生路?”

    说罢,贾赦突然给贾代善跪下道:“父亲,求您给瑚哥儿做主!”这意思就是让贾代善休妻了。

    史鼒瞪了史鼎一眼,他知道自己之前其实说动了贾代善,或者说,贾代善本来就这么打算的,要史家不插手,史氏直接暴毙。

    史鼎这会儿也急了,他好歹也是个小霸王,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噎了?干脆无事自己哥哥的眼神儿说道:“你的瑚哥儿不是还活着吗?姑母可是你的亲生母亲,你难不成还想做忘恩负义的杂种?”

    这话一出,屋里的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史鼒大喝一声住嘴,只是贾赦动作太快,他二话不说,直接薅住史鼎的脖子,脚尖儿点地,运起内力往东大院后面的荷花池走去。

    史鼒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赦儿兄弟手下留情!”只是,贾赦充耳不闻,他的速度有系统加成,说是慢飞都不为过,史鼒又怎么追得上?

    贾代善满不在乎地给自己灌了一口凉茶之后,这才慢悠悠地也跟了过去,他倒是不怕贾赦给捅出什么天大的篓子,最不济还有他老子的一身军功给他顶着呢。

    至于会不会因此影响了爵位袭承,毕竟人家还是侯爵府的人,贾代善也不是很在意,只要自家儿郎有血性,不窝囊,日后还怕没有立功抬爵的机会?

    史鼒可没有贾代善的悠哉,那是他的亲弟弟,眼见贾赦已经带着史鼎跳进荷花池了,还不住地将人往池底的泥潭里按。

    他想要过去,可是,又飞来了一群体型肥大的如同老鹰的乌鸦,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只要他靠近一步,这些乌鸦就攻击他,而他还真打不过这些乌鸦。

    强压下心中怒火,史鼒对死死按着扑腾的史鼎,不叫他抬头的贾赦道:“贾世子这般做,可是要撕破脸皮?”

    贾赦冷冷地回道:“我贾家怕你史家不成?”

    无法,史鼒只能对身后慢悠悠地贾代善道:“荣国公,不过是一句失言罢了,贾世子这般做可是君子所为?”

    荣国公笑道:“赦儿做的可有错?这不是还能挣扎没死呢吗?再说,这只是史侯爷的弟弟罢了,还不是你亲生儿子呢,你何必这般大惊失色?”

    史鼒眼见着史鼎的挣扎越来越微弱,知道再不能拖了,只能咬牙道:“家弟年幼不懂事,说话口无遮拦,冲撞了两位,史鼒带二弟道歉,愿拿出小汤山的温泉庄子作为赔礼给世子爷压惊,还请世子爷高抬贵手!”

    贾代善自然知道史鼒说的小汤山的庄子在哪里,自从小汤山那边儿发现了温泉之后,前朝皇帝又在那里修建了皇家别院之后,那边儿的地皮就炒出了天价,非顶级权贵,连一亩地都捞不着。

    不是买不起,而是,就算你有钱买到了,没有一定的地位你也守不住,所以,想要一个小汤山的庄子,你不仅有钱更得有权。

    而当年,贾家和史家、王家三家,都是跟着太、祖、皇帝打江山的大功臣,按功封赏爵位之后,先帝将一处前朝王爷家的庄子一分三份儿,赏给了三家。

    贾家得到的最大,这个被贾代善的父亲送给妻子,如今已经是在贾赦手里了,而史家的也不比贾家的小多少。

    贾代善很满意史家的态度,这才对贾赦说道:“赦儿,让他长了教训,以后懂得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的道理就得了。”

    贾赦一想,之前可是听说过这泡温泉能美容的,先前还想着找机会去泡泡来着,如今放过这么个弱鸡就能得到更多的能美容的温泉池子,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贾赦不仅松手了,还好人做到底的将已经瘫软的人拎上了岸,怕人死了,还特意运起功力拍了拍史鼎后背的穴道,帮人吐出嘴中的泥沙,贾赦暗道:我果然是个好人!

    见史鼎吐出水和泥沙之后,已经呼吸平稳了还赖在地上不动装死,怕自己到嘴的鸭子飞了,贾赦急忙撇清关系道:“他可真的没事儿,不信你摸摸他的呼吸。”

    史鼎气得费力睁开眼睛瞪了贾赦一眼,贾赦又大叫道:“你看看,我没骗你吧,他真的没事儿了,还能瞪我呢!”

    知子莫若父,贾代善大约是能明白贾赦这么做的原因,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每日那是把自己的容貌看得比命还重要。

    为了皮肤好,那可是每日早、晚都得各泡一次澡不说,里面还得放入不少养颜的药草和花瓣儿,也幸亏这小子没有描眉抹粉的癖好,不然,自己真会忍不住掐死他的。

    只是贾代善不知道,贾赦之所以不描眉擦粉,那是因为他觉得那些人整的脸跟死人似的,忒丑,更怕那些脂粉影响了他的皮肤。

    索性,贾赦的脸长得那是真个精致,简直是多一分则多,少一分则少,任何涂抹,那都是一种糟蹋,实在不需要他再画蛇添足。

    贾代善不去想自己糟心的儿子,而是对史鼒道:“我这就让人带史公子换洗一下,再让太医过来给看看,咱们还是先去继续说说史氏的事情吧?史小侯爷意下如何?”

    史鼒压下心中怒火,面上恭敬地说道:“请太医就不必了,只要给家弟一身衣裳就足够了,至于史氏,她既然做出这样的事情,那我史家便也无法再认这样的女儿了。”

    意思很明确,史氏生死跟史家无关了,史家不追究史氏生死,但你要休妻也别往我史家送,我史家就当没有这门亲戚了。

    贾代善赞叹道:“老夫就喜欢史小侯爷的干脆利落劲儿!史公地下也安心了,不怕后继无人啊!”

    贾赦也心中暗道:真他妈一狼太,比狠人还多两点儿,这史家人的心可都是够狠的!

    不过,爷俩也可以放心的处理史氏了,史鼒看着贾家父子的脸就膈应,等史鼎换了一身衣服之后,连招呼都懒得打,直接带着弟弟离开了,至此,贾家和史家这门亲戚,至少贾赦这房,算是彻底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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