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莫不是看上这宫女了?”许念见傅恒如此上心,也有了几分兴趣,打趣道。
“没有没有,宫女和侍卫不得有私,臣弟谨记在心。因为她踢过宁妃的雪球,救了愉贵人一命,宁妃便一直刁难于她,还屡次要置她于死地。臣弟只是见她可怜,想帮帮她而已。”傅恒说着没有,耳朵却悄悄变红了。
“你也知道宫女和侍卫有私是大罪,这后宫的女人,都是皇上的,你可以看,但却不可以私下接触,一但被人抓住把柄,就是我也帮不了你。你若真心悦她,我去求皇上,将她赐于你做妾。”许念不问也知道傅恒是和魏璎珞搅合到一起去了。
魏璎珞是个有利爪的女人,她不是小猫,她是只猛虎,可择人而噬的猛兽。
“姐!你怎么也变得这么势利?我若要娶魏璎珞,也定是以正妻之位聘之。”傅恒生气道。
“魏璎珞即是宫女,那便是包衣出身,你姓富察氏,是满清镶黄旗,八旗中的上三旗。你觉得阿玛和额娘会让你娶个不入旗的女子做正妻吗?那她日后如何出门交际?别人又会如何看待我们富察家?”许念冷笑一声,蓦然想起了曾经傅恒告诫她时,义正言辞的说的那些话。
“你以前能信誓旦旦的劝我说:说我懦弱。说只要我还是富察家的子孙,还是大清的皇后,就不应该沉溺于个人的感情,而忘记自己肩上的责任。质问我,什么才是一个皇后该做的事情?什么才是一个皇后该有的样子?我不争不抢,每日只想守着永琏过日子,你告诉我,宫中高贵妃势大,高斌在前朝勾结鄂尔泰,和张廷玉形成对立之势,皇上需要我掌管后宫,分散高贵妃的权柄,从而打击鄂党,平衡鄂、张两派。”
“永琏大病一场后,我确实发现自己以前太天真了。如今,天真的那个却是你。你知道什么才是富察氏未来掌舵人应该做的事情?什么才是富察氏未来掌舵人应该有的样子?”
“我曾经若是懦弱,你如今便是无知!”许念的声音清冷,说出的话却句句戳在傅恒心间。
“你让我收留魏璎珞,那你可了解她,她和宁妃有过节,是不是以后每次她犯事,都要我这个中宫皇后去给她善后?她若是犯了错,是不是也赖我这一宫主位,不曾管教好宫人?傅恒,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许念给永琮盖上薄被,轻轻的拍着他,小家伙眼睛一睁一闭的,真是萌化人心,许念声音温柔,“睡吧,额娘在呢。”
“姐姐,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傅恒被许念说的哑口无言,讷讷的说不下去了,他只是没有过多的考虑到许念,一心只为魏璎珞打算了。
“傅恒,你也看到了,永琮还小,时时离不开我;永琏住在西六所,我半颗心也被他抽到西六所;宫中的庶务都要我来过问打理,今年宫务开销甚大,我正在想办法如何节俭花销?宫妃们来请安,也是这里有问题,那里有问题;太后那里也不能怠慢;臣妇觐见我不能个个都推拒了;皇上在前朝奖赏了哪位大人,我随后就要召他的家眷进宫嘉奖一番;皇上那里,更是不能轻忽。”许念自己想想,每日也确实有不少的事忙。
“我这长春宫里一堆宫女太监伺候着,我还觉得力不从心呢!你现在还要给我塞个大麻烦进来,是真的觉得你姐是神仙,可以翻云覆雨,为所欲为啊?”许念说着捏捏眉心,满脸的疲倦,看着傅恒的脸都被她呵白了,又于心不忍,可还是忍不住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你能看上的姑娘,想必是容色出挑,性情也与旁人不同,你把她放到我身边,皇上经常来我的长春宫,你就不怕皇上看上了她?亦或者是,她看上了皇上?”
“姐姐,对不起,是我鲁莽了!”傅恒起身跪下,如果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她姐在宫中该如何自处?
许念走上前扶起他,“好了,也是姐姐话说重了,有些杞人忧天。这样吧,你去调查一下魏璎珞,若她真的需要帮助,我求皇上调她去乾清宫的茶水处当差,那里人少,后妃也不敢将手段使到那里。”
“谢谢姐姐!”傅恒来时兴致匆匆,走的时候却步履沉重,他真的是被那股突如其来的喜欢冲昏了头脑,被许念责骂的一顿,反而清明了不少。
“等一下,前段时间皇上赐了长春宫不少东西,其中有一柄清风剑,极是配你,本想过两日给额娘送药材的时候一并给你带过去,既然你今日过来了,就自己带走吧!”许念说话间,如玉已经将剑匣捧了上来。
三尺青峰,利刃出鞘的声音极为清越,剑鞘朴实无华,只刻了笔势洒脱的清风二字,剑身由玄铁铸成,薄和锋利,透着淡淡的寒光,如秋霜乍现。
“好剑!”傅恒格外喜爱这把剑,随手挽了个剑花,动作潇洒俊逸,怪不得这宫中有那么多宫女心悦他,少年仗剑如玉的模样,确实容易撩起一片少女心。
看着剑柄处挂的宝蓝色穗子,他笑的清朗,“这穗子是姐姐打的,我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姐姐的手艺。”
“行了,时间不早了,你回去慢慢欣赏吧,你还要回去当值呢,快走吧!”许念朝他笑笑,又不放心的叮嘱他两句,“在宫中谨慎行事,莫要被人抓住把柄。”
“知道了,姐姐!”傅恒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还不时抬手摸摸长剑,眼睛就没从剑身上离开过,简直实力诠释什么叫爱不释手。
“还是少年心性。”许念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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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作献玉器4 件2 盒,莱石如意2 柄。”
“陶瓷坊献翡翠丹凤花瓶一对,水晶双鱼花瓶一对。”
“玻璃厂献象牙雕花梳妆匣一盒,带表珐琅把镜一只。”
“屏风处献紫檀木座孔雀翎宫扇一对,紫檀雕花宝座一座,掐丝珐琅仙鹤蜡台一对。”
长春宫外,各作各坊派来献礼的太监宫女们排成长列。
许念生辰这日,长春宫中张灯结彩,金碧辉煌,贵人们高坐在宴席之上,嬉笑妍妍,交头接耳的夸赞着众人觐献的礼物,不时发出惊呼声。
弘历坐在上首,将许念的位置摆在他旁边,两人的脑袋不时凑在一起,言笑晏晏的不知再说些什么。
宴会还未开席,宁妃就一杯接一杯的开始喝酒,已然有了两分醉意,她却能演出七分来,高宁馨本就长的十分糜艳,今日又是满头珠翠,装扮的十分华丽,比许念这个寿星还要奢华璀璨,声音娇吟婉转,“不知皇上今日送皇后娘娘什么礼物?也让嫔妾们都开开眼界。”
弘历看了高宁馨一眼,她朝他勾唇一笑,真是三分勾,三分缠,三分嗔,还有一分怨,确实十分魅惑,就是许念这个女人看了,也觉得她是个尤物,不免多看了两眼。
弘历捏了捏许念的手,语气里满是不满,“皇后,你看够没?”
许念朝他讨好一笑,“你不是说没见过我跳舞吗?今晚跳给你看。”
“真的?”弘历的眼睛都亮了几分,欣喜的问道。
“臣妾何曾骗过你?”
“那便好,朕拭目以待!”
弘历送给许念的是一个造型别致的座钟,是他亲手设计,命造办处特意给她做的。
许念走下高台,弘历紧随其后,“按这里试试?”
许念轻轻的按了一下,妆奁顶部的小黑匣子忽然敞开,弹出一只翠绿色布谷鸟,乍一眼望去,栩栩如生,待走近一看,才发现是由一整块祖母绿雕刻而成,唯双眼处点缀着两颗黑色玛瑙,灵光溢动,精致可爱,一望见许念,便舒展开绿色翎羽,发出“布谷,布谷”的叫声,十分生动。
“好漂亮!”就连许念这个见过不少好东西的人也忍不住惊呼,“这真是巧夺天工!不过太破费了。”
“你喜欢便不算破费!你五年才大办一次生日宴,朕想给你最好的。”弘历握着许念的手,满眼的温情。
李玉身为弘历的忠心小太监,当然不忘时时吹嘘下自己的主子。
“皇后娘娘,皇上为了给您一个惊喜,早早就开始绘图,改了一次又一次,吩咐做钟处制造,他们捣腾了很久,做出来一只祝寿钟,但皇上说,咱们大清国不兴寿辰送那玩意儿,特意命他们又进行了改造,您瞧。”李玉将妆奁盒打开,里面盛放着各式各样的珠宝,大多是祖母绿与玛瑙首饰,正好与布谷布谷叫唤的鸟儿交相辉映,李玉笑道,“这是一只妆奁,但上头的小匣子,能准点报时!”
“皇上真是费心了!”礼物倒是其次,重要的是弘历的这份用心,许念的心底甜丝丝的,脸上的笑容都比平时甜上三分。
夜晚,一场盛大的烟花过后,许念先回了长春宫。
弘历换了一身常服,手里一柄折扇,身后跟着李玉和一行侍卫,浩浩荡荡就朝长春宫行去,看他洒脱的模样,像是个袖手江湖的贵公子。
只是到了宫门口却被如玉拦住了,打开她手中的信笺,上面还有淡淡的茉莉花香,像极了许念的味道,只有聊聊六个字,“蒙上双眼即可。”
“来吧!莫要磨蹭。”弘历朝身旁的李玉吩咐道。
弘历的眼上覆上了一层黑色绸缎,更加衬得他肤色如玉,唇色殷红。
许念轻轻行来,朝他身后的众人摆摆手,众人齐齐无声的行礼退下。
“容音?”弘历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里听着有几分魅惑和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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