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持续开到晚间才结束,仙首们相互拘礼后,候在大殿门口金家门生便上前为他们引领到相应的居所了,毕竟金鳞台那么大,没个人指引估计得迷上半天路。
江夭夭没吃什么,案上的东西剩下了大半并不像她平日的风格,金光瑶携着秦愫过来道:“怎么今日吃的如此少,是不和胃口?”
江夭夭道:“没有,只是我自己胃口不佳。”
蓝曦臣道:“是她刚刚喝热茶烫了嘴,现已无事了。”
他虽然面带微笑旁人看不出与平时有何不动,可熟悉他的金光瑶却还是发现了他藏不住的疲惫,还未开口关怀就被一旁突然蹿出来的聂怀桑给打断了。
那位聂氏宗主毫无形象的喊着:“三哥!!我该怎么办啊!三哥!”
如此什么话也讲不下去了,好似金光瑶不解决了聂怀桑的事情就会被一直缠着般,而且他浑身酒气像是喝醉了酒。金光瑶礼貌冲他们笑,然后让身旁陪着他的秦愫先回去了,蓝曦臣不放心的跟过去结果被聂怀桑一把抓住不松手了。
江夭夭噗嗤一声笑出来,不亏是他聂兄,耍起酒疯来厉害的很:“你们赶紧给他醒醒酒吧,我先回去了。”
金鳞台这地方她来过好几遍了,几乎已经熟悉了大半,所以即便没有门生引领她也能走的明白,周围是一大片金星雪浪,白色的花瓣摇曳在月光下,徒增几分圣洁,她还没走几步就看到前方一名身穿华服的女子独自走在小路上。
“金夫人。”是秦愫。
“灼华卿怎的一人,没有门生引领么?”秦愫见到她并不吃惊,反而落落大方的说道。
“金鳞台我大抵摸得清楚了,何必再麻烦门生呢。”
“如此啊。”
江夭夭不喜欢拐弯抹角,直言道:“其实我喊住金夫人你是想聊聊别的。”
“哦?请讲,还有灼华卿你可断别喊我金夫人了,听起来怪难受的,就叫我秦愫就好。”秦愫没有摆出任何的架子,略显稚气的脸上浮现笑容,反而显得更灵动。
江夭夭不忌讳道:“秦愫,你和敛芳尊多年来相敬如宾,实在羡慕,我这不马上就要大婚了嘛,难免有些地方不解,想请教请教……比如金鳞台美女这么多,你不会吃醋嘛?”
秦愫被她问笑了,反道:“是灼华卿你吃了泽芜君的醋吧?”
江夭夭连忙摆手否认:“没有、没有的事,是你们金鳞台美女太多了,我就是突然有感而发想问问你而已。”
秦愫看穿了她的暗喻,同她敞开心怀的讲述她与金光瑶的过往事,两人说说笑笑的走到了路的分叉口,江夭夭才与秦愫不舍的告别,她暗叹不聊不知道一聊才发现,如何驭夫这居然还是门学文,她还道行甚浅啊。
她看秦愫走的路不是通往芳菲殿的方向,而且步伐比刚刚急促许多,就差提着华服的裙摆小跑起来了,是她耽误了秦愫的时间?
会客厅中,醉酒的聂怀桑正拉着蓝曦臣和金光瑶不放,嘴里一句又一句的吐露着自己的难处,甚至哭了起来,两人交换了眼神后,金光瑶道:“二哥你要是身体不适便先回去休息吧,莫要勉强。”
“阿瑶辛苦你了。”
蓝曦臣揉着被聂怀桑吵得头疼的额角,伸手去将他手中紧攥的袖子扯出来,聂怀桑感觉到手中一空,故作愤然的摸了一把眼泪然后双手双脚都抱住蓝曦臣,生怕他走般可怜道:“曦臣哥哥你不要我了么??我好惨啊!人生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呜呜。”
蓝曦臣道:“我不走,你先下来好么?”
聂怀桑眨巴眨巴泪眼道:“嗯,你俩都不能走,你们走了就没人陪我了,他们人人都在背地里说我傻,说我比不上我大哥,说我有何颜面做聂氏的一宗之主!是他们无知!我聪明的很呢,嗝,你说对不对三哥?”
两人身上早就沾染了酒气,也不在意聂怀桑的酒嗝了,金光瑶接过门生递来的醒酒汤,见他不配合于是连哄带骗道:“怀桑当然很聪明了,来,把这醒酒汤喝了还会更聪明的。”
“真的?那我喝!”聂怀桑拿起就喝,一碗下肚被呛得咳嗽几声,摇摇晃晃的往榻上一扑,迷糊间还吧唧着嘴道:“真好喝……再来一碗还有不……”他渐渐安静的睡着了。
“二哥快回去歇息吧,怀桑我会派人照顾的,别担心。”
二人如释重负般,金光瑶叫人帮忙把聂怀桑带回去,蓝曦臣则轻车熟路的回到了他在金鳞台的特殊住所,他是常客所以金光瑶还特地腾出来个别致院子供他居住,还说盼着他常来更好呢。
院子距离会客厅和芳菲殿都不远,只为了方便二人秉烛长谈。
现在夜已浓重,屋中的星星烛火从中透出来,多半是侍女帮他点好的,他不以为然的进了屋随手将门关好。
屋子分外间和内间,外室进去便是张精雕的圆桌上面白玉茶件剔透晶莹,往旁边看则是书桌,后面倚着墙的是一面立架,左右撑满,上面几乎没有空格,全都都摆着物件,琳琅满目的叫人眼花。
内室用山水屏风隔开,帷幔被绑在镂空的木拱门上,视线尽头是张拔步床,仿佛单独围出来个空间般将内室又一分为二,质量最佳的木面上面雕着仙鹤和云纹,床前浅廊中摆着一双绣花鞋,此刻铺好的被褥之上正有一名女子侧卧着,冲愣在原地的蓝曦臣抛了个媚眼。
“……阿夭?”
江夭夭手拄着脑袋,另一只手捏住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裙角上提渐渐露出一小节白嫩的腿,语气从未有过的娇柔:“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我都等了好久了。”
蓝曦臣站在原地不敢动,江夭夭心里叹了声真是个木头,然后光着脚丫迈下了床走到蓝曦臣旁边,双臂缓缓攀上他的肩,脸几乎快和他的脸贴上,就等他的一个反应。
“你没穿鞋,别踩在地上,地板凉。”蓝曦臣避开她视线,瞅着她的脚。
他莫不是害羞了吧,江夭夭轻笑着将踩在地面的双脚抬起,转而踩在他的鞋上,催促道:“确是有点凉,那你快带我去床上呀。”
江夭夭虽然不重但是踩在他脚上还是有些重量,她笑嘻嘻的整个人都爬在他身上一直催促着他挪步,他道:“别玩了,快下来。”
“不,除非你把我放哪儿去。”江夭夭耍泼的用手指床。
她晃来晃去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摔倒,蓝曦臣环住她的腰替她稳住身型,叹了声气,他送走醉酒的聂怀桑又迎来了不太对劲的江夭夭,今日仿佛落不得清闲一样。
“好。”
此刻他距离床榻也不过几步,走的却极为艰难,怀中的小女子反倒开心的很,他站在上床前的矮阶上把江夭夭往下一放,她顺势就松开了搂在他颈间的手,然后成大字倒在床榻上,眼睛笑的眯起来道:“你身上的酒气好重哦。”
蓝曦臣道:“我去换洗一下。”
“诶,等等!”
江夭夭将欲离开的蓝曦臣一把拽了回来,紧紧的扯着他的衣领不松手,低得让他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来撑着床才不至于压在她身上,他轻轻启唇问道:“你怎么了?”
她眼神游离没做解释,只是抬头贴上他的唇一下随即就松开了,然后又抬起头来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一双杏眼眨都不眨的睁得圆圆的。
蓝曦臣不禁怀疑道:“刚刚干嘛去了?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江夭夭道:“没有啊,我挺好的,是你说没了我你睡不好觉的呀,我这不来关怀关怀你。”
两个人的唇距离很近,说话间相互碰触,就像羽毛拂过般令人难耐。
突然蓝曦臣毫无预警的将手盖住她的眼睛,还没来得及问他要干嘛,就被突如其来的吻封住了缄,他的舌头带着侵略性的同她纠缠在一起,她往后躲他便往前靠,直到再无缝隙。
他不再撑着身体,重量都压在了江夭夭的身上,惹得她轻呼一声。另一只手贴着她的轮廓,在衣服外细细摩挲着,仿佛要将她的身型都牢牢记在脑海里一般,她怕痒的很,想抗议却只哼出几个单音。
“唔唔。”
好一会蓝曦臣才放开了她,大手依旧罩在她的双眸上,江夭夭张着双唇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黑暗中感觉他的温热的鼻息呼在颈间,她扭了扭,声音细小道:“……好痒。”
只听他笑了一声将呼吸调整,然后她的耳朵突然感觉到一阵温热,身子不自觉的缩了又缩,直到耳边低沉的声音响起。
“还要么?”
江夭夭不懂何意,如果是刚刚那般的还是不要了,于是连忙摇头。
他声音又沙又哑,几分危险味道:“那你告诉我,这是谁教你的?”
“没人教我,我不过是怕你被别人勾走了魂,所以请教了一下秦愫……”她越说越没底气。
“她同你说了这些?”
“没有没有,她同我说的是要抓住男人的喜好,可我思来想去便想到了阿羡和阿澄最喜欢的小画本了,上面的人皆是如此啊,你不喜欢么?”
“……”
没有声音回答,要不是眼睛被他蒙住,她还以为蓝曦臣被吓跑了呢。
突然盖在她眼前的手拿走了,江夭夭眨巴眨巴眼睛,只见蓝曦臣一身白衣站在床榻边,侧身背对着她,一只手的指腹摸着另一只摊开的手掌,仿佛是她微颤的睫毛扰了心弦,他侧过来的脸被烛光镀了层边,缓缓道。
“若说有人能将我的魂勾走,那你便是个勾魂女所化,令我无时无刻无法不思不念不想,你说,你是不是坏的厉害?”
江夭夭撑起身来,从耳后滑落一缕青丝,笑道:“说你蓝家先祖是和尚,你还真把自己当和尚?既然如此那我便当个教坏和尚的小妖怪好了!”
“那我是该降还是该降呢?”
还没做回答,只听外面一阵吵嚷声,有人喊道:“是不是芳菲殿出了什么事?”
“喧哗如此,芳菲殿能出什么事啊?有敛芳尊在呢。”
“那这示警之声如何说?而且金氏门生都在赶去芳菲殿,说没出事谁信啊?”
江夭夭与蓝曦臣对视一眼,想到聂明玦的五块尸首不禁正视起来,她从床上爬起蹦蹦跳跳的把鞋一穿,对着铜镜将头发胡乱收拾整齐,然后拉起蓝曦臣的手就往外跑去。
“应该是阿羡搞的,走,我们快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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