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干事, 我听老婆子说, 你这回来是准备来收养我家孩子的”
对方直奔主题, 李胜利哪里得,当然从善如流。
“是啊,我看粟米跟毛毛俩孩子乖的很, 我跟妻子都很喜欢,加上我们自己这些年也没个孩子, 所以就想着收养他们姐弟俩, 就是不知道大爷家里愿不愿意啊”
听着李胜利的话,抽着对于他来说, 是高级货香烟的粟得贵还没吭声,边上跟着来的粟得旺却不干了,先堂弟一步, 豁的一下站起身来,鼓瞪着双眼, “不行, 这事我不同意”
开玩笑, 他们老粟家又不是穷的吃不起饭的人家,如果让俩个孩子,特别还是两个没了娘, 家里又有后娘进门的孩子,被外人给领了去。
知道的,说他们老粟家的人心好,让俩孩子进城里奔前程去了;
不知道, 还以为他们这是跟黑了心,亏待了这俩孩子呢
这样的事情,身为老粟家族长的他,怎能愿意谁都不能让人戳着脊梁骨的过活吧
送儿女的事情要真发生在了他们老粟家,你让团子里另外两姓人怎么看他们姓粟的你让十里八村其他村寨的人怎么看他们老粟家
李胜利手里的烟都还没有收回兜里,边上的正主粟得贵都还没有发话,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第一个跳出来的人,居然是一个外人,额,或者是说是族人
想着两个孩子的可怜境遇,看着面前蹦跶出来坏事的人,李胜利冷笑,也顾不得先前心里琢磨的,最好和平解决,不惜姿态放低,好顺利收养问题了。
“这位大爷,你凭什么不同意”
可以说,李胜利这话说的极其不客气,态度着实把粟得旺怼的一埂。
气的他噎了半响,才顶着气的来了一句“就凭俩孩子是我们老粟家的人,就凭我是你想要收养的两个孩子的长辈,是他们的大爷爷你说我能不能管”
“呵”李胜利冷笑,边上本拉着粟米的廖洁,看到丈夫被怼,她却是忍不住了。
身为一个女干部,工会主席,在家她虽然温柔贤惠,和蔼可亲,可她能坐稳眼下的位置,岂能没有两把刷子
拉着粟米上前两步,护夫心切的廖洁,看着粟得旺与粟得贵,想着粟米姐弟俩的遭遇,她毫不客气的开怼。
“老粟家的人你是老粟家的长辈呵呵呵我怎么就没看出来”
廖洁真恨不得翻白眼,“如果照你自己说的,你是孩子们的长辈,俩孩子是你们家的人,那我问你,俩可怜的孩子上县里求医的时候,你在哪里小毛毛命悬一线,跟阎王抢命的时候,你这个长辈又在哪里”
想着毛毛受的那些罪,想着手里牵着的小丫头经历的那些担惊受怕,带着弟弟求医的四处无门,廖洁忍着心疼,鄙视的看着面前这些所谓的老粟家的人。
“哦,现在孩子好不容易挣回一条命,眼下看着是好了,你们这些漠不关心的人,就好意思来逞大人,说自己是孩子们的长辈啦当初孩子需要你们这些长辈的时候,你们在哪啊,我就问你们,你们在哪眼下来充长辈,脸呢”
廖洁这番不客气的打脸,搞的根本不知道粟米姐弟遭受了什么事情的粟得旺瞬间傻眼。
在他看来,今天这位李干事领着老婆,前来说什么要的事情,只不过是先前对方下乡来开扫盲班时,看中了他们老粟家的这俩孩子罢了,哪里知道内里的这些事情
这些日子看不到粟米姐弟,粟得旺乃至整个团子里的人,怕都只以为,俩孩子是因为天冷,窝在家里不出门耍来着呢
眼下突如其来的,听到了廖洁怼他的这些话,粟得旺傻眼了,哑口无言,下意识看向自己什么坐着的,一直不吭声,只知道抽烟的堂弟。
他站起身来质问,“老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两个孩子上县城求医,三毛差点死了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他这个堂爷爷一点都不知道
怎么回事粟得贵不想说,所以对堂哥的质问沉默以对。
看到堂弟如此一副死样子,粟得旺心里也恼火,一屁股坐回凳子上,恨铁不成钢的扫视着倒霉催的堂弟与弟媳妇。
如此模样,惹得粟得旺身边的老妻连连拍着他的手安抚,回头看着老妻担忧关心的眼神,最终粟得旺摇摇头歇了火。
眼下这幅场面,不要说廖洁有些了然,便是边上一直任由妻子发飙,自己守在一边的李胜利,心里也琢磨出了这里头的事情来。
可正是因为眼前的这一幕幕,让他想通了背地里的事情,他才会对着老粟家,对着粟得贵这一家子的人更加不屑。
这一屋子都是些什么人啊
他也不同情眼前这个爱冒头,其实却什么都不知道的所谓粟家大家长,李胜利只拿眼看着默不吭声的粟得贵,还有紧挨在他身边的老太太马芳兰。
“大爷,大娘,别的事情暂且我们都先不提,就直说眼下收养这事。
二位,我跟妻子是很诚心的想要收养小米丫头跟毛毛的,别的我不说,最起码俩孩子跟了我们,吃喝却是不愁,孩子再大些,我们夫妻送他们上学,让他们学知识,学本领,将来我们夫妻还能给他们找一份稳定的工作。
当然,最重要的是,俩个孩子你们家生养一场,我们夫妻也不会让你们白忙活。
如果二老同意我们收养,我跟爱人出两百块钱,权当是给你们家这几年的抚养费了,二位看如何”
“两,两百块钱”马芳兰惊的下意识复述,眼神却紧盯着许诺此话的李胜利,生怕是自己幻听了一般。
“对,两百块钱,全了这几年你们对俩孩子的养育之恩。”
边上一直被廖洁牵着的粟米,听到李伯伯说,他们居然还要给这一窝的辣鸡们两百块,全什么养育之恩,她那不屑的唇角,简直都要抖上天了有木有
狗屁的养育之恩呀
以前他们姐弟是亲妈护着,亲妈养;亲妈死后,在她来之前,俩孩子过的那叫人过的日子
后来等她来了,养活他们的是她粟米,粟米好不好
心里气愤不屑,粟米却也知道,凭着李胜利夫妻的为人性格,他们之所以给这两百块,估计也是想帮他们姐弟买断,所谓的这份亲情。
可怜自己累死累活,废了老鼻子的劲,才挣了将将一百出头,她当初为了二十块钱的医药费,都只差没有下跪求情,眼下他们姐弟,居然能值两百块钱的巨款真是便宜死他们了
粟米心中愤愤然。
“老李我不同意为什么还要给他们钱,一句话给不给收养如果不同意,也行,让他们家把我们给孩子垫上的一百医药费拿出来”
如果说,先前来的时候,廖洁心里还跟丈夫想的一样,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算个事的话,在看清楚老粟家一屋子人的真面目后,一心想要收养粟米姐弟的廖洁,心里立马换了方法。
她的钱,宁愿丢给街边上的乞丐,也不想给这一屋子的混蛋啊
李胜利看到妻子出头,哪里不知道她的想法
他想着这样也好,一个脸,一个唱白脸,估计后边的事情也好办很多。
比在给钱与拿钱的对比下,以老粟家的为人,定然是想着拿钱的吧
“考虑的怎么样,二位可答应”
他们可答应
当然是答应啊
先不说三妹几个小怪物,她是巴不得她有多远就滚多远;
三毛虽然是男孙,先前听说要领养的时候,她心底多少有些舍不得,总还是给二儿子着想着的;
可这些考量,在舍一百跟挣二百之间,在里外里三百块钱的巨大差距面前,马芳兰的内心已经动摇了。
先不说勾的她心痒痒的二百块钱了,就说倒霉三毛治个破病,居然还要一百块那是多么巨大的一笔款子
是,他们一家子劳动力是多,可一年忙到头,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的,省吃俭用好几年也不一定能存的下一百块钱
已然心动,马芳兰忐忑中带着焦急的,急切看向身边的粟得贵,“老头子”
作为老夫老妻,马芳兰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动作,粟得贵就知道老妻心中所想。
其实不要说老妻心动,就是他粟得贵,心里也是心动到不行的呀
现如今,一百块钱能卖多少东西
他算算啊。
大致算一算就可以知道,一百块钱在如今能买八百斤左右的大米;
能买一百三十五斤左右的上好猪肉;
能买四百几的盐;
还能买最少一百三十斤的菜籽油;
一百块钱老值钱老值钱了
想他一个地里刨食的老农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一次性看到过这么多钱,手里也不曾一次性经手过这么多钱,说不心动,那是假的吧
不过对方给的这么干脆,想着曾经李胜利在他家借住时,对俩死崽子的喜欢,肯定不会掏一百块钱的粟得贵,即便是心里已经愿意,让两不值钱的孙崽女滚蛋,面上却还要坚持下的。
“一百块卖了我们一家子都没有,你们要领养也行,不过二百太少。”
买菜都还要讨价还价呢,他给出去的可是两个大活人这价钱不也得商讨一翻
固然,若是能多要点更加好,万一要不来,两百也是极好的,但是态度总是要摆出来的,毕竟万一要是要来了更多的呢
粟得贵的讨价态度,侥幸心里,直接堵的身边还沉默的粟得旺不干了,这弟弟,完全当他这个做哥哥的人是个死的呀
“老二你这是想要干”粟得旺才想以哥哥的身份教育弟弟,不料却被自己身边的老妻拉住了,“你个倒霉婆娘,拉我干什么”
被骂了的大奶奶,也就是粟得旺的老妻,没好气的瞪了丈夫一眼,难得态度强硬,“你可省省吧,这事啊你个堂爷爷说了不算人家是亲爷爷,你是堂爷爷,你算老几。”
被老妻怼了,又看到边上装作视而不见的堂弟夫妻俩,粟得旺心里是拔凉拔凉的呀。
有些灰心泄气,“算了,我不管你们了。”
说完,粟得旺招呼着老妻,泄气的抬脚就走。
至于粟得贵,是一直目送自家爱管闲事的堂哥离开了,他才一改刚才对堂哥的沉默以对,复又看着李胜利。
“李干事,您是本事人,想必也不差钱财,可我们不一样,我们老农民命苦啊,养大个孩子不容易,吃喝拉撒哪样不要钱”
目送粟得旺夫妻离开的李胜利夫妻,人还没有被反对意见声最大的老头,甩袖离去的变故醒过神来呢,面前的粟得贵居然已经琢磨怎么跟他们讨价还价了。
不得不说,面前的老夫妻俩,是个人才呀让人不屑不耻的超级人才
被粟得贵态度给气乐了的李胜利,表情不变,明显冷了两个度的声音,却显示了他心里的不平。
“那你说,你想要多少。”这样的人,喊他一声大爷,他都觉得对方不配。
粟得贵也知道自己不好意思开口,忙眼神示意马芳兰。
看到老头子的眼神示意,马芳兰急忙跳出来要价,“我要四百,两个孩子呢,养这么大不容易,起码也得两百一个吧”
等她狮子大开口的要完四百块的巨款,眼角瞄到老头子露出满意的神情,马芳兰知道,事情自己办的合老头子的心意。
四百呵呵呵
李胜利与廖洁夫妻俩相视一眼,夫妻俩无声的交流。
说实在的,不要说四百,就是八百,就是一千,只要能把俩孩子带离火坑,他们夫妻都是愿意的。
钱没了可以再赚,要是让俩孩子继续留在这里,将来还不知道俩个小家伙得遭多少罪
临出发前,他们就猜到了这家人的无耻,他们夫妻可是把取出来的全部积蓄,一千二百块钱统统带上了的。
不就是四百块钱吗,他们可以给
“行,四百我们给,但是二位得给我们写个字据,钱我们给了,但是,从此以后两个孩子就跟你们家所有人没有任何关系了。”
“行。”粟得贵应的也干脆。
孙崽女多,舍两个换四百块,怎么算都划算
至于先前想到毛毛是男娃,要给二儿子留后的问题
呵呵,反正还有儿媳妇不是,又不是生不出来,孩子会有的,孙子也会有的,在巨款面前,这些都不算个事
负气离开的大哥那边也没事,等时候钱到手了,他就让老婆子买两瓶好酒,自己提溜着去找大哥说说话去。
先前李干事说的那些,让孩子读书,找铁饭碗的事情,他可不管面前的李干事能不能做到,反正有他这些话打底,自己再操作让老婆子配合一番,到时候即便是他们拿了钱,他们家的名声也不会坏
至于为什么
像他这样一心为儿孙考虑的爷爷,在知道孙崽女是跟着干部去城里过好日子去了以后,他怎么可能拦下孙崽女去城里享福呢
必然是得割舍下内心对孙崽女的疼爱,含着血泪也要成全孙崽女呀
这么说来,人人只有说他粟得贵大气,一心为孙崽女考虑的份,哪有说别的的道理
他可是亲手送了孙崽女去城里享福去了呀,是所少人烧香拜佛求都求不来的
心里早有谋算的老人精子粟得贵,心里依然美滋滋的谋划开来,却又哪里知道,李胜利先前之所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说那番话,本就是他猜中了他的心思,为了顺利收养到粟米姐弟俩,才特意那边说的呀。
当然了,眼下一切顺利,只要能收养到粟米姐弟,他们离开后,老粟家的这群人面兽心的家伙,到底对外会怎么说,怎么编排,李胜利跟廖洁根本就不在乎。
“小廖,掏钱。”吩咐完身边的妻子,李胜利看向眼里闪着精光的粟得贵。
“老爷子,钱,四百归你,俩孩子归我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粟米跟毛毛俩孩子,今天我们夫妻就领走了。
以后孩子姓李,跟你们粟家,跟你们粟家的任何人就没有关系,他们只能是我李胜利的孩子
写字据吧,事情早办早了。”
看着李胜利如此干脆,粟得贵心里一噎,有些暗暗懊悔。
对方明显这是有备而来的,老婆子才一要价,他们想都不想的答应了不说,眼下掏钱还这么利索,早知道是这样,他合该得再高要一些,不说千儿八百的,要六百也是好的呀
一时间,有些后悔肉痛的粟得贵,眼里闪过挣扎,正想着是不是想点办法,再要点的时候,外头终于被粟香喊来,刚跑到院子门口,就听到李胜利说出口的四百归他爹,两死崽子归他的话,粟喜河急了。
急吼吼的冲进院门,朝着正暗暗后悔的粟得贵愤怒大喊,“不行,我不同意”
开玩笑,自己身为两死崽子的亲爹,收养这么大的事情,他都没点头,凭什么事情就商议定了
他爹妈再是长辈,那也不能越过自己做这个主吧
要知道,没有他粟喜河,哪里来的两个死崽子
“河哥”
看着自家男人终于露面,刚才听到老头老太家来,自己就暗暗起身,扶着墙壁,走到堂屋边屋檐下偷听
后来,看到事情往着自己不乐意看到的方向发展,王艳心里早就急得火烧火燎的了。
合该千刀万剐的两老不死的,他们怎么不快点去死
从李胜利夫妻一进门,自己看到这对夫妻开始,她就知道,他们的家庭条件一定很好,没见着他们身上的衣裳,都是曾经的自己都穿不起的高级货吗
特别是后来她偷听到,这对没眼力见的倒霉夫妻俩说,不仅要送俩死崽子去上学,还要给四百块钱买断他们的一切的时候,王艳心里愤恨嫉妒的牙痒痒。
凭什么这样的好事不落在她家香儿的头上,偏偏落在两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贱种头上她不甘,她不服
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两死崽子去享福,而自己的香儿只能成为一个老农民,将来还得嫁个老农民,再想到自己腿上的伤,想到女儿遭的那些罪,受的那些苦于委屈,王艳恨的牙呲欲裂。
不,她不能,必须不能让死崽子们好过
眼看着俩老不死的跟对方谈妥,王艳一脸扭曲,心里暗怪女儿不顶事,暗骂丈夫不顶龙没本事,恨不得自己从上去喊不同意时,倒霉催的丈夫终于现身了。
这一刻,王艳心里是轻松的。
因为她知道,这个家里唯一对自己百依百顺的丈夫,才是她的最好武器。
这不一声河哥喊的千回百转,真是让边上一直默不作声的粟米跟毛毛,都不由的抖了三抖。
粟喜河进门来,喊出不同意的时候,那是真有魄力,有气概呀。
只可惜,当他听到自己心爱的妻子,娇滴滴,温温柔柔的喊他河哥时,眼前所有的人,所有的事物,对他来说都不在重要。
在八双眼睛的关注下,刚刚气概完的粟喜河,哪里还去管看向自己的父母,还有李胜利夫妻,外加粟米姐弟几人
又哪里还顾得上,去喊他又跟着他一路回来,此刻却因为打心底里惧怕粟米,而迟迟不敢进家门,畏畏缩缩的躲在大门后,只敢探出小半个头来焦急张望的继女
他大踏步来到王艳跟前,两手小心翼翼的,扶上妻子焦急身上来的手,嘴里旁若无人的关切。
“艳儿,你怎么出来了我不是让你在家烤火么你怎么样腿疼不疼呀”
接连串的关心,让王艳不由的挺了挺胸,暗自朝着只拿眼瞪自己的老太婆看去,眼中的示威显而易见。
“河哥,我没事,就是脚有点痛。”
“真的”听到妻子说痛,粟喜河急了。
顾不上身后那摊子事,在他看来,没有什么事情能比妻子重要的他,急忙打横抱起王艳,就要把人往灶房火塘边抱。
王艳心里暗自得意,心里嫌弃粟喜河身上的屎臭味,不过为了达成目的,她面前却一副为难样。
“哎呀河哥,你赶紧放我下来,还有外人在呢再说,还有四妹几跟毛啊几的事情还没谈妥,我自己可以走的,你放我下来呀。”
听着王艳假惺惺的话,粟米真是要吐了,除了不明所以的毛毛外,在场的所有人,甚至是外头的缩头乌龟粟香,也都是一副惊愕模样。
就是廖洁,那也觉得是挺那什么的请原谅她是个文明人,不说脏话,谢谢。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并未让粟喜河觉得有什么不妥。
粟米此刻都觉得,她这渣爹是不是言情剧看多了,再不然是霸道总裁的看多了,不然他怎么会一副被霸道总裁附体的架势
眼睁睁的瞅着这货,以让人贼恶心的语气态度,低头安慰怀里的狐狸精,“没事,艳儿我先送你去烤火,至于这边”粟喜河回头看向自己的父母。
“爹,娘,我先送艳儿进屋,至于四妹几跟毛啊几,他们是我的崽女,他们的事情,没有我点头,谁也不能做主
如果你们要是越过了我自己决定了,就不要怪我这个儿子不认你们,到时候出去团里说这个事。”
一番自以为很男人的威胁完,粟喜河抱着王艳就往灶房去,只留下外头所有人一脸的无语。
李胜利夫妻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拉着弟弟的粟米,却是一脸的恶心坏了;
唯独马芳兰与粟得贵两老的,那真是跟被雷劈了一样啊
这还是他们曾经听话的儿子吗
“老天爷啊,你怎么不开眼啊,当初我那个老实听话的二儿子到哪里去了呀个死狐狸精,不孝子啊,天爷哎,你怎么不一个雷,把这不听话的死崽子们给劈了呀”
她是四百块钱呀
看着便宜奶抑扬顿挫的哭嚷开来,粟米暗自撇嘴好笑。
他们那所谓的老实听话的二儿子
呵呵
要是真老实,当初也不会在老婆刚死,人都还没有埋的时候,就跟死狐狸精勾搭到一块;
更不会把他们气得半死的时候,还一心要讨狐狸精进门;
后来更加不会接二连三的,如眼下这样,不顾他们俩老的会不会被气死,而坚定的,执着的,站在死狐狸精那一边了。
他们的老实儿子,早死了
王艳也担心事情有变,加上她心里暗自打算的小九九,在她人被抱进灶房后,她就拉着粟喜河急急的说了一番话。
具体唆使的内容是什么,李胜利等人在粟喜河出来后,大家也就自然而然的知道了。
粟米知道死狐狸精不简单,不要脸,可她却从来都不知道,那死狐狸精能不要脸到这个程度。
出来后的粟喜河,越过心情糟糕的粟得贵夫妻,他看着李胜利,一副硬气的模样。
“你们要收养我的崽女,不行我就这么个儿子,怎么也不可能让他跟别人姓至于那一百块钱的医药费先不说我也弄不清楚,死崽子到底有没有花这么多钱,就是花了这么多钱,要钱我没有,要命倒是有一条喏,我把粟香送把你们,当是抵了那一百块钱了你们把她带走吧。”
目光冰冷锐利的扫视到粟米与毛毛,粟喜河按照王艳吩咐的,说的干脆。
毛毛被渣爹的目光看到,小家伙下意识的害怕,不由之主的往粟米身边靠了靠,粟米那叫一个恨呀
恨狐狸精的闹妖,更恨渣爹的无脑。
只是再恨,眼下也不是她发表意见的时候,粟米只得搂住弟弟,轻轻的拍着小家伙安抚着他。
粟米不开口,边上一直牵着粟米的廖洁却不乐意了。
当粟喜河的话音才落下,廖洁感受到手里牵着的小家伙挣脱开自己的手,她下意识的看去,发现两孩子抱着取暖的可怜姿态,廖洁心疼。
没好气,更甚至是鄙夷的看着粟喜河,这也算是个当爹的人
“你凭什么怀疑我们夫妻又凭什么不同意更凭什么换人花了我们钱的是毛毛,要抵债,那也得是让小米跟毛毛抵而且,我们夫妻要收养的是小米跟毛毛,而不是那什么鬼的粟香我们再缺孩子,也不会随便收养那些香的臭的”
实不怪她这么说,从小丫头嘴里了解到的事实,还有眼下自己亲自观察所得,有那样一个母亲,她的孩子,能是什么好货色
先不说,遇不上对的人,她不一定要收养;
即便是她跟丈夫急着,这样的人,白送给他们,他们夫妻都不要
早被王艳打好预防针,教导怎么说怎么做的粟喜河,瞪着廖洁,他指着毛毛。
“我眼下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可能送把你家开玩笑了这是。”他家艳儿说的对,儿子再不听话,自己再不喜欢,那也是自己的儿子,唯一的儿子,将来要给自己披麻戴孝的儿子
“他是你唯一的儿子既然是你唯一的儿子,孩子病危时,我怎么就不见你这个老子出现呢好,你在乎儿子,那可以,把孩子治病的一百块钱还给我,我们夫妻二话不说的走人”廖洁也不饶人。
粟喜河没读过书,不识字,也不会说话,可架不住言语匮乏的他后辈有狗头军师呀
话说不通,人也吵不赢,他却是条听话的好狗,别的做不到,梗着脖子只有一条却是会的。
“我不管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要还钱,要收养,你们就带走粟香。
四妹几还有三毛阿几是我的亲子女,我这个当爹的说不给,那就是不给
不要以为,你们是城里人,你们是当官的,我就怕了你们
你们要是让我还钱,强抢孩子,就是豁出命去,我粟喜河也要去县里,去政府门口,去哭,去闹,去吞老鼠药,就说是你们夫妻俩逼着我一个老农民去死,我要找政府领导给我主持公道
呸,我还就不信了,这世道没天理了
我看你们到底还敢不敢,跟我这没穿鞋的穷苦老百姓抢孩子”
“你”廖洁听了,那叫一个气呀,什么叫他们夫妻来抢孩子要逼他去死
明明是他自己不珍惜俩好孩子,眼下他怎么就有脸这样说良心不会痛吗
廖洁是真怒了,一步上前,就想要跟粟喜河理论,想好好教育教育这个没脑子的蠢货,让他赶紧去死,去死
边上的李胜利,虽然打心底里,也很想按着粟喜河这个人渣在地上好好摩擦摩擦,可惜自己的身份不允许他丢了人民政府的脸。
只得强拉住愤怒的妻子,“小廖”
“老李,你别拉我,今天我”
“好了,小廖,你冷静冷静,都交给我好吗”
被丈夫严肃的话一提醒,廖洁心里的邪火终于退却冷静了下来。
看妻子冷静了下来,李胜利这才回看着粟喜河。
“粟喜河是吧我们都先冷静下来。
你看,我们夫妻是真心的想要收养小米跟毛毛,如果你不愿意,非要留下毛毛,那也行。
我们先收养小米也是可以的。
至于你嘴里所说的粟香,不好意思,那孩子,我们夫妻没本事能把她抚养好。
如果这个提议你同意,那刚才我们协商的事情仍然作数,我们夫妻给你们两百块钱,小米这孩子我们带走,怎么样”
其实在李胜利与廖洁的心里,他们夫妻真正想收养的孩子是粟米,至于毛毛,只是看着小家伙可怜,顺带决定一起收养的。
他们没有什么要儿子传宗接代的心思,如果他要是想有儿子留个后,早在妻子提出想收养时,他早就点头同意了,收养的事情根本就不会留到今时今日。
而且眼下粟喜河这个蠢货,不是口口声声说,儿子不能给么
那他就退一步好了,他收养一心想要收养的粟米,至于小毛毛,大不了以后他们夫妻带着粟米多回来看看小家伙,多照拂小家伙好了。
反正他也没有说,收养了孩子,就让孩子跟原生家庭断绝关系的想法。
先前之所以逼着老头子写断绝字据,那不是看着这一家子人都不是好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怕他们将来拖累小丫头,怕他们将来扒着小丫头喝她的骨血,才下意识这么做的么。
“只要四妹几不要三毛阿几啦”粟喜河听了李胜利的话,他不由的惊讶追问。
怎么跟艳儿交代的不一样呀
而且眼前这对倒霉夫妻,明明不是态度很坚决的说,要收养他的两个死崽子的么怎么自己才一说条件,他们就改变了
他们倒是按照自己跟艳儿计划好的来呀眼下这算怎么回事
粟喜河挠挠脑袋,下意识的回头看向灶房的方向,惹得边上一直关注着她的四百块钱的马芳兰心里暗恨。
“呸,个死崽子,看什么看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死崽哦
魂都要给狐狸精勾没了,这么大一人,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难道都做不了主
你娘我把你生成的是带把的呀,你怎么就这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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