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时间线大概在正文开始前三年两个月
有不科学因素(彩蛋)请勿考证
因为国外时差所以迟来的七夕番外
七夕前一天的深夜,沈畔正专注的在公司楼下的24小时便利店里敲打笔记本。她是自愿留下加班的,刚刚步入职场的新人没什么任性的权利。正当她新建了一个新表格重新计算涨幅比例,并准备再去柜台点一杯速溶咖啡提神时,就听见手机响亮的提示音。
是公司大群。
大概有什么要紧的通知?沈畔扫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指针正指向十一点。她让眼睛离开电脑屏幕,稍微放松了一会儿,然后打开手机。
……只是群里有人在闲聊而已。
同事A-【唔啊啊怎么办我好紧张!明天就是七夕了,他会不会给我买那条想要的裙子啊,这几天明示暗示了好几次——】
哦,深夜秀恩爱的,屏蔽了。
母胎单身情商欠费的沈小姐秉承她学生时代对情侣们羡慕嫉妒恨的传统,木然的打开了飞行模式。她看手机还是上班后养成的习惯,社交软件几乎没怎么用过——毕竟保守的沈畔不习惯分享自己的生活动态,也没有亲密的朋友。每天匆匆扫上几眼大群看最新通知,然后直接开启飞行模式是她的习惯。
连轴转的辛苦工作,再加上深夜被秀恩爱的酸气,沈畔合上电脑,有点疲惫的长叹一口气。
“今年也是老样子啊,难熬的一个人的七夕。”
话音未落,她面前的玻璃窗就被敲响。“咚咚”的击打声有点像雨滴,沈畔被惊动了,连忙抬头向上,查看便利店外的情况。她坐的位置面前是一张展示商品用的落地窗,窗外站着一个拖着行李箱的男人,灰青色的大衣看上去温暖又好看,伸出的扣响玻璃面的指节蜷缩着悬在半空,有一头及腰的长发。
霍准隔着玻璃窗对呆滞的沈畔露出一个微笑。很少见的,这是个真心实意的笑容。介于他刚刚结束与几个恶心客户的恶心生意,从满是血腥腐朽的暗室里回到这个城市的深夜。
在这时“偶遇”可爱的灰猫咪无疑是种治愈。
要说他此刻对沈畔有多上心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是出于缓解压力的消遣而已——即便机场到女友的公司有十几公里,霍准也只是抱着“工作好累想吸几口猫”的随意心情,悠悠晃过来的。嗯。没错。
沈畔因为工作过劳而迟钝的大脑顿时清醒过来。那感觉不亚于灌下一大杯加奶的枫糖咖啡,一种放松的傻笑自然而然出现在脸上。这时她才猛然意识到一件事。
我现在也是个有男朋友的人了。
……等等?我有男朋友了而且明天就是七夕?第一次度过的七夕而且我什么都没准备我们才交往一个月啊啊啊?!
事实证明,一个母胎单身的低情商姑娘,就不应该挑战恋爱这座麻烦系数五星的高峰。
尤其她总怀疑自己脱单的事是做梦。
霍准并没有走进店里和沈畔搭话。
仅仅一个月的交往就让他掌握了不少沈畔的详细资料——他能看出对方疲劳又茫然,正处于疯狂的加班状态。隔着窗户,他把右手举到沈畔额头的位置,做了一个抚摸的动作,眨眨眼,再次露出笑容。那是安抚性很强的温和笑容,霍准有意识掺了点表演成分在里面,示意她好好加油。随后他转身离开,没有打扰对方的工作。
说到底还是认识一月的陌生男女,他们甚至连一次约会都没有。距离感与私人空间都要有意识的掌控好,任性的闯进去亲亲抱抱可不是自己该做的事。霍准一边思索着如何尽快把姑娘吃到手(他时还没放弃把人骗进酒店的计划)一边从大衣口袋里摸出手机,给沈畔叫了一辆专车。现在太晚了,待会她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唔,正常人眼中的男朋友还应该做什么事?明天是七夕,对了,礼物,订束花就可以了吧?再加一件从客户那儿拿来的古董茶杯,他记得沈畔喜欢童话。看她现在的状态,自己应该直接让快递送到沈畔家地址,时间最好是下午四点以后……免得吵到她补眠。
为刚发现的可爱猫咪腾出的关注度应该足够了。霍准略略加快了脚步,计划回到诊所后找间还不错的审讯室开发新玩法。啊啊,应该使用哪几种药物搭配比较好呢?也许应该先把皮剥下来……
他感受到微小的阻碍。身后有人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口。就像在一个月前的图书馆里。
霍准转过身,他的女友气喘吁吁的站在那里,看上去追上他花了她很大功夫。
“嗨。……你好。”沈畔结结巴巴的说,脸上的红晕在夜晚的路灯下依旧十分明显,“我是说,呃,早,早上好!”
霍准抬头看看月亮。
他很体贴的没有拆穿,配合道:“早上好。”
沈畔局促的紧紧手提包的背带,一鼓作气地大声说:“明天,七夕,要不要去约会?”
霍准:“……?”
他开口想劝对方,譬如你现在很累没有休息好,回家好好睡一觉,实在不行我们可以一起吃个晚饭——
沈畔深深鞠躬,没系好的书包带子散落到马路上:“拜托了!我很想去动物园!就在明天!”千万千万不要知道我连他礼物都忘准备了呜呜啊!
“……我知道了。”
今天是沈畔人生中第一次约会。
她还把地点定在了动物园。是的,七夕的动物园,全国最大的那个,从首都过去要坐两个小时的大巴车。
——简直作死。
因为和身边人才交往了一个月——无论是相识的时间还是确定关系的时间——沈畔的神经绷的紧紧的。她连与异性单独说话都会紧张,而在大巴上却因为座位邻近,总是和对方有时不时的肢体接触。霍准就坐在她旁边,阻挡只有一条安全带,沈畔稍稍偏头就能看到他的喉结。这让沈畔一言不发脸颊通红的度过了车上两个半小时的时间。她双腿并拢,藏在小皮鞋里的脚趾蜷缩在一起,专注的盯着裙子上的褶皱,本来打算在路上当早饭解决的培根饭团都被捏到了变形。
而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本可以用几句话就轻松打破对方紧张感的(伪)心理医生只是一言不发的维持了这种状况。也许,观赏女朋友因为碰到自己手臂而炸毛,并用袖口上的纽扣相机拍下来留念是他本人的趣味。
恋爱会使人变成傻瓜。
于是某个傻瓜一下车就有意识的与男朋友拉开一米以上的距离,还自以为聪明的松了一口气。这种行为在七夕人满为患的动物园里只有一个后果——
沈畔和霍准走散了。
沈畔沮丧的坐在动物园的长椅上,密密麻麻的人流就像潮水般把不足一米五的沈畔冲到了这个地方。她不知道这是哪里,没有指示牌也没有地图,对霍准的仅有的了解让沈畔知道自己最好呆在原地等他找过来。
男友的方向感还是很靠谱的,有时候沈畔打趣说他就像在自己身上装了定位装置。
如果这是个普通的约会那么霍准当然能顺利找到她,但是不知是不是某个单身狗看不惯小情侣青涩的第一次约会,独自坐在长椅上发呆的沈畔很快听见了面向全园的广播。
“请各位游客注意!请各位游客注意!爬虫馆因不明原因失去了门锁,现在馆内的动物已经出笼!请各部门注意!请尽快穿上防护服去以下地点抓捕动物!请游客冷静撤离,方向为西大门,不要出现踩踏事故,不要慌乱!接下来播报高危地点与遇见动物的注意事项……”
爬虫馆里有什么?
放在以前沈畔还要费好大功夫才能想起来——她最不擅长的学科就是生物。但是现在……
“肯定有蛇。”
沈畔细细的说,僵硬的坐在长椅上,与正对面的灌木丛里那对莹莹发绿的蛇瞳来了个直接对视。
没关系没关系动物园里最危险的蛇体积也很小的沈畔,你要放松放松——
灌木丛里的生物优雅的滑到柏油地面上,直接对着沈畔而来。它有一身宝石般的美丽鳞片,在绰绰的树影里闪着微光,就像异度的神明。蛇只花几秒钟就来到沈畔面前,它微微低下高昂的蛇吻,俯视着沈畔。是的,俯视,这条蛇直起身比沈畔还要高,蛇身大概有成年人的拳头那么粗,至于长度,沈畔甚至看不到它的尾巴。
——妈妈呀是非洲大蟒蛇!
蟒蛇?
自黑森林而来的魔王,饶有兴致的吐了吐自己的蛇信。
霍准当然第一时间就察觉到沈畔的消失。他没有丝毫慌张,在原地拿出手机,稍稍看了一眼对方的定位,就有了成算。他并没有急着去寻找对方,而是先走向路旁的小推车,买了两份冰激凌。一份是抹茶一份是草莓,他想与自己走散的沈畔会很需要甜食安抚的。因为不确定对方的口味霍准买了两份,总归是第一次约会,食物喜好之类的资料目前霍准还没有掌握。
只是很快动物园的广播就响了起来,听到爬虫馆开笼的消息时霍准不禁顿了一下。他伸手拿过冰激凌推车旁的塑料小勺,并用其多挖了几勺樱桃酱加在冰激凌里。现在沈畔一定需要更多的糖分安抚。
旁边是惊慌失措互相推挤的人群,在这时慢悠悠买食物的霍准十分显眼。老实说他不怎么担心,爬虫馆距离沈畔现在的位置很远,就算是速度最快的蜥蜴也无法在这么短时间里去沈畔的位置,霍准知道自己能在那之前就赶到沈畔身边。
嘛,不过是该加紧行动,不然该把小姑娘吓过头了。
霍准拿过一旁的食品袋将纸杯冰激凌分别装好,然后把它们一把提在手上。没人喊他付外带费,因为小推车的老板都慌忙逃难去了。霍准略略加快脚步,他径直走过大道,直接斜插入小路里,在经过一条木制长凳时——
“喵呜?”
霍准猛地停下脚步。
他回头看到长凳上出现了一只极小的猫崽,看模样年龄绝不超过三个月。那是一只灰色皮毛的猫咪,不对,灰色大概是被弄脏的颜色,它的种类应该是金渐层。猫崽的毛发颜色虽脏,但是它发质极好,油光水滑的样子一看就是家养的宠物。只不过霍准没有看到项圈,大概是和主人走散了?
霍准挑眉,作为一个猫控,他运用强大的自制力没让自己停下来摸毛——女朋友还等着呢——霍准轻轻吹了一声口哨,在吸引小猫转过头来看到他时,仍未停下脚步。在霍准的设想里,这只刚才一直坑着头在长椅的缝隙里找什么东西的小猫,在看到有人后一定会吓到,也许它会躲到长椅底下。那里总比暴露在长椅上安全得多,等到它的主人回来,就自然能找到它。
出乎他意料的是,小猫有些害怕的叫声立刻变了。它几乎是欣喜的发出一连串的“喵喵喵”,三步滚一圈的跑向霍准的位置,直接扑进他怀里。
“喵呜~”
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盼盼伸出爪子紧紧黏住霍准的衣角,亲昵的在他空出的那只手上蹭了蹭。虽然触感有点不一样,但是完全相同的属于蛇先生的气息让盼盼放下心来。她复又用毛脑袋顶顶对方的掌心,得来温柔的抚摸。
唔,虽然比以前那种冷冰冰的触感变了不少,但蛇先生的气味盼盼是绝不会认错的。
霍准更加确定这只猫是家养的了。它似乎一点也不怕生,而且格外黏人。但是他没什么时间浪费,沈畔还在等他,霍准索性用空出的一只手抱着小猫,直接离开此地。
先找到沈畔再说,实在不行就把这只猫放到动物园的认领处,他不能再耽搁。
沈畔这时陷入了被连环杀人犯盯上的恐惧。
那条大蛇不仅没有离开,反而绕着她转了两圈,然后慢条斯理的顺着沈畔的脚腕,一点点缠了上来。现在它正环着沈畔的脖子,冰冷的蛇信就在她的衣领旁边轻轻滑动。沈畔能想象到,她和那条蛇的毒牙近在咫尺,对方幽幽的碧绿的瞳孔表明它正思考着要玩弄眼前的猎物多久。
沈畔不怕鬼,不怕恐怖片,但她怕蛇,非常怕,怕到看小时候的生物课本都会起一层鸡皮疙瘩,必须用水笔把蛇的图片完全涂黑,才能正常上课。
所以她是真的被吓哭了。
尽管理智告诉她,面对蛇类决不能乱动,否则会被视为敌人,从而受到攻击——沈畔还是不可抑制的发抖,呜咽声一点点从喉咙里溢出来,绝望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明明这是她人生第一次的约会。
明明这是她人生第一次不是一个人的七夕。
明明她才拥有了第一个喜欢自己的,自己也喜欢的人。
反正……反正自己无论如何都会死。
想到这里,沈畔索性放声大哭。
魔王此时是茫然的。虽然眼前这只是人类的形态,但她与盼盼完全相同的气息自己是不会认错的。为此魔王难得屈尊安抚了对方,与自己分开一定吓坏了她——它把蛇身笼得更紧一些,结果却发现对方开始发抖,几秒钟后竟然害怕的嚎啕大哭。
怎么回事?
魔王烦躁的用尾巴拍打着地面,这个举动让它环绕的珍宝抖得更厉害了,察觉到之后魔王只好停下动作。
也许是它找错了?面前这个只是不认识自己的弱小人类?但是她身上的气息和盼盼没有一点区别,魔王之前还以为形态的变化只是因为那口水潭带来的影响。
是的,突然出现在它洞窟里的水潭,散发着奇怪的气息,魔王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看见盼盼被吸了进去,于是他只好闯入水中捞猫。
结果再睁眼后就看见浓密的灌木丛,水潭不见踪影。此时的魔王还以为这是个人类研发出的新陷阱,自己通过某种途径来到了黑森林的一块空地。现在不慌思考陷阱的原理,总之先找到盼盼。
它循着气息穿过灌木丛,就看见长椅上的落单的人类。
不说气息,她的眼睛立刻就让魔王认出来了。那双漆黑的猫瞳当然是盼盼,也许她正因为形态的改变而惊慌失措?
“沈畔?”
正哭到上接不接下气的沈畔听见熟悉的声音,然后她意识到自己还没死,霍准的手扶着她的腰。
“蛇……蛇!”
她用变调的嗓音重复,紧紧抓住男朋友的衣角。现在她完全顾不上什么亲密接触了。
“我知道。”
霍准看向沈畔脚边的那条大蛇,对方直起身体,已经张开了狰狞的毒牙。就在刚才,看见女友被危险生物缠住脖子僵坐在长椅上,霍准第一个反应就是疾冲过去,迅速捏住对方的七寸,然后把它扔到两米开外。
奈何这条蛇大的惊人,它在半空中就反应过来,直接通过拧动身体回到沈畔身边,并且第一时间缠住了她的脚腕。
霍准很清楚这条蛇已经将自己视为敌人,他舔舔嘴唇,不着痕迹的摸上腰后。那里有一把袖珍军刺,霍准知道自己比不过蛇类的速度,但是趁它攻击时从下颚直接钉穿蛇头的可能性是80%。他还有一个巨大的优势,霍准的体质不惧怕任何神经性毒素。当然,面前这条蛇的毒素种类是未知的。
“来吧,畜生。”
他轻声说,上前一步,把沈畔护在身后。这无疑是挑衅的信号。可怕的大蛇发出“咝咝”的气音,直接俯冲而来。霍准看到它暴露的腹部,同时魔王找到了人类手上的动脉血管。
“喵!”
刚才被蛇先生直接丢到长椅上的盼盼甩甩晕乎乎的脑袋,回神时就看到这么一幕。不说气息,那抹莹绿色太熟悉了。
魔王当然听到了慌张的猫叫声,它攻击的动作一顿。霍准观察到这一点,他谨慎的向后退开一步,手仍然放在腰后。
能避免冲突当然是最好的。即便是他,也没有杀死这条种族未知的太攀蛇的完全胜算。
是的,陆地太攀蛇,看鳞片的花样能够判断,但是对方的体型大小绝对超过了目前世界已知的最大蟒蛇,甚至能和海蛇相媲美。最强的毒性与能绞断大象的体型,两者结合在一起超出了霍准对动物的知识范畴。按理说,自然界是不会允许这种堪称怪物的存在的。
种族未知的太攀蛇停下了攻击动作,它转向长椅上的猫咪,有些疑惑的吐出蛇信。盼盼又气又急,直接向前跑了几步,结果直接从木头椅子的边缘滑落下来。
从霍准的视角看,那条危险的蛇类用比刚才攻击时还要迅疾的速度冲过去,然后小心翼翼的低头接下掉落的猫咪。那种姿态甚至能用“温顺”来形容。灰色的猫咪似乎余怒未消,它伸出爪子拍打着蛇的侧吻,仿佛在责骂对方行为的鲁莽。
蛇和……猫?
霍准眯起眼睛,他意识到这条蛇刚刚环绕着沈畔脖子的举动是一种保护,也是一种动物划分领地的行为——如果它要杀死沈畔,只需要咬一口就可以。
而自己激怒它的,似乎不是向前一步的动作,而是将沈畔拉离它保护圈的行为。
再联想到那只猫崽对自己无来由的亲近,一个接近荒谬的猜想浮现在霍准脑海里。
这两只动物,是配偶的关系?
“蛇,蛇,蛇!”
沈畔还在揪着霍准的衣领啜泣,她连眼睛都闭上了,不敢看那条可怕的危险生物。
“放心,它们离开了。”
霍准轻声哄道,他转身拉下沈畔捂住自己眼睛的手,“你看,蛇不见了。”
女朋友直愣愣的盯着刚才蟒蛇(?)停留的空地,她眨眨眼睛,缓了好一会儿。然后全身抖得更厉害,惊慌失措的看向霍准:“它咬你了?”
霍准:“……我还站在这儿和你说话呢。”
那就好。
沈畔长舒一口气,那种冷血动物环绕在脖子上的黏腻感让她再次打了个冷战。我需要立刻洗澡,换一身衣服——她想,试探着向前走了一步,想拿起自己丢在长椅上的手提包——
“噗通。”
霍准眼明手快的接住倒地的姑娘。如果第三者在场,会发现他这个动作和刚刚太攀蛇接住灰猫的姿态十分相似。
“怎么了?”难道那条蛇咬了她?
沈畔瘫在霍准怀里,牙齿还在打战:“腿……腿动不了。”
事实证明霍准买两个冰激凌的决策是正确的。女人在极度惊吓的情况下可以摄取多少糖分,只有天知道。
他目睹沈畔一边小幅度抽泣一边吃完了两个冰激凌,然后掏出早上被她自己捏变形的饭团压惊。霍准为了防止女友呛到又去买了一杯热奶茶,结果这杯150ml的大份奶茶在三分钟之内消失了。
此时他们坐在动物园休息处的软沙发上,身后是高耸陡峭的猴山。准确的说,坐在沙发上冷汗直冒并疯狂吃冰激凌的人只有沈畔,霍准有意识的面对她站在正前方,替她阻挡了夏末毒辣的阳光。
“不舒服的话,今天就回去吧。”
霍准说:“你需要好好休息。”被吓到小腿抽筋,还能走完这偌大的园区吗?
沈畔固执的摇摇头:“都买票了……而且我们一个项目都没玩……呜。”
霍准沉默的看着眼前的倔强的姑娘,她的眼神倒不是很坚定,似乎委屈的快哭出来了。大概是因为任谁来都可以把如今的情况概括成“糟糕的约会”吧。
“无论如何也想玩?”他确认道。
“无论如何也想玩。”沈畔抽抽鼻子。
于是霍准转身背对她,蹲下|身向对方展示自己宽阔的后背,夏末的阳光让他绑在耳后的长发映出地底矿物般的神秘色泽。
“上来吧,”他说,“我背你。”
人生第一次约会,沈畔昨天加班到深夜,遗忘了男友的七夕礼物,又用了一晚上的时间上网查资料,用临时抱佛脚的精神冲到优O库买新裙子,然后大早上顶着太阳跑去挤人流量最大的动物园,和男友走散,被突然出现的蟒蛇吓哭,一步路都走不动,最终趴在霍准的背上看完了大熊猫和长颈鹿。
他们没有牵手也没有接吻,没有更进一步的身体接触,没有说情话没有发誓将来要如何如何。
但是沈畔很开心。所谓的糟糕只需要对方的一个举动就变成心满意足了。
她不知道的是回程的路上,霍准若有所思的翻看着手机里下属发来的资料。那里面记录着今天爬虫馆里走失的动物,而这串名单里并没有那条大的可怕的太攀蛇。
一起神秘事件吗。
他默默的想,顺手把睡着的即将倒向窗玻璃的女朋友拉回自己的肩膀上。
并且保持这个姿势直到她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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