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刹站在灵堂正中,乌黑的眼眸沉静仔细地打量着周围的摆设,不放过一丝细节。
虞星之则一直微笑看着他。
谢刹察觉到身上的目光看向他的时候,虞星之温柔地说:“有什么发现吗?”
“灵堂的东西很旧,那个老常应该没有说谎,这里举办丧事很久了,灵堂几乎没有拆过,一直在使用中。”
他的手指在摆着牌位的桌上摸过,看了一眼手上的灰:“白布熏得有些发黄,烟尘很多,甚至没有换洗清扫过。垫子很干净,应该是每天都要接触。这里只有牌位是新的。”
虞星之看向牌位。
上面写了一个名字:乐佑泽。
“表少爷的葬礼为什么在覃家举办?即便是外姓的亲戚也住在一起吗?”
灵堂能看到的东西就这么多,没有更多线索了。
谢刹仍旧仔细观察着,不放过一丝细节,手指自然地碰到停着灵位的棺材。
他微微一顿,回头看去。
“一般人死都要停留七天,如果是枉死则会适当减少时间,比如变成三天或者不过夜就入葬。”身后的虞星之说。
“这个人是车祸落水淹死的。据他们说。”谢刹看着漆黑的棺材轻轻地说。
虞星之唇角微扬,眸光温柔:“要打开看看吗?”
“嗯。”
虞星之无声笑了一下,走上前帮他一起推开棺材盖。
虽然相比较其他黑暗的地方,灵堂算是亮的,但光线还是昏暗。
深深的棺材只能看到偏上三分之一的光亮,里面黑压压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谢刹朝后伸手,不等他开口,虞星之将打开的手电筒递到他手里。
谢刹看向他的时候,虞星之脸上笑容淡淡,下巴微抬,示意他去看棺材里是什么。
手电筒的光柱打破棺材里的黑暗,模模糊糊的人形露出真面目。
“啊。”虞星之轻呼后退了一步,像是受到惊吓一样,不断喘气,“真可怕啊。”
谢刹一瞬不瞬看着里面,眼底波澜不惊:“别怕,那不是人。”
棺材里并没有什么恐怖的情形,甚至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尸体,而是一具和真人一比一比例的纸人。
是的,又是纸人。
惟妙惟肖的纸人穿着成年人的衣服,惨白的脸上两坨红红的腮红,画得惟妙惟肖的眼睛直挺挺得睁着,打眼一看甚至分不清到底是假人还是死人。
谢刹将手电筒换到左手照亮,右手去检查那具纸人充作的假尸。
“我来吧。”
虞星之似乎已经按捺下了恐惧,眉目微蹙显得羸弱,却还是伸手接过谢刹手里的手电筒。
谢刹看着他:“不用勉强。”
“没关系的,以后也会经常接触的吧。”
虞星之静静地看着他,眼里的温柔澄澈,清透的面容略有薄汗,莹润又脆弱,灵堂昏暗的光线下也像是白得发光,愈发显得玫瑰样的唇色娇艳,像是被咬破了一样。
“嗯。”回过神来,谢刹松开握着手电筒的手,专心地看向棺材里的纸人。
在谢刹专注研究纸人身上的线索时,虞星之微蹙显得脆弱的眉目缓缓展开,微微偏着头,流泻的眸光好奇又欣赏,似有若无的笑着,一直一直注视着他。
就像谢刹比棺材里的东西更有趣更值得投入。
谢刹专心致志地翻着纸人身上的衣物,不放过一丝可疑的线索。
突然,他的动作一停,看着自己的手指,食指尖似乎沾染到些什么,他放在鼻下嗅了嗅。
“怎么了?”虞星之将手电筒的光打得更近些,靠在棺材边缘看了眼纸人身上的衣服,“好像不是寿衣。因为是假的尸体,所以衣服也这么随意日常吗?”
谢刹抿了抿唇:“衣服上有血渍,是从活人的衣服上扒下来的,也可能是死人的。”
虞星之的手电筒朝下,照见衣物上蔓延向被压着的腰腹一大片暗色的血渍。
“这么大的出血量,衣服的原主人很可能活不下来。”谢刹淡淡地说。
“可是,如果真的有人去世,为什么棺材里的却是一具假的纸人?”虞星之撑着下巴一眨不眨看着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真的尸体去了哪里?”
谢刹看着他的眼睛。
虞星之眨了眨眼,蹙眉问他:“为什么?从开始到现在,谢刹为什么总是突然就看着我?”
顿了顿,谢刹淡淡地说:“没什么。”
虞星之眼眸微弯,含蓄地笑了一下,笑容没有到达眼底,静静地看着他:“这样啊,还以为是因为谢刹也觉得我好看,不自觉紧张起来了。”
谢刹移开的目光再次回到他脸上,乌黑的眸子宁静:“你本来就很好看,不需要我觉得。不过,难道不是你先盯着我看吗?”
虞星之微微挑眉,唇角无意识上扬,眼眸清澈无辜极了:“啊,有吗?”
谢刹的喉结动了一下:“……”
就在这时候,外面忽然一阵脚步声。
“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听上去是冲着灵堂方向来的。
虞星之露出一点讶然,还是笑着的:“被当成盗墓贼了吗?”
谢刹立刻和他站在一起,看着门口的方向,低声说:“没那么简单,从开始看到我们,眼神就很奇怪。”
“不过,要是被抓起来的话,应该可以离答案更近吧。”
“嗯?”谢刹顿时看向虞星之。
虞星之的眼眸弯成半月形,侧首看向他,纤长的睫毛下水蓝色的眸光干净澄澈,微笑说:“快跑吧,至少有一个人要自由行动。你会回来救我的,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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