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所、所以我前两天远远看到的那个男人真的是上弦之鬼?”
小镇边缘的某间房屋里,一头黑发的女忍者看着手里的信纸,双手颤抖着控诉道,“你们怎么不告诉人家呀,起码让我死个明白啊……”
“提前告诉你你不就暴露了吗!赶紧把情报送出去吧,再拖下去要是那只鬼转移了怎么办?”
在她身边单手叉腰的莳绪听不下去,猛地一敲桌子,成功让本来就泫然欲泣的须磨吓得落下泪来。
“因为人家真的很弱……”
“任务做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在对付怎样的对手,你明显问题更大吧!”
“莳绪,你也不要太欺负她了,”安静地站在窗边警戒,眼角有一颗泪痣的雏鹤打断了争吵的两人,转头安慰须磨道,“抱歉,瞒着你也是为了任务,你是我们三人中最不容易被发现端倪的。而且天元大人答应过,等成功斩杀了上弦之鬼,我们就跟他退居二线,不再参与这些危险的任务,所以你也不要太悲观。”
“就算不能活下来我也不会不满的,”三人中年纪最小,胆子也是最小的女忍者一边放走手中的信鸦,一边眼角含泪地问,“但跟那种鬼战斗我肯定会最早死掉,肯定什么都来不及做就被干掉!”
比起身亡,她更害怕自己会死得毫无意义。
“任务中就别说丧气话了。”意识到这一点后,雏鹤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温柔又坚定,“就算你不能为了自己决意活下去,起码也为了爱你的人这么做吧。”
莳绪问:“你怕成这样,逃走不就好了?”
“我不走!说什么也不会离开!”须磨抹了把眼泪,“但人家还是怕啊!我不逃走跟我会死在这里有什么矛盾的吗?”
刚准备夸她有骨气的莳绪:“……”
三人中最为成熟的雏鹤无奈地摇了摇头,示意莳绪把拳头放下,就在这时,从房间外传来一道柔和的女声。
“打扰了,茶水我就放在这里…咦?”串桥家年轻的夫人推开门,将新煮的茶送到客房,当她看见房间里的三人都在时,感到有些意外,“今天三位大人都在吗?抱歉,茶具少准备了一副,我这就送过来。”
“啊,请稍等一下,串桥夫人。”雏鹤叫住她,点了点头,“实际上我们很快就要离开了,这些日子多有叨扰,实在是非常感谢。”
“已经要走了吗?”妇人惊讶地掩着唇,“您不用向我道谢的,鬼杀队对于我有救命之恩。串桥家虽不是什么有家纹的大家族,只能挂些紫藤干花在屋檐上,但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们都会做。”
须磨闻言感动地上前拉住她的袖子:“串桥夫人真是好人呀,您也早点离开这里吧,万一被连累着出什么事……”
“你像什么样!”莳绪几步上前将人拉了回来,“抱歉这家伙不太会说话。但话也是那个意思,如果任务失败,这里多半也会遭到袭击,所以出于安全考量你最好转移一下。”
“关于这个,我早就与丈夫商量过。”串桥夫人向她们微笑着道,“但我们是不会离开这里的,万一出了什么事,也好接应一下鬼杀队的各位大人。”
“可是……”
“我相信各位大人一定会解决掉那只鬼,就像六年前,让原以为失去一切的我和哥哥重逢一样。”
她平和的眼里,散发出坚定的光来。
……
“宇髓先生,那位向您妻子提供食宿的串桥夫人是什么人?她好像对万世极乐教的事情知道不少。”
在前往任务地点的路上,九原柊看着信鸦送来的报告,询问同行的宇髓天元。
“你说她啊,她是几年前从那里逃出来的教徒,在给鬼杀队提供信息之后就改了住址。说起来还挺幸运的,毕竟是上弦之鬼隐藏在世间百年之久的教会,能出现一个成功逃出来的人还挺难得。”戴着装饰华丽的头巾的高大男子说着,转头看向九原柊和蝴蝶忍,“但你问我干什么?你们两个应该比我更熟悉她才对。”
……什么意思?
九原柊和忍对视一眼,但只看出了相同的茫然。
“那是什么表情!”鬼杀队的音柱啧了一声,又补充道,“对了,之前忘了说,串桥是她的夫姓,她自己旧姓川付,这样总想得起来了吧?”
“川付?是川付叶奈里小姐吗?”忍很快反应过来,几年前她与香奈惠途径生田川时遇到过叫这个名字的少女,但紧接着,不知想起了什么,她又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去,表情有些低沉。
无论是叶奈里小姐也好,自己也罢,都或多或少被那次事件的阴影笼罩着。
兜兜转转,反反复复,还是为了同一件事走到了今天。
九原柊默默看了她一眼,他心里其实不赞同主公大人让忍进行这次的任务,一旦失去冷静,人往往无法发挥出平时的实力。但那位大人绝不会无缘无故把队士推向危险的境地,做出这种决定,一定也有什么理由。
实际上产屋敷耀哉已经非常谨慎。让他们三人一起行动,这样的战斗力已经是超常的投入,并且还说一旦战况不利,不久就会有支援到场。
任务中没有说明支援是谁,估计得视情况而定,看哪位柱恰好在附近吧。
就这样一边思考着一边行进,很快就到了与宇髓天元的三位妻子的汇合地点。
“三人都完好无损,相当华丽地完成了任务嘛,不愧是我的爱妻。”
在打量一番自己的三位妻子后,宇髓天元扬起一个他从未对别人展露的,温柔的笑,伸手在三人的头上挨个轻轻拍了一下。
“宇髓先生也有这样的一面,稍微有点意外呢。”蝴蝶忍看着与妻子交流情报的宇髓天元,然后她突然注意到九原柊的表情有些奇怪,“您怎么了?”
“不,只是突然有种既视感。”九原柊压低了声音,对蝴蝶忍说,“你觉不觉得这三位夫人的相处方式有点眼熟?”
眼熟?她看向那三位女忍者。
一个胆小爱哭,一个大大咧咧,然后一个稳重成熟的担当和事老……
啊,好像的确挺眼熟的。
“这不就是灶门君他们三个……”
“你们当我听不见吗!?”听力极佳的宇髓天元反应过来九原柊的意思,转身愤怒地指着他的鼻子,“任务结束之后你小子得跟我华丽地打一场!记住了啊!”
“虫柱大人是觉得冷了?”雏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担忧地看向低着头,肩膀不断颤动的蝴蝶忍。
“她哪是冷?她是笑得在发抖好吗!”华丽的忍者一手捂着额头,重重叹了口气,“算了,开始商量计划吧,必须华丽地大闹一场才行!”
他心里清楚,九原柊是为了让忍的心情放松点才开的这种玩笑,否则早就一拳揍上去了。
……
“客人?”
“嗯,来自鬼杀队的客人,如果遇到了就直接请他们进来吧。”坐在教主位置上,头戴如莲花般片片组成的毗卢帽的青年单手托腮,微笑着对自己的信徒说道,“对方可能不那么友好,但愿不要起了冲突。”
“是那样凶暴的人吗?”男性的信徒顿时变得面色严峻,“教主大人,是不是应该请几个护卫才好?万一您出了什么事……”
“不需要,我等在这里就可以。”童磨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过于担忧,“毕竟是我请来的客人。”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信徒向他躬身行礼,然后就转身离开。望着那扇关上的门,童磨稍稍眯起了眼睛。
饵已经很足够了,引来的会是柱吗?还是无惨大人说的那个相枢?
其实不论是谁都无所谓。上弦之鬼面上挂着微笑,心里却毫无感情地想着。只要能完成无惨大人给他的任务就好,就算教徒这次多半会损失惨重也一样。
来吧,让他看看为了救人,那些鬼杀队士能做到什么程度。
“轰!”
过了没多久,果然从外面传来一阵骚乱,但似乎与预想的有些不同。
“教主大人!”
慌乱地打开门的,是刚才那个教徒。
“有鬼,有鬼入侵进来了!请您快逃!……教主大人?”
房间里,不知何时已经变得空无一人。
……
“二百余人?”
“是,教会内部差不多有这个数目的普通人。”莳绪点了点头,“内部地图不明,要进行疏散恐怕会遇上很多困难,如果那只鬼发难,恐怕不容易全都救下来。”
宇髓天元捏着下巴想了一会:“你们三人组织撤离的成功率有多少?”
“很低,”雏鹤摇了摇头,“串桥夫人曾经告诉我们,万世极乐教虽然教义松散,但其内部宛如铁板一块,要是贸然闯进去只怕会被反过来当成可疑分子。”
“他们都信任着那只鬼。”蝴蝶忍笃定地道,“当初的叶奈里小姐,也是花了好长的时间,直到亲眼见过姐姐身上的伤后,才意识到那并非救人于困顿,引人通往极乐的神明……只是个恶鬼罢了。”
就算再怎么虚无缥缈,对于这世间的人来说,样的教义那都是无上的诱惑,更何况在这样的教会里,大部分人的确获得了比活在尘世中更多的幸福。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贸然冲进去对那些信徒说‘你们的教主是鬼’,不会有人相信,反而会将他们拖入更危险的境地。九原柊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正在思考间,突然发现宇髓天元和蝴蝶忍都在看着自己。
“……怎么了?”
“教徒不会相信他们的教主是鬼。”身材高大的忍者抱着双臂,“无论如何得让他们知道逃跑才行。”
“是的,为了一个撤离的理由,引起恐慌有时候也是一种手段。”蝴蝶忍点了点头,然后敲了下手心,“只要不真的伤到人就好。”
九原柊听明白了,但他还是不太理解:“所以你们看着我干什么……等等。”
“没错,就像你小子想的那样。”宇髓天元扬起下巴,“由你担任先锋,去华丽地把这鬼用信仰做的囚笼搅个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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