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主子是如何打算”
半夏在原地急团团转, 她不如石榴淡定,唯恐到时候被发现,小姐会吃亏。
关心则乱, 半夏额头都急一脑门汗。
“你放宽心。”石榴握了握她手,安抚了她几下,随即走上前,给叶南鸢捏着肩膀“福晋一直视小姐为眼中钉, 肉中刺, 如今只能盼着福晋知道,从中掺和一脚了。”
“对啊。”半夏眼睛瞬间就亮了“小姐, 要不我们放出消息,说是您有了身孕,看看福晋上不上当。”
“不用。”叶南鸢想到乌拉那拉氏今日举动, 乌拉那拉氏还想着给四阿哥纳妾,特意让她过去就是为了恶心她, 只怕乌拉那拉氏早就已经对她恨之入骨了。
她垂下眼帘,淡淡道“不用我们提醒, 福晋只怕马上就会知晓。”
叶南鸢猜不错,四阿哥还没从宫中回来,乌拉那拉氏就得了消息。
晌午时候,四阿哥入了宫,苏培盛顺道去了太医院。
“后日府中把平安脉,还请钱太医过去。”
他之前就与钱太医说过,此番前来只不过是知会刘太医一声,苏培盛说完立马就退了出去, 而刘一海则是彻底慌了。
刘一海医术放在太医院不过是中规中矩, 他家室不高, 爬也比旁人慢,自然就动了歪心思。
之前,在宫中刘一海是跟着赫嫔娘娘,本在宫中也还算是风光。但之后,赫嫔娘娘出了事,赫嫔没了之后,刘一海也差点没了命。
后来,是他幸运好,跟了乌拉那拉氏,这才渐渐觉得又在太医院里站稳脚跟。
所以,乌拉那拉氏才是他靠山。
刘一海命是与乌拉那拉氏连在一起。
苏培盛刚走,刘一海就赶紧写信让小太监送去乌拉那拉氏那儿,府中消息瞬息万变,刘一海不知道四阿哥为何要将他换成钱太医,但一有什么事他自然会第一个就去禀告福晋。
于是,四阿哥还在宫中时,乌拉那拉氏就得到了消息。
她当时还在看画像,送来画卷一同十来张,乌拉那拉氏从千挑万选选了三位出来。
“让人将这几个送来吧。”乌拉那拉氏边说,边揉了揉眉太阳穴,只觉一阵无力“只有这几个还算凑合。”
“福晋。”周嬷嬷上前,给乌拉那拉氏捏着肩膀“奴婢看这里面个个都是年轻貌美,莫非福晋还有哪点不满意不成”
乌拉那拉氏抬手张望了一下画卷,上面女子是个个生好看,年轻貌美,而且也都是照着叶南鸢样子找。
但,乌拉那拉氏就是觉得,少了那些味,比叶南鸢清丽,少了那一丝娇媚韵味。
比叶南鸢娇媚,却没了那抹清纯动人。
乌拉那拉氏深吸一口气,她抬手将画卷倒扣,眼不见为净。
这时,外间小太监忽然走进来“主子,这是刘太医让人传来信。”乌拉那拉氏一愣,伸手接过。
只粗粗扫了一眼,乌拉那拉氏就顿住了。
“怎么了”周嬷嬷瞧见主子情况不对劲,赶紧问“主子怎么这副表情”乌拉那拉氏将手中信封送上去,面上愣愣。
“贝勒爷将刘一海换了,让钱太医来请平安脉。”
刘一海都伺候她几年了,贝勒爷从未插手过这事儿,怎么忽然之间要换太医了乌拉那拉氏首先想到便是郭。
是她假孕事被人知道了
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依照四阿哥脾性,若是这事儿被四阿哥知道了,绝对不可能只是换个太医来这么简单。
“你说,爷这是什么意思”
乌拉那拉氏慌脸色都白了,周嬷嬷只道“福晋先别自己吓自己,奴婢派人出去打听一下。”周嬷嬷安抚了福晋过后,赶忙派人出去打听了。
到了晚膳时候,四阿哥才回府。
皇阿玛招他过去,商议押送救济粮草于颍州事,思虑再三,四阿哥还是借口家中李侧福晋要生子,给推了。
这样好一个机会,四阿哥如今想起来还是觉得可惜。
回府之后,都已经晚了,刚进屋,就见叶南鸢在用膳。桌面上菜每个都用了一点,四阿哥瞧见后,倒是笑了
“怎么自个儿先吃上了”
若是之前,叶南鸢自然是要等他,四阿哥随口一句,边说边净了手在她身旁坐下。
他也不要奴才伺候,坐下后先给叶南鸢舀了一小碗冰糖百合莲子羹,执着碗口递过去时候,瞧见叶南鸢那泛红眼睛。
“怎么了”四阿哥立即问,叶南鸢不说话,他立马极急了。
“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叶南鸢身后,半夏与石榴俩人跪在地上 ,四阿哥问两人“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主子好端端,怎么眼睛都红了。”
“我”半夏支支吾吾抬头,道“奴婢也不知道,小主去了一趟福晋那儿,回来之后人就这样了。”
“福晋说了什么”四阿哥低头,问叶南鸢。
叶南鸢眼睛红红,抬着头对上四阿哥眼睛“福晋给四阿哥纳妾,要我过去给她看画像。”叶南鸢说完之后,眼睛又垂了下来。
她面无表情将手中筷子搁下,淡淡道“南鸢看了,都是年轻貌美身段好,贝勒爷有福了。”
她说完,板着脸起身往里屋走。
四阿哥瞧见她那面无表情样子,抬手摸了摸鼻子,笑着跟上去。
前脚叶南鸢刚走,后脚四阿哥就跟了上去,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叶南鸢进入里屋后,立马就将门给甩关上了。
“时候不早了,我要先睡了,叶南鸢面无表情道“贝勒爷先走吧。”
四阿哥站在门口,看着紧闭大门摸了一把鼻子,片刻之后出门拐了个弯儿,去了乌拉那拉氏那儿。
正院中,乌拉那拉氏也在用午膳,只不过看着面前一大桌菜有些食不知味。
派出去打听奴才回来说,四阿哥好像是为了叶,这才叫钱太医过来。
乌拉那拉氏这还有什么不明白钱太医在宫中是专门给各位娘娘们看喜脉。四阿哥忽然找了钱太医过来,乌拉那拉氏第一个怀疑便是。
叶有孕了。
李氏即将临盆,叶又可能有了身孕,乌拉那拉氏一想到到这里,面色都白了。
她本是想弄死叶,可如今要是怀了身孕,叶如何能走掉
乌拉那拉氏烦躁戳着手中筷子,夹了一筷子肉送到嘴里,眉心立马皱起,菜早就冷了,荤菜冷了之后一股油腻味道。
她只觉得一阵反胃,心烦意乱随手抄起碗就往门口砸去“一天天什么事都不顺。”四阿哥刚走进来,就被那碗砸顿在了原地。
油溅到他靴子上,藏青色下摆染一大片油渍。
四阿哥低下头,原本还算是和缓面色已经僵了起来,苏培盛也是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还有人敢朝爷砸东西,当真儿是头一次见。
“爷”好在苏培盛机灵,愣住半响后赶紧就蹲了下去,看着那一地碎片,紧张道“爷您没事吧。”
屋内,乌拉那拉氏听见声音吓了一跳,不可置信抬起头,就瞧见四阿哥那漆黑如墨脸。
“爷。”乌拉那拉氏吓得立马站起来,手足无措声音都在颤抖“爷,您怎么来了”贝勒爷都快好几个月不来她这儿了。
乌拉那拉氏看着身后两个守门小太监,瑟瑟发抖跪在地上。
“贝勒爷来了都不禀告。”乌拉那拉氏面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都下去受罚。”四阿哥抬脚挥开苏培盛手,捏着眉心走了进去。
“是爷不让奴才们禀告,福晋若是气儿要耍威风,就朝爷来。”乌拉那拉氏站在四阿哥身后,低下头半句话都不敢说。
心虚声音都带着颤音“爷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么”她期盼往四阿哥那儿看了一眼,四阿哥却是低头喝茶,眼神都不往她那儿看。
“你今日找了叶,说要给我纳妾”
四阿哥一瞬间掀开眼帘,眼睛也是赤裸裸,他来时候面色本还和缓,但无奈福晋自个儿作死。四阿哥如今可谓是半点耐性都没了 。
“我”乌拉那拉氏犹豫了一下,可开口却是又瞧见四阿哥那满是不耐表情,她心中如同被刀子割了一样,什么时候四阿哥对她如此不耐烦了
“爷如今连看我一眼,都觉得不耐烦了是么”
乌拉那拉氏一脸悲伤,也无奈,可她时机选不是时候,四阿哥刚被她那一砸,弄心烦意乱,如今福晋还哭,只觉得越发烦躁。
“我问你纳妾事。”
他眼中表情太过冰冷,乌拉那拉氏心如同掉入了冰窖中一般。
“是,叶刚回去就与爷说了”乌拉那拉氏咬着牙,心中恨不得将叶扒皮抽筋“四阿哥什么都没了解,就来找妾身麻烦。”
“那叶有没有说,她今天对妾身态度”
乌拉那拉氏对叶恨之入骨,“她不过是个,爷却将她宠成为府中第一人,连妾身都不放在眼睛里。”
“府中人丁稀少,皇阿玛与额娘不知道说过多少回,妾身身为福晋为了府中能开枝散叶,纳几个侍妾入府,是妾身职责。”
她深吸一口气,两只手放在胸前,说倒是冠冕堂皇。
四阿哥捧着茶盏手放下,杯盖搁在上面传来一声儿不小声响。他撩起眼帘,对上乌拉那拉氏眼睛“福晋之前说过,要是福晋尊荣。”
他给了她福晋尊荣,富贵,当时也是福晋自个儿选。
乌拉那拉氏压根儿就没听清四阿哥说什么,她只顾着自己难受,四阿哥对她不耐烦,叶疑似有孕,若不是理智还在,她都想冲进去西院,一把火将那狐狸精给烧死。
“若是叶有了身孕,爷肯定会将叶晋升为侧福晋吧。”
四阿哥眼神一闪,随即笑了“这是自然。”他说自然又坦荡,叶南鸢怀孕这是他期盼已久事,晋升为侧福晋也是他早就想过。
给心爱女人该有地位,这样关明正大事,四阿哥自然不会否认,他也不会藏着掖着。
四阿哥那坚定眼神与态度,刺痛了乌拉那拉心。
她恨得浑身发颤。
四阿哥接下来话她再也听不见进去了。
等人走后,乌拉那拉氏才仿若失了魂,整个人跪倒在地“完了。”乌拉那拉氏脑子里想到刘一海信,想到四阿哥那坚定眼神。
叶若是查出怀孕,日后这个府中只怕是没她乌拉那拉氏什么事了。
“福晋。”周嬷嬷叹了口气,安慰道“叶也不一定是有了身孕,你别自个吓自个儿。” 可乌拉那拉氏却是完全听不进去了。
她所有荣宠都是四福晋这个称号给,依照四阿哥脾性来说虽不至于宠妾妻,但刚刚四阿哥眼神她太过了解。
他与叶情深浓厚,两情相悦。府中其余女人都只有守活寡份
乌拉那拉氏掐紧手心,再也受不住,咬牙切齿砸了一屋子东西,到最后咬着牙狠狠道“我绝对不能让叶生下孩子。”
乌拉那拉氏在府中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叶南鸢翌日一早就知晓了。
“好家伙,那捧着花瓶,茶盏小太监一大串。”小桂子张开手,嘴巴张大大“听说福晋砸了快半个屋子,这换都换不及。”
叶南鸢坐在软塌上,用帕子擦拭着棋子,粉晶棋子一个个晶莹又透彻,拿在手中泛着莹莹光。
她拿着丝绸,拿着棋子一个个擦,细致又认真。
瞧见小桂子那惊讶表情,叶南鸢轻笑了一声儿。
“福晋如今真是半点都不顾虑了。”石榴捧着茶盏走上前,轻轻搁在桌面上。叶南鸢接过喝了一口。
“狗急了还跳墙呢,乌拉那拉氏这样不足为奇。”
压垮骆驼永远都只会是最后一根稻草,乌拉那拉氏有这样疯狂举动,也不足为其。
叶南鸢边擦拭着手中棋子,边对着跪在地上小桂子道“你偷偷传给正院奴才,就说贝勒爷找钱太医过来是因为我一直无孕,贝勒爷不放心,这才让太医过来查查。”
“是。”小桂子点了点头,叶南鸢又道“再说,贝勒爷独宠叶这么长时间,叶还没身孕,指不定就是哪里出了问题。”
“嗻。”小桂子在地上磕了头,立马就出去办了。
当晚,四阿哥刚入府,就听说了这个消息。
他公务处理了整整一日,已经是疲惫不安,如今听到福晋消息,只觉得满疲惫。
“让她砸吧。”他说完,不再理会,转身就往回走。
刚走到门口,往屋子里看了一眼,只见叶南鸢正坐在软塌上,她身侧灯亮起昏黄色光,侧对着他半张脸可谓是岁月静好。
四阿哥笑了笑,抬脚就想走进去。
想了想什么,伸出去脚步又停了下来,他扭头问身侧苏培盛,小声儿道“钱太医事安排好了么”
苏培盛面上带着笑意,点头“主子放心,明日一早,钱太医就过来给福晋请平安脉。”
四阿哥点头,跨着步子朝前走,头也不回淡淡道“待会我写个帖子你明日送到宫中,就说我明日有事,需休假一日。”
四阿哥说完,不顾苏培盛震惊眼神,抬脚朝前头也不回走了进去。
第二日一早,四阿哥难得请了假。
四阿哥在朝中这么多年,除了身子不适还是头一次因为私事请假,不止是苏培盛震惊,一大早起来乌拉那拉氏听说这个消息后,也是惊讶了许久。
“相当初,我生弘辉时候,四阿哥当时在宫中都没回来。”
乌拉那拉氏闭上眼睛,知晓她到底还是输了,她比不过叶,更比不过她在四阿哥心中地位。
太医来府中把脉,先去正院后去叶南鸢那儿。
府中一大半人也跟着去了,不止是乌拉那拉氏担忧,府中只要是长了心眼都知晓钱太医来了代表着什么。
不像是乌拉那拉氏,她们盼着叶怀孕,怀孕生子起码一年,这一年来叶不能侍寝,可是她们机会。
西院里坐满满当当,乌拉那拉氏一边喝着水中茶,一边眼神在屋子里四处张望着。
金丝绸织帷帐,再往前是仙鹤烛台,八仙阁上放着样样都是奇珍异宝,屋子中央珐琅掐金丝香炉中,泛着淡淡苏合香。
乌拉那拉氏不着痕迹垂下眼帘,这屋子里随便一件东西拎出来都是宝贝,叶这屋子里气派快比上她这个嫡福晋了。
她抬手将手上茶盏放在桌面上,转身就瞧见那随意摆放在小矮桌上水晶棋子,乌拉那拉氏手一瞬间捏紧,只觉得自己被当众扇了一巴掌。
这屋子里她再也待不住,起身往内殿走去。
内殿中,钱太医正在给叶南鸢把着脉,乌拉那拉氏烦躁不行“这都一刻钟时间了,钱太医怎么还没看好。”
四阿哥正坐在一侧喝茶,闻言眉心皱了皱“福晋怎么来了”
乌拉那拉氏顺势坐下,她眼睛不停往叶那儿看着,面色露着自己都没发现担忧“妾身就是过来看看。”
钱太医给叶南鸢脉象把了许久了,她实在是忍不住。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哪怕昨晚听到消息不是叶南鸢怀孕,她还是慌张。
她额见泛着冷汗,抬起袖子擦了擦,余光却瞧见四阿哥瞧过来眼神“怎么了”四阿哥收回眼神,起身走到钱太医那儿。
“怎么样了太医。”叶南鸢见四阿哥过来,朝他笑了笑,随即扭头看着钱太医。
钱太医仰起头,摸着胡子看了叶南鸢一眼。
叶南鸢勾起嘴角,笑了笑“怎么了太医我身子不好我知道,你放心,有什么事就说,我受得住。”
四阿哥站在叶南鸢身侧,闻言眼神暗了下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他牵住叶南鸢手,安抚性拍了拍。
叶南鸢也扭头,朝他那儿看了一眼,面上带着紧张又羞涩笑。
“那我也就不瞒小主了。”钱太医直接道“小主身子体虚,手心发汗,畏热怕寒,因为中了蛇毒原因体质相对于常人来说要孱弱些。”
叶南鸢点了点头,小心翼翼问“那那这对日后,怀孕会有影响吗”她仰头对着四阿哥看了一眼。
目光澄澈。
“这”钱太医看了两人一眼,道“敢问小主,之前可有喝过什么药”
叶南鸢听闻,脸色立马就羞红了,她低着头支支吾吾,四阿哥明了,解释“她之前喝过坐胎药。”
“坐胎药”钱太医那张满是皱纹面上掩饰不住震惊,又问叶南鸢“敢问小主,这坐胎药你那儿可还有”
叶南鸢扭头,看身后石榴,后者立马点头“有有有。”石榴道“小主之前经常喝,自从中了蛇毒之后就停了,那儿好像是还有些。”
石榴说完,立马就跑去拿了过来。
乌拉那拉氏在那儿看着,察觉到了不对劲,眼神微微眯着,往叶南鸢那儿看。
石榴很快就将药翻了出来“太医您看这是药,这是药方。”石榴道“每次都是奴婢去外面按着方子抓,小主喝了有一段时日了。”
钱太医接过药,只稍微尝了几口,面色就立马变了,满是震惊。
“怎么了”叶南鸢有些无措,四阿哥也立马问“钱太医,直说罢,到底怎么回事”
钱太医将手中药与药方放下,犹豫着怎么开口。
“这方子可是有问题”四阿哥问。
“方子是好,是上好坐胎药。”钱太医说完,叶南鸢立马松了一口气,可钱太医却是又道“但这药却有问题。”
“药有问题”叶南鸢一问,身后乌拉那拉氏也没忍住,诧异一声儿。
钱太医将那药拿了出来“回贝勒爷,这坐胎药里掺了避子汤,两药相合在一起,小主身子这才亏损了。”
“你说什么”
四阿哥面沉如水,声音冷能将人冻死。而乌拉那拉氏没忍住,惊喜差点儿笑了出来。
钱太医跪了下来,直接道“小主之前应当是喝了大量避子汤,这才一直不能有孕”
叶南鸢眼睛一闭,彻底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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