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骤然昏倒, 西院里一下子闹成了一团,整个院子都开始人仰马翻。
四阿哥吓得面色都白了。
好在当场有太医在, 钱太医把过脉后,写了方子开了安神汤“小主这是情绪波动厉害。”钱太医对着四阿哥道。
“小主身子骨太好,还需得好好静养才是。”
四阿哥坐在太师椅上,垂着眼帘,面沉如水。
他手边小矮桌上放着是那份掺了东西坐胎药,一份坐胎药被挑拣出来了两份,一份是普通坐胎药,一份是避子汤。
其中,避子汤数量看起来还比坐胎药还要多些。
这么多药,摆在桌面上,实在是有些触目惊心。
四阿哥一想到这样伤身药, 叶南鸢却喝了这么长时间, 他深吸一口气, 眼睛一瞬间闭起。
“贝勒爷”钱太医走了上来, 四阿哥抬起手,捏了捏眉心, 深吸一口气“她身子怎么样了”钱太医道“小主喝了安神药已经睡着了。”
四阿哥抬手摩挲了一下桌面上药, 问“她身子, 日后还能怀上么”
“这”钱太医抹了一把胡子。
四阿哥漆黑眼神一瞬间撩起,里面神色冰冷看着钱太医“如实说。”
“爷放心,避子汤许是只掺了一半缘药性不是那么强烈,将养一段时间后也就与常人无碍了。”四阿哥听闻之后, 心中松了一口气 。
“但”钱太医又道“小主中蛇毒之间, 是不是得过风寒”
四阿哥一瞬间抬起头来, 钱太医被那眼神看有些哆嗦, 咬着牙索性直接道“小主身子有些亏虚,避子汤对身子无碍,但若是要孩子话,只怕有些困难。”
“她是得过风寒。”
四阿哥低着头,放在扶手上手一瞬间掐紧,风寒是刚找到叶南鸢时候,她悲伤过度时在船舱上得。
后来,身子还没好全,她又中了蛇毒
四阿哥看着床榻上,叶南鸢闭着眼睛躺在床榻上,他带她入府这么长时间,好似历经都是苦难。
他本以为在府中,自己能够护住她,却不料还是被人转了空子。
四阿哥掐着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起,面上不显露半分,可钱太医还是吓得瑟瑟发抖,低着头不敢说话。
“辛苦太医了。”四阿哥说完,深深看了床榻上人一眼,随即往外走去。
钱太医见状,连忙跟了上前。
屋外,四阿哥站在廊檐下,清早起来还晴朗天,此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雨水砸下来,连绵如同带着雾气。
“贝勒爷找奴才来是”钱太医扭头,往屋子里瞧了一眼。
“我若是想让她快些怀孕话,可否有办法”
“小主身子其实是可以怀孕,只是几率比常人来说要困哪些。”钱太医不知晓四阿哥为何要出来说,但开口时候声音还是下意识放低了。
“我知道。”
四阿哥却是直接道“爷要她身子调养好,也要她尽快怀孕。”
冰冷声音不容置疑,钱太医低着头眼神闪了闪,直接道“那微臣回去给小主开个药方,多喝几贴药后调养好身子,也能尽快让小主怀孕。”
“贝勒爷,您看这样可行”
四阿哥点了点头 ,单手背在身后捏了捏,随后忽而说了一句“药事就不用跟叶来说了。”对上钱太医那一脸疑惑表情。
他又道“药方些成调养身子,要不能被人察觉。”
钱太医眼神闪了闪,还是道“是。”
叶别说是有孕,居然喝了这么长时间避子汤。
在西院时候,乌拉那拉氏还忍着,回去之后彻底是忍不住,止不住笑出了声儿“你说,是谁替天行道,这一手干好。”
憋屈了这么多天,乌拉那拉氏总算是觉得自己出了口气。
连说话都神清气爽起来“你不知道,我一想到刚刚看见叶南鸢那个贱人样子,就好笑。”她还当叶南鸢有多厉害呢,吓得她茶饭不思。
没想到,她也不过是个纸糊老虎,瞧着厉害。其实上半分用都没有。
爷独宠她又如何这么长时间不还是半分动静
乌拉那拉氏边说,面上也满是啊笑意,接过茶盏一口气喝了个干净“我这颗心总算是放下心来。”
这么长时间,想到刚刚叶南鸢吓得昏倒模样,乌拉那拉氏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要不是四阿哥在话,她真是要忍不住笑出声儿来。
“你刚是没看见叶脸。”
乌拉那拉氏将手中帕子摇哗哗“可怜了,听说了消息后脸色都白了。”乌拉那拉氏开口子都是兴奋,说话之间眉梢眼角都带着得意。
“ 福晋。”不同于她喜形于色,周嬷嬷则是要平稳许多,走上前“倒是奴才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她那张苍老脸上,满是精明与算计。
“不是咱们动手,那这事是谁干”周嬷嬷对上福晋眼神,认真道“在府中能够不动声色在我们眼皮子低下就下药,奴才思来想去也相不出是谁。”
乌拉那拉氏面上笑意一点一点平了下来。
她扯了扯嘴角,干笑了两声面上有几分尴尬。她刚刚真是光顾着高兴了,这方面一点都没想到。
屋内奴才还有不少,乌拉那拉氏往周嬷嬷那儿看了一眼,只觉得周嬷嬷不太懂事,怎么这么不给自己面子。
“还能是谁,反正就是府中人呗。”
乌拉那拉氏没好气儿道“叶南鸢这么张狂,入府之后霸占着贝勒爷不放,看不惯她给她下药也很正常。”
经周嬷嬷一提醒,乌拉那拉氏其实也察觉出不对劲起来,但当着奴才们面,乌拉那拉氏又不好直接承认。
她不太高兴低头喝了口茶水,有些怨怪周嬷嬷为何要这个时候说。
府中她本才是最尊贵福晋,如今倒是没人将自己放在心上了。
乌拉那拉氏那一脸不高兴,让周嬷嬷有些愣住“福晋”她张了张嘴,还想继续说“ 奴婢觉得这件事真不太对”
“ 再说,如今叶刚出事,主子就算是做脸面也应当去关怀一下才对”
叶南鸢出事,乌拉那拉氏都快要笑死了,她还过去安慰她那怕是做个脸面她都不愿,不太高兴往周嬷嬷那儿看了一眼。
乌拉那拉氏捧着茶,淡淡道“你先下去吧。”
周嬷嬷一愣,嘴里话咽了下去“那那奴才退下去了。”周嬷嬷一走,乌拉那拉氏眉心皱了皱,但很快又笑出声儿。
叶南鸢那个蠢货,实在是活该。
乌拉那拉氏心情外好,在自个院子里都忍不住乐出了声儿,午膳时候还特意让人烤了全羊上来,到了晚膳时候又说要吃锅子。
当真儿是高兴不知如何是好。
叶南鸢是下午时候才醒。
四阿哥在床榻前看了半日,最后还是大理寺大臣入府找了上来,才去了书房。
半夏与石榴两人都在门口看着,听见叶南鸢醒了立马起身过去“主子。”叶南鸢扶着半夏手,对石榴那儿看了一眼。
后者立马点了点头,“主子放心,贝勒爷不在。”
“人在书房”石榴上前,伺候着叶南鸢穿衣,一边淡淡道“四阿哥派人去查了药,好在奴才们提前有准备,每次出府时候都是在不同地方抓,倒是查不出来什么。”
“府外没查到东西,下午时候四阿哥又派人在府中查了。”
叶南鸢对着捧上来衣裳,挑了一件藕粉色,随后道“四阿哥全信。”所以,给她时间并不多,除非她早点找出个替死鬼上来。
她钩子已经抛了出去,就乌拉那拉氏能蠢成什么样子了。
她低头穿好衣裳,弯腰时候随即对面前石榴道“最近几日,太医开方子你看仔细点。”石榴跪在地上给叶南鸢系腰带,随即道“是,主子放心。”
叶南鸢醒了,半夏出去给叶南鸢弄吃,回来时候去又是一脸气呼呼。
“怎么了”石榴扭过头问她“不是说小厨房煨了鸡汤粥给小主,怎么不拿来”
“小太监跟我说了,还在做。”半夏一脸气呼呼 ,她刚本是亲自在小厨房看着,但后面担心小主又跑了过来。
还当小厨房鸡汤粥做好了呢,兴冲冲过去拿,却不料,半生半熟在哪儿。
“不知哪个慌手慌脚小太监不长眼。”半夏一想到这儿还气咬牙“说是福晋要吃锅子,炉子火都没了,愣是没发现。”
各个院子里都只有个奉茶与做糕点雅间儿,,贝勒府中所有饭菜都是小厨房做,嫌闹起来油烟太大,饭菜都是在同一个小厨房做。
索性小厨房离这儿倒是不远,倒是很方便。
“真是,我千叮咛万嘱咐,那些小太监就是不长眼。”半夏说到这儿还生气呢,叶南鸢眼神闪了闪,随即低着头“你说福晋要吃锅子”
“是啊,这么热,福晋也不知怎么,当真儿是不怕上火。”
半夏叭叭叭一通,叶南鸢却安慰道“没有粥就拿盘糕点来吧。”另外一边,四阿哥在书房中本正与人议事,听说叶南鸢醒了,立马就赶了过来。
才刚走进去,就见叶南鸢坐在软塌上,正在吃糕点。
他面色难看紧,眉心一瞬间皱了起来“你们小主刚起来,你们就给她吃糕点”那碟子糕点干巴巴,一看就是早上送上来剩下。
叶南鸢不说话,半夏与石榴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跪了下来。
“爷看就是你们小主平日里太惯着你们了。”四阿哥皱着眉心,刚要发火,软塌上,叶南鸢忽然开口“爷要是没话说就出去。”
她低着头,面色苍白。
“不要随意在我屋子里发脾气,骂我丫鬟。”
四阿哥一肚子气瞬间就被戳破了,咬了咬牙硬生生忍了下来。
“我是见你吃这些”他干巴巴说了一句,一肚子气又不敢对叶南鸢发火,只好冲着苏培盛道“愣在这儿干嘛,还不快去小厨房,让小厨房煨点粥上来。”
苏培盛点头,立马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四阿哥转身,又去拿叶南鸢盘子,叶南鸢却是道“我从早上到现在,一口没吃”她面色不好,眼睛也红红。
开口说话声音也带着沙哑“爷不要管了。”
“我让苏培盛去拿粥了,马上给你送来。”四阿哥低声哄了一声儿,叶南鸢低头拧着眉心,深深喘了一口气。
“是谁下药,爷查到了么”
她仰起头,对着四阿哥那儿看,却是看见一张略带平静脸。
“贝勒爷也没查到,是么”
“是。”四阿哥摩挲着手中玉扳指“我派人去查了,我保证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叶南鸢眼睛一瞬间立马红了,她低着头垂下眼帘,向来软糯声音里带着颤抖“那我日后”放在膝盖上两只手紧紧纠在一起。
她指尖都泛着白“我日后还能怀上孩子么”
四阿哥那双眼黑沉如一团浓郁墨,他没立刻回答,反倒是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往叶南鸢身上看了几眼。
看她颤抖睫毛,还有紧紧交织在一起手。
不知多了多久,就连叶南鸢都开始心中打鼓,琢磨着不知该如何是好后。
头顶人说话了。
四阿哥深吸一口气,抬手一把兜住叶南鸢脑袋,他怜惜在她脑袋上拍了拍,随即轻声儿道“太医说,很困难。”
叶南鸢手在袖子里微微发颤。
她没抬头,自然没看见四阿哥眼神。太医话在耳边,四阿哥面无表情继续道“你之前得了风寒,后又患了蛇毒,太医说身子虚空,最近是不可能怀上。”
“是怀不上了”
叶南鸢袖子里手掐紧,这对于她来说,是件好事。
四阿哥闭上眼睛,将叶南鸢头往怀中搂,他轻柔怜惜在叶南鸢手背上拍了拍。
“是能怀上,但起码也要两三年了。”
他面无表情说了谎,搂住叶南鸢腰却是收更紧了“没事。”四阿哥,面上平静仿若在背书一般。
“只要你身子养好,孩子事不着急,我们之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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