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

小说:殊途而遇 作者:扬仙生
    贺山:幸福里?

    沈智生一惊,贺山怎么知道?难道他也住这里???他不会要面基吧.......

    图图:嗯.......

    图图:哥,你也住这里吗?

    贺山:不是

    他松了一口气。

    他感到非常的奇妙。并且莫名其妙。

    他是一个感情经历为零的人,遇到贺山后,好像朦朦胧胧的感受了一把被泡的体验。而且对方还把他当一个女孩子。什么叫‘填成你的信息’!什么叫‘可爱’!

    这位哥几个意思啊。

    沈智生最近在网络上没少被客户调戏,说骚话的有,说荤话的也有,甚至和第一天一样,也有人直接发一些不堪入目的照片,求约/炮。沈智生自认已经波澜不惊、百毒不侵了,他还会冷笑着把这些东西转发在‘林城灵魂人物’的群里恶心郭疏君他们三个。

    可是贺山此人,话少、钱多、戳心窝。

    话少,是他与沈智生列表里的芸芸众生不同,沈智生的列表大多数都是探探、陌陌还有微信摇一摇里的寂寞交友的老男人。

    他们的共通性就是油腻,自我感觉良好,可能现实里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爸,在网络上却是另一幅面孔,浪的飞起,一个又一个女孩在他们的手机上滑过,仿佛选秀一样,他们本人就是那个掌握生死大权的皇帝一般。看上眼就聊,不顺眼就过,下一个更乖。

    他们每一个都油嘴滑舌,不光是这头的沈智生同时和很多人聊,那头的老男人也是。

    他们油腔滑调,上来张口就是,美女你好,美女你真好看,美女我们曾擦肩而过。

    沈智生无动于衷,还有点想笑,甚至还想扣一下脚丫。

    想不到吧,网线对面是一个美少年,呵呵。

    贺山是他列表里的清流,说成九天寒月、高岭之花都不为过。

    他给沈智生的感觉是学校里高冷学霸的感觉,学霸还乐于助人,有问必答。好像沈智生是一个聒噪的学弟,缠着学长请教问题,学长虽无奈头疼,却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他的问题的感觉。

    比之其他人,贺山更像一个真实的人,而不与其他网络遮掩下江湖浪子同流合污。

    钱多,他是沈智生最大的客户,说是金主爸爸也不为过。

    至今占领图图这个微信号的唯一置顶和唯一星标朋友。

    财大气粗,转账砸人,并且从不废话。不像其他嘴炮达人,说着要买,也只是说说,并且会下落不明。沈智生的大半业绩都是来自贺山这个金主。

    毫不夸张的说,贺山是世界上为沈智生花钱最多的一个人。

    戳心窝,综合以上两点。在这个大多数人都冷漠自我的世界里,给一个陌生人掏钱等于要命。

    贺山愿意给沈智生买保险,没有人会为沈智生做这些,不论他是出于何种目的,钱多也好,可怜他也好,或者说想要泡他也罢,别人不论出于何种目的给予他的温情,沈智生一生都得到的很少,他珍重,也感恩。

    他发给贺山的两只耳朵的照片,在朋友圈也发了一遍,并且配文一个爱心。

    他的出发点是希望列表里的每一个人,尤其是贺山,知道他已经有对象了,不要在抱着泡他的目的聊天,他是一个男扮女的网络销售,想泡他是不会有好果子的。

    贺山不知是看到了还是没有看到那条朋友圈,居然回复了一条可爱!这样的话出自贺山这样一个感觉不近人欲的人之口,实在是杀伤力强大。

    沈智生不可否认,他乍一看那条消息,心脏开始砰砰跳。

    综上三点,沈智生整个人都凌乱了。如果他是一个花季少女,这会儿估计已经沉沦。

    这个人虽然给人一种遥远的感觉,从头至尾只有一句‘可爱’情绪和思想比较鲜明以外,再没有什么更为亲近的话语。沈智生还是忍不住去猜测他的思想活动、他的意图。

    沈智生把贺山的朋友圈和聊天记录一遍一遍的看,认真的像在做阅读理解,最后得出结论,贺山是一个好人、大好人,是一个迷人的有钱人,是一个少惹为妙的大哥,以后还是不赚他的钱了。

    沈智生收拾情绪,开始他每天忙碌的生活。并不会有人热爱这种工作,沈智生别无选择,对于他来说,销售和去餐厅端盘子都一样,都是朝着一个不知道什么前路的远方瞎忙。

    只有每晚挑灯画画的时候,才有一种踏踏实实落到实处的感觉。

    画画使沈智生的灵魂充盈起来,使他与芸芸众生不相同。

    他即使潦倒的死在街头,也是以一个穷酸画家的身份死掉的。艺术并不高贵于其他,艺术只是探究人们的精神世界的一种途径,艺术家的使命是将这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实体化,是将一瞬间的灵悟、一方花火、一个时代的剪影永存,并薪火相传。

    艺术来源于每一个人内心,是来过的墓志铭。

    对于沈智生来说,是他的一技之长,是漫漫长夜里的最后一捧火,是幽暗深谷里的引路星。使他不与沈志飞般庸碌的活着。对某一种东西的热爱执着与坚持不懈,使他与生命中的无力灰败隔离开来,来源于此,又于此解脱

    他从未见过山川湖海、世间风华。他笔下的山海总是带着沈智生式的烙印与气息。

    他来龙城一段时间了,只有初到龙城那天外出转悠过。

    龙城风景迷人,城市南部有一条古老绵长的玉山山脉,光是这条山脉就有无数青山长峰,翠华山就是近几年开发的比较好的一处旅行圣地,山中有一处翠绿的湖泊,叫天湖,像一块碧玉嵌在群山之中,美的不可方物。

    他一直想去一览青山天湖的风光。却一直没有机会。

    书上说玉山山脉里有许多隐居的高人逸士,寺庙尼庵。这些人一生隐居在此,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在当今社会下,过着古人般闲逸悠然的生活。

    他曾生起过剃光脑袋去寺庙当僧人的念头,却被网上说当和尚也要本科学历的消息劝退。

    路途遥远的玉山是奢望,他决定周末去东湖,画画湖中楼阁的风光。

    贺山发现最近图图的话少了,自从那次他夸了图图可爱以后。

    从一天消息提示音震个不停,到现在每天只在晚上发几条消息,还都是闲聊,绝口不提保险的事。

    贺山没有细想其中症结,他有一丝微妙的感觉:孩子独立了。

    他最近一直帮着爷爷忙家里公司的事,这天正好有闲暇的时间,便回学校见了导师一面。他这段时间一般都是在公司和荣禾园,翠华山的项目也常亲自跑去盯着。这些环境都比较安宁静谧,贺山喜静。乍然回到校园这种喧闹吵嚷的环境里有点不适应。

    他小时候早慧,少年时早熟。一上大学就一直在家里公司任职,除了上课一般不会呆在学校。

    电话响了,贺山接听,传来杨颢兴奋的声音:“山哥,我知道你今天没事儿,我回来好久了你都忙着,一会儿出来玩不。”

    “好。”贺山答应。杨颢的父辈和贺伏生熟识,他和杨颢从小就在一起玩,杨颢前段时间去美国的学校交换了一阵子,最近才回国,两人还没有聚过。

    “那我们.......”

    “去打球吧。”贺山打断杨颢这个玩咖的建议。

    “好吧,你就不能有点热血年轻人的爱好。”

    “滚。”你就不能有点健康的爱好。

    “哈哈,山哥,我把坤哥他们也叫上。”

    “好,贝兰特见。”

    贺山驾驶着那辆上了沈智生的车险的劳斯莱斯往贝兰特俱乐部开。到了地方,杨颢和赵羽坤他们已经在等他了。

    “山哥,想死你了。”杨颢笑着扑向贺山,给了他一个结实的熊抱。

    贺山不着痕迹的推开杨颢,“咋咋呼呼的。”

    “人家都快半年没见你了。”杨颢说“山哥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老干部。”

    “你山哥是党员,不和你一个群众胡来。”赵羽坤笑着打岔。

    贺山勾起嘴角,“哪天好好聚聚,给你接风。”众人边说话边往里走。

    “哪天?难道不是今天吗?”杨颢说着话,把他的女伴拉在身边。

    “山山,今晚就别回家了,颢颢把卡都开好了。”赵羽坤说。

    “颢颢哪天晚上不开卡。”

    杨颢的女伴方若彤掩嘴笑了:“往夜店最大的卡上一看,颢颢哥哥不会不在。”

    “哈哈哈哈哈哈。”众人哄笑着打趣杨颢。

    一众年轻男人淋漓着热汗打了几场酣畅淋漓的篮球。

    贺山这些年一直保持着运动的习惯,只是轻微喘气。赵羽坤体格强健,和贺山不相上下。

    而杨颢一干人等就不行了,虽然他们经常去夜店抖胳膊抖腿的锻炼,但同时酒色也伤身。

    几场球下来丢盔弃甲,喘的喘、歇的歇。

    “菜。”赵羽坤一个字嘲笑这些虾兵蟹将。

    贺山看时间不早,和他们约了下次的时间,就驱车回荣禾园。

    等红绿灯的空隙,贺山瞧见一个少年背着书包穿着一中校服急匆匆的一路小跑。

    贺山轻笑一声,原来是贺川这个货。

    他把车开近路旁,按了声喇叭。贺川回头看到熟悉的劳斯莱斯,傻乐着跑过来上车。

    “哥,幸好遇见你了。”贺川看着他哥哥,边系安全带边说“不然我这么迟回家奶奶肯定念叨死我。”

    贺山冷哼一声“不怪奶奶念叨你。”

    “嘿嘿,好哥哥,你最好了,啥也别给他们说啊。”贺川讨好的说。

    贺山瞥了一眼他的傻弟弟,全家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只有这个傻子还蒙在鼓里。

    傻子意犹未尽的感叹:“我刚和萧然分开,已经开始想她了。”

    “你们干脆结婚得了。”贺山说。

    贺川把脸贴在玻璃上,呆呆的望着窗外说:“哈哈哈,哥,我要是在你这个年纪,一定立马结婚,没人阻拦,国家发证。”他说着,把头转过来看他哥:“哥,你怎么连对象都不谈一个。”

    “闭嘴。”贺山懒得理恋爱脑少年。

    荣禾园家里只有秦秀同和贺荷华两个人,贺伏生在外吃饭未归。秦秀同给两个大孙子热了晚饭。

    贺川狼吞虎咽的吃着晚饭,嘴也不停,说着饭菜好吃,说着好久没见爸爸妈妈,又问爷爷去哪里了。

    “爷爷在扶风楼和朋友吃饭。”贺山回答。

    说到老头,大门开了,司机老刘扶着喝醉的贺伏生进门,秦秀同赶紧去接,把老头扶进卧室里,嘴上说着,上了年纪的人还喝酒。

    贺山三两口吃完了饭,进屋看贺伏生。

    老头喝醉了不爱说话,只红着脸静静的躺在床上。

    秦秀同念叨着丈夫,拧了毛巾给他擦脸。又对贺山说:“过两天在扶风楼是不是还有一个局?”

    “嗯,和合作方的那些人。”

    “你把你爷爷看着,别让他再喝多了。”秦秀同叮嘱道:“那些老东西灌起人来不要命。”

    “好。”

    照顾得贺伏生躺下后,贺川鬼鬼祟祟把贺山拉到自己的房间,做出一幅长谈的架势。

    贺山不想听弟弟分享恋爱二三事,也不想打扰他学习,作势要走。

    贺川急的拉住哥哥的衣袖,可怜巴巴的说:“哥,你给我指点指点,我想听你的想法。”

    贺山一愣,又笑了:“我的意见?我没有谈过恋爱你不知道吗?”

    贺川反应过来,松了手,喃喃的说:“对啊,你没谈过恋爱,我听你说什么呢。”

    他直接挥袖走了。

    贺山没有谈过恋爱,二十一年来,爱情还未到来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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