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颜最近心里好像揣着什么事,整天怔怔的想着什么。别人和她说话,反应总是慢半拍。
圣诞节已经过去很久了,可她还是忘不了那天下班,看到沈智生欢快的奔向一个男人的背影。
在小颜提出的圣诞节约会被沈智生拒绝了后,她悄悄的跟着他,想看看沈智生的约会对象到底是什么天仙,万万没想到是那个曾经来过公司的大男神。他用块布遮遮掩掩藏起来的画想必也是送给那个男人的。
小颜脑洞巨大,联想了很多可能,她第一瞬间想到的:沈智生是一个钢铁直男,宁愿和一个男人吃饭,也不和她一个青春美少女约会。
紧接着两个人都穿着黑色卫衣的身影在他脑海里灵光一闪:智生不会在和男神搞对象吧?
沈智生午饭只能在公司附近的餐馆解决,他通常只吃五块钱一碗的面,要不就啃几个包子,有时是直接不吃,趴在办公桌上睡午觉。小颜一直在暗中观察他,知道他家境不好,也节俭。
那他是怎么能和老板的亲戚,那个有钱的男神搞对象的?
不会是包养吧?
他们怎么勾搭上的?
为什么隔壁的青春阳光小哥哥和帅气多金的优质男我一个都没有?
小颜感叹着自己的桃花运,暗自揣摩着两人的关系。
她比沈智生大两岁,也是家庭条件不好,大学也考不上,年纪轻轻、孤身一人来龙城打工,她对沈智生有一种同病相怜的微妙情感。
几次下班回家的时候小颜发现她和沈智生住的地方不远,加上沈智生个子高,长的帅,人也踏实,并不花里胡哨的鬼混。她生出一种想搭个伴过日子的念头。
她忍不住在一天午间休息的时候问沈智生:“智生,那天圣诞节来接你的帅哥是谁啊?”
沈智生正吃着一碗加了很多辣椒和醋的面,问言说:“我朋友。”
小颜对这个答案不满意,追问:“他好像是老板的亲戚,我见过一次。”
沈智生吸溜着面条点头。
“呃,你们怎么认识的啊?”她继续问。
沈智生想了一下说:“我也说不清,缘分吧。”
小颜问了半天得到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更加郁闷。
但沈智生是的确说不清和贺山是怎么认识的。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是怎么产生的交集呢?
只能说他凑巧在那儿,贺山凑巧来了。
圣诞节过后,这一年似乎也过得很快,元旦眨眼过去,如匆匆白驹。
沈智生跨年那天晚上又去了和贺山去过的那家火锅店。一个人沉默的吃了个面红耳赤。
那天的气氛和圣诞节一样热闹,虽然一个人孤身处于喧闹人群,但他似乎也很享受孤寂,没有言语,能清醒的认识到自己。仿佛泡腾片坠入冰水,激烈、喷薄、沉默,无声的消融,然后消失不见。
新年又一次到来,他行走在龙城温暖潮湿、灯火通明的大街上,与路人一起跨年,辞旧迎新的那一刻,龙城的钟楼上升起彩旗,有人敲响古老的大钟,余波沉没在欢呼笑闹中,所有人齐声呐喊着倒计时,沈智生沉默着,呼喊震在胸腔中。
他在新的一年到来的那一刻,给贺山和朋友们发消息。
收到了贺山的新年祝福和让他快回家的叮嘱。
‘林城灵魂人物’的群里疯狂刷屏,吴瀚如告白成功、春风得意的言语,和姜云、郭疏君的酸话一条条爆出来,很快把沈智生的消息淹没。
自吴瀚如谈了恋爱后,张口不是‘我对象怎么怎么’就是‘我和我对象怎么怎么’,把群里其余的三个人恶心了个透。
姜云忙着学画画,郭疏君忙着学习,吴瀚如忙着搞对象。
沈智生不知道自己在忙着什么。来龙城这么久,好像只是在忙着生活。情感匮乏,与人的联系薄弱。也没有赚到钱,只顾着生活。
有些人沉迷于谈恋爱,游戏的输赢,校园的琐事,而有些人早已走的更远,站在内心边缘,观望黑暗深渊,试图自己和平相处。
吃完面,离下午上班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沈智生没事找事,给贺山发消息。
-哥,你在干嘛呢
贺山最近在忙着翠华山的开发项目,这天在家吃过午饭,打算亲自去跑一趟。
-一会儿去趟翠华山
-羡慕了
沈智生想去翠华山写生很久了。
-你想去吗
-想,可是.......
-我来接你
-啊啊啊
沈智生立刻翘了班,溜回家取画材。他在出租车上给主管打电话请假,信手拈来一个理由,说他胃痛去医院看病去了。
贺山来的很快,沈智生背着画包下楼的时候,车已经停在了门口,贺山站在车旁等他,沈智生打招呼:“哥,你去翠华山干什么啊?”
贺山见他费劲的卸着画包,给他搭了一把手:“有个项目。”
“哈哈,我也有个项目。”沈智生指指画包说。
两个人上了车,去翠华山路途遥远,至少得走三个小时,是司机老刘开车。老刘是贺家莲乡的老乡,与贺山的爸爸贺锦泊同辈,这些年一直给贺家当司机。
“你怎么和上司请假的。”贺山上车后问他。
“哈哈,我说我肚子疼。”沈智生看着贺山的脸色说。
“以后不要撒谎。”贺山板着脸说。
“唔,好。”他答应着,有种被长辈抓包的感觉。
贺山觉得说得有些严厉了,于是拧开保温杯,递给沈智生。
他楞了一下接过来,才反应过来贺山是什么意思,不禁扑哧一笑。
“哥,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他笑嘻嘻的和贺山扯着闲话。
车窗外的风景疾驰而过,很快从街市迁移成小镇,高楼大厦逐渐看不到踪影,大片大片的农田延伸在道路两旁,可以看的见前方的远山,高大巍峨、浩渺耸立。仿佛近在眼前,又仿佛在天边。他们在通往翠华山的道路上奔驰,车辆并不多,老刘把车开的好像在滑翔。
沈智生看着窗外,乡镇的砖木建筑,骑着自行车的农夫,无尽的绿色田野,高大浓郁的树一闪而过,风声咧咧。车内放着他未听过的英文歌和国语老歌。
他回头看贺山,见他已倚在靠背上微微阖眼。只当这是一场没有终点的旅程,抬眼便能看到大山,一直在行走,却触不到边际。沈智生也靠在靠背上,身心放松,打起瞌睡。
到了翠华山,沈智生听到贺山在叫他:“图图,起来了。”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只觉得车上的小憩很舒服,却看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靠在了贺山的胳膊上,一抬头,贺山脸上的皮肤近在眼前,呼出的气息触碰到贺山的脖子。
他从贺山身上起来,声音沙哑朦胧,带着睡意:“哥,我好困。”看向窗外,已被翠色青山包围,一下子灵醒过来:“贼,翠华山,真美。”
他下了车,脚踩在青草地上,山中的空气潮湿清润,举目可见青山绿树,一条澈澈的溪水顺着山脉潺潺流着。
贺山和早早侯在这里等待的江经理寒暄。
“小贺总,这是令弟吗?”江经理看着一旁的沈智生问。
“不是。”
沈经理尴尬的笑,说起项目的事情。他听说贺山大学快毕业了,一直没谈过女朋友,这个少年不是贺川,长得好看,年纪轻轻。他不禁揣摩起两人的关系。
沈智生脱了鞋,脚丫探进冰凉的溪水里,抓鱼玩水。
贺山看到不禁皱眉:“水凉,上来。”
沈智生像没听懂他的话,嘿嘿一笑,没有上来的意思。
贺山见他不听话,也无法,只得纵着他玩水。
江经理悄悄的打量着两人的互动,问:“小贺总,什么时候去看看进程?”
他们现在在山口,也有不少旅客,贺家的项目在山腰的天池旁边,贺山这次过来,就是盯盯进程,来收尾的。
“图图,你要跟着我,还是自己玩?”
沈智生闻言,三两下跑上岸,没有穿鞋,说:“哥,你忙去吧,我在这儿画画。”
贺山让老刘打开后备箱取出画材,对他说:“你不要乱跑,我一会儿来接你。”
他目送贺山离开,摆好画架,却不想立刻画画。光着脚跑向不远处的一间木屋,是一个贩卖着零食、渔网和小玩具的小卖部。
沈智生转悠了俩圈,最后叼着一根雪糕走出了小卖部。在画架的不远处,有一群男女老少,看样子是一家人出来野餐,红色格子的棉布铺在草地上,摆满了食物,小孩子玩着泡泡机,山中的空气里飘满了五彩斑斓的透明泡泡。
他吃着雪糕,重新下水,在冰冷的溪水里向山上前行,脚底是鹅卵石坚硬的触感。一个小孩子叫喊着靠近他:“哥哥,我要超过你!”
沈智生笑着看他,也快步走起来:“不要妄想了,小屁孩。”
“你叫谁小屁孩!大坏蛋!”小男孩脆生生的喊起来,他看到沈智生的大耳朵,坏兮兮的笑:“你是大耳朵图图吗?小屁孩!”
他不欲与小孩儿争辩,顺着溪水大步而去。画画的事被他抛在脑后,直到贺山打来电话才停下。
“图图,你跑哪去了?”
“哥,我在水里玩了一会儿,怎么啦?”他说着话,立刻上岸往山脚跑去。
“回来,我们去吃饭。”
沈智生气喘吁吁的跑回来的地方,贺山在那里等他,还有江经理也在。
“哥,我来啦。”他在贺山身边停下。
“这边事多,今天走不了,咱们明天再回城里。”贺山告诉他。
沈智生想了想:“嗯,那我再请个假。”说着他对贺山不好意思的笑笑。
“不用了,我给誉衡打过招呼了。”
“啊啊啊,山哥牛逼!”他兴奋的围着贺山吹彩虹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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