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娘看李初那张充满疑惑的小脸, 突然坐直了,伸手抚过李初的小脸, “这些事你不知道比知道要好。不知道,在你父亲的面前, 你还是你, 没有算计,不会在我和你父亲之间做选择,对你更好。”
此话之意,她是在利用李初, 利用完李初,还不想让李初知道她都是怎么利用的,还是为李初好。
李初眨眨眼睛在消化她话里的意思,武媚娘已经冲她再露出笑容, “棋不下了, 你这直来直往的下法, 要多练几年才能赢我。”
棋盘里,李初也就落了几子罢了,除了让棋局更明朗,更容易看清谁输谁赢, 也没藏下什么暗棋。
“明着下就不能下赢吗?”李初问,萧太后已经在群里喊起来了:“群主,武后是嫌你不会用阴谋。”
李初……“不用你提醒,我明白。”
武媚娘扫了李初一眼甚是愉悦地答道:“对我来说甚好,我的初儿往后就这样坦荡的活着, 什么阴谋诡计都不用想,阳谋,更显大气。”
……为什么李初总觉得武媚娘话里的意思不像是在夸她的呢?
往群里把感觉一发,一众太后……
宣太后:“自来胜利者没有几个会用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都喜欢用阴谋诡计,武后同样不例外。上官仪的事没准暗地里有她的推手,但是就算是真的有,那又怎么样?”
萧太后:“像我们这样的人,日常和一群女人斗,我们都喜欢用阴谋诡计,你其实学不会是好事,学会了,反而不会像现在这样。”
现在是怎么样?李治和武媚娘对她的感觉,好像都怕她太正直,因此会失去所有。
李初道:“母亲,阳谋不好吗?”
武媚娘朝李初笑了,“风光霁月,没什么不好的,母亲并不希望你学,所以你就像现在这样,想什么,要什么都说出来。你是大唐的公主,你有我和你父亲,你要的,我们都会给你,如你所愿。”
听起来分明是一件好事,她可以去做任何她所喜欢的事,说她想说的话,甚好的啊,李初就是觉得不得劲。
“出宫的事你父亲答应你了?”武媚娘看出李初的郁闷,换一个话题。
李初甩了甩头,罢了,管她们话里的意思是夸还是骂呢,她只要做好自己,才不管他们想怎么样。
“答应了,出宫的宫牌在此。”李初素来不喜欢自寻烦恼,眼下的情况是李治和武媚娘需要开始新的磨合,她能出力已经出了,接下来的事,还是等她有一定的地位,可以让他们不能轻视的时候,她再开口吧。
亮出出宫的宫牌,李初为着此事高兴着呢,武媚娘道:“出宫要注意安全,我会给你安排几个得力的人。你想怎么经商都可以,安全第一,明白?”
“明白。”
既然让李初出宫去做她想做的事,李治和武媚娘只有同一个条件,保证李初的安全,至于李初最后能不能挣到钱,权当让李初闹着玩,没什么大不了的。
“初一十五往安国寺的事不能忘了,往常你总要打着去安国寺的心思出宫,眼下许你可以自由出入皇宫里,此事关乎你的性命,绝不可疏忽。”武媚娘叮嘱李初,这是想起早前的一件意外,就是因为李初没有定时往安国寺发生的,为此李治和武媚娘盯着李初,命她无论如何都要给做到。
子不语怪力乱神的李初经历那一桩桩离奇的事,不能不牢牢记下。
李初听话地点头,武媚娘倒是想起另一回事,“想经商,你有本钱吗?”
问得有些直白,不过李初还是有点家底的,虽然这些家底在武媚娘看来真不是什么。
宣太后便觉得奇怪着,问起李初:“你什么时候有家底了?”
李初答之:“每个月的月例,每回父亲母亲赏赐我的时候我都要折现,黄金白银,我的钱不少。”
“有的。”武媚娘生怕李初不知道做生意要钱这回事,特意提醒,不想李初答得早有准备。
武媚娘看着李初笑得依然明媚,“若是不够便同我说,你想经凋,不说多,一次两次母亲一定支持。”
支持一次两次已经不错了,李初眼睛一亮,“好,若有需要母亲出钱的时候,我一定和母亲说。”
一点不见外,作为母女本就不需要太见外,武媚娘伸手又一次抚过李初的头,李初发现了,不管李治还是武媚娘都喜欢揉她的头。
*
别的事都可以放一放,挣钱这种事不能拖,第二日上完课,半天休息李初立刻寻上武媚娘报备,她要出宫。
好在李治早有准备,李初是个想做事就会立刻去做的人,要陪李初的侍卫已经选好,体贴给的两个女侍卫,一个三十来岁相貌普通,名为慈心,另一个十三四岁的年纪,圆圆的脸蛋,见着李初还朝李初笑了笑,名为卫因。
武媚娘也给李初拨了两个人,一个内侍二十来岁,李初倒是认得,他可是武媚娘手下第一内侍收下的徒弟,叫曲和。另一个十七八岁模样,长得艳丽动人,又显得恬静的女子名为青芜,
武媚娘道:“你父亲给你两个人都是会武功的,她们会保护你的安全,曲和你是认识的,是个嘴皮利落的人,在宫里长大,能到今天不容易,你在外面需要人周旋,有什么不懂的事也可以问问他。青芜看着稳重,也是一个练过武的人,什么事都会,原本想过几年再给你,现在给倒也一样,人给了你,你想怎么安顿就怎么安顿。”
潜意思李初听明白了,这是想等她出嫁的时候再给她的人,现在因为李初要出去外面闹事,不,出去外面看看,所以提前的给了!
“至于芯儿和奇娘,她们是从小伺候你的人,你出去也得把她们带上,省得她们还不知道你的性子,做事未必能合你意。”武媚娘叮嘱李初,出门在外该带的人一个都不能少,要是少了,伺候得她不顺心,到时候难受的是李初自己。
李初……她其实是一个可以自力更生的人,就算她们没有一个人跟着她,她还是可以出去把事情办好的。
心里就算过了一遍这话,李初哪里敢说出来。
“好,我一定把人都带上。”出个门带上至少六个人,这阵仗够大的啊,看到她这样阵仗的人,不知会怎么想她呢?
武媚娘道:“你出宫,弘儿不太乐意,几个小的吧,他们心里都有主意,所以你要想清楚怎么安抚他们。”
李初极是光棍地道:“我出我的宫,他们忙他们的事,等我回来,他们要是能征得父亲的同意,父亲也肯让他们出宫去,那就是他们的本事,我自然不会拦着不让。”
武媚娘看着李初无赖而且明摆着什么都不怕,一下子笑出声来,“好,就是要这样,怎么能事事都往自己的身上揽呢,你自己争得的机会,你自己好好把握就是,他们想要,就让他们自己费脑。”
李初点头十分认同,看着外面的时候不早了,朝武媚娘道:“母亲我这就走了,再不走的话天都要黑了,天黑可就不好玩了。”
出门是想看看有什么生意可做的,要是时间不够,她还得多去几次。
“一次出门你就想把生意找到,只能希望你的运气好吧。”
“母亲知道的,我一向运气不错。”李初一点都不觉得运气这种事能盼,武媚娘问一句,她不过是逗着武媚娘说罢了。
武媚娘道:“记得早些回来,还要派人去同你父亲说一声。”
李初眨眨眼睛道:“我亲自去和父亲说,说完就走。”
虽说不是第一次出宫,但这一次出宫的原因不一样,李治心里不定怎么记挂着李初,作为一个孝顺乖巧的女儿,自然要去看看李治,安一顿李治的心,然后再出门!
武媚娘挥手道:“去吧去吧。”
李初自有她和李治的相处之法,李治对待儿女一向都很宽厚,从来不会责骂,李初更是李治最宠的那一个,但凡李初提出来的想法,不管是什么样的,只要不是太过份,不违规矩的李治都会答应。
像这样出宫经商的事,李治也好,武媚娘也罢,都是认为李初想要闹着玩的,正因为如此,李治和武媚娘才会不拦着,让李初只管玩去,作为公主,她可以去过任何想过的生活,想尝尝民生百苦,就让她去尝好了。
若是儿女不愿意,李治和武媚娘不会强迫他们去做,反之他们自己想去做的事,李治和武媚娘会由着他们去。
跟随的人安顿好,会武功的人守在身侧,不会有什么事的。
李治正在和臣子议事,听说李初来了,侧过头问道:“有没有说什么事?”
“公主没说,不过公主换了便服,而且带上了慈心和卫因。”内侍轻声地告诉李治,让李治一下子明白了李初这是要做什么,无奈地一笑,“这孩子,做什么都雷厉风行,真是的。告诉她,朕这里有事,朕知道了,让她小心一些就是。”
李初还能记得来和他辞个行,那么懂事的孩子,且由着她去玩吧。
内侍一听立刻应下一声是,准备出去,李治一想又唤道:“等等,叮嘱跟着的人,让他们全都小心伺候。”
这是担心李初啊,生怕李初出门会有个意外。
“诺。”应一声诺,内侍等了等 ,等着李治已经挥手让他退下,再没有其他的吩咐了,内侍才出去和李初轻声细语地传话。
“公主,皇上和大臣议事,便不见公主了。皇上说公主自去,只是凡事小心一些。跟公主一道伺候的人,定要照顾好公主。”内侍和李初说得轻声细语,对其他人却是板起了脸,严肃得紧。
一个个哪里敢不就应着是,李初满意了,她已经来辞过行了,李治该说的,该吩咐的都吩咐完,她便走了。
李初有了出宫的令牌,带着身后齐刷刷的六个人,出了宫门是大松一口气。
宣太后:“不容易啊,终于是出了这道宫门了。想你这些年出宫的次数能数得过来吧?”
李初:“有什么数不过来的,每个月的初一十五我都出来,不过那出行连马车都不能下的,还是别多说了,现在我出来,我做主。”
哎呀,繁华的长安,这样一个国都,千百年后还令人津津乐道,心之向往的繁华之地,她也要在这里争得一席之地。
高兴地笑着,李初道:“我们先去长安最繁华的街道看看,东市。”
想出来,想做事,必须有所准备的,李初说出目的所在,作为唯一的内侍曲和与李初道:“公主,这东市要说最热门的时候还是晚上,现在去未必能看到最热门的场景。”
李初没想到曲和倒是挺清楚的,沉吟了半响道:“无事,晚上有晚上的生意,我们先看看,眼下的人想必不会少。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不能叫我公主,不如唤小娘子吧,这样才不会暴露身份。”
被唤着公主出来游玩,即不能好好地玩,也不能让别人好好玩,何必如此。
一群将来都是要跟李初混下去的人,李初有什么吩咐他们听下照做。
李初已经记下他们各自的名字,长安的地图,李初就算没有看过,必须也是在李治的案上,那详细的舆图里看过,从哪个宫门出去,往哪里走才是东市,李初都有数着。
李初看着四下,虽然没有有东市,人来人往的确实不少,随着东市去,人流越来越多,李初四下瞧了那么多的人,还有各种各样的小摊,倒是没有想过去看看的意思。
奇娘和芯儿是李初打小就伺候在身边的人,芯儿难得出来看到这么热闹的场面,拉着奇娘吱吱喳喳的说着话。
李初只看不碰,并不想拦着人啊,发话道:“你们喜欢什么自己看去,不用顾着我。”
虽说小摊上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有,但是李初对这些吃喝玩乐的东西很难起什么兴趣,群里的太后们看到繁华的街道,早就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来,颇是惊奇啊。
宣太后:“这大唐繁华名不虚传!”
名不虚传自然是萧太后和孝庄太后给她说过的,还有李初对大唐的推崇,那更是难得。
吕太后:“你们不是说大汉也有这样繁华的时候,比起大唐来,到底哪个更甚?”
不服输的想知道大汉最繁盛的时候比起大唐来如何。
李初:“就算大汉好,那都不是你的后人所创,为何要比呢?”
吕太后被扎了一记心,难过的啊!
既然已经读史的李初,岂有不把汉书看个遍的道理,她看完,也算是吕太后看完了,吕太后……
萧太后:“若是按史书记载,汉武帝时的大汉,唐太宗时期的大唐,都是世人称赞的,但论繁华,人口众多,外国来使,还是大唐更甚,不过若没有大汉开辟的丝绸之路,也不会有今日大唐的繁华,故有因有果,其实不应该分个高低的。”
李初闻之点赞:“萧太后,认识你这么多年,这番话说得最让人听得像是一个太后说的。”
萧太后……
这么样的夸赞,完全不像夸赞,她都想抗议。
还是算了吧,她的为人李初心里有数着,不会愿意听她多解释的。
“小娘子,我们还是陪着你,不敢乱走。”李初大方让人自玩去,她先看看,可是跟着她一道出来的人,哪一个真是敢自己去玩,丢下李初一个人?
李初看芯儿望着那些小摊眼睛尽是亮光,恨不得冲过去拿起来仔细的瞧瞧,想让芯儿只管去的,一个人和李初撞上,李初立刻将人拉住,“等等。”
撞了李初又被李初拉住的人是位衣着破烂的叫化子,和李初差不多高,李初扣着人的肩让他动弹不得他便只能回过头冲着李初道:“啊,抱歉撞着你了,我和你赔礼,你能放开我了吗?”
李初朝他一笑,“一撞罢了,赔不赔礼的无所谓,只是你偷拿我荷包,那你就得还回来,更要为此事道歉。”
叫化子没想到李初竟然发现了,脸色一变,还是要据理力争的,“小娘子,你看起来穿着华丽,总不至于是个小气的人吧,为了我撞你一记,你就诬蔑我,说我偷了你的荷包,那可不好。”
听听这倒打一耙的事,李初一点没有生气的意思,只是朝着他道:“有没有,我从你的手里抢回来便知道。”
说话李初已经动手,一把将人翻转过来,夺过他怀里的东西,那人吓了一跳,待要挣扎,没想到一旁的慈心和卫因已经把人的双手扣住,想动,他倒是动得了啊!
李初从他的怀里拿出不少的荷包,其中一个紫色没有花色,只有一个初字的正是她的。
“小偷,真是小偷啊!”看到李初从人的怀里掏出不少的荷包来,四下的人立刻炸了。
李初把自己那一份拿到手,余下的亮出来道:“诸位各自看看都有谁丢了荷包,想要拿回去的说出你荷包的样式,还有里面的东西,只要核实你是荷包的主人,自可以取回去。曲和,你负责此事。”
李初把条件说完,不忘交代这件事让曲和办,曲和立刻应下,表明自己一定会把此事办好。
“你,你坏我好事。”那叫化子没想到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不仅偷李初的那份被李初拿了回去,先前辛苦的一切都没了,气得脸都青了。
李初会怕一个小叫花子?压根没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送官查办如何?”
只是在思量这一个可能性,叫花子一下子惊住了,冲李初大声地叫唤起来,“你,你敢!”
哎呦,一个叫花子问起李初敢不敢问的题,李初摇了摇头道:“这天底下还没什么是我不敢办的事。可是看你的口气,只怕你早就是惯犯了吧,作为惯犯,肯定不止一个人。”
思量至此,群里的太后们倒是不明白了,萧太后@李初问:“你一个公主管一个小偷的事作甚?”
李初冲她解释:“小偷的事怎么就不能管了,要是按你这么说,作为一个公主不必管小偷的事,那我们立下律法管他们做甚,还不如不立了。”
萧太后惊觉失言,还是闭上嘴了。
叫花子没想到自己只是一句话,反倒引起李初的诸多猜测,干脆的不作声,不想让自己落下更我的话柄在李初的手上。
李初看着不能动弹的叫花子,“去,把人送到官府去。”
慈心和卫因一听都应下了,这就准备押着人往官府去,在这时一阵阵叫唤声传来,“让开,让开,让开!”
再一看竟然是一群叫花子推着一辆车往人群中冲来,多少人一时没人注意被撞倒在地,而那车冲来的方向正是李初和慈心所在。
“小娘子。”青芜第一个要拉开李初,李初道:“把人全都拿下。”
青芜一听微微一顿,李初一眼看了过去,青芜无奈,只能应下一声,一跃而起,在马车就要像她们冲来的时候将那推马车的叫化子全都踢翻在地,马车往前冲去,眼看就要撞到李初了,李初侧过身一闪,看到一旁的石砖,脚踢了两块过去挡在车轮前,车一下子刹住,同时翻倒在地。
青芜把人踢倒,不知自哪里取来的绳子,一下子将人全都捆起来了。
“你,你为什么绑我们。”四个叫化子没想到救人不成,反而把自己赔上了,事到如今就算救不着人,总是不能把自己搭上的。
因此大声地冲着青芜质问,想让青芜把他们全都放开。
李初接话答道:“你们横冲直撞伤了多少人,拿你们是想让你们赔医药费,不然你们以为是为什么?”
“喂,看我们的样子,你觉得我们能有钱赔你们医药费吗?”叫化子他们撞倒的人确实不少,但重点是他们没钱,要是有钱的话,他们还用出来这里混?
“你们既然没有能力,为什么推车往人群里撞,敢做就得敢当,难道因为你们是叫化子,你们就可以随意伤人,不用负责任?”李初既会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横冲直撞的进来,但是他们不认,李初自然也会有别的办法惩罚他们。
“我们又不是故意的。”事到如今竟然还有人想不认账,想用一句不是故意的开脱罪名,怎么可能呢?
李初摇摇头冷笑地提醒道:“不管你们是故意还是无意,杀人偿命,伤人就得赔偿,天经地义。况且,问问在场的诸位,刚刚你们的行为,看起来像是无意的?”
叫化子们想不到今天竟然会碰上李初这个硬茬,太可气了。
“就是,你们推着车过来,分明是想要我们的命,这样你们还有脸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别管你们有钱没钱,都要给我们一个交代。”人群中也有人反应过来了,叫唤着让叫化子们给他们一个说法。
“啊,欺负人了,官家小姐欺负叫化子了,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天理了。”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叫唤起来,其他的叫化子一听同伴喊出这样的话来,立刻跟着学啊,不仅哭喊着,还越哭越大声了,这样的架式,奇娘担忧地唤一声小娘子。
李初倒是无所谓地道:“你只管叫,只管的叫,这么多人在这儿看着,你把捕快或是巡城兵马喊过来了,倒是省了我去一趟官府。”
要说手里握着他们的把柄的人,难道不是李初吗?
作为一个熟读大唐律法的人,不管是哪一个来到这儿,她都可以和他们讲道理,叫化子们,必都是一伙的,这么一伙的人,想给他们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不难。
叫化子们听到李初的话微微一怔,看了四下都是冲他们指指点点的人,皆亲眼看到他们做了什么事的人,还有那受伤的人正等着他们给个说法呢,喊人来救他们是不可能的。
“程小将军,程小将军救命啊!”李初还在想得有谁在这个时候来救人呢?
小叫化子里年纪最小的人喊了起来,然后人群中走出一个长得皮粗肉厚,实在看不清他实际年纪的人来,李初可是听见关于他的称呼了,程小将军。
大唐姓程的将军有几个,李初心里有数着,程小将军,这是长辈在外争功名,世袭下来,哪怕还小,也得唤一声小将军,嗯?
李初比较好奇的是,这位程小将军会不会帮忙呢?
程小将军走了进来,看着那些叫花子,不难看出来,确实是认识的。
喊来程小将军的人可怜巴巴的开口道:“程小将军,你救救我们,她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小娘子竟然欺负我们,看把我们绑的。这是仗势欺人啊!”
倒打一耙的,李初听着都笑了,目光看向那位所谓的程小将军,一个看起来长得不怎么机灵的人,总不至于真不机灵吧。
“啊,素来只听说年少的郎君在外仗势欺人,没想到今天竟然会看到个这么漂亮的小娘子出来仗势欺人。”那位程小将军还没接话,倒是人群中走出一个不怎么着调的细皮嫩肉的小郎君,十四五岁的年纪,见着程小将军还打了一个招呼,“伯献。”
本来还不确定那位程小将军身份的李初,听到名字立刻知道了。
不过,后来的这一位是谁,李初好奇着。
因此李初问道:“不知阁下哪只眼睛看到我仗势欺人了?”
想弄清一个人的身份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比起弄清一个人的身份,自然还是把事情说开的好。
后来的粉嫩郎君听到李初一问,指着李初绑着人的情况问道:“你都把人绑成这样了,还不算仗势欺人,那算什么?”
“我说的话你若是不信,不如问问在场从头看到尾的人,让大家说说,我是不是仗势欺人?倒是你,只看到我绑人,没问事情的经过,有断章取义之嫌!”耍嘴皮子和人讲道理,李初从来占尽上风的,想倒打她一耙,或许换成别的人这件事还真让叫花子做成了,到了李初这儿,不好意思,没门。
人群中看到事情经过的人正七嘴八舌的说话,“哪里来的多管闲事的毛小子,事情都不清楚倒是都敢插手,你可知道这些叫化子是来干什么的?分明是他们偷人钱在先,更撞伤人在后,看看这里,你瞧瞧多少人伤着了。人家小娘子只是把人捉起来,想把人送到官府,给我们这些人一个公道,你多管什么闲事。”
问不清原由就想多管闲事的人,那是都没嘴的吗?哪怕两方对峙,后来想要打抱不平的人不肯相信前面的人说的话,四下观望的百姓就不愿意出声作个证?
就算别的百姓不愿意,总还有受伤的人在吧?他们说的话难道也不足以取证。
“程小将军,秦小将军,我们就是,就是不小心。”还是那位轻声地说出求饶的话,死也得咬住他们就是不小心做的,不是故意为之,就希望能从李初的手里被救出来。
粉嫩的秦小将军一听倒是挑起眉头朝李初道:“你都听见了,他们都说了自己是不小心,看你的样子必是出身大家,何必要跟一群叫化子计较,失了风度,还不如大方点,免得让人看了笑话。”
倒是很为李初着想的态度,李初道:“我不觉得有人看我像是在看笑话,倒是你,可知道这位和你求救的叫花子心里怎么想的你?”
秦小将军怎么都想不到李初不在意自己,倒是猜起一旁叫花子们的心思来,好奇是好奇,因此问道:“怎么想的我?”
“冤大头,蠢货。”李初不曾口下留情的说,秦小将军哪里被人这么骂过,气得冲上来,“你骂人?”
李初道:“不信你问问他们,他们是不是这么想的。这样的事,想来你不是第一次碰到了,你救过他们几回,你数过吗?你要是没数过,让他们自己帮你数数。若是我想得不错的话,没准他们还打着你的旗号让人不敢欺负他们,所以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一个偷钱,一群为了救人不顾伤及旁人的人,就是因为他们吃定总会在最危及的时候遇上你,他们肯定能得救,你说是吧?”
那么地问着,秦小将军的脸色已经变了,不满的冲着李初道:“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竟然敢猜度人心。”
李初道:“我虽小,人心还是懂一些的,比如你现在就是恼羞成怒,想要动手打人了。可是我劝你最好还是别动手,这里是长安,天子脚下,我拿住他们只想送官查办,他们到底有错没错,让朝廷命官依唐律来定。我们这些人,无论是受伤的人也罢,或是其他旁观人都好,该去做证的就去做证,该散的就散,别以为自己是行侠仗义的大侠,想救人于苦海,救这些人于苦海之前,想想你又把多少人推入苦海。”
眼睛扫过秦小将军,不难看出来这些事秦小将军没少做,否则这些叫化子不会在人堆里一下子唤出他们的名字来。
因着他们两人的出现,一群叫化子兴奋眼神藏都藏不住,所以李初才会有那一些猜测,思量这些人怕不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程伯献和这位秦小将军没少帮着他们脱身。
“你,你可知道程小将军和秦小将军是什么身份,竟然敢教训他们。”叫化子们看李初巧舌如簧,程伯献也罢,或是秦小将军都好,这个时候都不作声了,要是没有他们二人相救,被送到官府里去,他们这些人讨得了好?
不行,他们不可以被送进官府的,不可以。
挑拨离间的话,李初闻之一眼瞥过叫化子们,李初倒是不紧不慢地开口道:“程小将军,秦小将军,若是你担心我冤枉他们,不如一道往官府去,我们请人来查实,到底是我错还是他们有错,若我有错,我便和你们恭敬的赔礼,若是他们错,他们要受什么样的惩罚,想来两位不会连大唐的律法都不放在眼里吧?”
那么一记激将的话,就算再有胆子的的人,难道真能不把大唐的律法放在眼里?
他们要是敢说出这样的话,李初转手亮出身份。想要仗势欺人,她可比他们的势要大得多,她都没想仗势欺人,他们倒是想?
李初心里的主意正的,她又没有做错事,要是她真的有错,让她怎么赔罪都行,但是在她的手里想要抢过这些做错事还总想着逃,总想借别人的势逃之夭夭的人,不可能。
程伯献和那位秦小将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认同,李初并不想用私刑,相反还公道的要把人送到官府去,让官府审查,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讲道理的人,没理由会真的为难几个小叫化子。
其实他们都是有点眼色的人,扣住偷钱的小人子的慈心和卫因,再有绑住四个推车撞人的青芜,还有在李初身后的芯儿、奇娘、典和,怎么看都能看出来,李初并是不寻常女郎。
只是各家的女郎,他们不说全都认识,总是知道个七七八八,却从来没有见过李初,实在是……
脑子的想法闪过无数个,最后都归于平静,他们又不是故意要闹事的,一般的时候要是真遇上仗势欺人的人,他们定是要管的,但李初完全没想仗势欺人,只是想把犯错的人送到官府去,让官府来判决她拿下的人究竟有没有错,很讲理的。
李初的提议让两位小将军颇是认同,叫化子们不愿意啊,他们要是被送进官府,他们就完了。
“小将军,小将军,你们不能让她把我们送到官府,把我们送到官府,那就证明官府都是她的人,她是不愿意放过我们。”叫化子倒打一耙的本事不小啊,但是说得也没错,官府的人,要真是细算的,也算是李初他们家的“人”。
官都是李治和武媚娘任下的,说是他们家的人不为过。
李初冷冷地笑道:“若是按你这么一说,这天底下的没有一个官是可靠的,只是你怕是不知道吧,你眼前的两位小将军,他们虽然被叫着小将军,都没敢说出你这样诬蔑朝廷命官的话。而且,就算我送你去的官府,你怀疑县令不够正直,你是想往刑部去,大理寺去,还是御史台去?只要你想,我都可以陪你走一趟。你还想说,大唐就没有一个地方能还你清白,只有你眼前的两位将军有这个能力,能让你安然无恙的脱罪?”
叫化子想坑李初,他倒是更想坑这两位小将军吧。
秦小将军立刻说道:“那自然不是。大唐律法严明,吏治廉明,我们几个毛头小子如何能与三司长官比较,慎言。”
听得李初都要笑了,就算是想行侠仗义的人,还是有脑子的,比如现在,那是打死都不可能承认大唐的官都是贪官,连给一个小叫化公道的能力都没有。
李初道:“你们没什么可说的了吧,若是没有,那么走吧。”
叫化子自认为嘴皮子够利落的了,必能让李初败下阵来,让两位小将军救他们出去,没想到算盘倒是打得挺响的,结果大失所望,他人是会说,李初比他还会说呢。
“听你说了半天,你倒是认为自己一点错都没有,错的都是这群叫化子。可是,我就是想管管闲事,你想把他们送到官府去,我不愿意,不乐意你把人带去,你能如何。”
没想到啊没想到,李初以为把两个小将军摆平了,现在可以把人送到官府去了,这件事也就了结了,竟然又冒出一个多管闲事的人,而且语气十分的嚣张,这是不讲道理,要硬管的?
李初这辈子生来是公主,在宫里除了小时候那会儿遭了几回罪。
长大之后真没受过什么罪,所以人那么嚣张的到李初的面前喊话,李初很新奇,她一个公主都没那么嚣张,竟然有人比她还嚣张,谁啊?
顺着声音看过去,然后就看着一个穿着胡服,手里拿着一条小鞭子的女郎,容貌艳丽,如同盛开的玫瑰,带刺的那种。年纪十四五岁的,看着李初透着不善。
李初很确定自己是初见此人,这样的不善,来得很是莫名。
李初道:“女郎是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其实很简单,我是不管他们有错没错,我都要你放了他们,全都放了。”女郎霸道的宣誓,透着一股势在必得。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肥肥的万更继续。明天上夹子,我在想要不要把明天的那一章先更了。你们想要先看吗?让我看看有多少人想!留言花花过百我就更,你们都不想看,我就留明天,无力的作者渣!为了评论和浇灌只好章诱。
我给基友上个章推,作者不易,合口味的大家自取哈。
书名《佛系大蛇穿书后 》,作者:阿挽呀
简介:与凶兽恶斗后,慕梨受了重伤摔入异世界,她意外救下了大佬。
大佬为了报答她,甘愿成为她的长期饭票,陪吃陪喝陪修炼。
慕梨有些飘飘然,她终于梦寐以求的找到了铲屎官!
直到养好了伤被铲屎官压后,她懵了!
我不是你最爱的蛇吗!你为什么不能好好铲屎!
当事蛇卷着尾巴叼着烟,一脸抑郁发表感言:后悔。非常以及极其的后悔
注:以任务形式进行慢穿。
1.现代
2.古代
3.修仙
4.民国
男主都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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