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李初为什么要怕, 都到这一步了,她有什么好怕, 想做什么,要做什么, 她就去做,才不管那么多。
她想震慑天下之心不假, 她想让吐蕃以后闻大唐而色变同样不假,薛仁贵是员猛将, 她想让他起复自然亦是出自真心。
李治得李初此话笑了起来,“好, 就得不怕, 有什么好怕,这天下的东西是我给你的, 你都只管收下,谁也不敢对你不敬不恭。”
李初朝了李治道:“父亲, 我都记下了。”
怕个什么, 什么都不怕,她爹是李治,大唐的皇帝,她娘是大唐的皇后,就算将来成为女皇帝,那都是将来的事。
她若是有本事,又一心对他们好,她怕个什么。
“快去拟旨, 会拟的吧?”李治喜欢听到李初爽朗的回应声,只是想起一个关键的问题。
李初确实都会,就算她想不会,李治都让人专门教过,她想学不会,装得不像样!
“会!”事已至此,装是没有用的,李治并不想让她装,那就,上吧!
李初走到案前,德福赶紧的给李初磨墨,更连笔都给李初拿好,只待李初上手。
执笔挥洒,李初笔下萧洒,并无半分的迟疑,李治行来立在她的身边,待看见她的动作一气呵成微微地笑了。
武媚娘何尝不是走了过来,一眼看过李初拟下的旨意,大意先夸赞薛仁贵,数起薛仁贵的功劳,随后提起今日吐蕃欺身到他们的头上,得寸进尺,绝对不能放纵,着薛仁贵听从李初的安排震慑吐蕃,要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叫吐蕃明白一个道理,大唐虽然同吐蕃一战败了,并不代表大唐怕了他们吐蕃,吐蕃敢到长安闹事,敢把大唐上下都视为战败而可辱之国,是可忍孰不可忍。
最后写出的激昂,武媚娘瞧过李初一眼,把人的情绪调动起来,一心只想为国洗刷屈辱,把敢欺负他们大唐的人都打回去,李初可以!
李治等李初将笔放下,询问地道:“媚娘,初儿写得如何?”
“甚佳。”可以调动人的情绪,让人一心只为家国而出力,好样的!
“母亲过奖了!”得武媚娘的夸奖李初意思一下装得并没有那么好。
武媚娘看过李初一眼,“好即好,不用谦虚。”
……萧太后适时的同李初@一记,“群主,武后这是跟你学的,直来直往。”
李初回了一句,“挺好的,你不是也喜欢?”
萧太后:“我倒是无所谓,早就习惯了一个个七绕八弯的。”
得,不聊了,李初想着是不是要给李治念一下旨意,李治却道:“如此便盖上玉玺,立刻去传旨吧。”
李初拿起旨意想念一念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亲爹,你没有在开玩笑吧,连听你都不听一下内容是什么竟然就要盖玉玺?
“父亲?”李初唤一声,李治道:“盖吧。德福,将玉玺拿来。”
完全不觉得此举有什么问题的李治再一次吩咐下去,让人都按他说的去办。
德福听话做事,很快地拿了玉玺前来,递到李初的面前,李初都没有回过神来,怔怔地望着李治,李治最近着实不是一般的放纵,如此很好吗?不好的的啊,她的后背一阵阵寒意直窜。
“盖吧。”在李初都拿不准李治什么想法的时候,武媚娘催促李初,竟然又是一脸的认同,觉得李初就应该听李治的。
玉玺啊,李初是第一次见,更是第一次用。
对于见过传国玉玺的太后们都在感叹,宣太后:“这就是用和氏璧做出来的玉玺,闻名久矣,却是今天才得以见着,不错。”
吕太后:“可惜缺了一个角了。”
萧太后酸溜溜的,“久已闻名,却是第一次见过。”
有什么办法呢,当年她也想得到传国的玉玺,却一直都得不到,能怎么办。
孝庄太后:“还好,没有见过,也不怎么想见。”
这样说来竟然只有吕太后见过真正的传国玉玺,一群人心里那叫一个冒酸水啊!孝庄太后的淡定,难道不是因为就算想要也得不到,只好……
李初听到他们两个的意思都是一样的,竟然就是让李初按他们说的去办,着实是不得不按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从德福的手里接过玉玺,刚准备盖下,李治问道:“玉玺在手,什么感觉?”
要盖下的动作一僵,李初颠了颠手里的玉玺,答道:“有点沉。”
李治笑了,“不错,很沉啊,相较天下江山来显轻了,我儿要记住玉玺在手的感觉,不能也不可以忘记。”
李初的目光看向李治,品了品李治的话记在心上,配合的应道:“是,父亲,我一定记下。”
怎么可能会不记下,她可是一直都在等着,盼着可以将来有一天能够改变一些事。江山天下,对于她来说最重要其实是李治他们这些亲人,李初是希望他们可以一直都安然无恙,一直都平安和乐的。
“盖上吧。”李治满意李初郑重的语气,朝她露出笑意,说着让她盖好,即转过身去,“薛家一门忠烈,你倒是可以趁机讨教一二。”
李初才盖好旨意,又听到李治想让她去同人打架的话,不得不道:“打架其实我不差了。”
“真傻,你父亲是让你去同薛家的人学习兵法。”武媚娘无奈地提醒李初,李初差点把脖子都给扭了。
学习兵法,学习兵法啊?
“怎么,你是不想学还是觉得自己学不好?”李治的心思叫武媚娘道破他也不在意,只是问起李初,她是想还是不想?或是怕自己学不好?
萧太后都兴奋了,“群主学啊,必须得学,学了可以光明正大的用我教你的兵法,多好的事,你得学,一定要学。”
连声的希望李初答应下,李初……难道萧太后傻到弄不懂此时李治说出这些话的深意?
不是弄不懂,而是相较于利,萧太后只希望将来的李初可以有无数的能力应对好每一场的变故。
李初否认地道:“自然不是怕学不好,想学也是想的,只是一直没有人教,没有人教自然就……”
萧太后暗中所教的都不能摆在明面上,兵书李初是看过不少,不过都是纸上谈兵的事,不可以认为自己会了。
“那就去学吧,什么时候学会了薛仁贵一身本事,将来自可无忧。”李治对李初显得寄以厚望,竟然想让李初学好本事,将来对她有利,无忧二字不容易。
李初深深地吸一口气,李治道:“这些本事原该让你哥哥来学的,只是他的身体你清楚,不能劳累,诸事都让东宫的人帮着他做,让旁人做得多,不如让你来。”
当皇帝又当父亲的人亦是没有办法了,只能想到李初,让李初出头,将诸事该学的,要学的,全都学了吧,她学了,做了,总是比别人做了的强。
李初赶紧的道:“哥哥的身子比起从前好多了,十一娘也说好得多了。”
连声证明李弘的身体有所好转,将来只会越来越好的。
“你这些年也学了医,你清楚的知道你哥哥的身体如何,他的病不能根治,此生都得小心,而他若是操心太过,总会出事。”李治将话挑明,何尝不是因为李十一娘早就将话挑明的告诉,李治想当作没有这回事都不成。
李初自然是知道李弘的身体怎么样,确实无法根治,往后的日子李弘都得让人养着,费心伤神的事不能做,更不能多管闲事。
可是作为一个太子,未来的皇帝,怎么可能不费心伤神,天下的事多少暂且不说,仅仅是满殿的臣子想应付好,哪一个不得费心伤神?
一个身体不好的太子,请参考李治自己,如何的大权旁落还用说吗?
“有些事如果明知不可避免,不如做妥善的安排。初儿,大唐的江山,你有能力,也可以挑起,便要挑起。”李治干脆的将话挑明,末了又朝了武媚娘问,“媚娘以为呢?”
武媚娘眼中闪过精光,“陛下所言甚是,若是有些事不可避免,自该交给同一条船上的人,万不能令大权旁落。”
是的,不能令大权旁落,武媚娘自己是怎么样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将来,或许这样的情况并不会消失。
李初被李治和武媚娘注视着,寒意越发浓烈地从脚底窜起来,这夫妻二人是又在弄什么事了吗?
“初儿,去吧。”好像该说的话李治都说完,因而将李初打发了,李初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急于离开,赶紧的拿起圣旨道:“孩儿告退。”
走了走,赶紧的走,一刻都不想呆,太可怕了!
等李初跑了,李治有些为难地道:“吓着初儿了吗?”
武媚娘接过话,“陛下都决定了,吓不吓的又如何,弘儿的身子不好,与其让别人帮他,初儿最好。可是陛下心中没有担忧吗?有妾在前?”
李治望向武媚娘,“我更想知道媚娘是用什么样的心对于我想将初儿变成弘儿的帮手。”
武媚娘笑了笑,“初儿挺好的,她定不负陛下所望,也会不负我所望。”
什么样的心吗?不过是认为李初不会危及于她,再多的权,再多的利,最终都可以利于她的,她都能扶持旁人,自然也可以扶持李初。恰好一切都是李治出的面,挑起的,武媚娘满心只有欢喜。
李治轻轻地笑了,并没有再问,只要可以确定武媚娘的心思,旁的都无所谓了。
*
只是这夫妻二人在彼此的试探,李初出了门那是汗淋如雨,群里的太后们淡定无比,朝李初一个接一个的发出信息。
宣太后:“群主,这是好事,站在李治的立场,相比李贤他们这些儿子要是扶起来对李弘是极大的威胁,扶着你,你是女儿身受了限制,只能躲在李弘的身后为李弘出谋划策,李弘学不的,你要是都学会了,不管是文或是武都可以帮到李弘,上佳。”
吕太后:“至于武后会同意,她没有不同意的理由。你有本事不虚,对于她来说,你握的权越是大,对她越好。因为如果有一天有人因为她是女人的身份攻击你,你就会帮她挡在前面。群主现在的名声极好!”
不说其他,只要看她们各自涨的积分就能赶出来李初得到的声望和民心有多少。
萧太后:“对啊对啊,高宗将自己的权力给了你,给在你的手里可比握在高宗的手里好多了,我们武后是个聪明人,如意算盘一向打得啪啪响亮,群主完全不用担心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
孝庄太后:“群主用不着害怕,高宗和武后之间不管再怎么争都不会波及你的,如果他们想对你动手,不会等到现在。”
一语中的,将李初心中最深的恐惧道破,李初最是担心的正是此事。
她不想在李治和武媚娘之间选一个,有些事只要不是闹出来,她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对,她是在粉饰太平,但也总比让她选一个,对付一个强吧。
今天李治当着武媚娘的面说明自己做出下的决定,更征询武媚娘的想法,当时的李初就已经怕极。
她不是怕自己有什么事,是怕武媚娘一个不字落下,接下来李治和武媚娘即要撕破脸面,再也不复从前的表面亲近。
好在她最担心最害怕的事并没有发生,至少武媚娘有些事和李治的想法是一样的,或许也是她在用别的方法得到她想要的利。
但只要他们不是真正的撕破脸皮,李初都能松口气,盼望往后都千万别有同样的事情发生。
“公主,喝点水吧。”李初看起来累极了,出来后,卫因早就准备水,赶紧给李初递上去,李初接过来,手中的圣旨塞到她手里,拿起水喝了一大口,卫因在旁边显得心疼地道:“公主真辛苦,皇上什么事都让公主去做。”
慈心一眼瞪过去,真是的,背后说李治的不是,卫因是觉得自己活得太长了,不想再活了吗?
其实真不算是,卫因不用李初说话已经再一次地抱怨起李治,“明明皇上的臣子不少,偏偏还是什么都让公主去做,公主是每样都要学,每一种都得会,奴在想公主还有什么不会的?”
李初叫卫因无所觉的拍了一记马屁,心下轻松了些,答道:“你想知道啊?”
卫因想了想道:“只是好奇,要是公主愿意告诉我,我肯定乐意。”
“咳咳!”慈心咳嗽一声,有人得意忘形了啊,张口闭口我我我的!
“公主,奴就是一时说错了话,你可得帮帮奴,上回叫慈心姑姑罚奴一回,奴的伤到现在都没好。”卫因的直觉倒是挺准的,一看情况不太对,找上李初,要是李初又不帮她说话,看着吧,慈心一定会将她重罚,重重的罚,她不想,一点都不想受罚了啊!
慈心被卫因当着李初的面告了一记状,犀利的眼睛扫过卫因,那叫一个不善。
“好了!看在今天卫因逗我高兴份上,别同她生气,也别罚她了。”李初确实帮卫因说起好话来,慈心恭敬地应道:“诺!”
李初挥手道:“走吧,我们出城。”
出城去见薛仁贵,好在地方先前李初就问到了,现在直奔城门而去,很快寻到薛仁贵所在。
几间茅屋,门外的荒地都被开荒出来了,更有青芽冒出来,李初来到的时候见到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头戴斗笠的男子在挖着地,一旁有一个妇人正拿着水朝他走去,口中轻声地唤道:“相公,歇会儿吧。”
“好!”正在不断地开荒的人听到声音停下动作,同时注意到李初他们行来的脚步声,一眼看过去,见过李初的人看到李初大吃一惊,“安定公主。”
唤的一声安定公主,李初打起招呼道:“薛将军,薛夫人。”
朝一旁温和的妇人颔首,薛仁贵并无妾侍,只有一位夫人,李初在她觐见武媚娘的时候见过她。
薛夫人福了福身,薛仁贵赶紧的见礼,“公主,公主怎么到这儿了?”
“自然是寻薛将军来的,薛将军不介意请我进去坐下来说吗?”打量他们身后的茅屋,薛仁贵五十来岁的人,在李初的面前显得有些无措,看来李初的到来惊得他不轻啊!连忙地道:“公主请进,公主请进,只是寒舍简陋,请公主勿怪。”
李初不以为然地道:“不怪不怪,为何要怪,薛将军能住的地方,将来不知有多少人趋之若鹜。”
薛仁贵得李初的调笑倒是笑了起来,“公主说笑了。”
“薛将军兵败被贬,心中可有怨气?”同薛仁贵走过去,一前一后的走着,李初问得更是直接,想知道此时的薛仁贵是何想法?
薛仁贵连忙地道:“岂敢有怨,多少将士枉死,都是我无能,若非我驭下无能,断然不会有此一败,令我大唐的将士有去无回。”
并没有因为自己受了什么罪而心中生怨,更多是为那些死在他国,回不来的将士心酸,他把人带了去,没有把人带回来,皇上留他一条性命已是网开一面。
“为将者若都如薛将军一般,实我大唐之福。可是薛将军可知,吐蕃一战得胜,竟然到我们大唐,来我长安耀武扬威?”李初随薛仁贵走进了院中,薛夫人赶紧备下水来,“公主喝杯水吧,大热的天出城前来想是累坏了。”
“有劳夫人。”李初接过水喝了一口,温度正好合适,想是薛夫人特意为薛仁贵准备的。
薛仁贵回答起李初适才提起的问题,轻轻地一叹,“不瞒公主,我自出城以来不见任何人,外面的事我并不知道。吐蕃如何行事?”
敢到大唐来耀武扬威,薛仁贵想知道他们都做了什么事,连李初都知道的。
李初自然是将那天长安街道发生看到的事尽都与薛仁贵说来,薛仁贵闻之拧紧了眉头,眼中闪过杀气,“吐蕃竟然认为赢了一仗就不需要将大唐放在眼里了?”
“更贴切的说,他们是得了吐谷浑,开始打起我们大唐的主意了。”李初将吐蕃的作为和意图道来。
薛仁贵思量半响道:“公主,大唐连年征战,不宜再起战事,想要教训吐蕃的人,让他们再不敢起丝毫的不恭不臣之心,只能另寻他法。”
真正心怀天下的将军当如此,哪怕想要战起,更要为大唐着想,为百姓着想,天下的百姓几何,当如何,又该怎么样才能令诸国心之生畏,不敢再轻易挑衅,都得想想如何行事。
“不错,我也正是此意,我大唐不可辱,大唐不可犯,不是只有同他们打一仗才能解决,要想想别的办法。”李初同薛仁贵想的一样。
“公主前来定是有要事。”薛夫人插一句嘴,李初笑道:“夫人聪慧,正是如此,请看。”
将圣旨拿出来,薛仁贵和薛夫人对视一眼,赶紧作一揖,“薛仁贵接旨。”
李初将圣旨的内容念完,薛仁贵听完明白了,给他官复原职不错,更是让薛仁贵听李初的安排。
“公主要薛仁贵做什么?”薛仁贵把心中的疑惑问出来,李初道:“给吐蕃一个教训,让他们永远都不敢再到我们大唐耀武扬威。”
薛仁贵适才就有这个主意,但是没有想好用什么办法。
“我有一个主意,薛将军且听听……”李初同薛仁贵说起她想出来的主意,薛仁贵微惊,“公主,此事可行?”
“可行,没有什么不可行的。”李初点点头,保证此事一定没有问题,薛仁贵听着李初自信满满的话,不好再说些什么。
“相公,公主能想出此计,又知道此事关系重大,怎么可能说笑,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再好不过。”
薛夫人认为李初的想法挺好的,他们眼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如此为何不能听李初的,听李初的或许就能达到他们共同的目的,再好不过了。
薛仁贵细细思量正是此理,虽然让李初插手此事在他看来不太妥当,但主意是李初提出来的,具体如何实施更应该听李初的,理所当然由李初说了算。
“薛仁贵奉旨。”薛仁贵一想明白立刻答应下,此事一定按李初说的去办好,更会办好了。
“好,那我们明天就去准备。”李初得了薛仁贵应下此事,并不拖延,打算明日便去做,只有安排好了,确定事情可成,才能让人信服。
“臣即刻回城,将手下的将士调齐。”薛仁贵同样不是拖延的人,表示立刻回城。
“薛将军这些地和菜怎么办?”李初指了外面的菜和地,询问薛仁贵有何打算?
谁都没想到李初竟然会关心田地,薛仁贵思量半响道:“臣会寻人前来打理。”
“如此不如交给我吧,我为将军将此事办妥,待菜都长好了,该给你送到府上就送到府上,要是府上吃不完,换成银子亦可。”李初倒是打起人家青菜的主意了,薛仁贵从来同李初只是点头之交,并没有过多的往来,今天听到李初的话,诧异非常,如此接地气的公主?
薛夫人笑着道:“如此有劳公主了。”
不用薛仁贵开口,他家夫人都爽快的答应了,薛仁贵不解,薛夫人道:“公主手下的福满楼闻名天下,公主手下定然有懂得菜色的人,与其费心寻人打理,不如交给懂的人,公主不会让我们吃亏的。”
不得不说薛夫人同李初打交道可比薛仁贵多多了,因此把事情交给李初做,她信得过。
有了薛夫人相信,李初即将薛仁贵这些日子弄出来的菜地都包了,不少的菜,要是都打理好了,将来有好处。
薛仁贵突然被官复原职,有人对此不明,上折请问李治为何?
李治只问他们,吐蕃在长安耀武扬威一事,都听说了吗?同大唐求亲为何,又都有谁知道?
前者长安城传得沸沸扬扬的,怎么可能没有听说;后者,吐蕃向大唐求亲又不是第一次,文成公主如今都还活着,活得好好的呢,再求一次亲,不过是再结一次姻罢了,挺好的。
可是李治听完他们所言却越发的不喜,“你们都知道文成公主嫁入吐蕃,眼下还在吐蕃,吐蕃不思姻亲兄弟关系,意图辱大唐,你们竟然认为再结一次姻亲挺好的?”
这个,这个,不少人闻之一下子没敢接话,李治道:“薛仁贵从哪里摔倒,朕就要他从哪里爬起来。”
“陛下,大唐连年征战,不宜再起战事。”听出李治言语间的愤怒,自知李治叫吐蕃气得不轻,谁闻之不气,但是发兵吐蕃一事不可取,万不能再让大唐又起战火,那对大唐有害而无利啊。
李治沉着地回答,“朕知道。朕起复薛仁贵是有条件的,朕要他不战而屈人之兵,吐蕃嚣张,赢我大唐一战便不再将我大唐放在眼里,着实可恨,那就让他们看看我大唐有没有本事将他们一个吐蕃连根拔起。大唐不战,不是战不起,只是不想战,他们敢自鸣得意,目中无人,再有辱我大唐之心,必灭他吐蕃。”
吓人而已,吓得人牢牢的记住,一生一世都忘不掉,更不敢进犯。李治得亏没有想动刀戈,至于丢给薛仁贵这么难的差事?
额,那怎么了,为人臣当思为国尽心尽忠,李治把事情交给薛仁贵去办,不是给他戴罪立功的机会吗?挺好的!
不过,很快有人得到消息,此事不仅是薛仁贵参与,李初这位当日教训吐蕃人,更是吐蕃点名要和亲的公主也参与其中。
李初啊,最近这些年李初冒头的事太多了,多得好些人心中起了诧异,想问问李治怎么的一回事,谁倒是敢!
*
吐蕃来使把自己的目的道明,随后并不着急地等待大唐的回复,大唐的消息他们也曾派人打听过了,大唐不愿意和亲的意思他们知道了,依然不以为意,他们相信自己可以说服大唐同意的。
“诸位吐蕃使臣,皇上有请诸位明日前去城效一阅我大唐新研究出来的稀罕物甚。”德宝前来传旨,吐蕃使臣连声应好,德宝把话传到立刻离开,叫大唐上下晾了好些天的吐蕃使臣等德宝一走凑在一起议论起来。
“大唐这是又想怎么样?”询问不解,总的来说并不觉得一直不管他们的人会突然设宴请他们。
“不管他们想怎么,我们吐蕃今非昔比,他们就算想对付我们也没那么容易。”
“那我们明日准时到。”决定去,就得准备一二,所谓宴无好宴,若不提防一二,失的可是吐蕃的颜面,关系重大啊。
第二日一早,吐蕃人随李治一行抵达城郊,大唐的军队驻守于此,将士们耸立如松着好不威风。
“皇上是想让我们看什么?”吐蕃的正使是个唤为松吉的中年男人,也是当日在长安街道上同李初正面过招的人,问起李治时,微拧紧眉头,显得不怎么欢喜不知原由的到此。
李治尚未说话,已经有人接过话道:“阁下太急了,才刚到此,大唐既然请诸位前来,自然是要让诸位看得分明的,否则出城为何?”
对啊,为何而来的呢,不就是因为想让他们瞧瞧大唐的厉害?
“父亲,母亲!”李初一水绿色衣劲装走来,同他们见礼,李治道:“如何?”
“请父亲母亲入座,还有松吉大人。”李初招呼李治和武媚娘的时候倒是没有忘记吐蕃的人,冲他们招呼着。
松吉看着李初道:“公主殿下,我们又见面了。”
“啊,我以为阁下是不想见到我的,竟然是我误会了!”李初感叹一声。
松吉的脸一僵,败于李初之手是他的屈辱,要不是因为对付不了李初,他或许都不需要同他们纠缠。
“公主说笑了,吐蕃向大唐提亲,希望能为我们太子迎娶公主殿下,怎么会不想见到公主殿下呢。”松吉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冲李初堆起一个笑脸。
“和亲是假,报复是真,一个公主让你们失尽颜面,你们要是不能娶回去,如何出这口恶气。”李初把松吉他们的心思道出来,松吉更是脸色一变,他们说的话李初竟然知道?
李初满意他的变脸,因此好意地提醒道:“阁下忘记一件极是重要的事,这里是大唐,阁下说话可从来不避人,传到我们的耳朵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松吉……
“好了初儿,请吐蕃的使臣入坐。”把吐蕃人的脸皮撕开了,好叫他知道什么是礼数,到了大唐敢放话,李初真想问问他们哪里来的底气。
李治入了座,给个台阶先让人下了,然后再考虑如何抽他们的脸上。
皇帝是个小心眼的人,辱国又想辱及他的孩子,打着和亲的名头想要报复李初,他们的打算不错,大唐却必然不会配合的。
“请。”李初就是想把话放出去,让吐蕃的人明白,他们做的事在大唐所有人的眼里都记着账,今天请他们来看大唐新奇的东西,不过是借他们的口,叫天下人知道,大唐要是想灭一国不是什么难事。
李初请人坐了之后也不等人说话,人往李治的身边走去,招待吐蕃自有鸿胪寺的专员负责,此时请人入座了。
李治道:“大非川一战,吐蕃赢得大唐好生威武,令我大唐上下都意识到吐蕃再非昔日的吐蕃。强占他国领土,更无视于大唐,大唐败了,确实不需要你们吐蕃再放在眼里了。”
啧啧啧,李治将大唐一直避之不愿意提起的话题重申,松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吐蕃确实为大非川一战而高兴欢喜,引以为傲,也让他们明白了,果然英国公李绩一死,大唐不再坚不可摧的,他们吐蕃足够的强盛,完全可以自立,不需要再同大唐称臣。
可是纵然如此,想要自立总得一步步的来,至少要得到大唐自认不如,那才是他们最好动手的时候。
他们尚未找到机会。大唐却将话挑明说白,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皇帝陛下,你说笑了。”松吉纵然有此心,却也不能将话说出来。
李治挥手道:“不曾说笑,阁下到了长安做了什么,想必阁下比我要清楚得多,你想要达到的目的,各自心知肚明。不过也多亏你们这般行事才令我大唐上下明白,大唐还是不够强啊,若不然只是一个吐蕃,赢了大唐一战而已,怎么就敢到大唐的国都长安来,要大唐认一句不如吐蕃。”
哈哈哈,李治用着他们一时不习惯的平静道出吐蕃的所作所为,也因此令大唐痛定思痛,发奋上进。
松吉确实不知该如何接话的好,总觉得怎么接都是错,只笑而不答,当作没有听见。
武媚娘看了一眼,少是不说眼前的松吉确实不错,该进的时候进,不该进的时候多一句话都不说,识时务啊,很好!
“吐蕃,大唐的文成公主嫁入你们吐蕃多年了,那还是朕父亲在世时做的事,当时朕的父亲认为我们两国可以一直交好的,可是文成公主还活着,你们竟然辱到大唐的头上。好,真是好啊!”
话,不是他们吐蕃想不接就能不接的,李治觉得李初有时候做事的方式可以学学的,有用,可用。
因此他学以致用,眼下一句一句把大唐和吐蕃的情况再一次挑明的说起。
吐蕃使臣那叫一个如坐针毡啊,恨不得自己消失了啊!
“想要大唐,想欺大唐,好啊,且看看你们有没有那本事。”李治把想说的话尽说完,一个挥手,那边吹起了冲锋的号角,接着眼睁睁的看到前面不远外的一座山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接着那座山被炸平了。
吐蕃使臣……
地雷什么的了解一下,李初想到震慑人的办法正是将炸|药改进威力做出来,当着他们的面把一座山给炸了,吐蕃再牛能不怕死马?能想死吗?
想是不可能的,费尽心思想着如何平息来自大唐的怒火,不再把大唐逼急了才是王道。
李治道:“仅是如此而已?”
李初答道:“当然不仅仅如此,父亲看前方。”
只炸了一座山算什么,小事一桩,武力值的演练才开始。
李治的眼神不好,李初说让李治看前方也并不是让李治去看,而是引别的人看过去。
吐蕃使臣们在看到一座山被炸平了,尚没有缓过神来,突然看到一群人从天而降,他们是用的什么飞起来了?
不,不仅仅是飞起来,更在他们降落时,无数的箭随他们降下,全都齐齐地落在吐蕃使臣右边的一排排的箭靶上,有人探头仔细一看,竟然都中了靶心?
而落地的全都齐齐的立在他们前面,单膝朝李治跑下,“陛下万福。”
“好!”他们的背上都背着不知什么做成的东西,看起来像布又不是布,齐齐的落下无人伤亡。
降落伞什么的了解一下,李初真心只是随口问问系统有没有这类的东西,连冰凉的布料都能有制作方子的系统,难得的靠谱一回,竟然真的有炸|药和降落伞的制作方法,李初让人按着做出来,内心的震惊更是无法言语。
不过这降落伞能做成这些已是不容易,成品率太低了!
吐蕃使臣看着从天而降的人,有人道:“不错,有这样从天而降的神物普及军中,再加上适才将山都夷为平地的武器,我大唐兵马所到之处,必能所向披靡。”
吐蕃人完全都看呆了,想想自家吐蕃的本事,要是从天而降的人扔的是将大山炸为平地的武器,看看那些箭,准头如此好,炸一座城是什么难事?
“吐蕃勇士不少,有没有想同我们大唐讨教一二的?大唐刚制作出来的武器,正缺人试试。”李初将心中的话问出来,想知道眼前的吐蕃是否想要同他们试试?
要是没有看到武器的威力他们自然是想试试的,看到了再想以身体去试试自己有没有山那么坚硬,找死的吧。
“不,绝无此意,绝无此意。”松吉第一个站起来否认此事,和大唐比试,只比手中的功夫可以,比武器是万万不能的。
李初看着他,“当日在长安街头你败于我手认的一句吐蕃不如大唐那是认得心不甘情不愿,今日我想再问问,你眼下可心服口服了?”
作为一个小心眼的人,李初从来不会放过机会打压人,让他一辈子都记得自己不如人,也永远别想超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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