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吉听到一问抬起头看向李初, 李初道:“吐蕃跑到长安欲辱大唐,更想辱于我, 诸位将士,辱我大唐者当如何?”
李初此时又是扬声地问起, 要知道大唐的将士都是什么样的想法,他们可愿意受下此辱?
“杀, 杀!”如同在长安的大街上百姓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相较于当日的百姓, 今天喊出来的大唐将士更是杀气横溢,听得他们吐蕃人打从心里直发颤。
“吐蕃啊, 想成为大唐震慑天下的一颗棋子吗?”李初迎向松吉问着, 把他内心最深的恐惧道出来,松吉纵然一开始有此心, 此时此刻的他在看到大唐的武器后,万万不敢再生此念。
“吐蕃绝无此心。”松吉站了起来朝着李治和方向认一句怂, 想让大唐明白他们万无此念, 只盼能平息大唐的怒火。
李治并没有注视他,倒是幽幽地看向前方,“吐蕃啊,两国往来多年,没有想到吐蕃强大却恃强凌弱,各国敬大唐为天|朝上邦,朕为吐谷浑而出军,败于你们吐蕃, 是朕之错,可大唐绝不是你们所能□□的。”
松吉的心再一次提起来,连忙地唤道:“陛下,吐蕃当真无此心。”
连声地向李治保证,李初看向李治,李治道:“那么朕等着你们给朕一个交代。还有,和亲一事不必再议,连眼前的亲家都做不好,往后,还是放一放吧。朕得看得清楚你们吐蕃究竟对大唐如何,对朕的文成姐姐如何,才能决定有没有下一次。”
此时的松吉如何还有所谓的强势,连声地应着是,只盼不会引起大唐上下的愤怒,为吐蕃带来灭顶之灾。
所以,军事演练一回能够让吐蕃不复强势,明了自己和大唐的差距,甚好!
薛仁贵是随李初一道做出炸|药同降落伞的人,震惊之心自不必说,工部的人虽然从前也用火|药做出过炸|药,但是威力远非他们眼下看到的可比,得知一切都是李初让他们试验出来的比例时,工部的人内心之震惊无法言语。
吐蕃看到如此威力惊人的武器心生畏惧,难道工部的人不曾看出此物若是用在军事后有什么样的后果?
惊得想将配方牢牢的记下来,可是李初却将配方瞒着,任是谁都不肯说,为了得到配方,只好问到李治的面前。
李治和李初必须是一伙的,他的心里记着李初的话,有些武器若是流传出来对大唐来说是祸非福,可以震慑,但是不能普及,炸|药的威力看到的人都明了。
自有想法的李治怎么可能会不懂此理,李初知道配方,不肯告诉任何的人,这是好事。
天下的人谁都不可靠,李初是李治绝对能信得过的人。
因此工部的人在李治明言此方只要李初知道就好,其他的人不需要懂得,更不需要为此费心,工部的人再也不敢多问。
此后,吐蕃使臣不敢再留于长安,灰溜溜的走了,而大唐的兵马亦随吐蕃的使臣而归镇守于吐谷浑的境地,虽然不曾发进攻势,但不难看出来压迫之力。
使臣回去如何同吐蕃的赞普说的并不知道,可是大唐的军队在炸了吐谷浑的一座山后,吐蕃感受到一阵阵的地动山摇,亲眼看到一座高山被夷为平地,迅速从吐谷浑撤出了兵马,随后更是打着上贡之名,往长安送去一批珍宝,以表臣服之意。
不用说,在长安之内为着此事而君臣欢喜,李治尤其不能忘记此事最大的功臣,李初啊!
“不战而屈人之兵,我儿甚佳。”李治老怀欣慰要冲李初笑眯眯地说起,就是武媚娘何尝不是同样为此而觉得高兴。
震慑于各国,令天下莫敢不从,叫他们知道大唐国力日益强盛,纵然失了一个英国公,并不代表大数没落,只是大唐的人无意挑起战事,若是他们敢欺负到大唐的头上,必叫他们付出代价。好!
李初赶紧地道:“可不敢居功,多亏大家齐心协力,若是凭我一己之力,我什么都做不到,要是父亲想赏,就大家一起的赏。”
李治将想法一说出来,引得李治和武媚娘都笑了,李治询问地道:“你怕我只赏你不赏其他人不成?”
“虽然父亲不是这样的人,可是你的心里或许就在想,你的女儿如此的优秀,多赏些是应该的,人心都是偏的,大家都懂得。”
懂得总要控制,当皇帝的人可以委屈自己家里的人,可是不好委屈旁的为他们出生入死的人。
“好,放心吧,不会只记得赏你,旁的人个个都要赏,大赏。大唐啊,就是要不战而屈人之兵。”多年的战事令大唐损失多少将士,又令多少人没有了儿子,孩子没有了父亲,为了他国再起战事,非明智之举,可要是不管,天下的各国人如何再将大唐这个天|朝放在眼里,连管制一个小国都做不到,更不能维护各国的太平,大唐的天|朝还有何意义?
李治从李世民的手里接过大唐的江山,同样接过天可汗的名称,他想将大唐发扬光大,更不想坠李世民的威名,今日终于做到,他的心中甚喜!
李初只要李治不头痛就好,其余的事要提醒的提醒,该不管的自然就得不管。
“最近瞧着的人如何?”李治高兴,武媚娘却提起一桩并不叫李初欢喜的事来。
为了让李初挑到中意的驸马,武媚娘按李治和李初的意思接二连三的招了不少的人入宫,都是寒门庶士,相貌都算不错,其中有不少武媚娘见之都觉得不错的人。
可是李初一直没有仔细看人,一个都没有松口,武媚娘因此问起。
吐蕃人一走又是两个月的事,李初真是一点都不着急自己的婚事,她不急,武媚娘和李治急的啊!
“哇哇哇!”李初正准备回答的,结果一道哭声传来,在宫里敢哭的人,还能哭得那么大声的人除了太平公主李末再无他人。
李治站了起来问道:“末儿怎么哭了?”
李末的哭声由远而近,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哭着跑进来,第一个迎的却是李初,“姐姐,姐姐,末儿害怕,末儿害怕!”
李初赶紧蹲下将人抱住,询问地道:“末儿不怕不怕,姐姐在啊!”
顺着李末的背抚下,让李末可以平静下来,李末抽抽嗒嗒的,小眼睛都红红的,甚是可怜。
“姐姐,姐姐。”李末嘴里唤着李初,李初拿出帕子为李末拭着泪,“好好好,姐姐在这儿,末儿别哭了,一哭就不漂亮了。末儿就当不成最漂亮的小公主了!”
李末一听眨了湿露露的大眼睛问道:“是这样吗?”
李初肯定地点头,“是啊,末儿觉得姐姐好看吗?
“好看好看,姐姐最好看了!”李末人虽小嘴却甜的啊,一连串夸着李初好看。
“是啊,你看姐姐从来都不哭,所以特别好看是不是?”哄小孩子李初最是有一套,李末是个爱美的孩子,一听即忘了哭,“那,那我也不哭,我要和姐姐一样好看。”
李初亲了一口她的小脸蛋道:“嗯,我们末儿最乖最好看,长大了肯定比我还要好看。”
逗得李末笑了,压根忘记自己刚刚是哭得有多伤心多难过。
武媚娘见李初三言两语把人哄好了,目光落在跟着李末进来自觉跪下的人们,眼中尽是冷意,“怎么回事?”
为首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道:“公主不小心失足从凤仪楼的阁台摔下,幸得一位小将军相救公主方能平安无恙,公主吓到了。”
阁台啊,李初知道李末最喜欢往那儿去玩耍的,环境不应该会让人跌落啊?
微拧了拧眉,李初在思量此事,李末叫人提醒倒是想起救她的人了,摇了李初的手臂道:“哥哥,哥哥,会飞的哥哥。”
吓着的人第一反应是跑来同家人求保护,有了家人护着,也就想起救她的人,神奇的一幕啊,让李末的眼睛直发亮。
“你们连公主都护不住,要你们何用。”李治听到事情的经过,不善地斥责,一个个连忙叩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父亲,罚则罚,不宜动刑,末儿今天吓到了,不宜再叫她受了惊吓。”就算是罚人都和背着人罚,不宜让李末听见,对孩子不好。
李治目光扫过他们,眼中尽是寒意,“哼!”
虽然不善,总是听进李初的劝,没有当场发作,一众宫人心惊胆颤,却明白自己逃过一劫了。感激亦不敢多望李初一眼。
“哥哥,哥哥,会飞的哥哥,父亲让哥哥进来。”李末突然从李初的怀里挣开,直往李治的怀里冲过去,竟然想让李治将救她的人唤进来。
李治坐在龙椅上,李末抱住他的大腿,李治弯腰将她抱起道:“既然末儿想让他进来,就让父亲看看救你的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来啊,把人唤进来。”
“好啊好啊!”李末高兴地鼓掌,李治捏了一把李末的小脸蛋,李末咯咯地直笑,显得很开心。
李初亦是好奇救了李末的是什么人,等人走进来了微微一怔,“啊,是你!”
人,李初确实认识,正是路萧,路萧身着银色的铠甲,朝李治和武媚娘见礼,“路萧见过陛下,皇后,公主。”
一个个的打起招呼,到是挺像样的,武媚娘问起李初道:“你们认识?”
“有过几面之缘。”并不瞒着武媚娘和李治,李治看不清人脸,只是道:“听声音定是一位美男子,虽为武将却不失文雅。”
“哥哥好看,和姐姐一样好看。”李末小声地说了一句,引得李治大笑了,可是随之问道:“路萧,从军四年,屡建奇功,在吐蕃一战中斩杀三百吐蕃的将士,晋为从六品上振威校尉,年纪虽轻,薛将军对你是赞赏有加,道你有勇有谋,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
显然路萧这个名字李治是听说过的,而且印象还不错。
“陛下过誉了,薛将谬赞,末将还有很多要学的地方。”路萧恭敬而谦虚,武媚娘的目光在他的身上转动着,不得不说路萧长得确实很俊朗,剑眉星目,身上又有着武将所没有的文雅,一眼看去确实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随之目光落在李初的身上,李初能记得的人不多,尤其像这样的男儿。
“路将军可曾婚配?”武媚娘问起,太后们已经嗷叫起来,萧太后尤其的激动,“群主群主,武后甚懂你心!”
……甚懂什么啊!
路萧似乎并没有想到武媚娘会有此一问,面带诧异,但还是回答道:“未曾立业,不言成家。”
李治接话道:“成家立业,你倒反过来了。”
路萧脸上浮现了红晕,“皆因末将父母双亡,若不能立业,如何成家,将来又怎么能庇护妻儿。”
“不错,男儿大丈夫建功立业是为国,亦为家,你尚年轻就凭军功走到今天的地步,实属不错。能文能武,不可多得。”李治似乎挺喜欢眼前的路萧的。
李初道:“父亲对路将军赞赏有加,先前同路将军见过几回?”
“出征之将士,有功者朕都见过,薛将军尤其提起他来,朕自然多多过问。”李治得说明并不是只对路萧重视多问,而是对于所有的将士,每一个都如此。
李初不说话了,李治怎么当皇帝不用她来教,若不是对武将仁厚,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将士忠于大唐,为大唐出生入死,浴血奋战。
“哥哥,哥哥。”李末感受到沉默,又从李治怀里的挣脱下来,屁颠颠地跑身路萧,笑容灿烂的冲路萧喊着,李初……
她可记得李末不是一个喜欢随便亲近人的主儿,主要是……
“看脸!”太后们齐齐的刷上这两个字。
对啊,别以为李末人小就不懂得看脸了,恰恰相反,人的本性从小就能看出来,李末就是一个真实看脸的人。
路萧冲李末恭敬地道:“公主有何吩咐。”
是哦,有何吩咐呢。
李末笑呵呵地道:“哥哥陪我玩,陪我玩玩!”
路萧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的好,武媚娘道:“末儿,不许胡闹,路将军有职在身,不能陪你玩。”
“玩一下嘛,玩一下嘛!”李末可怜巴巴地哀求着,希望可以得到母亲的同意,武媚娘坚定地摇头,说一不二的皇后殿下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样的。
李末虽然会撒娇,可是总能明白有些事就算是她再怎么撒娇都不可能改变,蔫蔫地收回拉着路萧的手,满脸写得不高兴。
李初瞧着拉过她,冲她笑道:“末儿,可不许闹脾气,你想玩姐姐陪你去玩可好?”
“好啊好啊!”比起路萧来,当然是李初陪她更让李末高兴,连连点头十分的认同。
李初牵起李末的手,“父亲母亲,我带末儿玩去。”
“去吧!”李治先一步将李初和李末打发了,李末学着李初道:“父亲母亲,末儿和姐姐玩去。”
捏了一记李末的小脸蛋,李初同路萧颔首一记便走了,萧太后@地道:“群主别走了,你不是看中人了吗?觉得不错的人送上门来你相处相处,瞧着到底合适不合适啊!”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宣太后问起,“群主让人查路萧了吗?”
李初无奈啊,一个个都盼她成亲,望穿秋水!
吕太后:“是啊,不知不觉过去多久了,群主并没有让人去查,不弄清楚人可靠或是不可靠,就算看得可以下口,群主确定自己能够下得了口?”
表示怀疑,李初之所以会想选寒门士子是为了省麻烦,并不是为了给自己带来麻烦,相信就算是李治和武媚娘将人送到李初的面前定然已经将人的家底查得一清二楚。
李初:“我只是觉得人看得过去,又没有想嫁他了,急着查他的底是为何?凡事若做必留痕迹,不好惹起不必要的误会。”
这下宣太后都急了,“好不容易有一个你看得过去的人,你倒是积极点,查人总是要查的,要是不查怎么知道人怎么样?”
吕太后:“我也认为应该把人的底细查清楚才好决定要不要有下一步,群主你可不是一般的人,但若你决定要一个人,你还会管其他吗?”
萧太后:“嫁人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不容疏忽,人就得查清楚。”
李初一看她们的想法都是一致的,认定先把人查清楚再决定要不要进行下一步。
总不能李初真把人看中了,付出真心,然后才去查人吧,查出来人不行,底细不干净的话,真心纵然能收回,李初的心都伤着了,不用计较一二吗?
孝庄太后:“群主如果真有半点的动心还是先查清楚的好。”
李初听得进去劝的:“好,我一会儿让人去查查。”
说查李初就不曾怠慢,朝一旁的慈心招手,慈心上前,“公主。”
“去查查路萧,仔细的查,连他的祖宗十八代都要查个清楚。”一般李初不会提出如此的要求,眼下发了话,慈心不免诧异,不过还是应下了,李末小声地问道:“姐姐要查人祖宗十八代做什么?”
李初正色地回答,“我们末儿这么喜欢他,姐姐得查查他会不会有可能伤害我们末儿啊!”
听听多会说话,把一切的事都归在为李末好的头上,太后们赞一记,不错,找的一个好理由,当姐姐的为了妹妹多操心是应该的,毕竟李末对于第一次见面的路萧确是太亲近了不假。
*
只是李初吩咐完就把事情放下,等着慈心将查好的结果拿回来。没有想到结果是拿回来了,家世干净,能文能武,而且为人正直,不好女色,持家自重,为人和善,邻里乡亲都赞不绝口。
一堆都是说路萧的好话,李初看完说不出心中的滋味,慈心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李初道:“有话直说。”
慈心小声地道:“陛下和皇后都在查路萧将军。”
得,李初一下子僵住了,后知后觉地问,“怎么发现了?”
“皇上,皇上是故意让奴知道的,皇后那里是碰上了。”慈心将事情经过说来,她不是有意的,而是事情太巧了,巧得她都不知道该说不该说的好,心里压力太大了。
李初再次怔住了,吕太后:“群主,看来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了。”
宣太后:“不算是不必要的误会,群主确实对路萧有一点点的动心,想选为驸马。”
慈心进来前李初正在和太后们水群,窗口都没有关,提示的声音一记接一记,李初都看见了,内心崩溃。
可是余角瞥到慈心又是欲言又止的样子,无力地道:“有话就直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陛下得知公主让奴去查查后怕有所不察,让人反复查了三次。”慈心将情况再一次说来,李初……
三次代表什么?代表李治对这个人很是看重。
“还有……”慈心又丢出两个字,李初一直没有缓过来,此时不得不冲她咬牙切齿地道:“说话能不大喘气,一次性说完吗?”
慈心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李初,有着从未见过的慌乱,好像一切都脱离她的掌控了。
“陛下将路萧将军提拔到御前伺候了。”慈心不敢再大喘气了,将所有的事都告诉李初,只盼李初听完能淡定一些,不要太激动。
李初怔了怔,提拔在御前伺候就是将自己的安全交到他的手里了,证明李治很是相信路萧啊!
不对啊,李治是随便相信人的吗?
一群本来为李初竟然因为查人和李治碰上,李初因此可能把自己的心思暴露的事都不知如何反应才是,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事,谁都觉得不对了。
萧太后:“高宗可不是随便相信人的主儿,所以他现在这是想怎么的?”
宣太后:“我在想他是不是想用自己试试路萧?”
同样百思不得其解的李初听到宣太后的话恍然大悟,李治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绝对是有李初的原因的,具体是为什么并不能确定。
试探,或许真是。
“公主,皇上让你往宣政殿去一趟。”李初想要不要直接去问李治何意时,门外传来曲和的声音,却是李治请她往宣政殿去一趟。
去宣政殿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吕太后:“群主打算开门见山的直问?”
李初:“你们有更好的办法?”
必须是没有的,而且这样的办法对李初来说很好,最合适。
萧太后:“高宗都让人告诉你他知道你去查了路萧,更是在知道你去查路萧时连着查了三次,反复查探不就是为了确定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家世清白,你的驸马你想挑个省事的,他得帮你多挑着点。”
李初看完懂了,完全的明了,所以她这就准备去了。
宣太后:“可怜天下父母心。”
吕太后:“可惜多是无情无义的儿女。”
一个叫儿子伤得不浅的人,看到李初更觉得心酸,她怎么就养出那样的儿子,一番努力经营最终化为乌有,最后她死守的江山叫刘邦的其他儿子夺了去,她是越想越觉得自己那一辈子不值得。
李初站了起来朝宣政殿去,见吕太后言语间的愤怒,“若有下次,吕太后你老人家可以软一些,将你的辛苦,你的不易,尽都让他们知道。或许从前你事事为他们做,件件为他们安排,天都为他们撑起了,他们认为你没有什么做不到,或许就算没有他们,你都一样可以过得更好。所以,他们并不重要,也不值得期待,何不随意而活。”
吕太后一顿,宣太后:“瞧瞧李治和武后的儿女们,瞧瞧一个个的,母强子弱不是只有你一个。”
如此安慰得,好吧,吕太后没有什么好说的,感觉武媚娘的日子不见得就很顺心,大家都有不顺心的事,她只是其中一个,无事无事。
李初脚步利落,很快到了宣政殿,德福在门口迎着李初,更有一个路萧在,同李初见礼,“公主。”
“恭喜了。”李初落落大方地道一声恭喜,路萧不太好意思地道:“陛下看重,末将,末将必不负陛下恩情。”
微颔首,李初往殿内走去,德福一直注意李初的神情,李初察觉一开始不管,后来发现他看得过份了,猛地抬头同他对视,德福叫捉个正着想解释一二的,李初已经道:“想看大大方方的看,德福公公看着我从小长大的,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
清楚自然是清楚的,德福依然想解释一下,“公主,都是陛下的吩咐,望公主勿怪。”
“不怪不怪,一会儿我同父亲说清楚便省得你往后如此辛苦。只是一个照面,能看得清我对他如何?”李初只是依实而论,如果凡事能这样简单的看破,何来的日久见人心。
德福扯出一个笑容,看吧看吧,皇上和公主要是较量起来,吃亏的就是他们这些当下人的。
父女二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话都不用话,看你的行为,前后一串连即明白你想做什么,伺候这样的聪明人,两方要是不相争亦不相斗,自然相安无事,反之要是他们闹起来,那就不一样了。
李初要同李治说清楚,多好啊,往后他不用来打听李初的想法。
一个父母双亡的小将士,才正六品的官罢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就算长得再是好看,他们公主见过的美男子少了啊,肯定不会轻易的看上的,更不会生了招为驸马的心。
“父亲。”德福脑子胡思乱想,亦是相信李初,认定她不是随便叫人迷得失了心志的人,李初的问礼声让德福回过神,乖乖的走到李治的身侧,“你外祖母病重,你母亲连夜出了宫,今夜怕是不会回来了。”
李初不知此事,李治道:“你外祖母已是高寿,纵然真的去了也是喜丧。只是我担心一样。”
闻弦而知雅意,李治一眼看过来那充满了警惕的模样,李初接话答起道:“父亲担心的是外祖父的爵位。”
“正是,贺兰敏之这两年的表现可圈可点,你外祖母素来疼爱他,为他讨什么样的赏都有可能,但凡你母亲答应下的事她会想尽办法做到。”重重压力上来,到时候的李治就算不想也得给。
李初摇了摇头,“外祖母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贺兰敏之怎么想。”
此话落下李治如同茅塞顿开,“对,没有错,爵位是给贺兰敏之的,讨来的是你外祖母,受不受是贺兰敏之的事。”
李初点点头,不错,贺兰敏之那样一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想让他不受爵位不是一件难做的事。
“若是你外祖母去了,虽说流放在外,武承嗣和武三思也该看在你母亲的份上让他们回来奔丧,不好让人以为武家没有人了。”当皇帝的人明明有别的打算,总是能把话说得很好。
萧太后:“群主啊,我们是多虑了吗?”
李初出门的时候她们都是怎么想的?不就是想李治唤李初来定然是问起路萧的事。
进门再有德福的反应,她们更确定了,现在倒好,李治竟然算计起武媚娘来了。
不,说算计武媚娘不算,要不是因为杨氏自己起了心思,打起别的主意,却是坏了先前李治借贺兰敏之之手除了不少的空有爵位不做事,更是仗势欺人的主儿那点好印象。
天下江山从来都是李治心中最重的东西,任何人都休想乱他的大唐江山。
李初没理萧太后,现在说多虑是不是太早了?
“此事不急,盼你外祖母长命百岁。那位路萧,初儿是何想法?”没想到萧太后才道一句是不是多虑了,结果李治直白的问出来。
就算李治不问李初也得问,李治问了李初只管的答道:“人长得很好看。”
绝对是真话,李治闻之轻笑,“没有同他一样长得好看的人?”
“贺兰敏之可比。”李初想了想回答,确实在她见过的人里只有贺兰敏之可以同路萧的容貌相比。
“如此啊!”有了对比,虽说李治看不久人的模样很多年了,但是李初能将两者说到一起比较,看来难寻得一个比他们更甚的人啊!
李治有些为难了,李初依然直接,“父亲何意?”
是喽,某位父亲究竟打的什么主意,有什么样的打算?
李治道:“初儿要选驸马了,看了那么多人都没有一个能入初儿的眼,好不容易有一个人竟然让初儿派人去查查,打的是因为末儿的原因,可我感觉不一样,为免初儿受委屈,自然得查清楚他是怎么一回事,人是清白人家,虽然是寒门,也算是书香门第,家中无亲无眷,正合初儿一开始的要求。”
李初择驸马的要求李治可是记得一清二楚,自然而然的想到这样一个处处都符合条件的人。
“可是,查得再好,旁人道他再好,我都得亲眼看看,看清楚他究竟是不是值得初儿托付的人。”老父亲真是把话说得够清楚的!
“明白,要是人通过父亲的考验,近水楼台先得月,带在身边父亲也容易让我们培养感情。”李初补充一点,引得李治笑出声来,指着李初认可地点头道:“不错,正是。”
果然是步步为营,好的坏的打算都想好了。
“其实不必要 。”李初思来想去都觉得应该把话说清楚,她又不是乱来的人,“只是略有好感,并不是非君不可。”
李治很现实地说来,“比起初儿瞧的哪一个都没有好感,碰上一个已是不易。”
哑然。李初默默不作声了,李治和太后们的想法说法都一样,果然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吗?
想开解开解李治的,只是话到嘴边又觉得她这样的开解不能称之为开解,应该说是扎心吧。
李治千方百计的想让她选一个驸马,不会想听到她不再择的。罢了罢了,如果李治和武媚娘都一致认为路萧可以,不如就是路萧吧。
至少想到要嫁他并不会令李初千般万般的抗拒,不能忍受。
“父亲乐意就好。”李初终是退了一步,李治招手让她走近些,李初走到他的龙椅之侧边,李治伸手抚过李初的头,“我先看看,把人看清楚再说,不是现在就要做下决定,我会为初儿择一个一心一意待你好的驸马,让初儿幸福,初儿就应该幸福。”
希望李初可以幸福,认定李初是应该幸福的。李初抬起头看向李治,不难看出李治眼中的温暖,在李初的婚事上,他没有算计,没有想得太多,仅仅像一个父亲一样的希望李初可以好!
“父亲,我会的。”心里默默地补上一句,哪怕不嫁,不选驸马,她都会让自己幸福的。
“陛下,陛下。荣国夫人去了。”德宝小步行来,将此消息报上来,适才李治和李初正好提及此,李治闻之一愣,李初何尝不是。
荣国夫人杨氏,武媚娘的母亲,这个相助武媚娘诸多,并非一个寻常女子的杨氏,今年已是九十一的高寿,终是去了,也就意味着武媚娘不仅失去了自己的母亲,更失去一个最大的助力。
李初敛去万千思绪,“父亲,我去看看母亲,送一送外祖母。”
“好!”李治认同,意示李初去吧,她是要去看看,武媚娘此时只怕不知有多伤心。
他是天子,纵然要去也不会是现在,再者皇帝亲至并不是小事,让李初去吧,去了陪陪武媚娘,能让武媚娘不那么伤心。
李初福福身退下去,李治朝德宝吩咐道:“和初儿一道去,问问皇后荣国夫人的丧事如何办。”
得李治的吩咐,德宝应声随李初一道去,李初走出殿门看到德宝连问都没有要问一声的意思。
德宝面色如常,好像全然不在意李初想问或是不想问他为何跟着。只是看到德宝不管是慈心或是曲和都屏住呼吸,如此畏惧德宝的模样,不管见了多少回李初都称奇。
平日里德宝管理手下的时候究竟都用了什么手段,能令人畏惧至此?
李初出宫前往武家,尚未入府即闻一片哀鸿,府里上上下下尽都挂起素缟,李初下了马车走进去,出宫的路上李初换上了白衣,府中的人见着李初有人认得,连忙的见礼。
“我母亲何在?”李初是为武媚娘而来,此时失去母亲的武媚娘是有多伤心?
李初同杨氏的感情说不上太深厚,杨氏虽然时常出入宫中,比起哥哥弟弟来,杨氏的关注更多在他们的身上,李初需要刷武媚娘的好感却不需要管杨氏的,素日见面问安李初从不失了礼数,只是不亲近罢了,武媚娘亦从来都不管太多。
“皇后娘娘在夫人的房内。”管家在门口迎人,府上出了丧事肯定都会有人来的,他得安排妥当。
“我自去寻母亲,你还是在此迎客吧。”李初没有想让人送她进去,李初虽然只来过武府一次,总能记得杨氏的院落在哪儿。
管家连忙相送,李初带着一群人进去,德宝注意地看了上上下下,又垂下了眼眸。
“哥哥。”李初快步往杨氏的院落去,听到一声叫唤,李初认出声音来,一下子停下,目光寻找声音而去,只见在不远处的一个廊道转角处,贺兰敏之和梳着妇人头饰的贺兰敏秀对立着,更贴切的说是贺兰敏秀拉着贺兰敏之不放。
“哥哥,外祖母不在了,唯一可以庇护我们的人都不在了,武媚娘不会放过我们的,不如,不如我们趁这个机会,杀了她为母亲报仇吧。”
贺兰敏秀问起来,迫切的心情哪怕隔得老远李初都可以感受到。
想杀武媚娘啊,这是打算和武媚娘同归于尽?
李初依然不动,他们来得快,沿路行来每个人都神色匆匆,府里主家没了,谁不忙着做事,杨氏的院子人反倒最少,也就利于他们兄妹避着武媚娘带来的人计划杀人的事,也利于李初站在对面正好听到他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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