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086章想死我成全你

    不经意叫李治捧了一记的李旦一顿, 他也没有做对什么事吧?

    李贤紧紧地握住拳头,他不想承认, 不想认输,可是在李治的心里, 他完全没有赢的可能。

    “父亲,父亲就真的那么满意太子吗?”最后一问, 李贤依然在挣扎,只希望可以求得一个机会, 一个允许他一争的机会。

    “不满意太子满意你吗?像个傻子一样的上下蹦跶?还是无情无义到踩着自己兄弟上位?你有能让我满意的地方吗?”李治直问李贤,步步紧逼, 更想引得李贤深思,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自己不清楚吗?清楚又想装糊涂,偏偏没有人买他的账。

    此时的李贤不再言语, 他想表现出来的好,李治全然看不到, 他认为不值一提的不好, 偏偏李治认为那是极大的不好。

    若是李贤不想求得李治的认可他想如何都可以,偏偏他需要李治的认可,需要李治对他的认定,便注定他是得不到他想要的一切。

    “你们都记住了,你们是兄弟,你们可以争,可以抢,但不管你们怎么样去争, 怎样去抢,你们都要记住自己是兄弟,一辈子都不能见血,在别人要对你们的兄弟不利,对大唐不利的时候,无论你们之间有多少的仇,多少的怨,多少的不满,你们该做的都是一起对付外敌,你们不能也不可以自己将大唐的江山拱手让人,如果你们记不住这一点,便不配做我的儿子。”

    李治严厉的训斥于他们,希望他们都可以将他今天说过的话记在心上,永远的记住。

    李弘郑色地道:“孩儿谨记。”

    李初后一步,“是!”

    李显和李旦虽然小,依然记得今天的情况是如何,板起小脸道:“诺!”

    只有一个李贤没有作声,李治不在意,只管继续地道:“你们要明白一点,大唐在你们在,大唐若不好,你们哪一个都讨不了好。不要等到天下大乱,你们失去所有的时候才想起来今天我说过的话。寻常的官宦人家若是败了,同样会家破人亡,更何况你们身处在皇家,你们如果不懂,想想前朝,想想杨氏,他们现在依然有人活着,但是他们活着是什么样子的你们可知?”

    问起来,有人知道,有人不知道的,李旦看了李初一眼,李显何尝不是偷瞄李初一下。

    得,有事都想到李初,都想从李初那里寻得答案,武媚娘道:“怕是都不知道的。”

    观他们的神情,当着王爷的人才不想去管得太多,他们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又怎么可能居安思危。

    有时候他们会高兴他们夫妻把人养得如他们所愿不能同李弘相争,不能同李弘相抢,可是有的时候他们又在想,这样养出来的儿子,若是有一天李弘不在,他们哪一个能撑得起大唐的江山,能让天下不乱?

    问题总有许多,最终都想去忽略这一点,他们不能看到儿子骨肉相残,只能让他们连争的本事,资格都没有,只有这样了,将来李氏的悲剧才会在李治的手里终结。

    他看到过李世民的心痛,知道在李世民的心里最大的痛莫过于儿子争得你死我活,互不相容。

    那可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最终闹成那般,他要亲手处置他们,看着他们难过伤心,他何尝不是。

    在李世民最后的日子里,他想念文德皇后,李治的母亲。曾经无数次地同李治说起过,若是文德皇后还活着,或许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所有的悲剧都可以阻止。

    李治一直都牢牢的记住李世民的伤心不能自制,所以成为皇帝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下定决心,他绝不允许他的孩子相残,太子是太子,王爷只能是王爷,他无论多喜欢哪一个,他都只会让所有人看到他对太子的好,他的心里最重的人就是太子,没有一个能越过太子。

    “不知,便让人带他们去看看,看清楚杨氏的人是何下场,初儿,此事交给你。”李治早知道一个个儿子都是什么样,不知道的就让知道的人带他们去看看,看到了,他们就会懂得如何团结一心,莫让大唐成为一个笑话。

    乍然被点名的人微微一顿,不太确定地唤一声父亲,李治道:“原该让你哥哥带他们去看看,只是你哥哥要做的事够多了,数你最得闲,不让你去办让谁去?”

    李初小声地嘀咕道:“我哪里闲了?”

    李治虽然眼睛看不清不假,耳朵可好使着,怼问道:“怎么不闲,你都不闲还有谁闲?”

    凡事交给下面的人做,她只掌一个大方向,有人帮她冲在前面,她可不闲着。

    李初叫李治噎了一记,不好同李治为此闲不闲的小事吵起来,只能应下道:“我带他们去看看,要是把他们吓着可不能怪我?”

    丑话说前头,莫等她真把事情做好了,又怪起她来,她可冤枉了啊!

    李治指着李初道:“你就只要将事情做好,不需要做得太好,不许过度。”

    闻弦而知雅意,李治可是最了解李初的人,李初想把人吓着,因为吓住了就会一辈子记住,一生一世都忘不了。

    但是要是吓得太过,把人的胆都吓破了,到时候有人寻她算账,李初可是不会认的!

    第一个算账的人就会是李治,李初自然得跟李治讨一句准话,可不许事情都做好,结果她还要挨骂,不待这么着。

    瞪大眼睛看向李治,武媚娘道:“不是人人都像你大胆,你父亲说得对,凡事要有度,都是你的弟弟,把人吓坏你怎么办。”

    不错,要是把人吓坏了李初不心疼一二?

    李初看了眼李显,想到事起的原由,“有一件事我想一并的教了。事起何由,有一个显儿够了,旦儿可不能一样的没有脑子。”

    李治和武媚娘都清楚怎么回事,李初此话的意思令李治和武媚娘拧了眉头,不太确定自己理解的意思对是不对?

    还是李初道:“他们都不小了,父亲和母亲派去教他们的人都教了什么?”

    得此问的夫妻微怔,李治尴尬地咳了一记道:“你是女郎,到你出嫁的时候自然有你母亲告诉你。”

    “父亲是不是忘了一点,我可是学医的人,这男人和女人的事不用母亲教我,我早就懂了。”所以说啊学医就是有这样的好处,她好多事情都能打着学医的名号说出来。

    怕是没有想到李初把话说得如此的直白的,夫妻二人脸上都是龟裂的表情,暗暗思量要如何回答李初才好。

    “你们不用想怎么同我解释,我看显儿旦儿只知其表,不知其理,女人的事,女人的算计和诡计总得让他们知道吧,莫让人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女人的杀伤力从来不弱。”作为一个就是杀伤力不弱的人过来,李初仅是把情况照实的说来罢了,武媚娘扫过李初,李初的主意挺好的,有利于李显和李旦。

    李治似懂非懂,因此问了武媚娘,“媚娘以为呢?”

    武媚娘道:“甚好,初儿自小带他们玩,什么事合适,什么事不合适,想来初儿会有分寸的。”

    要是不带着警告的眼神瞥来,李初就信了武媚娘完全的相信自己。

    李治见武媚娘同意,可见李初行此事确实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那行吧,李治点头道:“好,你教好他们,同样的事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够清楚明白的表明态度了,不得不说确实如此,因而李初开心地应下了。

    “此事先放一放,另外,显儿抄三遍孝经,什么时候抄完,字体端正了,什么时候再来同我说话。”武媚娘没有打算就这样的放过李显,李贤的错是李贤的,可是李显的错,李显自己不会忘记吧。

    李显被点了名,一声都不敢吭,连声地应下道:“是!”

    “好了,都起来吧。”跪着的一溜人终于是可以站起来了,李初赶紧的扶李弘一把,李弘的腿都软了,起身的时候多亏李初了。

    “你们啊!”看看李初活蹦乱跳的,其他人脸上的表情,武媚娘不得不嫌弃。

    李初一个常年练武的人和一群四体不勤的人相比,亲娘你是觉得我不够掉份吗?

    以眼神问过去,只为知道武媚娘对他们是怎么样的想法。

    “回去吧。”李治不管跪着的儿女如何,打发他们都走,转身往殿内去,李贤,被无视了啊!

    李初同李弘他们道:“回去让人揉揉膝盖,注意着点,别真伤着了。”

    李弘的脸色不太好,听进李初的话点点头道:“好。 ”

    招手让人上来扶着李弘回去,李显和李旦都各自让他们的宫人将人带回去,看得一旁的武媚娘问道:“你呢?”

    “母亲,我没事,我在膝盖上面放了点东西,不痛。”李初老实告诉武媚娘,武媚娘一眼扫过去,李初冲她讨好的笑了。

    独独剩下一个李贤不动,李初看了半响问道:“你喜欢一个人?”

    “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李贤答来,李初道:“所以你没有错,错的都是我们,是我们没有事事带上你,是我们没有事事顺你的意,如你的愿,所以你宁愿一个人也不想同我们在一起相亲相爱。”

    李贤……

    有武媚娘在面前站着,他就是有千言万语也断然不能同李初吵起来的。

    “母亲,你先进去,我同他说说话。”李初何不知李贤有何打算,不就是欺软怕硬,都知道的事他倒是想藏着,瞒得过谁呢?

    深深地吸一口气,李贤想抬起头看看武媚娘的表情的,敢光明正大的让武媚娘走远一点,他们兄妹一起说话的人就只有一个李初。

    他曾无数次的想过,问过自己,为什么他不如李弘便罢了,却连李初都不如,明明他不比李初差啊!

    “好!”武媚娘完全没有意见,抬脚往殿内走去,李初扫过李贤一眼问道:“你确定你要一直跪着同我说话,我是不介意的。”

    李初完全一点都不介意,只是李贤怎么可能不介意。

    萧太后无奈地开口,“群主,毕竟是你的亲弟弟,傻是傻了点,也自以为是了点,总不好把他气死了吧,要是气死了,你能好过?”

    李初:“我也不想气他啊,你怎么不说他想气我呢?”

    对啊,要不是因为李贤一直都在气她,她会想跟李贤计较?

    就算一开始是不怎么想起的李贤,看到站在他面前的李初,现在便成了他跪在李初的面前,似乎好像在认错一样。

    干脆利落地站起来,只是膝盖疼得厉害,起得太急差点往前扑去,李初眼明手快的将他扶起来。

    “痛啊?”李初扶好人地问起,李贤不愤地道:“痛不痛你不知道?”

    李初自己早就准备了东西,跪了半天其实不怎么痛,只是不好说实话。

    “你说你一个劲的折腾有意思吗?你明知道父亲对太子哥哥挺满意的,不管你怎么努力,你都不可能取而代之,你做得越多只会越让父亲不喜欢你,不愿意再看多你一眼,你既得不到你想要的权势,又失去你原拥有的亲情,如此在一来,你有什么意思?”李初想同李贤好好地说道说道,讲点道理。

    李贤冷道:“像李显和李旦那样?”

    “显儿和旦儿那样有什么不好的?知足常乐。”李初不明白了,李贤反问道:“那么你为什么上进?”

    直问得李初为什么这些年频频做出诸事,李贤眼中迸发出一道光芒,“你只是一位公主,你可以比显儿和旦儿他们更不需要做什么,你为什么不愿意让人养着,无所事事?”

    李初道:“因为我想守住我们的家,守住大唐。你呢,你争太子之位的初衷是什么?”

    初衷,可能他们的做法不一样,初衷不同行事更不一样。

    “我,我……”李显的初衷,他就是认为自己比李弘好,他只想取李弘而代之,不管怎么样都要代之。

    李初道:“你争太子之位,因为你想成为大唐的未来皇帝,可是你只看到父亲高高在上,你知道父亲的心酸不易吗?为帝王者不易,你仅仅是喜好一个皇帝的称谓,以为那代表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力,令你趋之若鹜,想要取而代之,你若是懂得什么才叫真正的握权,作为一个好皇帝,你就不会一直和太子哥哥争。”

    “争,兄弟相争只会引起天下动荡,只会让天下人都看我们李家笑话。李家的笑话够多了吧,祖父以玄武门之变夺得了皇位,他这一生都活在愧疚不安中,他是一个好皇帝,可是行杀戮,最终他的儿子亦重蹈覆辙,他不曾痛?不曾怨?而有多少人在背里说他的不是?权力是很好,但也致命,人掌控权力和权力掌控你,结果会是完全不一样的。”

    “人掌握权力,会握着手里的权力,像父亲一样造就一个盛世,权力掌控一个人,像你,为了太子之位不管不顾,谁都想踩下去,谁都想将他们除之而后快。你敢说显儿碰过的那个宫女,你不知她心悦于你?人为什么上吊自尽,和你无关?”

    李治不会同李贤将话说得明白至此,李初就不需要话留着,李贤的那点小心思以为瞒得过谁。

    “你想借一个女人行事,更是一个喜爱你的女人陷害你的弟弟,李贤啊李贤,你的品行与小人何异,你竟然想当太子,你配吗?”

    想当太子的人,行事却如同一个小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让他成为大唐的太子。

    “无论为君为臣皆要修身养性,你连身都不能修好,人都做不好,你敢瞧不起谁?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第一次李初骂得李贤那叫一个狗血淋头,令旁听的人惊叹不矣。

    李贤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的,又羞又愧,李初道:“李贤,你想当个人吗?想想我同你说的这些话,想想你自己做下的事,你认为自己像一个人吗?若是不像,你打算怎么样?”

    骂完了,骂得够狠的,李贤得想想如何行事。

    “我若是不听你的,以后依然我行我素,你打算怎么办?”李贤抬起头问起李初来,要是他执意不改,依然不想做一个人,李初要怎么办?

    “李家的人若不是人,结局只有一个,你知道的。而且不需要我动手,你心里明白。”今天李贤做出这样的事来,谁出手惩处的李贤?

    不是李初动的手,第一个容不下,不许李贤不像个人的人是李治,李初骂人仅仅是想把李贤骂醒了,有人要是执迷不悟,要付出代价的人是李贤自己,不是李初。

    “哼!”李贤一声冷哼,他气的,怒的,“姐姐真是厉害了,不管是父亲的心思还是母亲的心思,你都猜对了,做得事事都如他们的心,你这样和小人有什么两样,照样是奉承。”

    李初看向他道:“你想让我生气,就这样的道行是不可能的,激将法,太嫩了!”

    评价李贤的所作所为在她的眼里是什么,何尝不是让他少用点手段。

    “是吗?不能让你生气,那你为什么骂我?”李贤不相信,他就是觉得李初在说谎话,怎么可能李初如果不生气会骂他?

    都多少年了,李初连骂都没有骂过他一句,就连李治和武媚娘都是,明明他做的一切都是他们不喜欢的,可他们就是不肯说出口。

    虚伪,都是一群虚伪的人!

    轻蔑又带着挑衅地扫过李初,李初微微一笑,下一刻推着李贤往一旁的栏杆上,将他半个身子都推了出去,只一手提着他的衣领,李贤惊得大叫,“沛王,公主!”

    一群伺候的人大惊失色的叫唤,李初已经单手提着比她高的李贤的衣领,李贤悬空着,唯一的依靠是栏杆,不,是李初的手。

    得意洋洋的人吓得脸都白了,李初就像是没有看见,“贤儿,想死吗?怕死吗?要是怕死那就不要再做出让我不高兴的事。”

    “李初你疯了?”李贤吓得不轻,更想质问李初是不是疯了!

    “我疯了,我又不是没有罚过你,上次吊你半个时辰,事过境迁,你忘得一干二净,我只好让你回想起来,否则你是记不住我同你说过的话,记起我告诫过你不要做的事。”李初冷着脸,神色不喜的盯着他。

    “好好地想想,我同你说过的话,我说过什么?”李初决定给李贤机会,让他仔细想起她教过他的话,让他一定要记住的话。

    李贤不满地道:“你有什么话把我放下来再说,快点。”

    李初冷冷地一笑,“把你放下来再说,要是可以把你放下来,我还需要现在这样的同你说话?”

    “李初!”李贤大声地喝一声,李初无所谓地道:“叫啊,你只管的叫得再大声一点,让人都听见,但你看看有没有人敢来多管闲事。殿内的父亲,母亲,他们会不会因为听到你的声音如你所愿的赶过来,救下你?”

    李贤何尝不是盼着李治和武媚娘来救救他,现在让李初说破了,他倒是不喊了。

    “愚不可及!”李初冷声地说出此话,评价眼前的人何其的蠢。

    李贤不是第一次被李初骂了,但每一次都让他无法忍受,他死死地盯着李初,“我是蠢,天下间就你一个人最聪明是吧,那又怎么样,你敢杀我,你真敢杀我?”

    话音落下李初突然的松手,李贤整个人一颤,吓得连忙捉住李初的手,“不,不,姐,姐姐不要!”

    “你想试试看我敢不敢杀你,我就试给你看,别捉住我的手,你就看着自己怎么样的摔下去,把你自己摔成肉酱,我保证你是看不到我会受到什么样的责罚。我同你不一样,我敢做我也敢当,我愿意杀你,更愿意为了你赔命,可你呢,你自己做出来的事,你却不敢当,你不愿意受到你该有的责罚,哪怕我早就告诉过你结果。”

    “李初,你凭什么,我做什么事,凭什么由你来断定可以或是不可以?”李贤是不服的,不愤的,他拼命的想要表现,他不甘于居人之下,为了向上他什么都可以做,也定会做到的,李初,李初没有资格来管她。

    “就凭我想把你推下去,至今都没有人来拦着,你依然不能明白吗?在李家,你说了不算,你的生死并不由你我来决定,要是有人想要我们死,可以轻易的要我们的命。不听话的人,敢闹事折腾的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我都逃不了!”

    李初把李治和武媚娘最冷酷的一面说出来,听得李贤不由地打了一个冷颤,“你,你别想吓我。”

    “我吓你了吗?我明明就是想让你死的,我都松手了,现在只要挣开你的手……”李初盯着自己被李贤双手捉得红通通的地方,提醒李贤,她可不是在说说罢了,她完全有心让李贤去死。

    “不,不!”李贤感受到李初的手在挣扎,他怕了,他是真的怕了,他不想死,一点都不想死。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不记得姐姐说过的话,我不该算计显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姐姐,姐姐求你了,求你饶过我吧,饶过我一回。”李贤震惊地开口,李初的话他是记得的,但他以为李初并不能拿他如何,因此才会不想回答李初,不愿意回答李初。

    李初并不着急,“看来你都记得,可是你明明记得,为什么偏偏做我不喜欢,不高兴看到的事?”

    问起李贤来,李贤在想解释,如何的解释才能让李初满意,才能让李初可以平静下来,不再同他生气?

    “我,我不会了,姐姐,我保证再也不会了,你相信我一次,就这一次。”李贤不解释,他仅仅是承诺,他会让自己做到的,他往后不会再做同样的事了,不会。

    李初凝望着李贤的一张脸,恐惧的脸上并无悔意,太后们都认为他是不可能改的,但又如何。

    “无论你是真的记得或是假的记得,你记住了,牢牢的记住,这是第三次,再有下一次,你敢动伤害他们的心思,我就会亲手杀了你。保证你连一句说再也不敢的机会都没有。”

    李贤闻之脸上一白,事不过三,算起来惹李初真正不悦,触及底线的事到现在是第三次,其他李贤和李弘如何争着出头,那些事落在李初的眼里都不算事,可以忽略不记,只有像现在,此类的事,李初才会不能容,不会容。

    “刻进你的脑子里。看看你现在生死都在我的一念之间,你应该明白,我不是说笑。”李初眼睛不眨地同李贤直视,在李贤的眼中她能看到自己的决绝 ,果断。

    “我,记下了!”关乎性命的事谁能不记在心上,李贤不愿成为李初让他成为的人,但他别无选择,不做就得死,换了谁来依然能够坚持大声地喊出一个不字?

    李初将他推出栏杆了,下面是空地,摔下去的后果必死无疑,李贤一点都不想死。

    李初道:“好,记住最好。你也可以不记住的,我之前说过,你要是敢伤害我们家的人,我会亲手杀了你,你想死,我定会如你所愿。”

    畏死之人如何听不出李初言语间的鱼死网破,李贤纵然要太子之位,却不代表他乐意将自己的性命赔上。

    李初一个反手将他拉上来,李贤终于站在地上,脚踏实地的感觉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

    “沛王。”李贤的人先前想冲上来的,他们那些人如何比得过慈心几个,慈心早将人拦下,此时李初将人放下,这才许他们走过来。

    关心地上下打量李贤,生怕人有个闪失。

    “回去吧。那个小宫女交给我了。”人留着给李贤就是一个祸害,到她的手里纵然是个祸害她都会让人变得老实的。

    李贤抬起头想说不的,李初打断道:“我不是在同你商量,此事由父亲定下的,要是你不想,不乐意,好啊,往里走,同父亲说去。”

    一个李初足以压得李贤不敢多言,再把李治拉出来,借李贤十个胆子都不敢说出一个不字来。

    “是!”李贤老实地应下一声,不敢多言。

    李初挥手让他走人,李贤直接就想走的,余光瞥到李初半眯起眼睛,李贤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忘记了什么,连忙朝李初作一揖,“贤告退。”

    行,会看眼色了,终于也拿李初的眼色当回事了,很好。

    送走李贤,李初只问已经回来的慈心道:“人送到公主府,让人盯着她,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全都盯住了,一样都不许漏了。”

    慈心立刻应下道:“是!”

    应下一声是,李初往紫宸殿去,她做的事里面的李治和武媚娘全都由人一五一十的报来,李治不用说,脸上尽是满意的神色,可以看得出来他的高兴。

    当父亲的不好威胁儿子,话也不宜说得太直,李初把丑话尽说明了,要是李贤再犯蠢,李治……

    思及此,李治敛去所有的笑容,面容变得冷绝,武媚娘道:“初儿若是个男孩该有多好。”

    从武媚娘的嘴里听到此话,李治道:“我一直以为媚娘很欢喜初儿是女儿的。”

    “陛下是知道的,她若是男儿,想做的诸多事会比现在容易得多。”武媚娘只是从实际的情况认为李初若是男儿挺好。

    身为女儿身,她现在想做的事,会比她现在做起来更容易。

    “我认为初儿是女儿挺好的。”李治同武媚娘不一样,看看他对待李贤的态度,要是李贤换成李初,或是李初成了男儿,李治会很为难的。

    “女儿好,女儿贴心,朕很高兴初儿是女儿。”李治毫不掩饰自己的欢喜,他就是喜欢李初是个女儿,又贴心又孝顺,帮他做了多少事。

    桩桩件件,李治只要一念及心里都会感到安慰。

    武媚娘有的一颗私心,不过李治说完后,她也想起了李贤,不得不认同李治的话。

    女儿好,女儿不会抢得了什么,行事虽有不便,同样不会有人为此拿了外面诸多的事来烦她,两下相较,女儿身更好!

    “媚娘是打算放过贺兰敏之了?”儿女的事差不多就这样了,李治询问武媚娘对贺兰敏之最后的态度。

    “贺兰敏之总算是个人才,既然是人才难得,何不留着,为大唐解决不少领爵却行事乖张的人,留他活着,往后他只能依靠陛下和妾活着,会是一把最好的刀。”刀,那是李初一开始给贺兰敏之的定义,现在看来不得不承认,李初早看穿贺兰敏之的性子,明了他的用处了。

    武媚娘原只是觉得人可有可无,一条性命在她的眼里什么都不是,贺兰敏之要是因为武顺的死想动手做些什么,她并不担心。

    人只要动手必留痕迹,彼时贺兰敏之是生是死,理由都是现成的。

    怕只怕贺兰敏之早就明白此点,不会也绝不可能做出令她不喜的事情来。

    “媚娘想杀了贺兰敏之的,只是见猎心喜,人才难得,武家的武三思和武承嗣同他比起来总是差得远了。武家的人媚娘总要用,要用,为何不用能干又懂小心谨慎的那一个。”李治清楚的道破武媚娘的想法,武媚娘坦然地承认,“陛下圣明。”

    她的心思李治可以猜出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想必李治会留下贺兰敏之的心思同她是一样的。

    “好,很好!”武媚娘坦然承认,李治欣慰至极,点点头。武媚娘瞥过一旁的俊美侍卫,轻声询问,“陛下留下此人,何意?”

    “媚娘不知?”宫里的事,那日李初见到路萧时的反应,李治派人去查了武媚娘同样也派了。

    “陛下觉得合适吗?”得,都不想装糊涂,武媚娘干脆直问。

    李治笑笑地道:“朕只问初儿想不想,只要她想,朕就许了,若是她不乐意,再好的人对朕来说都是没用的人。”

    武媚娘望着李治,李治让李初择驸马,但无意逼迫李初。

    也不知李初是不是天生在情字上少根筋,人长得挺美丽的,喜欢爱慕她的人并不少,献殷勤的人不在少数,她一个都瞧不上。

    刚开始向他们讨了婚姻自许的承诺时,他们只以为李初仅仅要自己选一个驸马,不料她直接连看都不看人多一眼,完全没有选驸马的意思。

    所以李治和武媚娘一合计就觉得不对劲了,让李初一个人孤独终老怎么能行,一定要让李初选一个好驸马。

    “陛下,择寒士为驸马,我们的女婿,天下庶士将明了朝廷思贤若渴,对大唐来说是利事,大利之事。但在天下士族的眼里,他们会认为初儿自甘堕落,人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初儿,她会被人隔绝在外,除了因为她是公主的身份不得不敬她,不得不畏她,世家的宴会上不会再有她的身影,她纵以设宴,世族收到帖子并不会前去的。”

    世族,寒门,世族以五大姓为首,他们看不上寒门的,自小受文化熏陶长大的人,自恃有才,不会认为庶士中有多少的人才。

    但今非昔比了,大唐的天下在前面几代人的积累下有所得,天下人才一再由世族垄断,不是人尽无所觉的。

    至于大唐,官学,私塾,遍布天下,总有真心培养人才,如孔子般有教无类的人,桃李满天下。

    人才,大唐确实不算缺,但也不会嫌人才少,看看大唐的宰辅中,有多少是真正出自世族大家的人,武媚娘让人重编的姓氏录足以说明,世族是依然在,但是离权势中心越来越远了,将来只会更远的。

    可是他们无法挤身政治中心,位列班前,他们总有自己的办法反对朝廷推行让他们不满的政策。

    武媚娘提起的情况不过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小把戏。

    李治未必想得那么远,一些对付女人的手段只有女人最清楚,武媚娘仅仅是心疼李初。

    “依媚娘之意,媚娘不同意的?”李治将疑问道破。

    “陛下,初儿若是打定主意妾也劝不动。”武媚娘侧面以答上,李初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他们夫妻比谁都清楚,要说服李初太不容易了。

    李治摇摇头,“你劝不动,朕并不想劝。世族将来如何排挤初儿,初儿是大唐的公主,明面上敬着足以,恨得一个咬牙切齿又如何,他依然要恭敬有加的面对我们的初儿。我们的公主,不需要驸马为她争光荣,眼下她是公主,将来她会是长公主,大长公主,依初儿的能力,谁都别想给她罪受,世族,他们最好待初儿客客气气的,否则吃亏的只会是他们。”

    真是亲爹,相信李初的口气再是笃定不过,武媚娘闻之哑然,“陛下之意妾担心的一切其实不需要担心?”

    “不错。”李治很肯定,李初又不喜欢和世族的人打交道,朝堂上的事她看得分明,世族若是不长眼的犯到她的手里,吃亏的肯定不会是李初,李治半分不担心。

    “陛下是动心了?”连这个问题李治都否定了,看得出来李治想好了,认定此事可行。

    李治交握双手道:“朕要看看,看清楚再决定。初儿难得正眼看一个人一眼,相貌过得去,且又是文武双全的人。”

    一通说起路萧的好处,武媚娘拧紧眉头,“比起文武双全,相貌来说,人品更重要。”

    长得好看又如何,若是他不懂得疼爱自己的妻,不懂得事事为自己的妻儿着想,嫁给他受苦的只会是李初。

    “看看,再看看,不急于一时,你是知道朕的,朕万万不会草率定下此事。”一句你知道引得武媚娘眼中流露出笑意。

    “陛下将武三思和武承嗣他们唤回来,妾谢过陛下了。”笑过后,武媚娘温柔地同李治说了一句。

    李治微微一顿,“媚娘知道我并不全然是好意。”

    “总是有好意的,妾领受了,谢过陛下。”郑重地道谢,真心实意的感谢。

    李治不作声,武媚娘伸手拉住李治的手,“陛下,不管陛下信与不信,陛下在妾的心里一直都是妾的九郎,妾想和陛下走完一辈子,再有疑心猜忌,只要有一点的好,妾都欢喜。”

    作者有话要说:李初:这一票干得漂亮吗?

    李治:赞赞赞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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