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柔情。李治反握住武媚娘的手, “媚娘既然说了,我也想同媚娘说个清楚。”
武媚娘望向李治, 何尝不是在等着李治,李治的目光柔和地看着武媚娘, “我喜欢媚娘,那些年的喜欢, 到现在并未改变,只是有时候朕觉得媚娘变得生疏了, 曾几何时熟悉的人变得截然不同,让我的心里不禁起了许多的不满。”
“媚娘方才言及只要朕待你有一点好, 你会一直记得朕待你的欢喜, 朕也只要一样,这个天下江山, 你为朕守好,我们的孩子, 你也要守好, 如此,你要的朕都会给你,如你所愿。”
帝王的承诺,李治说出口的话从来没有做不到的,这一点武媚娘比谁都要清楚。
“陛下,你说过的,这个江山天下是我们的,我们将一起守护, 你不记得的话,我一直都记得。”曾几何时,他们在最情浓时,李治同武媚娘说过的一字一句,武媚娘记下,记到现在,如今,李治对她的防备,诸多的安排,掣肘于她,她明白,也曾反击。
“是啊,朕说过的,所以朕只想要太平,不越朕的底线,你会一直陪在朕的身边,看尽天下。”李治不否认,他说过的话他记得,同样希望武媚娘可以记得。
李治瞧着武媚娘,武媚娘何尝不是望着他,神情真挚,“陛下,这是你的江山,正因为是你的江山,我才会想尽办法守住,你不曾记得当年的长孙无忌他们对你的态度,你想大权在握的心境,我却记得。”
听着武媚娘提起的往,李治道:“好,只要媚娘记得,朕会如媚娘所愿的。”
他给武媚娘的已经不少了,往后或许会更多,不过没有关系,终究一切都是会李家的。
同武媚娘又说起一些事,武媚娘离开宣政殿时,路过立在殿前伺候的路萧,朝他道:“随我来。”
此一声落下,路萧微微一怔,终是应一声好随武媚娘而去。
李治得了德宝来报武媚娘唤了路萧过去,心下一声轻叹,人啊,总是想选择利于自己的一切。
李治和武媚娘一番谈心不知在他们各自的心中究竟算什么。
只是最近碰到路萧的机会多了啊,李初心里直犯嘀咕,而杨氏终于下葬,武承嗣和武三思回来竟然没有闹出动静,杨氏下葬,扶灵的人成了贺兰敏之,丧礼毕,武媚娘上折请立贺兰敏之为嗣,承武士彟之爵,贺兰敏之将改姓武。
不想才把折子递上去,不断的有人上折否定,贺兰敏之把多少人的爵位弄得没有了,现在他想顺顺当当的承武士彟的爵位,门都没有。
朝廷上参起贺兰敏之的人品德行来,不外乎贺兰敏之品行不端,不足能作承爵之人。
武承嗣和武三思开始冒泡,相较贺兰敏之得罪的人有点多,他们两个更是武家正经传人,贺兰敏之只是外孙而已是吧,外孙承爵,真当武家没有人了吗?
然而不管他们反对,吵了一个月后,终是定下贺兰敏之为嗣子,定承武士彟的爵位,同时改姓武,谁都拦不住,也不可能拦得住。
武承嗣和武三思的下场亦是明了,遣回流放之地,说好的永不可赦的,只是放人回来参加丧礼,丧礼完成了,人该往哪儿去就得往哪儿去,多余的话不需要说!
但此事被武三思进言,道要留在长安为杨氏守孝,生生的借着孝之名留下了,毕竟守孝尽心,这不能拂了啊!
看着为了一件事吵了一个月的朝堂,李初唯想问问他们,一个都是闲着没事干的人吗?
要不是没有事干,为了一个爵位的事吵上一个月,那是有多闲。但李初嫌弃是不假,同样明白着,不过又是君臣间的博弈罢了,不管他们是哪一个都不可能轻易放弃的。
争一争,若争赢了,他们就能进一步,若是争输了,他们就得退一步,如何能想退呢?
旁人的事李初不想多管,她自己的事多着呢,随着碰见路萧的次数一多,萧太后第一个明了地冲李初道破,“群主,看来这个路萧通过高宗和武后的同意,现在是他出手的时候了。”
出手做什么不用特意明说了,李初……
宣太后:“可是,只是总同群主碰面能处出感情吗?”
吕太后:“大抵认为是可以的,我们群主不同于常人,见着人连多看一眼都不曾,有些过份而已。”
孝庄太后:“自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高宗同武后对群主早是网开一面了。”
要不是同李初有言在先,想让李初选一个驸马,由得李初说一个不字?
完全不需要的好吧!话放出去,李初要选得选,不想选也得选。
“公主殿下。”说曹操,曹操就到,李初准备出宫一趟,在宫门口都能碰到路萧,究竟谁把她卖了?
“路将军。”虽说路萧现在在李治的身边留用,人家总是将军的,李初客气的打个招呼,路萧的耳根可见的红了,“公主要出宫吗?”
点点头,李初道:“是,有事出宫一趟,路将军出宫是办差还是回家?”
路萧温和一笑,“回家,虽只有我一人的家,总是安歇之地。公主去何处,在下送公主一趟。”
萧太后撺掇李初,“群主让人家做呗,在宫里只能见过几回,出了宫门总要看看他有何表现。我们群主虽是看上他了,但他是不是看上群主可不知道呢。”
宣太后:“瞧他每回见到群主的样子,像是没有看上群主的?”
吕太后:“若是不喜欢群主,我把舌头都吞了。”
萧太后……话说得有些狠了啊,不过不怕,眼不瞎的人都知道路萧态度,见着李初耳根都红的,激动得话都要说不出来的样子,可见他对李初的心意。
李初端详他半响,路萧眼睛亮闪闪地望向李初,满是期待,李初朝他一笑,“好!”
太后们说得不错,眼前的人对她的欢喜她能够感受到,但总有一些奇怪的地方,至少从前的时候眼前的人虽然总在她面前出现,总带着让人不易察觉的隐忍,这一次,好像变得完全不一样了人,他不忍了?
孝庄太后:“群主难得看一个人顺眼,万里挑一的一个,不好错过,群主请上吧。”
难得孝庄太后都让李初上了,真是为李初的婚事一个个都操碎心了!
李初瞧了太后们的聊天内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面对李治和武媚娘的催促就算了,群里的太后都催起来,过份啊!
“公主请。”路萧得李初同意,眼睛更亮了,闪得李初都想避之不视,不过控制住。
她是君,路萧是臣,李初大大方方地走在前面,路萧在后,其他人自觉的保持一段距离,李初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额……
算了吧,都巴不得她立刻嫁出去,盼她出嫁到此地步,她都想捉狂了,好在生生的忍住了。
出了宫门各自都有备好的马匹,李初一眼看到路萧的马儿咦的一声,路萧道:“公主也懂马儿?”
“只是懂些皮毛,早些年听英国公讲解过一二。”李初作为公主,李治有心培养,定是为她寻来一等一的好先生,李初又是一个好学上进的好孩子,一个名师,一个好徒,各有所得。
路萧的马儿相较李初他们的马儿要高大得多,一身火红,目光炯炯有神,注意到李初的打量,马儿眼中闪过嫌弃?
马儿是成精了吗?李初看过几眼想确定下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一匹马都会嫌弃人?
“这是我在突厥所得,也是机缘巧合,公主若是喜欢,待它生下小马时在下送公主。”路萧很会投其所好,看出李初的欢喜立刻二话不说的许下承诺。
“不必,好马可以看,不一定要得,这样的好马送到军中,交由军中的将士所得,可比留在我手里能够物尽所用。”李初不是凡事都要求最好的人,马是好马,不见得她都要,军中缺好马,难得的好马,要是真得了,自该留给军中冲锋陷阵的人用。
路萧闻之笑了笑,“公主深明大义,处处为将前线的战士着想,将士之福。”
李初答道:“能得天下将士守卫边境,护得大唐的安宁,才是我之大福。”
你一言我一语的,这是他们再重逢后第二次说起这么多的话,路萧凝望着李初,“公主很好看!”
笑起来的样子灿如明月,让他瞧着再也看不到别的人。
萧太后:“啧啧,不错不错,刚照面就知道哄我们群主了,不错不错。”
吕太后:“人虽然不错,我就是总有一些不安的感觉。”
萧太后第一个问:“吕姐姐也有这种感觉?”
吕太后发了一个字,萧太后:“按理来说路萧看起来对我们群主挺有好感的,他的家世高宗和武后都查过了,没有什么问题,可我的心里每回见着路萧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宣太后:“感情不似假的,说不出的不安。”
得,看来大家的想法是一样的,萧太后:“要不然还是让群主换一个人?”
虽说李初难得看一个人顺眼,太难得了,但是说不出的不安,太让人心神不定了,她们想让李初成亲的初衷是希望李初可以更好,若是招来不安定的因素,有违她们所愿。
吕太后:“再看看,再看看吧。”
催归催,她们心里的点点不安不见得就得来自路萧,没有凭据的事,为了不知的原因就想把李初难得的动心拍死,不成!
李初虽然不是第一次被人夸好看,竟然难得的脸红了?
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烫意,赶紧地转过身,李初掩饰尴尬地道:“路将军我们走吧。”
有人可是自请送李初的,不能忘记最重要的事吧,李初请人,她自个翻身上马,远远避着的慈心几个连忙过来,路萧微微一愣,随后恢复了平常,心中浮起欢喜……
在长安街道,虽是骑马但不能纵马,除非朝廷的加急文书,否则无人敢在长安的街道纵马而行,李初一向最守规矩,她现在更是不急去做何事,慢慢的骑行,路萧在侧,一时间无人言语。
青芜瞧了半天心里都急了,曲和小声地嘀咕道:“难得的机会怎么不说话了,适才不是说得好好的?”
嫌弃地望了路萧一眼,也不想想皇上皇后费了多少的心思才让眼前的将军可以有机会同他们公主相处,给他机会得他们公主的心。
机会是有了,偏偏他不懂得把握,一言不发的陪着他们公主走一段路是几个意思?
青芜一眼瞥过去,曲和从她眼中收到警告之意,立刻把嘴闭上,不敢不闭的啊,看青芜的样子完全就是他要是管不住嘴,回头一记告状递上去,呵呵……
曲和乖乖跟着,再不敢吱声了。
路萧陪李初走了半天,李初的视线一直在往来的百姓身上转悠,此时不远的酒楼上有人挥手大喊道:“公,不是,初儿,这里,这里。”
一个公字唤出来,总是有人想起来是在什么地方了,要是大声嚷嚷把李初的身份喊出来,到时候会怎么样?
赶紧的改口,李初听到初儿的叫喊,暗想此人是费了多大的勇气才敢喊出来?
抬头看向前方的人,认出来了,李歧那个二傻子,好些年不见了,一直在外边的人回来了,果真是本性难移啊!
李初挥挥手当作回应,路萧问道:“公主出宫是去见他吗?”
一个他字听起来有些玄妙呢,更何况他还唤李初一声初儿,除了李治和武媚娘以及李弘,没有人这样唤过李初的。
“正是。”李初没有说去哪里,路萧虽是送人,但只管随李初一道走,并不敢问李初要往哪里去,见到不远处俊美的李歧,路萧并未识尽李家的人,有所误会,不禁抿住唇。
李初并无所觉,她哪里能知道眼前的人竟然会想歪,她一个行得端,坐得正的人,见谁同谁在一起无不可对人言的,李歧更是自家的人,一家的兄弟,更不用避了。
路萧身上的情绪有所变化,李初不至于察觉不到,她是不知原由,“怎么了?”
“公主欢喜他吗?”路萧本是不想问的,终是控制不住,抬起头迎视李初问出心中最最在意的问题,想知道李初是不是喜欢眼前的人?
李初听得一下子怔住了,好像听到什么诧异非凡的话,一下子拉住缰绳立住,“你可知他是谁?”
路萧闷声地答道:“一个与公主年龄相仿的郎君。”
“都不错,有一点你不知,我该唤他一声堂兄。”李初没有想到路萧有此误会,笑来解释了,路萧……
这下是真尴尬了啊,他竟然误会李初了。
李初像是看不到,“今天要去见的人不少,你要一起进去坐会儿吗?”
尴尬中的人再听到李初的邀请,虽然不知李初何意,终是道:“好!”
好,他是想和李初呆久一些的,难得李初邀请他进去坐坐,正好,他能留在她的身边,更久一些。
“公主,小心!”在这时,后面传来慈心提醒的声音,只见数箭朝李初射来,李初一个后仰下,好在因为路萧的问题,李初拉住了缰绳,后仰之时,箭从她的面上飞过去,刚为自己逃过一劫高兴的,人群中竟然有人朝她挥刀砍下来。
“公主!”接二连三突变,因为不想打扰李初和路萧,慈心他们离得数米之远,想冲过去救李初也来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路萧一手将李初从马背上拉过来,两人同时翻身下马,不料两人落下之际,刀从他们的面上挥下,这是左右伏击,到处都有取李初性命的人?
李初立刻要反击,不料路萧将她抱紧翻转,李初挣扎不开,事发过于突然,她来不及出招,路萧后背已经被人砍下数刀,血溅在李初的脸下,李初记得路萧隐忍而庆幸的神情。
“公主!”没能砍中李初,必须再接再厉的,身着寻常百姓衣服的人挥剑朝李初再一次的砍下,慈心他们迟了一次,怎么可能再迟,剑挥出,拦下刺客们落下的刀,李初也用力将路萧推开了,人也从腰上抽出剑来,必是要让他们见识她的厉害!
百姓们面对突然的情况皆是一阵惊呼,随之一哄而散,没有不怕死的,没有想惹事的。剩下来的只能是刺客。
“啊,刺客啊,好些年没有受到如此待遇了,看来有人着急上火了。挺好的!”李初打架的时候盯着他们的脸,察觉出不同。
“受死吧。”人全都扬刀再起,朝李初挥过去,近二十人,个个都是舍生忘死一般的朝他们冲过来,只为达到一个目的,杀了李初。
“公主先走,我们为公主断后。”这些人的身手了不得,更是人多为患,慈心感觉棘手,算上李初他们才四人,四个从对付二十人?都是好手,无异于痴人说梦。
最好的办法是护住李初,让李初赶紧的走,有多远走多远。
李初道:“他们不会让我们走的,而且……”
一眼瞥过着起来的路萧,路萧从马背上抽出了刀来,李初也不能,也不可以将他们丢下来,自顾自的跑了。
“公主。”此时曲和唤一声,一阵骑马声和铠甲声传来,长安,这是长安,天子脚下,打不过人不许叫人?
曲和是不会武功,人脑子好使,打不过,帮不上忙,他当然无二话的去叫人。
刺客们再次准备动手,一阵哨声响起,有人喊道:“走!”
一群人立刻撤离,卫因想追上去的,慈心拦住道:“不可,公主在此,公主的安全最重要不要胡来。”
卫因瞧着他们退离,李初并不想追,其他的人只顾着紧紧地护着李初,不能让李初在这个时候再有闪失。
“拜见公主。”带人前来的人下马参拜李初,李初道:“人往那边跑了,追吧,追到他们,查到他们,我必重重有赏。”
曲和为了让人快一点的过来,亮出李初的身份,李初并不避讳,以利动人,行刺她的人,一个都别想走。那位领兵前来的人留下一半将士,带着另一半追去。
“另外,去请大理寺卿前来。”李初吩咐曲和,曲和应一声立刻去办,李初走到路萧的面前,“如何?”
“公主,我无事,公主不必担心。”路萧脸色有些惨白,看到李初脸上贱到的血,路萧想伸手为她拭过的,李初不太习惯人的亲近,退后一步。
路萧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越礼,连忙收回手,“公主放心,只是一点小伤罢了。”
李初亲眼看到几人将刀挥下,这样都算是小伤,还有什么算是伤吗?
“附近有医馆吗?立刻送路将军去看看。”李初轻声地开口,卫因收获慈心和青芜的眼神,上前扶住路萧道:“路将军,请。”
“公主!”李歧几个在上面看到情况,急急地冲下来了,可是人都逃光了,追人的也都已经去追人,一群人围着李初关心地问道:“公主无事?”
“都看见了,我有人舍命相救,怎么可能会有事。不过,来者不善啊,我们的事得捉紧了,必须要尘埃落定。”李初说到这儿,一干人点头道:“公主放心,此次回京我们拿到公主要的东西了。”
李初要的是什么,各自清楚,既然拿到了手,完全可以促成此事。
“今日都先回去,明日到我府上来,或许有些事得问问你们。”今天的事太巧了吧,巧得李初都不相信是巧合。
“这里?”李初才被人行刺他们就走,是不是不太好?
“无事,你们先走,我得留下来。”留下等人来,将事情说清楚了,路萧,太巧了啊!
群里的太后何尝不是如此想的,萧太后:“群主,再有好感有些事都不能装作看不见,男人嘛,到处都会有的,可是关乎小命,必须要慎重再三。”
方才她们心里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的,现在发生行刺一事,怎么可能不小心再三。
李初:“知道了!”
此事她定会小心,眼下她就是要留下来等狄仁杰来,事情的来龙去脉,能查定要查出来。
追去的人要是能把人追回来李初倒是不用担心了,可她心里比谁都明白,追不回来的,装作普通百姓的样子前来,为的就是方便逃跑,躲入百姓之中,只要不是想把所有的百姓都捉回来,扰民至此,李初定然不可能捉到他们。
宣太后叹息着,“唉,好不容易有一个,竟然是如此的结局,群主心里该有多难过,多伤心?”
李初……完全没有顾得上伤心难过好吗?人是有好感不假,好感仅仅是好感罢了,不代表什么。
对于李初来说,她对感情一向慎重,能让她看上的人不多,看上之后合适的人也得看看,能让李初倾心相许,或许一生都未必可能。
“公主,我们先走,公主小心。”适才都有行刺了,再来一回不是不可能,要走的人回头冲李初叮嘱一句,让李初千万小心。
“好。都回去吧,明天午后再见,该歇的歇,该花天酒地的花天酒地去,不急。”李初竟然还能打趣人,引得一群本来有这样想法的人都瞪了她一眼,“要是没有把你的差事办妥我们就跑去花天酒地,长辈们定饶不了我们。”
不是他们不想,如他们一群想要享受的人,最是想有美人在怀,美酒共饮,可是从前就算了,好不容易因为李初他们有了正经的事做,没有把李初交代的事办好前,家里的长辈非揍他们不可。
“那就忍忍,把正事办好了,我请你们去玩。”李初那叫一个大方,辛苦人了总得想想如何犒劳,想去玩嘛,她是最有钱的那一个,就该让她来请一回。
“好,说定了,我们都等着。”李歧第一个同意。巴不得,李初是什么人啊,她愿意请客他们就可劲的听她的,有她带着他们去花天酒地,保证没有家里人骂他们了,可行可行!
李初挥手让他们走,其他的事尽她来处理就好!
人是走光了,因着地上散落的箭和刀,李初拾起其一而视之,四下的百姓早就散了,一场大刺杀,谁敢靠近。
巡城的兵马来了,给李初留下了一半,足以将方圆围得水泄不通,谁都进不来。
“公主,你要不进去屋里避一避?”慈心小声地闻问,李初摇头,她也不嫌地上脏,寻一块石头坐下,手里拿着箭看着,突然勾起一抹笑容,“去看看狄大人来了没有。”
慈心赶紧地答道:“公主,虽说眼下守卫在四下的人不少,但刚刚那些人的身手不错,奴不能离了公主左右,公主且稍候,曲和去请的狄大人,断然不敢怠慢。”
关乎他们公主的性命大事,哪一个敢怠慢。
李初手里转动着箭,“也是,该来的总是要来,不想来的催都催不来。”
“公主身上有疗伤的药,为何不给路将军?”青芜小声地询问李初,李初抬起头看向青芜,青芜再一次轻声地道:“公主是发现了什么?”
细腻如青芜可是记得李初会医术的事,但是李初一句都不提,明明路萧舍命相救了。
但是这件事太巧合了,驸马啊,李初的驸马谁人不思量着。
“或许是我多想了。”李初并不愿意把人往坏里想的,可是如果事情真是那样,那就怪不得李初。
“公主!”李初一直念叨的人终于到了,狄仁杰这两年越发的精神了,正可谓人逢喜事精神爽,狄仁杰现在已经是大理寺寺卿了。
“狄大人,有劳狄大人亲自来一趟。”李初站起来同人打招呼,狄仁杰只是关心地询问,“公主殿下没事吧?”
“无事无事,福大命大,又是在长安城内,只是可怜了长安城要因我一人之事再起风云了。”李初轻叹一声,李治定会为此事大发雷霆的,却也是莫可奈何。
“公主无碍不如早些回宫吧,此事交由下官来查查。”狄仁杰心急地要赶李初回宫去,他是真为李初而担心,生怕李初再有个意外。
“人都走了,一哄而散,不会再回来的,事情的经过由我亲自同你说吧,另外这箭,你仔细的瞧瞧。”李初将自己的发现递给狄仁杰,狄仁杰尚没来得及喘口气,这会儿李初都想问案了,问即问,狄仁杰从李初的手里接过箭仔细地看了看,“咦,这好像是军中的军箭。”
“然也。”李初正是因为有此发现,方才留下不肯走,就想让狄仁杰看看清楚。
“这……”行刺李初的人竟然用的是军箭,事情可就大条了。
“查,彻查到底,查到什么人都不用怕。”李初眼中闪过冷意,牵涉进去多少人没有关系,只要能查出来,李初保证让他们一个都别想跑。
“公主,路将军受伤不轻,大夫说最好在他的医馆躺着休息,路将军担心公主的安危就让奴回来了。”卫因走回来,大抵事情的经过就那么一回事,李初微拧眉头,青芜道:“公主,让曲和去,该准备什么曲和知道,他舍命相救,身边又无亲人,曲和代公主照看一二,合情合理。”
曲和刚回来,不太确定地看了李初一眼,唤一声公主。
李初道:“曲和,去吧。”
并没有特意叮嘱什么,但曲和同卫因并不一样,有些事不用李初提,曲和会明白的,定也会将事情办好。
曲和不敢多言,乖乖的往一旁的医馆走去,李初冲狄仁杰道:“我同你说说经过,那些照过面的人我都记得,人可以给你画出来。”
“如此甚好,有劳公主。”狄仁杰没有想到李初连人都记下,要是有了人脸去找去捉,自是比他像没头苍蝇一样的乱窜要容易得多。
李初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同狄仁杰说起,着人拿了炭头来,将人脸尽都画了出来。
宣太后:“群主如此绘画虽然新奇,人画得很好,很像一回事。”
吕太后:“得闲群主教教我们,我们一道学学。”
技多不压身,本事学得越多越好,李初本身会的本事就不少,她们都想学着李初点,要是可以学会了,于她们也是受用无穷。
李初把照面的几个人尽都画出来,狄仁杰拿在手里,“公主放心,下官定会将人尽拿回来,不会令公主失望。公主且回宫吧,陛下和皇后眼下只怕心急如焚,盼着公主能够回宫。”
“好,我先回宫,人拿到,查出来,有难事可以寻我。”李初信得过狄仁杰,不过,她总也要想想其他的办法,引蛇出动。
心中有了猜忌,总是要印证一二的。
“恭送公主。”狄仁杰就盼李初利落地回宫去,不过李初要走了,总是要去看看路萧的,路萧趴在医馆的小床上,看到李初来连忙要起身。
“不必起来,你有伤在身,好好的养着。”李初先一步安抚,然后朝一旁的曲和道:“好好照看路将军,别让路将军伤着了。”
“公主我没事,还是让曲和公公回去伺候你吧。我能照顾好自己。”路萧虽然被按下了,不忘一直记挂的事,更不想给李初惹来麻烦。
李初温和地道:“你能舍命相救,我让曲和代我照顾你,你都不愿意领受吗?竟然如此道外?”
一席话听在路萧的耳朵里,跟萧道:“相较我的安危,公主的安全更重要。”
对此,李初一笑,“对我来说,每个人的命都是命,你受了伤,需要人照顾,我将曲和留下,什么时候你的伤好了,什么时候我再让曲和回去,此事定下,不接受你的反驳。好好休息,我回宫了。”
诸事安排妥当,要见的人见完,李初才往宫里去。
才到宫门就看到德福火急火燎的样子,瞧到李初德福暗松一口气,急步上前,“公主,你可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皇上和皇后要出宫寻你了。”
“我回来了,父亲和母亲在哪里?”李初顺口问来,德福忙道:“皇上皇后都在紫宸殿。”
天色不早,李初会往紫宸殿去瞧瞧李末他们,因而在紫宸殿得知李初遇刺,急得人都要冲出宫去了。
好在有惊无险,李初没有事,只是一直迟迟没有回来,又把李治急得不轻。
眼下一家子在紫宸殿等着,李初一刻都不敢怠慢,速速地往紫宸殿去。
“公主,公主回来。”紫宸殿的人远远看到李初赶紧进去禀告,让殿内的人松口气。
“回来了,催她快些回来。”李治站起来朝外走去,催人让李初快些。
李初的脚步本就不慢,李治说话的功夫人走进殿内,“父亲,母亲,哥哥,嫂嫂。”
长辈的见个礼,同李弘和太子妃裴氏颔首打过招呼,李治问道:“可有受伤?吓着了吗?”
“没有受伤,吓着也不至于,让父亲母亲担心了。”李初抚着李治往上走去,想让李治坐下,李治瞪大眼睛地道:“你啊你,出宫的时间从来不定,往哪里去也从来不定,怎么叫人行刺上了?”
李初连忙答道:“此事已经请大理寺寺卿狄仁杰查查了,父亲放心,照面瞧到的人我将他们的画像画了下来。装出寻常的百姓是能混淆不假,但我看到了人脸,他们想逃不容易。”
就是啊,李初都看到人的脸了,定然让他们讨不了好的。
李治握紧张李初的手道:“这些都没什么,最最重要的是把他们捉到,想杀你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杀意横溢,李治勃然大怒,李初在长安遇刺的事不是第一次了,要不是因为李初学得一身好本事,小命早没有了吧。
武媚娘问道:“路萧呢?”
让路萧同李初一道出宫的事他们夫妻是知道的,没有看到路萧回来,武媚娘询问一声。
“路将军为救我受了伤,在宫外医治,无性命之忧,我让曲和留下照顾。今日我出宫时并未告诉任何人我的去向。”李初提了一句,路萧看起来是最可疑的人,但细细一想李初并没有同他说过自己要往哪里去,不应该路萧知道。
萧太后抗议地:“就算不知群主你要往哪里去,出了宫门往哪个方向去,大抵能到哪里,一目了然,群主为何帮路萧说好话,明明群主同样怀疑他的?”
李初:“你一番好意我明白,我可以怀疑,但不能让父亲和母亲怀疑。我怀疑我会查到证据后定一个人的罪,我父亲和母亲一但起了疑心,他们为了我的安全断然不管证据不证据的。怀疑始终只是怀疑,不能用来定罪,祸及于人。”
对于生命的尊重,或许萧太后不能理解,李初不想手里沾了无辜之人的血,想杀她的人她会反击,定然不会手下留情,然而不代表有了怀疑,没有拿到证据前她便要定下那人的罪,让人因为她的怀疑去死。
“一番巧合,你相信?”武媚娘询问起李初来,李初:“我相信,希望父亲和母亲也可以相信。大唐的将士,对我更是舍命相救,我不能,也断然不可不管不顾,让人蒙受屈辱。”
没有证据的前提下,李初要站在路萧的一边,否则的话路萧定要下狱。
“好。你想清楚,愿意相信他就按你说的。”李治张口,将话说出来,武媚娘无论心里怎么想,信是不信路萧,李治信了,李初说了信,她便将心中的思绪按下。
“最近别出宫了。”李治叮嘱李初,想让李初将外面的事尽放放,不要再往宫外跑,事情再多,再重要的事都不及李初的性命重要,李初要把自己的小命放在心上。
李初道:“诸位兄长回来了,诸事准备妥当,迟则生变,我同他们约好明日午后在公主府一见,父亲不放心就派多些人护着我,同我一道出宫就是,等此事办好,我定安安份份的留在宫里,保证在案子没有查清前不出宫门。”
知道李治他们心中担忧她的安全,生怕李初再出宫又有意外,所以要让人留在宫里,哪里都不能去,可是李初要办的事,准备两年,眼看要成的事,他们怎么能由事迟而生变。
“尚未见到他们,你怎么知道事成了?”李治都不知道李初是哪里来的自信,竟然就认为事情完全做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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