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马甲掉了!

    夜上阑珊,太子的寝宫彻夜烛火通明,时不时有人送粮食和银钱来,面对小男宠震惊的表情,太子殿下扔下一句话,“打赌赢得!”

    巨大的财富来之不易,容瑜开始还如同守财奴,一点点藏起来,后来实在有些多,他便索性堆了起来,坐在旁边认认真真的整理造册。忙活了一晚上,好好地一个美男子,眼底下更黑了。

    “着什么急,起来再整不是一样。”沈如是躺在塌上,天还没亮,他被算盘声吵了一晚上,大大的打了个哈欠。

    “可不一样,晚些整,便没了。”容瑜没抬头。

    “笑话,青天白日,好端端的,怎么会没…..!”沈如是一磕绊,忆起昨日的小安子,他恍然大悟,是了!不知这东宫内还有多少个小安子,人人都来欺负太子,再多的东西,也得没了!他叹口气,这位原主是混的有多背?每日只敢杀杀男宠泄愤,无怪乎心理变态了。

    “容瑜,给我拿个梨!”

    “太子殿下,跟您说了多少次,不可自称’我’,要称’孤’。”小男宠起身,去取了个梨,削好皮,切成块,放在水晶盘中,乖巧的递了过来。

    沈如是往嘴里塞了几块梨,咬下去满口水,真甜,嘴里含糊道,“知道了,这不是只有你我二人么。”

    “你我二人也不可。”容瑜故意挪开捧着的盘子。

    “迂腐!”沈如是心中腹诽,眼前这个容瑜颇有上辈子书呆子沈择渊的架势,自己也不知道倒了什么血霉,总跟他纠缠不清,想起前几日沈择渊的模样,沈如是脑门回血,又一哆嗦,不行!得快点跑!

    “殿下….”容瑜见他半天没反应,以为他生气了,便急忙将梨又递到沈如是嘴边,“实在是隔墙有耳,奴婢也是….没法子….”

    “啊,行….孤知道了。”沈如是又塞进嘴里两块梨,应付道,生怕自己不答应,小男宠又要啰嗦。

    “今日我听说,柳侍郎明日要亲自率军去寻摄政王,留下云同知在此地镇守。”

    “什么!?”沈如是蹦了起来,“这么快?”

    容瑜让他吓得险些翻了盘子,“不见了的…..可是摄政王。”

    “不行不行,快带路,我要去找柳云戟!”

    “殿下…!现在!这么早?”

    “别废话!赶紧的!”沈如是急了,一伸脚,习惯性跟上辈子踹小兵一般,踢在容瑜腰上,小男宠这身子骨,当下翻了跟头,起身梨花带雨的看着他。

    沈如是自知闯祸,弯下腰,忙将他扶起,往他嘴里塞了两块梨道,“孤错了,小瑜子,事出紧急,千万别哭,赶紧带路!”

    卯时三刻,沈如是站在柳云戟的门前,屋内灯亮着,传来一阵阵“吧唧吧唧”的声音,这家伙起了!沈如是心中一喜,同昨日中午一般,他伸手便推开门。

    此时天还没亮,屋内烛影绰绰,门一开,正对着的柳兔子双脚盘坐在塌上,满手酥油的在…..啃鸡腿!门一开,兔子反应极快,一甩手,独门暗器“鸡腿骨”就向沈如是飞去。

    威武将军一个鹞子翻身,右手微微举起,轻而易举就捉住了飞在空中的半个鸡腿,行云流水,十分潇洒,可惜落地的时候,动作太大,震得他胸口疼,“操,这身子骨,还不如鸡腿!”

    沈如是抬眼,正对上兔子的红眼睛,“太子….殿下?”

    “是孤。”沈如是将半个鸡腿递过去,物归原主。

    柳云戟没接,脸上满是嫌弃。太子索性手腕一转,塞进自己嘴里,撕下一大块肉,“吧唧吧唧”嚼的真香。

    “你——”

    “你什么你,孤找你有事。”沈如是大步流星,坐在柳云戟的塌上,开门见山道,“你准备哪去找摄政王?”

    兔子眼趁着昏黄的烛火,打量面前人,心中冒起云鹤闲今昨日早些同他说的话,“太子不对劲”。废话!如此明显,谁看不出来似的!以前的太子别说接住鸡腿,走两步都喘,更不可能,绝不可能吃自己吃过的鸡腿!

    “你是谁?”皆是行伍出身,柳云戟单刀直入,谁都不想说废话。

    “孤是太子。”沈如是还在吧唧。

    “你绝不是慕容衍。”柳侍郎低头也啃了一口。

    “孤是太子,不是慕容衍是谁?”

    “我曾听说过世上有人一族人,擅阴阳术。此术传自上古,门类繁杂,极为神秘,小到奇门遁甲,摆摊算命,大到控人心神,换人魂魄….甚至连死人的魂魄也能换回来。”

    沈如是抹一把嘴上的油,神色微动,“没听说过。”

    柳云戟食指弹了弹手中的鸡腿,道,“是啊,传说真假难辨,但我苦苦寻觅这族人已经十几年了。当初打探到前朝初年巫蛊之乱后,有一族号称阴阳家传人,惨遭灭门,唯有一子幸免,逃往南方,辗转了这二百余年,真不知还在不在?若不再便罢,若还在,我来南方这十五年,居然一点信儿也没查到。云家那个小子说你是发烧烧的,我可不信,他个小屁孩,懂什么?今日闻你所言便知,你这人会打仗,而且很会打仗,慕容衍什么东西,兵书长什么样他都不晓得!”

    沈如是匪夷所思道,“你来大周就是为了找这什么阴阳家的族人?”

    “你认识我。”柳云戟没答话,“我也认识你。你发烧醒来瞧我第一眼,让我想起一个人。”

    沈如是不吃了,他抬起头看向柳云戟。

    “你今天说话的样子,太像他了。”柳云戟吃完了最后一口鸡腿,四目相对。“嬉皮笑脸,吊儿郎当,却句句在要害,话跟刀子似的,出鞘就得见血。”似是想起什么趣儿事,他局促一笑。

    “武安侯。”柳云戟轻声念道,“沈如是。”

    威武将军想过很多次,这辈子第一个认出他的人会是谁?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是醒来只见过两次的“柳十万”。十几年过去了,当年的少年郎红着眼,提着把跨马大刀,挑开他的营帐,夸口道,“只肖给我十万兵马,天下没有我打不下来的地方!”惹的一众老将笑掉大牙,从此送他外号“柳十万”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日头一晃,“十万”将军已双鬓斑白,宝刀已老,不知何故他离开大胤,南下投奔大周,有仗不能打,却只能在应天当个栓门狗,看着个废物太子。可是,今日,仅凭自己几句话,柳云戟就将他认了出来,沈如是一时不知是喜是悲。

    “咱们打个赌?”威武将军只得装傻。

    “什么?”

    “你自己去找摄政王,定会空手而归。要不,带上我去?”沈如是舔上一张笑脸。

    “你去了能寻到?”

    “能!”沈如是拼命点头,心道,人可以帮你找,找到找不到说不准,我可都得跑!“孤知晓….”。

    “如此,太子殿下便去准备一下吧,明日随军出征。”

    被打断的沈如是愣住了,“操!这么简单?!”他一肚子战略理由都还没说。

    “怎么?后悔了?”

    “没没!”他赶紧摇手,人没动弹。

    “太子殿下还有事?”

    “没了。”沈如是扫视柳十万,直觉这事不简单,眼见对方不想搭理自己,太子殿下只好擦擦手,自己往外走,刚要迈出门去,屋内飘来俩字,“等等。”

    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柳云戟:“他是谁,你认出来了吧?”

    沈如是:“……”

    柳云戟:“大周的摄政王沈择渊,——以前是你义弟,现在….你们是仇人。”

    沈如是:“……”

    柳云戟:“沈如是!找到他,这是你欠他的!”

    威武将军的身影在门边停了停,转身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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