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浪双手摊开,“柳侍郎,人现在你能便带走,不过,你得答应我先前的条件,对外皆称你兵败退回扬州,三年内,大周不许攻我徐州。”
柳云戟没吭声,邬泥鳅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要摄政王,你抓他干嘛?如果此中无诈,他自是乐意答应,大周本就没打算动徐州,留着邬浪跟大胤纠缠不好么?退一万步,徐州原本占得也不是他们的地盘,怎么着也不吃亏,只要放了摄政王,不打就不打,至于兵败么,不过是个说法。
再说,这么个冰疙瘩城他是真打不下来。
“成,就这么办!”柳云戟见沈择渊没出声反对,当即应了下来。
邬浪拿出早就备好的文书,双方盖上大印,就算完事,他一侧身,将沈择渊让出来,“那请自便吧。”
沈择渊没动,他的眼神在大周太子和邬浪之间游弋,他实在猜不出,昨日二人到底聊了什么?慕容衍说了什么,能让邬浪这个一条筋同意放了他。
想不出,沈择渊直接道,“我还得带走一人。”
邬浪:“谁?”
沈如是感觉很不对头,他弯下身子,动作跟猫儿一般轻巧,准备跑。
沈择渊一把抓住他的衣襟,“他。”
面罩下的沈如是挣扎着高呼,“不去!不去!我不去!”
徐州众将士还以为沈择渊要带走个多要紧的人,一听是这个病秧子,都松了口气,同时,众人的眼神还有些暧昧,毕竟路上都听说了,昨晚这俩人睡在一处,摄政王想要把人带走,也在情理之中嘛。
邬浪直接了当,“不行。”
沈择渊:“哦?为何不行。”
邬浪:“锤头兄弟是我的人,怎可让你们带走?”
沈择渊:“你的人?”
邬浪:“正是。”
“笑话。”沈择渊嘴角一提,“他是我的人。”
沈如是被这话吓出一身冷汗,高喊道,“不是!不是!我不是!”
邬浪见沈择渊不松手,急了,直接起身,伸手便抓,摄政王手一缩,将人带到自己背后,邬浪的拳头即刻跟了上去,沈择渊急忙向外侧身,使拳头钻过俩人身体间的缝隙,落了个空,足下轻轻一登,如燕子一般,翻身落在沈如是的另一侧,邬浪换手便是一掌,沈择渊带着锤头兄弟且战且退,就是不松手,几个回合下来,两人难解难分。
一时间,屋内竟无人帮忙,众人愣了半天,才缓过神,哦?两人为了个男人打起来了!这场面,瞧着不对头啊,难道,还有什么隐情?咱们将军也看上锤头兄弟了?
真….红颜祸水!
不管如何,邬浪的手下还是及时出手,按住了沈择渊,毕竟屋子小,人还没交出去,周围都是自己人。柳云戟在一边彻底傻了眼,谈的好好的,从哪冒出来一个“锤头”?
沈泽渊虽被按住,也不惊慌,他反手掐上沈如是的脖子,将人吊在半空,“别过来。”
邬浪慌忙屏退左右,“别冲动!”
沈择渊放下人,“邬将军莫着急,我瞧你现在有些糊涂。”
邬浪:“糊涂?”
沈择渊:“不是糊涂,怕是病了,还病的不轻,该找位神医瞧瞧病。”
“你这厮!我们将军好心放你走,你不感恩,居然还咒我们将军!!”
“不错!这般放肆!可是欺我徐州无人?!”
“刷刷刷”,众将拔刀出鞘。
沈择渊闻言不慌不忙,“哦?邬将军欲扣下我大周的太子殿下,我看——是你们徐州是欺我大周无人吧?!”话罢他一把拉开沈如是脸上的面罩,威武将军登时眼前一黑,心头冒上两字:“完蛋!”
“太子?!”邬浪连退两步,不可思议道。
沈如是脸上的泥被摄政王抹了,露出原本倾国倾城的样貌。柳云戟神速上前一步高呼,“参见太子殿下。”带着手下齐齐跪地,“末将遍寻太子殿下不见,日日忧心,不料竟与王爷在一处!”
沈如是心里骂道,“操!柳十万!装吧!太子死了你都懒得埋!”
徐州人傻眼了,“什么玩意?锤头是大周太子?”
沈择渊朗声道,“这位是我大周的太子,当今皇上的十六子,慕容衍!邬将军,人,你还要么?”
邬浪被惊的朝后一倒,差点昏过去,心中怒骂道,沈如是你穿谁身上不好,竟然穿到了大周太子身上!
原来昨夜沈如是与他秉烛夜谈,先是讲了对付柳云戟的方法,然后劝他第二日就放了沈择渊,邬浪自是严词拒绝,锤头兄弟也不急,同他讲了件不可思议之事。
“我是沈如是,邬逍野,臭小子!嘿嘿!想我了吧!”
接着锤头顶着一张陌生的脸把俩人从小厮混的故事说了个一清二楚,虽说这事过于天方夜谭,但事实摆在邬浪眼前,这位锤头兄弟连他屁股上的胎记长什么样都说得出,让他不得不信。得了,既然沈如是还活着,自然不用留着沈择渊去祭拜他,邬浪本想今日送走了沈择渊,十三年前有些旧事要好好问问沈如是,不料,沈如是的忘性跟上辈子一样差,居然忘了告诉邬浪,他现在实际身份,是大周的太子。
变故生的太快,邬浪没辙了,扣下大周的太子,徐州是真的想打仗。
沈如是欲哭无泪,自己都这样恶心沈择渊了,他就不能当自己这个太子已经死了么!居然还要带他回去?!大周皇帝那么多儿子,他再随便找一个听话的不就完事了?现在好了,肯定跑不了,威武将军越想越憋屈,“行!不让我跑,我就恶心你!”他转身一把抱住沈择渊,当众占便宜,呜呜道,“孤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孤也舍不得王爷!”
“…….”
“…….”
徐州守将各个睁着大眼睛,自觉让开了路。
邬浪:“沈….!”
沈如是怕邬浪乱说话,赶紧打断他道,“邬将军,孤跟他走,你的好意孤心领了,孤回去了,会给你写信的!”
好兄弟心领神会,沈如是一向机灵,定有别的法子脱身,邬浪想想,只得可怜巴巴的嘱咐,“一定要写。”
沈如是:“放心!”
邬浪:“明日便写。”
沈如是:“放心—!”
俩人说的平常,但这话在旁人听来,就变了个意思。
“……”
“……我们将军好惨!”
“…..红颜祸水!”
红颜祸水就这样挂在摄政王身上,被大周将领接了过去。柳侍郎见人已到手,拱起拳头道,“邬将军,多谢了,后会有期。”
邬浪咬咬牙,“后会有期。”带着人送大周士兵出瓮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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