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小说:娇宠难却 作者:蜜丝年糕
    品香楼的新酒开封, 十年陈的女儿红街巷飘香,伴着脆皮烤鸭的香味儿, 一直传了整条街。

    鼎翠斋的糕点出炉,热腾腾的烟气儿云似得蒸腾而起,伙计大声吆喝着招呼门口排队的食客,嗓门盖过了隔壁茶楼里说书先生的快板声,有茶楼的伙计从窗口里探出身子怒声警告,几个来回之后破口大骂。

    马车从拥挤的街道上缓缓而过, 季柔打起车窗帘子,深深吸了一口品香楼里饭菜的味道。

    “好香。”

    赵谨克的手里攥着一册医书,抬头道:“香就让人去买, 一会儿咱就吃。”

    “我们今日回府, 府里定是给你备了接风宴,哪里有空吃旁的。”

    锦衣回乡荣归故里, 这三年里赵谨克的官职也从文官转成了武将,从四品的官职,比当年走时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只是……

    “你这样看书累不累, 会不会扯到伤口?”季柔担忧道。

    “伤在左边, 我用右手。”赵谨克笑笑,抬了抬自己完好的右臂,“早就结痂了, 一点不疼。”

    战功是拿到了甚至比前世更扎实,但凡事都有代价,一支暗箭穿身险些要了他的命, 昏迷着叫人给抬回了青州的宅子,醒来的时候季柔的泪水都能浸湿被褥了,一直喊着再不许他上战场。

    “明儿个,让太医院的太医给你看看。”季柔坐到赵谨克的身旁,“万不能落下什么病根。”

    “好,”赵谨克握住季柔的手,“听你的。”

    马车走走停停而过,不多时便到了靖平侯府门前。

    京九将车门打开,躬身道:“公子,到了。”

    赵谨克探身下车,抬起头,侯府大门气势恢宏,他本以为,今生都不会再回来。

    “二哥。”赵谨修领着管家仆役早在门外候着,见赵谨克来忙下来相迎,思念激动,溢于言表。

    “三年了,二哥总算回来了,父亲母亲都在里面等你,父亲连今日的朝会都告假了。”

    “这三年,有劳三弟在家孝顺父母了。”

    赵谨克看着这个三弟,心中亦有几分怀念,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过身,伸手,“阿柔。”

    赵谨克拉了季柔到身旁。

    赵谨修的神色暗了暗,同季柔见礼,“二嫂。”

    季柔站在赵谨克的身边,温婉端淑,“三弟有礼了。”

    “别在外头站着了,咱们进去吧。”赵谨修抬起头,伸手一引,招呼着赵谨克他们进门,“别让父亲母亲等急了。”

    赵谨克点了点头,牵着季柔的手,“走吧。”

    靖平侯府还是那个靖平侯府,一草一木,三年来都不曾如何改动过,季柔同赵谨克进了花厅,就见那一屋子人,二房三房人人齐聚,比成亲敬茶那日还要热闹。

    “儿子、儿媳拜见父亲大人母亲大人。”

    季柔与赵谨克一起跪下行了大礼。

    “好好好,好孩子,都起来吧。”

    靖平侯的脸上含着笑意,赵谨克此一去青州可谓光宗耀祖,自大房当年战死后,靖平侯府在朝中不仅没有兵权,也再没有过战功,与晋王府昌安侯府当朝鼎立总是缺了些底气,眼下总算扬眉吐气了。

    “这些年二郎在青州辛苦了,做得好!”

    二房的二伯亦忍不住夸赞出口,自赵谨克在青州军中屡立战功,他们靖平侯府在朝中的形势也一块跟着不同,这回西北大捷可谓是更加稳固了靖平侯府在朝中的地位。

    “为国效命乃是理所应当,岂敢说辛苦。”

    赵谨克不卑不亢,这鲜花着锦前世依然见惯,“倒是阿柔,跟着我在青州三年受了不少苦。”

    季柔浅笑婉婉:“不苦,能陪在夫君身边,怎么能说苦呢。”

    “呃……”

    赵谨克和季柔这么神来两句,厅中一时就静默了,众人眼底各有神色,赵肜轻嗤了一声,扭过头去。

    众人皆不出声,这话原该是当婆母的韩氏接下去,再不成也该是二房伯母朱氏,可两个人都不吭声,好似没听见似的,便由平氏开了口,“青州三年的确不易,我瞧着二弟妹也清瘦了许多,想来日夜的忧思也不少吧。”

    季柔笑着回应,“青州一切都好,劳嫂嫂挂心。”

    朱氏睨了平氏一眼,倒是也没讨什么没趣儿,只道:“宴席早就备好了,这时辰也不早了,咱们开席吧。”

    席面的桌子很大,赵家自个儿的家宴也不分什么食案,一张大桌子,各自坐各自的位置。

    推杯换盏,酒上了三巡,菜过了五味,各自几分半饱之时,才算真真开席。

    一道肉丸子上来,朱氏给人夹菜,忽是想到了什么,道:“哎呀,你瞧我都忘了。”

    朱氏同赵谨克道:“二郎和二郎媳妇儿怕还不认识吧,这是邢家表妹,是你二叔公小女儿家来的姑娘,今年正好十六呢。”

    朱氏给邢家表妹递了个眼色,“还不快来见见你二表哥和表嫂。”

    邢家表妹闻言,缓缓站起身来,小声羞赧道:“见过二表哥、二表嫂。”

    “有礼了。”

    赵谨克和季柔点了头,算是应下了。

    “这月璇呀刚到京城不久,还未婚配,这老姐姐送她来的时候信里说了,希望月璇能在京城配一门好亲事呢。”朱氏随口道,“我和三妹这些日子都给挑花眼了,怎么挑都不满意。”

    赵谨克低头给季柔夹菜,好似什么都没听到,半句多的话也没有,“尝尝这个。”

    韩氏看了一眼赵谨克,脸色冰冷,又对上朱氏的眼神,顿了顿,然后低头吃菜,也不说话。

    朱氏讨了个没趣儿,暗自翻了个白眼。

    寂静里,一阵小儿啼哭忽然响起,一个小娃娃迈着短腿跑进来,抱住平氏的腿喊“娘,娘,我要娘……”

    “你怎么来了。”平氏忙将儿子抱起,“奶娘呢?”

    “哎哟,”朱氏的眸光一动,便伸了手,道:“好赟儿,过来让祖母抱抱,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把孩子抱下去,”二伯的脸色有些不豫,“怎么回事,吵吵嚷嚷,正吃饭呢!”

    “父亲,母亲你们吃,我先抱孩子下去吧。”

    孩子哭得厉害,平氏为母自然心疼,当即便站起了身来。

    二伯抬了抬手,“去吧去吧。”

    朱氏把孩子又送回平氏怀里,哄着,“赟儿乖,祖母一会儿来看你啊!”

    平氏抱着孩子告退,赵谨修看着孩子同赵谨克低声介绍道:“这就是赟儿,大嫂和大哥的二公子,今年两岁了。”

    赵谨克擎了酒盏嘬了一口,看着家里添丁,唇角也有几分笑意:“大哥今日让衙门的事儿绊住了,倒是要好好恭喜大哥,一会儿我就让人补上给小侄儿的见面礼。”

    “二郎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赟儿落地的时候你母亲就送过了。”朱氏笑道,“没准过不多久,咱们也要给二郎把礼又送回来呢。”

    “嘿哟,这说得倒是极是。”赵肜低笑,终于是插上了话,却是同赵虞说的,“过两日,没准你也有小侄儿了,你二嫂嫂给你生的小侄儿,说不定现在就已经在肚子里了呢。”

    几句调笑无伤大雅,却总是暗藏机锋。

    赵家人和季家人生的孩子,听着就有些刺耳,一时连靖平侯的神色都僵了一下。

    “食不言寝不语,哪怕是在自己府里,规矩还是要有的。”韩氏沉着脸色幽幽开口,无疑是又让人戳了痛处。“菜都凉了,快吃吧。”

    “嘶。”

    赵谨克忽然皱眉捂住了心口。

    “怎么了?”季柔握住赵谨克的手,担忧,“伤口痛了。”

    “二哥?”

    赵谨克这一皱眉,整张席面都停了下来看着他。

    “有些疼,怕是该换药了。”赵谨克的眉心微皱,“你跟我回去帮我换药。”

    “父亲,母亲,二伯二伯母,”赵谨克站起身来,眉心紧皱的额头间隐隐似有几分冷汗,“我们就先告退了。”

    “快去吧,”靖平侯应道:“让管家去请个太医回来帮你看看。”

    “谢父亲。”

    赵谨克扶住季柔的手,退出了席面。

    外头的天朗风清,花坛里茶花树正艳。

    季柔本来是扶着赵谨克走的,可出了花厅到了避人耳目处,便反叫赵谨克的手揽住了腰身。

    “你做什么?”季柔低低道,后头还跟着丫鬟仆役,“你伤口不疼了?”

    “结痂结得好好的,再过两天疤都要没了,当然不疼,”赵谨克的嘴贴着季柔的耳朵,“我可好着呢。”

    “那还让管家请太医?”季柔伸手偷偷掰赵谨克的手,“松开,后头的丫鬟看见了。”

    “不松,我可虚弱着呢。”赵谨克坏心地故意将身子往季柔身上压,“娘子可扶好了。”

    春衫单薄,赵谨克的手臂箍着季柔的身子,季柔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硬邦邦的腱子肉。

    这军营三年,赵谨克苦是苦,衣裳脱下来脖子和胸口都是两个颜色,但身板也练得愈发结实了。

    还有这性子,大约是三年里见面地少了,季柔总觉得赵谨克变了,定是和军营里兵油子混得久了,他那清贵文雅公子的风范也淡了不少,时不时就透出一股子痞劲儿来,眼下在席上几杯酒下肚,更是有些控制不住。

    “重死了,走开。”季柔一下没客气,就在赵谨克的手上拧了一下。

    “真凶。”赵谨克这么叹了一口,却偷偷在季柔的耳垂上亲了一口,“香。”

    季柔的脸霎时通红通红,僵着身子都不敢反抗。

    赵谨克无声笑着,自也不再那身子的重量故意压季柔,只仍旧揽紧了季柔的腰身,道:“饭我都还没吃饱,回咱们自己院里,让人去买品香楼的脆皮鸭。”

    作者有话要说:骚里骚气的男主,可骚可正经~

    即使是回京了,也要甜甜蜜蜜~临时决定的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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