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在……上面?
同学们一下子都炸了开,女孩们捂着嘴笑红了脸,乌绮月脖子都红了一片。
她恨恨的望着裴离,咬着下唇。
裴离淡淡一耸肩,慵懒的靠着把杆,好似那话刚刚就不是他说的一样。
“叫什么叫,还不好好练功。”郑老师很不喜欢上课时搞这些小名堂,“乌绮月你过来,躺着,裴离你先压。”
“我不。”乌绮月也是个犟脾气的主,扭过头就是不愿让裴离压胯。
“砰”的一声,郑老师一巴掌拍向把杆,把杆嗡嗡直响,教室里顿时一阵安静,没人敢吱声。
完了完了,郑老师发飙了。
“给你脸长脸了是吗?你矫情个什么劲啊?你是来跳舞的还是来当大小姐的?上课就好好上,别扭什么别扭,男同学压个胯能怎么着你?你爱学不学,不想学就滚出教室,我的课别人求都求不来一节,你还跟我犟上了?学习学习不行,跳舞跳舞不认真,就你这样的考什么大学?”
郑老师这话说的很不客气,同学原本看热闹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
乌绮月低着头,脖颈修长而细。
裴离站在她身后,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模样,望着她,眉心微皱。
乌绮月大步往外走去。郑老师骂的更难听:“要走就别回我这教室,以后我的课都不准上!”
有同学要拉乌绮月:“乌绮月,别走啊,你跟老师道个歉啊。”
“拉什么拉,让她走!”郑老师气的胸口持续起伏。
一教室的人眼睁睁的望着乌绮月离开,纤细的身影从教室门口眨眼不见,外头的阳光照在走廊,她不过在光里出现了一瞬,继而消失。
这个班里的学生并不全是一中的,还有很多其他学校来的舞蹈艺考生。因为不是天天相见,所以反倒对这个话不多的女生很有好感。
乌绮月这么跑出去后,还是有几个人真的着急。
其中,有一个姑娘担心的连连望着外头看了好几眼。
乌绮月坐在花坛边。
周五下午,其他班都在上课,从各个班传来不同老师的说话声。
除此之外,整座校园安安静静。
只有鸟儿的啼叫,为这里多舔了丝别样的味道。
……
“点C和点D在抛物线上,梯形ABCD面积为S……”
“我说了多少次,语文作文不要死板,不要套模板!开头段和结尾段要出彩,要抓眼球,要让老师一眼扫过去觉得好。你们以为一张作文阅卷老师会停留多久?我告诉你,五秒钟,不得了了!”
……
乌绮月垂着头,身后的教学楼在午后安静的伫立。老师们的声音此起彼伏。
阳光暖融融,仿佛一切都很美好,除了她的心情。
没过一会儿,肩膀被人碰了碰。
她抬头。
一瓶水盛着阳光,波纹晃的她睁不开眼。
矿泉水瓶又往前送了送,拿水的声音清冷:“拿着。”
她不想接。
那人手一松,矿泉水从她两腿之间掉在地上,她看了他一眼,无语的拿起来,摆正。
裴离踢了踢她的脚:“前桌,让个座?”
“你又来干什么,还没看够我被骂?”乌绮月没好气的说。
乌绮月被挨骂有裴离的责任在,他双手插在兜里垂眸看她。
“我们聊聊。”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女孩儿的发绕成了黑色的圈,一根简单的银钗从后头穿过,有些特别,裴离看了会儿,鬼使神差的伸手拔了那根钗子。
乌黑的发如瀑般散开,少女发间的清香丝丝缕缕的直往鼻子里钻。
乌绮月诧异又惊慌的抬头。
裴离一怔。
那个秋天,那个午后,那个并不算愉快的日子。
裴离没有再回舞房,他回了教室。
程哲扭头跟他说话时候一瞪眼,懵了:“我去……哥,你这眉骨怎么青这么大一块?”
裴离不知道在想什么,跟了一句:“猫挠的。”
“哈?猫?”程哲不明所以,“咱们学校还有猫?”
“恩。”裴离靠着墙,碰了碰伤处还有些疼,他微微蹙眉,看着窗外:“不听话的一只猫。”
先前,当乌发垂下那刻,他的心莫名在跳,跳的很快,跳的他皱起眉,仓皇而逃。
少女的香味仿佛还在鼻尖缭绕,乌黑的发从颈间垂落。她惊讶的抬眸,望着他的表情有些呆,仿佛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樱红的唇在阳光下像沾了水的樱桃,细腻如瓷的肌肤吹弹可破。
细细长长的眼睛有一层浅浅的双。
自始至终,她清浅的气质古典而纯粹,并不浓墨重彩的眉眼有她独特的美。
以前总能听见别人夸赞她特别。
裴离那时不知道,而刚刚,他好像知道了。
拇指擦过唇边,舌尖顶了顶门牙。
手指摸过眉骨,他嘶了一声。
心想,这猫下手还真不留情,欠收拾。
.
过了会儿,乌绮月也回来了。
老师已经习惯这个班的同学进进出出,每到周五不是这个上专业课就是那个上专业课。老师都有点破罐子破摔,觉得这些个艺术生反正学不学文化课都不重要,一个个两三百分就能上大学,随便考考的事。
乌绮月手里攥了样东西。
她气来的快消的也快,被解头发虽然无语但也不是那么那么让人生气,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想回头又不好意思回头。
脸皮本来就浅,更何况,后面那人还是裴离。
但是……
她想了想,假装要睡觉,趴在桌子上。校服盖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大着胆子从校服胳膊下面的缝隙里往裴离望去。
他撑着下巴望着窗,眉骨……果然青了一大块。
裴离解她头发的时候她想也没想的拿起矿泉水瓶就砸了过去,砸完两个人都懵了。
后来她还是有些担心,刚刚那下自己气来了使得力气不小。现在看来,果然。
攥紧了手心。她又看了裴离一眼。
心里小声道:你……活该。
裴离像感觉到什么似的忽然侧眸看来。
乌绮月吓了一跳,赶紧转过头。
心跳的砰砰砰,像在干什么坏事一样。
“我怎么那么蠢。”她万般嫌弃的掀开校服,稳了稳慌张的心跳,有些歉疚的转身,递给裴离一样东西。
他看过去,是一颗圆滚滚还冒着热气的鸡蛋。
乌绮月依然没有好脸色,还有点别扭。她指了指眉骨:“敷这里,滚。”
裴离皱眉。
“噗。”程哲在一旁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乌绮月很少会主动关心别人,已经很不好意思了,程哲这种笑让她很不自在,像主动示好一样。
No!并没有!
程哲笑着说:“你说你,好心好意给个蛋,还要人家滚。哈哈哈哈哈。”
乌绮月这才发觉,自己那句话说的像在骂人。
裴离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了好一会儿,嘴角也有点隐隐的笑,修长手指握住那颗蛋,放在手心。
他没说谢谢,但收下了。
乌绮月淡淡呼出一口气,转身继续趴下。
“乌绮月。”
她一僵,扭头。
“又怎么了?”
“一个月后的集训,你去?”裴离忽然问。
程哲耳朵伸的老长的听着。
她想了想:“应该去。”
“知道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她奇怪。
“没什么。”他不再答。
奇怪的人……说话说的不清不楚。
乌绮月不想听课,上不下去,今天周五,她准备早点去林老师家。收拾收拾东西准备从后门溜走。
班里一半人都没在上课,走就走吧,老师早习惯了。
等她走后,程哲看了眼老师,刷刷刷的写下几个大字把纸条传到后面。
裴离还在看那颗蛋,见到纸条,看见里面写了句话:“好啊裴哥,什么情况,你怎么还问她去不去集训?”
裴离想了想,回道。
“随便问问。”
程哲又问:“我怎么嗅到了不一般的味道?啧啧啧。”
裴离:“发情了?”
程哲:“你在说你自己吗?”
裴离不回了。
乱七八糟。
发什么情,都秋天了。
还以为春天呢。幼稚。
.
乌绮月从老家来这里读高三,是林老师建议的。
林老师与之乌绮月,是伯乐。她一直坚持要乌绮月学习舞蹈,认为她是个舞蹈胚子。林老师一生都投入在舞蹈事业当中,最爱好苗子,常常惋惜很多优秀舞蹈演员本该有很高造诣,但却被被娱乐圈的诱惑而诱惑,舍弃舞蹈,和其他经纪公司签约,去拍电影,去走花路。
所以,她常常对乌绮月说的是。
“如果真的喜欢,就把它当做一生的事业,去热爱它。舞蹈永远不会放弃你,你也不要轻易的放弃她。好吗?”
“好。”
“这个世上有太多初心最后都变了,我希望你能保持住初心,经得起那些诱惑,成为一位纯粹而又出色的舞蹈家。”
林老师帮乌绮月转来B市一中,每周帮她培训舞蹈。作为舞蹈界的大拿,林老师时间宝贵,常有人开高价找她教习,她都拒绝了。
因为她看的出来,许多孩子可能不是因为喜欢,而只是为了一个文凭。
乌绮月不一样,这孩子虽然冷了点,但只是不擅表达。她眼里的光遮不住,梦想也遮不住。
林老师让她住自己家,乌绮月不愿意再打扰她。但她家里情况复杂,林老师要给她钱,她也不收。最后没办法,林老师的儿子要她去自己网吧帮忙,乌绮月这才答应。
她一周只去网吧两天,毕竟高三,就算是艺考生也不能太过分。但陈醉哥还是要给她一千五的工资。
乌绮月一般在周末去林老师家。
林老师住的别墅,家里两个孩子,一个保姆。地方不小,家里有后花园还有专门的舞房。
天还早,她去学校后门逛了圈。那里有家台湾饭团很好吃,陈醉哥就爱那个。
饭团在巷子那头,她挂着耳机悠悠闲闲的走。
巷子几乎没什么人。
当然,只是几乎。
所以当她看见一张熟悉的脸突然出现时,脚步骤停。
乌绮月的视线落在不远处女孩的腿上。
将将遮住大腿.根的裙子里,一双手在肆虐。
男人炙热的抱着女生在亲吻。女孩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
乌绮月扭头就走。
她身后传来不大的一声尖叫。
喊道:“你站住!”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