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搞笑的一句话就是“站住。”
你要我站我就站,我傻啊?
乌绮月抬腿就跑,拼命跑,跑的撞到人都不知道,一口气不敢停。
她弯腰大喘气,惊慌失措。
好险,差一点就被追上了。
竟然是章天天,她怎么会和别人在学校后门做那种事。乌绮月耳尖通红,心脏砰砰跳,还没从刚刚的惊吓里缓过来。她手撑着墙,缓着气儿。
一双手从后面伸了过来,攀上她的肩,拍了一下。
她猛的转过身,手里的书包一下就砸了过去。瞧见人后硬生生的收了力气,但书包带子还是扫到了身后人的眼睛。
一位生的很是漂亮的女孩子,头发盘成揪揪,留着刘海儿,脸上稍稍有些婴儿肥,被砸的眼泪水哗哗的往下流。
乌绮月心道遭了,从口袋里掏出张餐巾纸给她擦眼泪:“有没有事?眼睛睁开我看看。”
那傻姑娘还乐呵呵的朝她笑着,一边叭叭的流眼泪一边朝她笑:“我没事呀乌绮月,你,你有没有事呀。”
乌绮月一顿。
“你认识我?”
“呜呜,你不认识我吗,我们下午才一起上的专业课。”女孩儿很委屈似的,白嫩又有些肉嘟嘟的脸上挂着眼泪,看上去可怜又可爱。
乌绮月想起来了,她就是准备拉住她的女孩儿。
“是你啊。”她注意了会儿,不记得博雅班里有这号人。
女孩儿大方的介绍自己:“我叫翁瓷,是十二中的,来一中学专业课。”
乌绮月点了点头:“恩。”
翁瓷的眼睛有些发红,乌绮月说:“我带你去买眼药水。”
“啊,不用,我没关系的。”翁瓷揉着眼睛,白嫩的脸蛋被她揉的挤了出来,嘟嘟的,倒是可爱。
以往,若是别人拒绝,乌绮月不会提第二遍。今天她倒是不管翁瓷的客气,丢下一句“跟上”,便自顾自的当先走了。
“乌绮月,你等我一下呀。”
翁瓷像个小话痨,一路走一路苦口婆心:“乌绮月我陪你去和老师道个歉吧,郑老师还是很厉害的,如果没办法上她的课损失会好大,咱们十二月就要艺考了,现在得抓紧专业课。”
乌绮月跟药店的医生拿了眼药水,丢给她:“回去就滴,睡前也滴。”
“啊?哦。”翁瓷乖乖收下,“乌绮月你刚刚看见什么了呀,怎么我就拍了你一下吓成那个样子,而且我看你脸好红哦。”
乌绮月脚步放慢,回首,望着她。
身后的女孩儿眼睛红红,有些扭捏的紧了紧书包,讨好似的朝她露出一抹笑。
乌绮月淡淡的回道:“我们很熟吗?”
“啊?”翁瓷愣了愣。
乌绮月随意一摆手:“先走了。”
后头的女孩儿脸颊通红,挠了挠小鼻头。
“唔,人家关心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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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门开。
“哎呀,月月来了,快进来快进来。”林知画给她拿拖鞋,居家服都是旗袍款,乌绮月忙去拿:“我自己来就好林老师。”
“别跟我客气,来我家就放轻松,快进来。陈醉啊,陈醉?”林知画温婉贤淑,年近五十身材却如少女一般,双腿又长又直,是个素食主义者,从来不吃肉。
陈醉一声“操!”从楼上传到了楼下,没过一会儿就踢踢踏踏的撒着拖鞋下来了。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文明点儿,不要骂人。”
“妈,你不懂。”
“我怎么不懂了,还不是你打游戏闹的。”
陈醉不想说话,今儿遇到了个挂B,开挂跟开什么似的假的要死。他穿着宽大T恤,头顶着爆炸锡纸烫,穿上球鞋出门。
“林老师,陈醉哥去哪里啊?”
“我让他去买点酒,啊对,待会儿啊我有个同事要来家里,他说他有个得意门生,要带来给我见见。我寻思着刚好你也在,就喊他一起来吃饭了。你也和他的学生打个招呼,都是同辈,以后说不准也可以照应照应。”
乌绮月点点头。
林老师去厨房忙去了,乌绮月背着书包上了楼。这里有一间客房是林老师专门留给她的,方便她过来住。
每每经过客房的时候,那一面墙的酒柜都会吸引乌绮月的目光,五花八门琳琅满目,红的白的粉的蓝的,中国的法国的美国的英国的应有尽有。她不太懂,都这么多酒了,林老师怎么还让陈醉哥去买酒?
没一会儿,门铃响了。
“月月,帮我开个门。”
“来了。”
乌绮月下楼,心里奇怪陈醉哥怎么刚出去就回来了,这么快?
她以为是陈醉,就没看猫眼,随意一开门,外头的风忽的一下就刮了进来,她侧了侧头,耳边发丝险些吹进眼睛。
闭眼再睁开时,便瞧见了外头站着的一位高挑挺拔的少年。
他穿着简单的休闲衣,脖子上挂着副黑红外带耳机,一手插兜,一手还保持着按门铃的姿势,面无表情的垂眸望着开门的人。
乌绮月也面无表情瞪着他,三秒钟后。
“啪。”
门关了。
乌绮月靠着门,皱眉。
看错了吧?
看错了。
她深呼了口气,闭着眼睛。无语的揉着鼻梁。
见鬼了。
他怎么阴魂不散。
她是欠他的吗,这到底是什么冤家路窄。
“叮咚——”
门铃又响。
“裴离,你有意思吗,跟着我跟到家里来干……”门开,话顿,乌绮月怔愣着瞧着门外温文尔雅的大叔,声音越来越小。
“您是?”
“你好,我是赵澜松。”大叔朝她笑了笑,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双腿修长。头发被定型在了后头,瞧着不光精神还帅气,看的乌绮月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月月,怎么还不进来呀。”
同样温柔的林老师一见到赵老师,就客气的招呼了起来。
“哎呀,赵老师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从鞋柜里拿了双酒店的一次性拖鞋扔给赵澜松,又拿了双LV软底拖鞋递给裴离。
“呀,好俊的小伙子,快来快来,让我瞧瞧。”林老师把赵老师丢到一旁也不管,笑眯眯的拉着裴离,上看下看,捏来捏去。
“恩,不错不错,这骨头漂亮。”
“你就是赵老师的学生,裴离吧?”
“哎呀小伙子长的真精神,可惜了没跟我,我们家月月也可厉害着呢。”
本来裴离没什么反应,听到这句话有些狐疑的朝乌绮月看了一眼。
那眼里仿佛在说:就她,还厉害?
乌绮月呢,没感受到裴离的视线,反倒盯着赵澜松脚上的一次性拖鞋。
如果没记错……那一柜子里全是拖鞋,怎么林老师独独给了他一双酒店一次性的。
林老师老毛病犯了,逮着一个好苗子就开始琢磨,赵澜松笑着站在一旁。
裴离被当个稀奇玩意儿似的瞅来瞅去。乌绮月还没搞清楚他怎么到这来了。
她拿了自己的鞋出去,望了裴离一眼,对林知画说:“林老师,我去碰碰陈醉哥,他东西拿的多。”
“不用了月月,他一大小伙子拿得动。”
“没事的阿姨。”说完她开了门就出去了。
裴离的目光随着乌绮月,她前脚走,他后脚就说:“我去帮忙。”一溜烟的功夫也出去了。
门刚开,裴离刚将卫衣帽子戴上,手腕忽然被抓,他被拉到拐角后的墙面,整个人被按在了墙上。
墙面凸起的花纹杠着他的腰,他眉头皱了皱。
乌绮月欺身压上,很不客气的盯着他开口:“你是狗皮膏药吗,怎么哪儿都有你。”
裴离双手插着兜,冷冷瞧着身前的女孩。后院的灯很暗,也不过能恰好看见他帽檐下的下颌线而已。
他站直屈起的腿,比乌绮月高了大半个头。阴影下的眉眼瞧不清。
眼前的女生难得面上的神色松了些,不再冷冰冰,虽然有些恼怒的味道在里头。
风里传来他轻嗤的一声。他抓住她的肩,带着她转了一百八十度,乌绮月眼前一阵花,等她回过神来时,被压在墙上的已然换成了她。
“你!”她被按的死死的。
裴离凑近她,他低下头,问:“我是狗皮膏药?来B市的是谁,来一中的是谁?”
乌绮月没了话。是啊,是她来的这座城市没错。
但是——
“我来这里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少自恋了。”
裴离挑眉,放开她,嘴角仿佛划过一瞬间的嘲讽:“同样的话送给你,我来这里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你少自恋了。
他随意的站在后院,月色清冷,照的他略显慵懒。他侧目回首,望着她。
“补充一句,高三了,少动些歪心思,我不想谈恋爱。”
说完,丢下这句话他就进屋了。
乌绮月傻了,靠着墙略有些呆滞,那张平日里清冷的脸,仿佛琉璃瓦似的一寸寸裂开。
她被气笑了。
“脑子有坑的自恋狂,谁要跟你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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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手机拨打电话,那边一个伴随着卡拉OK嗨的不行的声音传来:“哟哟切克闹,我亲爱的小月月,想我了是不是,这大晚上的给我打电话,姐们儿嗨着呢,今晚上一个贼帅的小哥哥过生日,嘿嘿!”
“杨米。”乌绮月气的手都在抖。
“诶,咋的了叫的这么严肃。”
“我现在极度不爽,很不开心,究其源头就是因为你!接下来的十分钟我将对你口吐芬芳,我警告你,十分钟不到你不许挂,敢挂你就死定了。”
杨米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嘿嘿在那头傻笑。
“怎么着了,谁惹着我们家小月月生气了,不气不气,你家米姐儿来安慰安慰。”
“你还安慰我?这都是你的错!”乌绮月瞪着大门,仿佛能把门瞪穿似的开始对着电话一通骂,她骂人的时候,就是她最有活力的时候。和平常仿佛像两个人,如果有人在一定会惊到嘴巴合不上。
平日里的高冷女神此时此刻气鼓鼓的嘟着嘴巴小拳头到处舞,时不时的跺几下脚像个羞恼的小软妹,嘴巴翘的老高,嘴巴碎碎念个不得停。
对面人好像早就习惯了,骂吧骂吧,随您骂,骂完麻烦让我去看帅哥。
十分钟,不多不少,再见也不说掐断了电话,深呼一口气平复心情。
“乌绮月?”关上铁门,陈醉走过来,“院子外头就听见你在说话了,站这干嘛呢,进去?”
她还有一点凶神恶煞的模样还没藏好,一转眼看的陈醉一愣。
好歹这泄露的情感就一瞬,她很快收了起来,又恢复往常的模样,对陈醉点了点头:“恩。”
陈醉站在后头,僵住。
“我眼花了?”
怎么感觉刚才乌绮月的模样有点像……受了气的小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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