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明晃晃的白炽灯下,贵幸端详着男孩的脸,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确有被包的资本。
陈庆年长得很清秀,明亮清澈的瞳孔像湛蓝天空,柳眉弯弯,白皙的脸上虽然沾着不少黑灰,但掩盖不了俊气的五官。
他可怜巴巴望着贵幸的模样,令人联想到毛茸茸的奶狗,黑眸湿漉漉,煞是可爱。
“你——”贵幸清咳,“你是认真的?”
“嗯。我会很乖的,我吃得很少,可以帮您洗衣做饭打扫卫生……”
贵幸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包.养。看来他误会了,陈庆年大概只是想在他身边工作换取吃食。
怪可怜的,贵幸心想。
见贵幸不说话,陈庆年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抬起头飞快地瞄了他一眼,“困觉也可以,虽然我现在还不会,但我会认真学的!”
贵幸:“…………”
困觉…?
贵幸真不知道陈庆年哪来的自信。他听过很多次别人说想要包他,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上赶着求自己当金主。
他居然觉得挺新奇。
“那什么,睡觉还是算了。你年纪轻轻的,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就走上不归路。”贵幸苦口婆心地劝道:“万一你遇到坏人怎么办,其实这个圈子很乱的。s.很多变.泰嗜好,你恐怕想都想象不到!”
“可是我遇到的是您啊。”陈庆年有些困惑,眨了眨眼睛说:“我觉得您不是坏人。”
好吧,贵幸觉得自己真是败给这小孩了,心想大不了就捡回家呗,当作日行一善,还能承包家里卫生,减轻一些白书裕的负担。
等等,他为什么会想到白书裕!
贵幸咬了咬下唇,瞧着面前的男孩,仿佛下定了决心,说:“行,跟我回家吧。”
“谢谢贵先生!我会好好干的!”
陈庆年的双眸蓦地亮起来,像晶晶的星辰,一闪一闪。
贵幸提着一袋子药品,两人走到路边打车。
陈庆年的病情并不算严重,医生给开了药,在家休息几天便可以慢慢痊愈。他是被饿坏的,体检结果显示有很严重的胃病。
陈庆年赶忙接过贵幸手里的袋子,说:“我来提。”
“你还生着病呢。”贵幸觑了他一眼,没撒手。
“其实,我、我有空间异能的。我刚才忘记说了!”
像要证明自己一般,陈庆年用力扯过袋子,在手里晃了晃,片刻便消失不见。
他挠了挠头,昂起头求夸奖的样子,“贵先生,我是不是还有点用呀?以后出门可以帮您拎东西!”
贵幸傻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路上随便捡到只小奶狗,居然还具有稀有空间异能。
贵幸蹙眉,“你有异能,怎么会混到这步田地?”
他开始有点怀疑陈庆年话里的真实性。
“我、我……”似乎是注意到贵幸冷下脸的表情,陈庆年赶紧解释:“我的异能只有五立方空间,老板嫌我装不了多少货物,很没用。我我就跟外婆一起出去捡废品了。”
贵幸转念一想,空间异能最大的用处在于走私。可这世界也没私可走,枪械、毒.品都是合法的,也就渐渐成为一种鸡肋异能了。
但对马上就要出发去E区的他而言,空间异能的作用非常大。
这回贵幸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包下这男孩了,一个出门随时随地的拎包小弟,多有面子!
“以后你就跟我吧。每月给你开工资,住在一起,包管你吃香喝辣。”贵幸拍拍陈庆年的肩膀。
“好、好。”
陈庆年高兴地笑了。
他很小心地偷看贵幸,少年的侧颜在黑暗中的昏黄路灯下绝美得像一幅油画,令他无法移开视线。
陈庆年想,能跟随在这样的人身边,应该已经用尽了他这辈子最大的运气吧。
…
开了灯。
贵幸正趿拉着换拖鞋,偏头一看白书裕正端坐在沙发上,怀里卧着橘猫,面容严肃地批评:“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切,你自个去约会未婚妻还好意思追问我的行踪?你是雇主我是雇主?
贵幸在心里嗤之以鼻,还没开口说话呢,身后探出一颗陈庆年毛茸茸的头,他下意识地摸了一把。
“他是谁?”白书裕用冷得刺骨的声音问道。
“你管他是谁。”
贵幸弯腰从鞋柜里取出一双新拖鞋扔到陈庆年脚边,打了个哈欠走过去。
白书裕可劲盯着陈庆年。
陈庆年当然敌不过斗帝的眼神施威,缩了缩脖子,回答道:“我是贵先生包.养的……”
他在脑海里盘思半天,愣是找不到一个恰当的形容词。
白书裕却误会了。周遭气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原先趴在膝盖打鼾的橘猫被冻醒了,瑟瑟发抖。
它几步跳下来,扑到贵幸脚边讨好地用爪子轻轻挠着裤管。
“喵喵喵~”
白书裕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贵幸给男孩的拖鞋还是他买的!超市售货员说那是一对的款,浅蓝色配深灰色,贵幸穿浅蓝色,另一双深灰色的他还没来得及穿!
贵幸就给了新包.养的情人穿!!
白书裕感觉自己快被气死了。
陈庆年感觉不太对劲,屁颠屁颠跟在贵幸身后,小声问道:“贵先生,那人是谁呀?”
“哦,他啊,是我保镖。”
陈庆年更小声,“你保镖好凶哦。”
“哈哈哈哈,是有点儿。”
白书裕感觉自己快被气疯了。
呵,半米的距离,以为他听不见吗?
贵幸走到厨房,倒了杯水递给陈庆年,嘱咐:“你先吃药,等会去洗澡。明天我带你买衣服。”
“哦,好。谢谢贵先生。”
陈庆年扬起大大的笑脸。
“真乖。”贵幸又没忍住摸了摸奶狗的头,柔声说:“下次别叫我贵先生了,叫哥。”
陈庆年羞得头都抬不起来,声音轻像蚊子叫一样,“哥……”
白书裕:“…………………………………………………”
好嘛,当他不存在?凭什么贵幸也要给这家伙买衣服?!白书裕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心里光想象贵幸会像当初给自己挑衣服一样耐心,亲自给男孩系领带,他!就!好!生!气!
白书裕冷着脸开口:“他今晚住这里?”
“嗯。”
贵幸环视屋内,这才察觉不对劲。租的房子只有两间卧室,他睡主卧,白书裕睡次卧,陈庆年睡哪儿?
总不能让陈庆年跟他睡吧?
贵幸觉得自己良心过意不去……
白书裕:“他睡哪儿?”
这是个很令人苦恼的现实问题。贵幸转脸看向陈庆年,对方乖巧得令人心疼,忙说:“我睡沙发就好啦!”
其实陈庆年一进门就观察到这里只有两间卧室。他虽然心里有一丝期望能跟贵幸一起睡,但他明白这是不可能的。能让他睡沙发,不,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板可以躺就很满足了。
贵幸当然不可能让陈庆年睡沙发,这孩子还生着病呢,满身累累伤痕,需要好好休息。
“白书裕,你的房间让给庆年睡。”
贵幸沉吟片刻,作出决定。
白书裕满脸不可思议,“你让我睡沙发?!”
他内心气愤地想,还庆年嘞,怎么从来不见贵幸叫他‘书裕’。
于是才刚见面,白书裕便将陈庆年这个才满19岁的孩子认定为「狐狸精」。
贵幸挠了挠头,“不是啦,你跟我睡啊。”
就像针扎过的气球,白书裕心里憋的气“呲啦”,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统统烟消云散。
“哦,哦……”
他甚至有点语无伦次。
贵幸笑呵呵道:“我睡床,你打地铺。”
白书裕:“……”
此时此刻,他终于感到了不对劲。为什么自己得知睡地铺会失落?
为什么他看到贵幸领着新情人回家会生气?
为什么贵幸的新情人穿了他买的双人拖鞋……他的心难受得像无数虫子在咬着?
白书裕茫然,白书裕浑浑噩噩,白书裕不知所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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