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升温的天气, 云枝从头到尾连带袜子都只穿了四件。
但他不信自己会错那么多。
也不信沈锦旬能错那么少。
他好歹最近抽空重温过一遍,也看过去年的考试卷子。
而沈锦旬四年前就把那些知识抛到脑后,出国后教学体系截然不同,这时候估计连圆锥曲线为何物都不知道。
事实证明,自己实在太天真了。
尽管只做了每张卷子的填空选择, 英语只写了阅读理解,他还是面临翻车的窘境。
沈锦旬给他的填空题再度打了个叉,看着赤脚盘腿缩在沙发的角落里, 漫不经心地扬了扬下巴。
“脱吧。”
云枝捏着衣角不松手:“……”
有谁能告诉他, 为什么这人不光英语做得比别人抄得还快,并且语文数学也和背了标准答案一样?!
沈锦旬吹了声口哨:“赶紧呀, 怎么磨磨蹭蹭的?”
云枝企图栽赃:“你八成提前作弊了。”
这种说法纯粹胡说八道, 沈锦旬写卷子真的是啃老本,全靠基础扎实。
“就这些打到输入框里还没我自己琢磨来得快, 值得我作弊吗?”沈锦旬道,“你不要耍赖啊。”
云枝把衣角扭成了一个卷:“我没有。”
“又不是没看过, 你害臊什么。”
“对啊, 又不是没看过, 干嘛拿这个当赌注?”
在云枝和他兜圈子之际,他批阅好了最后一份语文卷,错的题不多,够稳稳当当考上心仪的学校,不过也够在游戏里被修理掉两层皮的。
沈锦旬道:“那你不脱也行,但要换成别的。”
云枝转动了下琥珀色的眼珠子, 看他起身去了二楼,再拿了一个精美的礼盒回来。
拆开是一件漂亮的洋装裙子。
和大秀那天楼朔身上穿的有点风格相似,只不过转换了性别,裤子成了裙子,上面绣着暗色的花纹,也是女性比较喜爱的意象。
云枝:???
“压轴的走秀款原定了一男一女,可惜最后因为安排上有调整,这件没有用上,设计师来问我怎么处理。”沈锦旬说,“我没有销毁,留下来了。”
他拎起裙子的双肩衣料,朝云枝晃了晃。
布料层层叠叠,其中工艺繁复,可看上去并不笨重,反而有种俏皮轻盈的优雅,配色也偏向活泼的粉嫩系。
云枝后退了一点,继而被沈锦旬步步紧逼。
原以为穿裙子比赤i裸总归好一些,当云枝背过去脱掉外衣外裤,再套上丝质洋装的时候,觉得此刻的体验感才最羞耻。
光溜溜的双腿即便被裙摆遮着,依旧有种不安全的感觉。
他坐在沙发上,沈锦旬握起他纤细的脚腕,帮忙穿上了配套的高跟鞋,继而叫他站起来转两圈。
云枝的脸颊烧了起来,腼腆的神情配上本就明艳的五官,露出来的皮肤白皙细腻,从某几个角度看过去,模样有些男女莫辨。
仿佛常年在古堡中被娇生惯养,初到外面参加宴会的公主,略显拘束却又不小家子气,一举一动都有独特的风情。
他低下脑袋任沈锦旬定定地望着,不愿意直视对方。
沈锦旬左顾右盼,察觉出有哪里没有妥当,踱步到他身后,将松散下来的两条绸带绑好,系成了挺直的蝴蝶结。
接着没让他继续逃避,捧着他的脸往上抬。
“你不觉得奇怪吗?”云枝道。
沈锦旬的目光定在他的脸上,再一寸寸下移,看着精致的锁骨,以及有蕾丝褶皱的领口。
“因为一直找不到穿这件裙子的合适人选,设计师说它该配世上最美的阿弗洛狄忒,与其凑合着上场,不如索性放弃。”
边说着,边用指腹摩挲过云枝的皮肤,他道:“我同意了,但心里也冒出来了一个模特。”
沈锦旬并没有伴侣需要穿女装的癖好,虽然云枝突然一改以往的风格,在视觉上令自己颇为惊艳和享受,但更多的是心理上的满足。
来自于和恋人尝试新的东西,还有对方眼神里明明灭灭的犹豫和期待。
他道:“你最漂亮。”
被认可,被偏向,被深情地注视,这种滋味很好,云枝也不排斥私下里偶尔有一次着装变化,他放松了一点,提着裙摆试着走了两步。
厨房里的米饭还在蒸煮,发出即将熟透的提示音。
他忽地想起了什么,说:“派对上我们还没跳过舞。”
当时出了岔子,不仅没跳舞,沈锦旬还被砸了下,一砸就右胳膊不能动弹直到今天才解放。
“现在想跳?”
他道:“试试嘛,我从来没和你跳过。”
以往沈家不是没有举办正式的开场时会跳一支交际舞的宴会,可是沈习甫不愿意带云枝示人,于是他被以各种理由排除在外。
原先他以为自己是被保护得很好,这样能够免于外界对身世的议论。包括另外几个沈家的人,沈锦旬和薛风疏,也纷纷是这么认为的。
现在看来,沈习甫好像只是想等他成年后,静悄悄让他消失。
不过这些已然没有关系,他现在只关心能不能和沈锦旬跳舞。
转角处有唱片机,沈锦旬接上电源,顺手拉开抽屉。他挑了一张黑胶CD,拨了下唱针搁在碟片上,再向云枝做了个邀舞的手势。
云枝笑了下,把手搭到了他的手上。
跳完后米饭正好出锅,两人去厨房忙活,一个盛汤盛菜,一个摆饭碗拿餐具。
在酒店的那次早餐不算,他很久没和沈锦旬一起坐在餐桌前吃饭。
瞧见当下温馨富有烟火味的一切,云枝恍如隔世,吃着热腾腾的菜,偶尔掐一下掌心。
这是为了忍耐自己吸血的欲望。
要是能够转移注意力,或者和依赖的人多互动,在心理上就会缓解些。
他习惯性给沈锦旬夹了几筷子菜,心里想着要是这人还能被自己喂饭就好了,那就多了一个举止亲密的正当理由。
再发现沈锦旬已经搁下了筷子,正用手支着头观察自己。
“干嘛?”他问。
“你穿上裙子以后,好像饭也不会吃了。”
云枝确实有些不自在,动作因此被拖得很慢。听到沈锦旬这么说完以后,感觉浑更加别扭,随即调整了几次坐姿。
然后沈锦旬伸手把他捞起来,抱在了腿上。
云枝这下不敢再随便挪动,僵着身体被沈锦旬一手圈着。
沈锦旬说:“要我喂你?”
“不、不用!”云枝立马捧住了瓷碗,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往里面扒饭。
隔着衣料,被沈锦旬的手掌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大腿,他嚼着嘴里的虾仁,艰难地咽下去后,默默打了个哆嗦。
裙子外表华丽,可设计得并不累赘。前面的长度及至膝盖,后腰处往下叠了一层纱,垂在小腿肚附近,看起来是前长后短的结构。
沈锦旬左手贴着云枝柔韧的腰肢,摸过被抽带勾勒出来的腰际线条,另一只手撩起前面的裙摆,伸了上去。
“小枝。”他喊道。
往常周围人都会这么称呼云枝,但他不会这样叫,或许是为了与众不同,宁可连名带姓的显得礼貌客气。
在这句话之后,他又道,“宝贝,说的是换裙子,换之前该把要脱的脱完,现在这个是什么情况?”
指尖卡在内裤的边缘,散漫地勾了勾,轻轻弹回云枝的胯骨,使得云枝在他的手里愈发抖个不停。
这还不够,他的下巴搁在云枝的肩头,偏过头去,距离近得只要嘴唇稍稍一动,就会碰到云枝的耳朵。
就在云枝心慌意乱的间隙里,他的耳根一热。
不是因为羞怯,是被哪个坏家伙舔了下。
作者有话要说:坏家伙·小锦:嘻嘻。
加个短更,明天继续三千字打底!非常感谢大家愿意追更、评论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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