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之后, 关于被撕掉的到底是什么,那些人已然被震慑得没心思去揣度探讨,不约而同地下意识撤开。
一年没见,云枝变了太多。
至少放在之前,给他十个胆子, 他也不敢这么顶撞别人。
而沈锦旬本来漫不经心地敷衍着,这下跟着怔了怔,一时做不出反应, 紧接着冲云枝笑了下。
事情在半小时后被相继讨论, 继而发散开来。
有不少人被惊掉了下巴,为云枝拿到的不可用钱来衡量的股份, 也为沈锦旬被当众宣告主权。
这场面难以想象, 更是难以相信。毕竟沈锦旬之前的外界形象着实清冷禁欲,又有种懒得给任何人好脸色的叛逆。
几个与沈锦旬相熟的朋友没按耐住冲动, 给这位处在话题中心的本人发了消息,不过没被回复。
此时此刻, 沈锦旬没兴趣去关注其他人的想法, 也无暇打开手机。
云枝正咬着他的手指, 柔软的舌尖舔过渗出来的小血珠,反反复复回味了好几次。
意犹未尽地撤开的时候,沈锦旬问:“好喝吗?”
云枝眨了眨眼睛,“唔”了一声。
后知后觉地对自己今天一系列的行为感到害羞,他红着脸抱住沈锦旬,把脑袋埋在对方怀里蹭了蹭。
“有什么好难为情的。”沈锦旬火上浇油, 打趣他,“被你划为私有物了,我都没不好意思。”
云枝为自己捏了把汗:“当时你爸走了吗?我都没注意他,不会他也听到了吧?”
“不清楚,就算没听到现在也知道了。”
沈锦旬看他越来越紧张,亲了亲他的耳朵。
然后没收住,移到了柔软的嘴唇上,捕捉着其中隐隐约约的残留的血味。
他们在餐厅里吃中饭,这里虽然被事先清场,私密度高,但云枝还是觉得紧张,伸手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可是不久之前在秀场上,被楼朔调侃小别胜新婚,他还没多大感觉。现在正式开始恋爱,真的有些……
连拒绝都像在欲拒还迎。
试了两下没被松开,搭在肩膀上的手转而变成了环着脖子,温柔乖巧地被吻了一会。
余光里发现有厨师要过来上菜,他飞速和沈锦旬分开,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
他甚至心虚地开始了一个新话题:“被我撕掉的是老师写的推荐信。”
沈锦旬看他那么怂,忍不住失笑,再自然而然地接茬。
“你又不是不能靠自己,他真有诚意,倒不如找人揍Raglan一顿。”
“啊?这种多少钱可以找到?”云枝被提供了报复的新思路。
沈锦旬说:“你亲我两下,我告诉你。”
云枝紧张地瞄了眼厨师,在桌下踢了踢沈锦旬,要他在这种场合稍微注意一点。
然而脚刚伸过去,没起到任何警示作用,直接被沈锦旬牢牢夹住。
他:“……”
僵着没敢轻举妄动,他朝沈锦旬眼神示意,再感觉到小腿连接脚踝的那部分被固定着,沈锦旬上下动了动,摩擦了两下。
这是撒娇还是使坏?他不禁沉思。
不管这算是什么意图,总之耍流氓般的招数对云枝十分好用。
趁着别人不注意,他就牵过沈锦旬的手,在手背上啄了下。
沈锦旬也没再紧逼,分享道:“掏出八十块钱去买本法律普及书,被正义进行一通素质提升就好了。”
云枝暗自翻了个白眼,给这人夹了块平时最不爱吃的胡萝卜,然后使劲抽开了自己的腿。
等厨师走了,有服务员上来换茶水,接二连三地来了几次。
云枝欲哭无泪:“他们工作能不能犯个懒?好勤快啊。”
“我也觉得,而且桌子隔得有点远。不过勉强忍忍,要想我全部满意的话,那得出门左拐。”
见沈锦旬唉声叹气,他以为沈锦旬有另外的心仪餐厅,没有订到位置。
他打听:“附近哪家店比较好吃呀?”
问了以后沈锦旬答不上来,等到他们吃完起身,云枝发现左边是一家酒店。
他:“……”
沈锦旬道:“干嘛盯着看,想去啊?”
云枝觉得他诬陷自己,说:“明明是你说出门左拐的,我只是看看。”
只是瞥了两眼而已,他语气却很弱,和做错事了一样。
“除了酒店,这里还有一排俱乐部和奢侈品店,你一眼挑中了这个,还赖我。”沈锦旬辩解。
云枝说不过他,又想不好反驳回去的措辞,觉得有些生气。
于是回家路上,他都在当一只高冷凶猛的吸血鬼。
不给沈锦旬眼神,也不让拉手,更不允许摸大腿。
在被摸的时候,云枝果断拍开了这个人的手,可惜威胁力有限,自己反而又被多捏了两下。
夏天到了,稍微走两步就容易出汗,回到家,各自先洗了个澡。
下午沈锦旬倒了一会时差,再到书房里看邮件。云枝坐在边上画画,再腾出了半个小时看网课。
电脑里的老师在分析卷子之余,常抒发着“你们这些高中生太浮躁”一类的感叹,搞得沈锦旬时不时看向自家那位。
他觉得云枝这认真听课的模样很可爱,明明有一张不符合高中的明艳的脸,却偶尔嘟着嘴,稚气地用笔末戳脸颊。
云枝炸毛:“干嘛?你是不是在笑?”
沈锦旬连忙摆手说没有,实际上表情很开心。
“看不起留级生呀。”他嚷嚷。
沈锦旬过来要摸他头发,他避开了不让得逞,只是被轻轻地掐了下腰,就卸了浑身的力气,被抱到了大腿上继续学习。
云枝在外人面前强势了一次,到了沈锦旬这里依旧软乎乎的,后颈被咬了咬,也不去反抗。
他就单纯控诉:“有人欺负吸血鬼了!”
被伸手捂住了嘴,他呜咽了两声,两条腿乱蹬,再被放到了书桌上。
初夏的午后,明朗日光透过白色纱帘照进来,纱帘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细碎的光粒倾倒般洒在云枝身上。
云枝一只手摁在公司文件上,在逐渐灼热的注视下,磕磕绊绊地说:“这个姿势好像似曾相识。”
确实不陌生,他们俩在视频通话里看的那部片就有类似这幕的画面。
再接下来就是坐在椅子上的人凑近了,低下头去……
沈锦旬拿起了桌边那杯水,随意地喝了一口,再扬着下巴看向云枝,突起的喉结很性感。
他说:“记得起来吗?我帮你回忆一下。”
云枝摇了摇头,是不需要沈锦旬这么做的意思,但沈锦旬继续了下去。
……
在此之前,他压根没想过这种玩法会发生在他们之间。
不光觉得沈锦旬不乐意,要自己去做的话,自己也挺别扭的。
被这么一来,他有些意乱情迷。
被弄得没什么力气,云枝从桌上吃力地下来,视线聚在沾了点脏东西的对方的脸上,便擦掉了泪痣附近往下淌的汗水。
本着不能单方面被哄着的心思,他慢吞吞地跪了下来,膝盖触碰在铺有柔软编织毯的地板上。
帮沈锦旬也重温了一次。
·
庆功宴说好了五点开始,白栖迟见时间已经到了,打电话催了催沈锦旬,要他带着云枝一起过来。
过了十五分钟,鲜少迟到的沈锦旬来了。
云枝跟在后面,嘴唇有点肿,被白栖迟调侃:“接吻都那么过火?”
硬着头皮应下了白栖迟的话,他上前了半步,搂住沈锦旬的胳膊。
神色非常微妙,说开心不开心,说委屈不委屈,配合着惨兮兮的嘴角,看上去还是有点可怜的。
白栖迟作为情场经验丰富的老司机,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氛围有点色气。
可彼此举止很规矩,说不上来哪里黏糊。
啧啧了几声,白栖迟没多说,带着他们入座吃饭。
他说:“楼朔遇到了点麻烦事,今天八成来不了了,你们不用管他。”
沈锦旬嗤笑:“本来就不管。”
云枝问:“他怎么了?”
“鬼知道呢。”白栖迟打了个哈欠。
这次发布会和走秀大获成功,接下来两年的发展不会差,把握好机遇还可以把品牌的知名度推上新的高度。
所有人都很高兴,互相敬酒道喜。
这局结束没有散伙,他们订好了下一局,打算玩到通宵。
云枝和沈锦旬把车留在这里,坐在白栖迟新买的保姆车上,被喊来的代驾送过去。
到了地方,云枝恍惚地看着黑夜中格外显眼的招牌,对同事们找的地方感到不可思议。
云枝说:“好玩的会所遍地都是,怎么偏偏找到了我的老东家!”
沈锦旬道:“你这样算不算衣锦还乡啊?”
“膝盖还在犯疼,这一下午被你拉着折腾了那么久,我连一集网课都没看完,哪里值得得意?”
云枝抓狂地想要家暴,被白栖迟打断。
他醉眼朦胧地握紧了车钥匙:“你们嘀嘀咕咕聊什么呢!”
被这对小情侣左右各架了一只胳膊,他跌跌撞撞地去往KTV包厢。
好多高管的清醒程度没比白栖迟好多少,开了几瓶啤酒唱了歌,酒劲愈发上头,和沈锦旬讲话都没大没小起来。
被一口一个“帅哥”地叫着,沈锦旬没在意这些,用掌心轻柔地揉着云枝跪久了的膝盖,假装听不到其他人的干扰。
有人说:“我听你的表、表姑说!当着一大堆亲戚的面,你被云那谁谁说成私有物了!”
“云枝。”他淡淡道。
公司里来的人多,安排的人干脆将整个会所包了下来,大家爱去哪里消遣,就去哪里消遣。
这里坐着的都是和沈锦旬接触较多的管理层人员,在本市有些人脉,或多或少听到了有关于这件事的议论。
他们打起了精神,询问是真是假。
酒精作用下,那个人慢了半拍,在嬉笑声中,醉醺醺地完整说了一遍:“你被云枝说成私有物了。”
“嗯,我确实是他的。”沈锦旬应着。
被油嘴滑舌地起哄着,云枝虽然明白大家没有恶意,但脸皮薄,着实招架不住。
见白栖迟出去接楼朔的电话,他也找了个借口溜出去喘气。
白栖迟意识不清地说着:“喂喂喂?是警察叔叔吗?”
云枝哭笑不得,取过他的手机,道:“白哥他喝多了。”
“就知道他这次肯定又会喝多。”楼朔的气息不稳,艰难地说着,“我在会所外面,能不能来接我一下?”
感觉楼朔的嗓门很轻,貌似是特意压着音量说话的,他蹙起了眉头,一边往外面走,一边疑惑。
耳边有倒吸凉气的声音,他问:“你受伤了?”
与此同时,他也看到了角落里的楼朔。
见高大的吸血鬼全身隐没在黑暗中,急促地喘着,云枝打开了手电筒。
在秀场上光鲜亮丽的模特此刻浑身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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