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多问就能猜着,跪楚家三人眼前迎她们的,毫无疑问就是楚元畅的美妾娇婢们。
【人数真是不少,这得有二、三十吧。】程玉不由感慨,楚元畅……他肾不错啊。
“跪什么跪?我太老婆还没死呢,用不着你们叩寿头,磕磕磕?磕什么?是嫌我命太长不成?”看见这一片莺莺燕燕,孙老太太的心情似乎很不好,刚站稳脚步,就甩了脸子,扔下这么句话。
“老太君,妾,妾身不敢……”许是没见过这画风,‘莺莺燕燕’们一怔,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对答,只能低声谢罪,不敢再叩首了!
“行了,你们莫要害怕,婆母不是针对你们,是夫君遇难,她老人家心里难受,都起来吧。”一旁,袁夫人见状,忙拽了拽孙老太太的袖子,替她着补了一句,随后又问道:“哪个阿姣、阿郑?”
“回夫人,妾听命。”莺莺燕燕里,两个格外美貌,气质颇有几分独特的美人站了出来。
【这两个,就是楚元畅开国后,唯二封的两个夫人吧?】狗子出声问。
楚元畅贪花好色,一生颇多内宠,后宫女人多如牛毛,得他真心的……或者说,后宫里有名有号,有正史记载给他生下子嗣的,不过就姣夫人和郑夫人两个罢了。
郑夫人出身巨贾,年十五被纳进楚家大门,今已十六载,膝下有一女楚玟,一子楚瑚,姣夫人的经历则复杂些,她乃大靖少府之女,其父位列九卿,是正经的世家贵女,不过,她那家族倒霉,被农民起义军给灭门了,独她一人逃亡,辗转进了勾栏院。
姣夫人聪慧坚韧,哪怕落难至此,都不肯认命,而是做了清倌人,被楚元畅迎进府,不过,她名门之后,为伎为妾着实污了家族名声,遂隐姓埋名,自称孤女,从不言先贤祖辈。
只是,到底大家出身,一身金玉养出的气度是隐藏不住的,楚元畅爱惜她相貌人品,把将军府交到她手里,又跟她生了一儿一女……
就是未来的大楚太子楚璧和金成公主楚琼了。
绝对的人生赢家。
【我记得袁夫人没了之后,就是她当的继皇后吧?】狗子出声。
【不错。】程玉点头,认真瞧了姣夫人一眼,毕竟,这女人是楚钰心心念念的大仇,袁夫人的死,她是最大的受益者,楚钰的无疾而终,同样跟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阿姣,这些年来,府里都是你再管事,我和婆母初来乍到,你看着安排吧。”袁夫人垂眸吩咐着,又看了苏勋一眼,轻声道:“阿勋你应是熟悉的,他远路送我们回来,你要好生招待他,莫要怠慢了。”
“妾身领命,莫敢不从。”姣夫人连忙应声,转身唤来仆从,小声叮嘱起来。
“阿姣和阿郑留下服侍,你们散了吧。”袁夫人没管她,转身冲‘莺莺燕燕’说,随后又挥手,“孩子们过来,服侍着你们大母歇息去吧。”
前来二门前恭迎请安的,当然不止楚府里的‘莺莺燕燕’们,楚家第三代——楚琼、楚玫和楚瑚,同样需要来迎接大母和嫡母,只是,‘莺莺燕燕’们再孙老太太面前受挫,被骂的狗血淋头,他们就没敢上前,一直缩角落里呢。
这会儿,听见嫡母召唤,哪怕心里不怎么情愿,他们依然还是艾艾期期上前,小心翼翼凑到孙老太太身边,讨好道:“大母~~”
楚琼和楚玫——两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孙老太太的亲孙女。楚瑚——胖呼呼,粉嫩嫩的总角小童,孙老太太‘仅剩’的完整孙子。三人俏生生站她面前,三脸讨好的看着她,她哪里会不喜欢?
“哼!”没心劲儿下马威了,孙老太太态度缓合不少,哪怕依然老脸僵硬,但还是没拒绝孙子孙女的殷勤,被搀扶着缓缓走进软轿。
那一边,苏勋和一众护卫们,同样被仆从们恭请着,用膳的用膳,歇息的歇息。
只是,他们离开前,程玉眼睁睁的看见了,楚琼路过苏勋身边的时候,悄悄拽了拽他的袖子,给了他个娇俏的小眼神儿……
苏勋好像还回握了她的手。
【哟哟哟,有奸.情!】狗子啧啧有声。
“夫人,妾已安排妥当,请夫人上轿,进正屋歇息。”姣夫人莲步款款走来,立在袁夫人身侧,声音恭敬,姿态卑微。
“好,辛苦你了。”袁夫人颌首,回头看向女儿,“钰儿随娘一起。”
“嗯。”程玉收回目光。
母女俩缓步向前,来到轿子边,由丫鬟掀开帘子,刚要入内,突然……
“夫人~”姣夫人开口唤,一脸欲言又止。
袁夫人回头看她,“怎么了?你有什么事?”
“呃……”姣夫人垂眸,双手置身前互扭着,好像很紧张的模样,她艾艾期期的犹豫问道:“夫,夫主他,还有阿璧……”
“阿勋派人给你传过口信,夫君的情况,你应该是知道的,他失手被太原人俘虏,如今生死不知~”抽噎一声,袁夫人掏出帕子擦了擦泪。
“妾的夫主啊,您受苦了!”姣夫人应景的掩面悲戚。
“苏兄弟已经得知此事,阿勋告诉我,他正派人想办法跟宴郡王商谈,想来夫君不日就会平安归来,至于阿璧……”袁夫人语气微顿。
“他怎样了?”姣夫人急急抬头,满面焦灼。
“唉,到底是孩子,经事不多,太原人凶残暴虐,追赶太紧,阿璧许是害怕了,夫君失手被擒的时候,他就错了主意,驶车跑了!”一点都不内疚,袁夫人很顺手就给楚璧盖了‘黑锅’,见姣夫人不信,杏眼圆瞪想辩驳的模样,还幽幽叹了口气,特别贴心的握住她的手,“阿姣,说来我知道,这事不能全怪孩子……”
“他太年轻了,难免不够稳重,且,那会儿车上有婆母,他不管夫君……算不上大罪,只是,婆母膝下就夫君一个儿子,自然是心疼他的,就怪上了阿璧,把他捆着送到苏兄弟那儿去了。”袁夫人说着,一脸无可奈何。
“夫人,阿璧十二岁就跟着夫主进了军营,十五岁战场杀敌,他绝不是个懦弱孩子,这其中肯定有误会。”姣夫人杏眸微暗,闪过一抹深思,随后,便垂下眼帘,曲膝跪地哀求起来,“夫人,阿璧是您的儿子,素来最孝顺的,求您替他分辨分辨,莫要冤枉了他。”
袁夫人是正室嫡妻,楚璧虽是庶子,但按时下规矩,确实是她的儿子。
“阿姣宽心,我有打算。”伸手搀起姣夫人,袁夫人含笑安慰她,“如今这会儿,婆婆正在气头上,怕是劝不听的,你暂且静心候着,待夫君平安归来,此事自然烟消云散。”
所以,这话的意思就是,如果楚元畅回不来,她儿子就被钉死,彻底翻不过身了对吧?
姣夫人娇艳面容瞬间狰狞,随后,狠狠吸了口气,她闭了闭眼,表情很快平静下来,微微敛身,一派从容模样,她道:“多谢夫人,妾就把阿璧交给夫人了。”
“本就是我应做的。”深深看了姣夫人一眼,袁夫人轻笑,拉着女儿进了轿子,一路晃晃悠悠的往主院方向而去。
‘莺莺燕燕’们叩首跪地,目送轿子转过青石路,瞧不见了,便自行散去,姣夫人和郑夫人则是步行跟着,一路来到正院,孙老太太被孙子孙女们簇拥进主屋休息,袁夫人草草见了府内几个管事头目,让他们拜见主母后,同样回房了。
毕竟,风尘仆仆赶了那么多天的路,她个柔弱女眷,确实很累了。
到是程玉依然精神抖擞,被母亲拉着回房,见她睡了,就直接打发丫鬟离开,自个儿偷偷摸摸出了主院,沿着回廊‘逛’了起来。
【大玉,你要干什么?】见自家宿主全程避人,瞧着就不像要做好事的样儿,狗子开口问。
【没什么,就随便转转。】程玉回答,见狗子直翻白眼儿,狗脸不信,她笑道:【这不是……呵呵,刚才我瞧见楚琼和苏勋私下里勾勾搭搭,眉来眼去的,觉得这两人可能有事儿,出来堵堵看嘛!】
【楚府是五进的院子,这么大个地儿,他们就算偷偷幽会,哪有那么容易被你堵着?想的太美了吧。】狗子疑声,觉得自家宿主有点不靠谱。
【人嘛,还是要有梦想的,万一实现了呢?】程玉挑眉。
【梦想之所以叫梦想,就是因为实现不了!】狗子哼声,不过,还未等尾音落地,突然,不远处,月亮门里头,就有道带着泣意的委屈声音传来,“勋哥,你告诉我,眼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好端端的接大母她们,我阿父怎会让太原人给抓了?还有我大兄,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是最清楚的,做什么污蔑他害了阿父?”
“他根本不会做那样的事,你怎么不帮他分辨分辨?”
【哎呦呦,溜儿,你看,梦想近在眼前。】程玉一个错步闪身,飞快躲到月亮门后头,口中还不忘调侃狗子。
至于狗子嘛,它已经被这猝不及防的打脸给扇懵了,整只狗都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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