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正邪不两立,善恶终有分

    三人一路,在这东海的上空飞着,按照村民们说的,那些海岛喜欢潜藏在海边废弃的沉船当中,三人以此为目标,在空中搜寻着废旧沉船的遗骸。然而以三人的眼力,加之又在高空,不一会儿就找到了那里。

    三人在不远处停下,仔细观望,看到并无什么异常的时候,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常言道:狮子搏兔亦需全力,他们三个初出茅庐的小孩儿们,还是谨慎些为好。

    “喂,只是一群海贼,你们这么谨慎作甚啊?”

    碧瑶突然开口道,此时的必要说话有些冲,不过也在所难免,她此时此刻虽有些心机,却全然不能与几年后那个面临上古异兽还能言笑晏晏的少女,邹然之间面对一次似乎对她知根知底的人,有些烦躁。

    “你还没说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呢!”

    十三四岁,正值叛逆期。

    六岁时失去了母亲,导致父亲对自己一直很不待见,并且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个人的隔阂越来越大,而这一次出走就是最好的证明。

    碧瑶不理解自己的父亲,而她的父亲性格内敛,对自家女儿又不知如何开导,以至于赌气中的小萝莉,压根没带什么保镖就偷偷的跑出来了。

    不过……也幸好这一次她碰到的不是别人,陆子蕴对碧瑶没有什么偏见,只是有些复杂,是有些钦佩的,毕竟她那一手痴情咒,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使出来的,而陆子蕴也恼她,这个刁蛮大小姐的性子她是不喜欢的,或许是移情作用吧,若是没有她,小凡兴许也不至于去魔道啊,雪琪也不至于……罢了罢了,仅是她比较偏向自家师姐罢了,可小凡不去魔道,似乎也活不下来啊……这一切,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遂陆子蕴也不是一个会十分受未来影响的人,她更看重当下,既然此时此刻他们三人是处于组队模式,那么碧瑶就是伙伴,其余的就不必管了,要不然正邪相遇一场大战是免不了的了。

    至于林惊羽?他是看不出来碧瑶是魔道中人的,只是觉得这个姑娘说话有些冲人罢了,兴许是那个修仙世家的千金小姐罢了。

    “我若是说有个老前辈给我说,我此行一定会遇到你这样一个负气出走的小丫头,你信是不信?”你看着这,陆子蕴一脸坏笑,吊儿郎当的对碧瑶说道。

    林惊羽看着陆子蕴,暗自摇摇头,他看陆子蕴也乐在其中,也就一直不曾开口,随她们去了,左右不会出什么大事。

    “真的?”碧瑶半信半疑的问道。

    陆子蕴看了一眼她,老生定在的,就差没有摇头晃脑摸胡子了,她说:“这当然是真的了,不仅如此,我可是对你的背景一清二楚呢,那个老先生可谓是交代的一清二楚,你信是不信?少宗主?”

    陆子蕴说完眨眨眼,不出意外的看到了碧瑶脸色微变,倒是林惊羽心中无奈,子蕴骗人的技术越加熟练了啊,看起来似乎说中了一般,于是他也稍显认真了起来,少宗主……能被这样称呼的……林惊羽看向碧瑶的目光不由得变了。

    突然,陆子蕴觉得手被人拉了一下,她抬头,看到林惊羽担忧的眼色,她反握了一下,示意无事,她凑到林惊羽耳边吐气如兰:“无事,她是鬼王宗的少宗主,这次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跑了出来,我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遇到她,等这里事了,我再和你说我是如何知道的。”

    林惊羽听她这么一说,放下心来。

    碧瑶见这二人这番举动,不由得咯咯笑了起来,顿时气氛都明艳了,她娇笑道:“我看你们运行的道法青光外放,看似‘太极玄清道’,你们是青云弟子吧?有趣有趣,我看你们俩啊,不是下山游历,是下山来谈情说爱了吧?”

    本来还被碧瑶的身份惊讶的林惊羽,乍一听这话,整一张脸突兀的就红了起来,只见他瞪着碧瑶,却不回话。

    饶是陆子蕴这般厚脸的人,听到碧瑶毫无讳忌的调侃语句,也不由得红了脸,她轻咳一声:“我们自是下山游历的。”

    不论这边两人如何,碧瑶倒是暗中拉远了距离,手捏伤心奇花。

    青云门,太极玄清道,这些个在‘魔门’大佬嘴里都不显得陌生的词汇,作为鬼王宗大小姐的碧瑶自然也是略知一二。

    所以别看她修为看似不高,不过眼界却是不凡的。

    正邪、正邪,正就是要诛邪,而邪亦要策正,两者从古至今就势不两立,倘若自己猜想的是真的,那么眼前这两个人绝对不会与自己罢休的,现在身边没有幽姨保护,自己单打独斗未必会是这两个家伙的对手,所以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碧瑶觉得暂且还是先谈谈吧。

    “那你们现在知道我的身份了,要诛邪吗?”

    “哼,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林惊羽想也不想,就吐出了苍松道人平日里最喜欢说的一句话,戒律堂弟子气场全看,饶是陆子蕴也不由得多看了一眼与平日里完全不同的林惊羽。

    碧瑶闻言大惊失色,当然,她面上也不过是白了白,定了定神,看着两人并无出手的意思,也是暗中加强了戒备,开口:“好一个青云弟子,你本是与我一同剿匪,现在知晓我的身份之后便要不分青红皂白杀我了吗?这样你们与那海盗有何相差?”

    林惊羽听到她的这番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刚才本就是随口一句,他虽然知道正邪不两立,可他心中也有自己的思量,正邪不两立,善恶终有分。且不说他从未杀过人,就是现在让他杀了碧瑶他也不一定做得到,毕竟这个少女年纪不过十三四,能与他们一样揭了榜单,就表示此人并非大奸大恶之人,此番听到她这样的言语,自然是气得不轻。

    呛啷——

    斩龙顺应着主人的情绪,豁然出鞘,碧色的光芒照亮了这一片海岸,斩龙带着一股子势不可挡的气势,眼见就要斩了下去,碧瑶也暗自祭起伤心奇花,准备御敌,谁知这碧芒看似如虎似龙,却突然消散。

    碧光过后,却是林惊羽怔怔的站在那里,他的身旁有着一个月白色衣裙的陆子蕴,站在那里。

    碧瑶心下了然,只怕是陆子蕴和那白衣少年说了什么,让他收起了斩龙,她疑惑的看她,只听见陆子蕴冷冷淡淡的说:“碧瑶姑娘,就算我们是青云弟子又如何呢?正邪不两立,善恶终有分,此番我们一同揭榜,现在我们之所以联合在一起是为了铲除这里的海贼团伙,哪怕退一万步来讲就算碧瑶姑娘你心生芥蒂,我觉得也得完成这一次的悬赏之后再说吧?何须此刻就说如此诛心之话,你若是想打,我们奉陪就是了。”

    “知道我们是青云弟子之后,你还打算助纣为虐,帮那群海贼不是?”林惊羽没好气道,他虽收了剑,但是心中却还是憋着一团火,陆子蕴知晓,也不拦他,由着他去了。

    碧瑶眼睛一转,思及两人方才的表现,她心中有些复杂,她聪慧异常岂能看不出此二人与一般的正道人士不尽相同,她想来直爽,当下她就缓了缓脸色,道:“自然不会,方才那句话是我没有考虑,我们还是想剿匪吧,随后的事情,随后再说,只是我不曾想到,青云门中既然还有你们这样的人存在。”

    林惊羽听到他这话,心中的怒火散了不少,陆子蕴也不似方才那样冷淡,她摇摇头,表示无事。林惊羽轻哼一声,也不说话。

    现在时光回到碧芒消散的前夕,陆子蕴站在林惊羽身旁颇为诧异的开口问林惊羽:“为何你愿意听我的收手?”

    林惊羽沉默半晌:“我只是不想随意杀人,我不想做个滥杀无辜的人,如果她真的做了什么大奸大恶的事情,我不会犹豫,但是……”

    “但是她看起来不像对吧?”陆子蕴替他开了口。

    林惊羽看着陆子蕴,看到她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松了一口气,也是,她的正邪善恶观念分明却又独特,想来也不会想要杀了这个少女,“事实上,因为年少时候的事情,我很厌恶杀人,如果不是必要,我不会想要杀人。”

    陆子蕴听着他的话,有些心疼,忍不住伸手抱了抱他,很轻很快,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饶是如此也让林惊羽怔愣在那里,久久不曾回过神来。

    这一场伪“正魔大战”就算是画上句号了。

    三人看似从归于好一般,却默契的相隔了一小段距离,碧瑶看着一旁两尺远的二人,开口:“你们这样,就不怕门中师长责罚吗?”

    “责罚什么?”陆子蕴开口。

    “和一个魔道中人一同游历,还放过了她,被你们师长知道了肯定少不了一番责罚吧?”碧瑶闻了闻手中的伤心奇花,状似担心的说到。

    林惊羽瞥她一眼,并不说话,又恢复了一开始的那副模样。

    陆子蕴闻言一愣,倒是很快回答道:“我觉得,我们不说,师长们也是不会知道的。”

    “那若是,日后正魔大战爆发的时候,我突然说漏嘴了,可怎么是好?”碧瑶不准备放过他们,笑了笑,开口,心中暗想,谁让你们刚才对我拔剑相对。

    陆子蕴也笑了笑:“我以为我们有些交情了,就算算不得朋友,经历刚才之后你还愿意和我们同行,就表示你并不讨厌我们,如此一来,你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吗?更何况,只要我和惊羽说剿匪之时并不清楚你的身份,你觉得门中人会信你还是信我们呢?”

    “哼,一点都不好玩。”碧瑶撅了噘嘴,扭过头去。

    沉默半晌,这时倒是一直沉默不语的林惊羽开了口,只听他说:“那伙海贼,朝我们来了,我听到斩龙在吟鸣了……”

    陆子蕴碧瑶两人都是眯了眯眼,只见陆子蕴右手掐起一个冰系法决,只等对方露脸。

    这只是个简简单单的寒冰咒,青云门大部分弟子都会使用的法术,实际上只要把‘太极玄清道’修炼到第四层境界,御风,御水,御火,御冰都是可行的。

    不得不说,齐昊师兄就是使得一手冰系法术,在前两届七脉武会中大放光彩。

    当然这其中虽然也有他手中‘寒冰剑’的协助,然而这也侧面的证明了‘太极玄清道’这宗‘道门’功法锐利且兼容性奇高,这是其他门派的功法和道法不能比拟的。

    现在在海上,用这冰系法术,再好不过了。

    本来轻柔的微风忽然变得狂风大作,阳光明媚的天气也被一层滔天的血气笼罩,这种颇为不祥的预示还有征兆,无一不是在诉说着来人戾气之重简直是前所未有。

    忽然!

    远处一道人影不知道架着一并什么法器,迅速的向这边疾驰而来,本就打算先下手为强的陆子蕴待到对方进入攻击距离之内,左手一记‘寒冰咒’悍然打出。细薄的冰片骤然飞出,迎着吹拂过来的冷风逆流而上,直接悍然无畏的激、射向了来人的面门。

    “小辈,偷袭这种战术可对我无用啊!”

    ‘啪’的一声,寒冰猛地碎裂,甚至还未待这边看清楚对方到底是如何出手的,敌人便已经安然无恙的站到了三人的面前。

    对方手中拎着一把巨大的大砍刀,浑身上下坦胸露乳,道道交错的疤痕若隐若现,一张肥大的脸孔上带着一个眼罩,这个修为貌似不低的海贼愕然是一个独眼龙。

    “是吗?”

    陆子蕴瞥了一眼这位独眼海盗的衣衫,虽然上面整齐如新,但是还是难以掩饰他湿了一角的衣裳。

    对方来时虽然阵势滔天,看似修为不低、戾气十足,但实际上却是并无那般深厚的修为,这一招带着太极玄清道四层威力的寒冰诀,就是最好的试探。

    “小辈你是找死!”

    看着异常从容的三人,这位独眼海贼恶向胆边生,抬手便举起大砍刀朝着陆子蕴劈去。

    呛——

    的一声,碧光大作,只见陆子蕴面对迎面而来的大刀面不改色,微微侧身,就看到林惊羽手持斩龙,一剑劈去,那个大汉不由得凌空向后退了三步。

    陆子蕴收起手中的道法,静静地飞到一边去看着,她知道,属于林惊羽的游历,就在此刻,悄然开始。碧瑶看了看这个海盗,见着他想仗着身材的优势,以力压人,操起砍刀不停地向林惊羽砍去,心下难免有些失望,竟是如此而已……

    凭借他们三人的眼力,如何看不出来,这样的攻击看似威力十足,但是却远远不是修士斗法,修炼者,斗法斗修为、斗法宝斗心智,独独就没有这斗力气一说。这一战,林惊羽是十拿九稳了,于是陆子蕴和碧瑶倒是乐于稳坐钓鱼台。

    突然,正当林惊羽最后一剑落下的时候,那大汉眼中异光突起,好似准备拼命一般,却见林惊羽不退反进,斩龙一挥,竟是劈开了这大汉的拼命一击,随后他绕到大汉身后,一记手刀,只听“咚——”的一声,那大汉晕倒在地。

    收剑回鞘,陆子蕴不知何时走到他的身旁,赞到:“真棒~”

    林惊羽笑了笑,不说话。

    碧瑶也跟着降落在船上,她说:“那我们是抓了他回去领赏,还是直接把他杀了了事?”

    只见这时,那独眼大汉突然睁开了眼,语气诡异无比,与方才那人全然不同,浑身上下透露出丝丝鬼气与血气。

    他张开血盆大口,血腥味冲着三人而来:“想抓我?”

    他如此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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